黑夜已深,,隋芙歌見眾人熟睡,偷偷出了石洞,,小心翼翼的查看了身后無人跟蹤,,這才到了一處四下無人的地方,右足用力,,在地上跺了五下,,突然從巨石后面走出來一個人,正是吳深。
隋芙歌早就發(fā)現(xiàn)單惡被隔斷的繩子上有神鷹隊的特殊記號,,這才趁夜深人靜之際出來回應(yīng),。
隋芙歌為調(diào)查二鬼費盡心機,目的就是為民除害,,可吳深卻有意放了單惡,,這令隋芙歌十分費解,立即問道:“你為何要隔斷這繩子,?”
吳深行了禮,,說道:“是將軍的意思,我不過是照做罷了,?!?p> 隋芙歌問道:“我義父要你放了他?怎么可能,,他不一向嫉惡如仇,。”
吳深說道:“屬下不過是依令行事,,具體事宜我也不清楚,。”
隋芙歌說道:“算了,,我自己去問,,義父現(xiàn)在身在何處?”
吳深說道:“將軍請您明日去玄武城玄冥院找他,?!?p> 隋芙歌追問道:“他有沒有說讓我做什么?”
吳深答道:“將軍并未提起任何其他的事,,如果將軍他有什么吩咐,,明日隊長到了玄冥院自然知曉?!闭f罷,,吳深緩緩撤步,遁入了黑暗深處,。
“隋姑娘,。”隋芙歌被這一聲嚇了一跳,,趕緊扭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是鐘言,,鐘言手中還拿著一個形似短劍的兵器,。
隋芙歌趕緊看了一眼吳深退去的方向,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看不見蹤影了才松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鐘言剛才有沒有聽見她們二人的對話,。
隋芙歌連忙鎮(zhèn)定神色,,回應(yīng)道:“鐘言,有什么事嗎,?”
鐘言回道:“沒事,,剛才我在洞外的一處林蔭處練功,正準備回去,,就看到你在這了,。”
隋芙歌冷冷道:“哦,,這樣啊,,快休息吧?!闭f著便往洞內(nèi)走去,。
鐘言有些難為情道:“隋姑娘,給你這個,?!辩娧詮膽阎幸魂嚸鳎灰粫睦锩嫣统隽耸裁礀|西攥在手中,,鐘言將手伸到隋芙歌身前,,攤開手,里面是許多不知名的蜜果,。
“這是,?”隋芙歌問道。
鐘言以為隋芙歌不知道這是吃的東西,,趕緊拎了一顆放入嘴中,,說道:“我在山上居住時發(fā)現(xiàn)的,那時候到了這個季節(jié)經(jīng)常吃,,沒想到在這也能遇到,,你快嘗嘗,可好吃了,?!?p> 隋芙歌在鐘言手里小心翼翼的拿了一顆,嘗試要了一小口,,卻沒想到這小果子入口清甜,,與她之前吃過的所有果子都不同,味蕾被這股味道吸引,,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隋芙歌說道:“好吃,這個果子叫什么?”
鐘言想了想,,說道:“聽師傅說是叫熒月果,,在種果子在月光下會發(fā)出淡淡的熒光,反倒是白天不容易發(fā)現(xiàn),,所以一般摘這種果子都是夜晚摘,,我還以為只有無崖山上有呢,沒想到這里也有,?!?p> “無崖山?是哪里,?”隋芙歌接過了鐘言手中的果子,,又吃了一顆。
“那是我長大的地方,,我下山之前都是在那里生活的,。”鐘言說道,。
“真好,,在山上的日子是什么樣的?”隋芙歌在軍隊中長大,,陪伴她的只有嚴格的紀律,,導致她從來不知道除了軍隊以外的生活是什么樣的。
“當然是自由自在了,,我生活在一大片竹林當中,,每天聽著鳥鳴聲醒來,做飯,、種菜,、喂雞鴨、與師父拌嘴,,常常和師父在山中游玩,,累了就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發(fā)發(fā)呆,每天看似沒什么事,,卻十足的充實自在,。”鐘言回想起在無崖山上與姜無海一起生活的日子,,心里不免有些懷念,。
隋芙歌聽得陣陣羨慕,想到自己從沒有體驗過這種生活,,心中有些傷感,,臉上也表露出了幾分失落,,問道:“山上這么好,那你為什么還要下山呢,?”
鐘言看出了隋芙歌落空的情緒,說道:“后來師父叫我練武,,一直讓我鍛煉體力,,每天訓練枯燥,也就不好玩了,?!?p> 隋芙歌點點頭,嘀咕道:“嗯,,我也是每天練武,。”
鐘言笑道:“有機會我?guī)闳o崖山吧,,那里還有好多好吃的果子,,跟熒月果不相上下,你一定會喜歡的,?!?p> 隋芙歌生性冷淡,以為是鐘言隨意搪塞他的話,,冷冷道:“但愿吧,。”
“怎么是但愿呢,?是一定,!等我和師父辦完了事,我就請你去無崖山,?!辩娧詧远ǖ恼f。
“你我非親非故,,為什么這么說,?”
鐘言聽到隋芙歌說與自己“非親非故”,有些不快,,緊忙說道:“從小到大都是我和我?guī)煾干?,我看其他人都有很多朋友,自然是羨慕不已,,下了山才遇到依云和小破樓……當然還有你,,我早已把你們都當做了自己的朋友,怎么就變得‘非親非故’了,?”
隋芙歌臉一紅,,鐘言和她的經(jīng)歷有些類似,,隋芙歌年幼時也是只有吳敬俞陪著她,身邊并沒有說得上話的同齡人,,鐘言這番話不禁讓隋芙歌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她看著手中的果子,笑道:“那好,,我和你去就是了,。”
夜靜無聲,,鐘言和隋芙歌道了晚安,,走進了山洞。
隋芙歌望著天上皎潔的明月,,回憶著最近發(fā)生的種種,,又念叨起吳敬俞的異常。她自幼父母雙亡,,幼時就在吳敬俞手下訓練,,就算吳敬俞對自己嚴厲至極,完全是一副老師的姿態(tài),,可時間一長,,隋芙歌也不禁真的把他當成了父親。隋芙歌擔任神鷹隊隊長后,,吳敬俞萬事都會與隋芙歌商量,,二人雖不是心靈相通,也是共事已久,,所做之事也能明白其意,,可如今她卻猜不透吳敬俞的心思,讓她所做的事也是十分費解,,心中迫不及待的想立即去往玄武城,。
旭日始旦,鐘言等人將收好的行李裝到馬鞍上,,準備前往玄武城,。錬癡在鐘言臨走前也終于將那個古怪短劍制作完成,劍整體呈深黑色,,錬癡將劍身加長了一些,,讓其長于一般的短劍,短于普通的佩劍,,用起來更加順手,,鐘言拿在手中也是十分喜愛。
錬癡說道:“這兵器還沒有名字,,你就取個名字給它吧,?!?p> 鐘言想了想,說道:“我不信有人生下來就是壞人,,那些做了惡事的人,,大惡不可原諒,自然要嚴懲,,小惡改過便可自新,,這把劍既可懲奸除惡,又可點到為止這也正是我喜歡它的原由,,那這把劍就叫‘諒改’吧,?!?p> 姜無海笑道:“我徒弟也能說出了這些大道理了,?”
樓雨燭也笑道:“這惡人哪有輕易變好的,我就沒這么多道理,,遇見了打得過就殺,,打不過就跑,嘿嘿,?!?p> 鐘言得知接下來要快馬加鞭的趕往玄武城,看了一眼隋芙歌,,走到了她的身前,,說道:“隋姑娘要調(diào)查賊子的下落,我們也不再同路了,,后會有期,!”
隋芙歌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在單惡的身上發(fā)現(xiàn)許多樊城打造的銀兩,我想那擾亂樊城的賊子應(yīng)該就是他了,,我也正要去玄武城復命,,我們還可以一起上路?!?p> 鐘言心里始終想著他的身世之謎,,并未對隋芙歌的話有所懷疑,說道:“單惡作惡多端,,早就該死了,,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走吧,?!?p> 臨行前向錬癡道了別,錬癡特意提醒,,若是在外面發(fā)現(xiàn)了飲枕大師的下落通知大師,,讓他快些回萬器冢,。樓雨燭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想念飲枕大師了,一不小心點破了,,錬癡還不承認道:“我是怕他脾氣暴躁,,在外面沒人給他飯吃,絕不是有別的想法,?!?p> 眾人哈哈大笑,沒想到看似一塊鐵疙瘩的錬癡也有如此情感,。又寒暄了幾句,,便策馬奔騰了起來。
玄武城位于黎國北方,,與萬器冢處在同一區(qū)域,,距離較近,只有三十余里地便可到達,。
距玄武城城主陶淼的壽辰還有四天,,城主居住的御侮府便緊張的裝飾起來。御侮府大門位北,,上有紅漆鑲金,,門前擺放了蛇龜同體神獸,身有鱗甲,,威嚴雄壯,。
身為壽星的陶淼卻不在御侮府當中享受,反而來到了玄冥院,。吳敬俞正坐在玄冥院的大廳上,,身下便是跪在地上的陶淼。只見陶然身著青衣金帶,,好生的俊俏,,完全看不出來已經(jīng)五十歲的樣子。陶淼低著頭,,面露難色,,明顯是心疼他華貴的衣服,怕地上的灰塵弄臟了衣物,。
陶淼恭敬地說道:“屬下參見飛鷹將軍,。”
吳敬俞罕有的露出了和藹的笑面,,扶起了陶淼,,說道:“陶城主不必多禮,我也是來給你賀壽,,你再拜我不是折我的壽嗎,?”
陶淼當著吳敬俞的面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才緩緩說道;“將軍真是客氣了,,想來我也是將軍一手提拔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上的,,理應(yīng)好好感謝將軍才是?!?p> 吳敬俞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比多禮了,,你壽辰將至,本不該再給你多添事端,,可皇上對袁啟的同黨很是不放心,,早就知道陶淼的玄武獄牢固至極,令犯人無所遁形,,這才下旨將唐明轉(zhuǎn)獄到玄武獄,,不知陶城主般的怎么樣了?”
陶淼心知當今皇上不過是空有頭銜,,這件事定是吳敬俞的想法,,見他還擺譜說是皇上下的旨,,心里暗笑,,說道:“唐明已經(jīng)被我關(guān)押在玄武獄的最深處,屬下用玄鐵打造了一口牢籠,,將其吊在半空中,,令人日夜看守,就算他變成個老鼠也逃不走,?!?p> 吳敬俞笑道:“很好,陶城主果然心思縝密,,帶我回去定向皇上好好夸夸你,。”
陶淼眼開眉展,,又深深鞠了一躬,,說道:“有勞將軍了。不過恕屬下多嘴,,這唐明犯得乃是死罪,,不知為何十多年還不斬首?”
吳敬俞說道:“陶城主不是外人,,我也就不瞞你,,其實袁啟的尸首到現(xiàn)在都未找到……”
陶淼沒等吳敬俞說完,搶先道:“所以將軍想從唐明口中知道袁啟的下落,,或者放出消息,,等袁啟來救他,!”
吳敬俞被他打斷,頗有些不爽,,卻也沒表現(xiàn)出來,,說道:“沒錯,這唐明乃是袁啟手下第一猛將,,袁啟與他情同手足,,不可能對他見死不救?!?p> 陶淼嘿嘿笑道:“將軍真是高明,。”
就在這時,,一名護衛(wèi)突然闖了進來,,倏地跪在地上,大喊道:“將軍,,隊長她回來了,。”
吳敬俞吩咐道:“帶她來見我,?!?p> 隋芙歌兩步化三步,快步走到了大廳,,待她到走到門口時,,通報的護衛(wèi)才剛剛起身。吳敬俞擺了擺手讓護衛(wèi)先行退下,。
隋芙歌行了禮,,說道:“拜見義父?!?p> 吳敬俞面不改色的說道:“歌兒來了,,快坐?!?p> 陶淼盯著肌若雪白的隋芙歌看了半天,,緩緩說道:“這位想必就是將軍的義女吧,真是英姿颯爽,,一看便知是將軍教出來的,。”陶淼本想夸贊隋芙歌的美貌,,可轉(zhuǎn)念一想,,隋芙歌已經(jīng)在朝中為武官,只夸人相貌有些不妥,趕緊改了口,。
吳敬俞笑了笑說道:“陶城主過獎了,,歌兒,這位便是玄武城城主陶淼,,還不快點拜見,。”
隋芙歌這才看向了陶淼,,可也是一副冷淡之色,,說道:“在下神鷹隊隊長隋芙歌,參見陶城主,?!?p> 陶淼也知自己在此不宜久留,作揖道:“客氣客氣,,將軍與小姐久不見面,,定然有很多話要說,那我就不再打擾了,,待我壽辰之日,,還望二位賞臉來我府上小坐?!?p> 吳敬俞命人送了陶淼,,大廳內(nèi)也終于落得干凈,隋芙歌立即說道:“義父,,你為何要放了那單惡,?”
吳敬俞說道:“是吳深告訴你的,?”
隋芙歌說道:“不管他的事,!是我逼他說的。那單惡作惡多端,,我神鷹隊以護國護民為根本,,怎么能放了他?”
吳敬俞說道:“那最后你們不還是把他殺了,?總之,,我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莫要多管了,。你只需要記住你的責任就好了,。”
隋芙歌的一切都是吳敬俞所給的,,同樣,,吳敬俞也可以收回來,隋芙歌低下頭說道:“知道了義父?!?p> 吳敬俞無兒無女,,隋芙歌的一聲“義父”,已經(jīng)讓吳敬俞真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縱使是再鐵心的人,,也會有心軟的時候,吳敬俞不想讓隋芙歌牽扯過多,,緩緩說道:“你要相信義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黎國,有些事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保護你,?!?p> 隋芙歌說道:“孩兒明白,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
吳敬俞說道:“說吧,,不用和我見外,。”
隋芙歌問道:“義父讓我跟著的姜無海是什么人,?武功如此高強,,可江湖上卻未有耳聞?!?p> 吳敬俞思考片刻,,覺得此事應(yīng)該說給她聽,便開口說道:“義父給你講個故事,,你聽完之后就明白他是何人了,。”
經(jīng)過快馬加鞭的趕路,,鐘言等人也終于到了玄武城,。在來玄武城的路上,姜無海才把要為樓雨燭娘親報仇一事告訴給了鐘言聽,,只不過沒說姜無海與樓巧良有過婚約一事,,鐘言四下追問,才得知自己竟然是最后一個知道此事的人,,心里感到十分憋屈,。不過,姜無海也是怕他將此事泄露給隋芙歌,,才這么晚出給他聽,,畢竟隋芙歌的身份特殊,,無論如何也會幫助朝廷之人,鐘言雖然聰明,,可是單純至極,,定會覺得是陶淼先做錯了事,說給官府的人聽也會幫他們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