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人而異。有喜歡有錢的,,有喜歡長得帥的,,有喜歡浪漫多情的,大部分女人還是希望找個可依靠,,有擔當,、能一起過日子的男人?!眴太h說,。
她知道他累了,想為他捏捏肩膀,,被秦浩宗擺手拒絕,。他從不讓人碰自己的脖頸,只有那個女人除外,。想到此他就想起他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他三十多年的規(guī)矩在她面前一點掙扎的痕跡都沒有就徹底投降,他還因此喜歡上了按摩,,當然,,只能是江暮云,別的人碰他還是會讓他感覺別扭,。
秦浩宗的拒絕讓喬玥感到失望但是又無可奈何,。兩個人的關系明明已經(jīng)到了男女之間最親密得從程度,可這種親密卻僅限于臥室,,一旦打開那扇門,,秦浩宗就把她當成一個陌生女人,,一個在經(jīng)濟上被寬容感情上被疏離的女人。
秦浩宗對她一向很大方,,只要她開口就會買給她,,可問題就在于需要她開口。如果她不開口秦浩宗想不起來給她買禮物,,哪怕只是一串糖葫蘆,。她當然不是真想要糖葫蘆,除非是用寶石串的,。
后來她才得知秦浩宗追她時送的那些禮物,、雙人晚餐和浪漫旅行,都是他的秘書李倩安排的,。她接觸秦浩宗后發(fā)現(xiàn)他從頭發(fā)絲到腳指甲找不出一顆叫浪漫的細胞,。
別的女人遇到與她類似情況的不在少數(shù),她們很滿意這種現(xiàn)狀,,喬玥一開始也滿意,,可她現(xiàn)在不滿意了,她對他生出了別的渴望,。
她一開始并沒看上秦浩宗,。秦浩宗的容貌雖然英俊但并不是喬玥需要的,像她這樣的人早見慣了容貌出眾的人,,女的漂亮男的英俊是這個圈子里入門級的要求,。她更看重的是財力,財力是生活品質(zhì)最重要的保證,,生活有品質(zhì)才能繼續(xù)貌美如花,。
她最初認識秦浩宗的時候他還沒有現(xiàn)在這樣的財力和地位,那個時候的秦浩宗突然出現(xiàn)在江城,,仿佛一夜之間就有了一個叫東華的安保公司,。在一個晚宴上,有人把她介紹給秦浩宗,,她只覺得這個人身上的戾氣很重,,穿衣說話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土氣。秦浩宗明確表達了對她的好感,,但是她拒絕了,。
當時還有一個新加坡富商在追求她,身高相貌雖然比秦浩宗差太多但是自有一股子世代富貴的氣質(zhì),,她深深的為那股氣質(zhì)著迷,。可惜,,那不過是一段短暫的露水姻緣,。
再見秦浩宗已經(jīng)是四年之后,。秦浩宗在江城徹底站位腳跟,財力也與四年前不可同日而語,。
在他一文不名的時候瞧不起他,,等他事業(yè)有成時身邊也沒有了你能立足的位置。機會總在人不經(jīng)意的時候出現(xiàn),,在沒反應過來時又錯過,。
喬玥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想要挽回但是只在暗地里使勁兒,,并不肯在面上顯出要挽回的急切,。她明白,像秦浩宗這種白手起家的人很在意女方人品,,對于拜金女只會玩玩兒不會真的打算娶回家,。她年紀不小了,不能總是給人當女朋友,,她想要結婚,,想要給自己的下半輩子找個穩(wěn)妥的依靠,。秦浩宗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人選,,年輕、有錢,、沒有父母,,只是他從來沒有對她表示過結婚的意思。
喬玥的解釋讓秦浩宗皺了皺眉,,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可依靠”,,但浪漫多情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恐怕是不合適,至于是不是有錢,,每個人的標準不一樣,,他覺得江暮云不是拜金女,這一點他有把握,。
喬玥看著再次陷入沉思的秦浩宗,,眼里閃過一絲失落。當男人問你“女人喜歡什么樣的男人”時,,說明他心里有人了,,而這個人很可能不是你。
“她是個什么樣的女人,?愿意和我說說嗎,?”喬玥察言觀色后試探著問。
秦浩宗常年冰冷的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同樣都有一張相似的面孔,,喬玥更年輕性格也更溫順,,和江暮云那頭倔驢相比簡直就是一朵解語花??蔀槭裁此矍盎蝸砘稳サ木褪悄莻€談不上多溫柔也說不上善解人意的女人,,那個女人還是別人的女朋友,
喬玥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秦浩宗忽然說要回去,喬玥十分意外,,剛來不到一個小時就又要走,?
秦浩宗已經(jīng)拿起車鑰匙。喬玥拉住他的手說這么晚了,,開車回去太累,,就在這里歇吧。喬玥的挽留讓秦浩宗略微猶豫,,最終還是走了,。
“浩宗,后天是我生日,?!?p> 電梯口,喬玥在秦浩宗身后輕聲說,。是一種提醒,,更是一種隱晦的抱怨。喬玥明白大多數(shù)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心生愧疚和不忍,。
秦浩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我知道了”,轉(zhuǎn)身走了,。
站在門口的喬玥忽然覺得腳下冰涼,,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光著腳,。
秦浩宗回到盛世豪庭,,宛如一只困獸,在走廊里來回踱步,。他想把那個醉酒的女人叫醒,,問她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挑戰(zhàn)他的耐心和底線,他又覺得自己師出無名沒有資格質(zhì)問,,難道以后就這么一直忍著,?
他打開吧臺的酒柜,開了一瓶白蘭地,一個人坐在幽暗略顯空曠的客廳喝悶酒,。他酒量好,,倒是不至于喝醉,只是借酒澆愁愁更愁,。
當年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五個人,,老二永遠留在了緬甸,老三下半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老四結婚改行移民,,如今身邊只剩下一個老五孫海。
他肩上擔負的不是他一個人,,還有老二,、老三、老五和他們的家人,。他不敢想“累”這個字,,怕一旦它跑進腦子里就趕不走了??伤袝r候真想能有個人讓自己靠一靠,,歇一歇。他想要摟著那個女人閉上眼喘口氣,,哪怕只是偶爾也好,。
露臺上的江暮云看見車子駛近別墅,秦浩宗開門進屋,,她猶豫再三,,終于鼓起勇氣下樓,。
“我想和你聊聊,。”江暮云說,。
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去樓上吧?!闭f著從壁柜里拿出一瓶紅酒和兩只高腳杯,。
江暮云默默跟在他身后,沒說她其實剛從樓上下來,,她其實一直在等他回來,。
露臺上,江暮云坐了一晚的椅子還留有她的溫度,。
秦浩宗給兩只酒杯倒上紅酒,,遞給江暮云一杯。江暮云猶豫了一下,,接了過去,,秦浩宗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秦浩宗傾斜酒杯與她輕輕一碰,兩只杯子發(fā)出一聲清脆悅耳的“?!?。他不說話,等著江暮云主動開口,。江暮云又犯了老毛病,,看不見他的時候設想得極好,怎么樣邀請他聊天,,怎么樣解釋今天的誤會,,可一旦面對面見到本尊立刻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嘴像是被針線縫住一樣死活張不開,。時間已久,,在秦浩宗的注視下她的腦子又一團混亂,心也不爭氣地怦怦亂跳,。
“想和我聊什么,?”秦浩宗問。
我不是故意不接電話,,手機沒電了我沒發(fā)現(xiàn),。秦浩宗呷了一小口酒,看著她,,也不催她,,以無限耐心等她自己慢慢說。江暮云在他專注的視線之下,,只覺得口干舌燥,,忍不住猛地喝了一大口,喝完就后悔了,,酒順著食道一路流向胃,,留下一路火燒火燎的灼熱。
大概是江暮云臉上被這口酒辣住的表情取悅了秦浩宗,,他沉郁的臉色一掃而空,,手里的杯子輕輕搖晃,深紅色的酒液掛在玻璃杯壁上,,透明無色的玻璃杯有了胭脂一樣的紅暈,。
“你挺能喝?!鼻睾谱谡f,。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原因,他的聲音聽上去仿佛就在她耳邊。
“其實今天是我第一次喝酒,?!?p> 秦浩宗臉上的表情是明顯的不相信。
“和李富國是第一次喝,,和你是第二次,。”
秦浩宗的眼神暗了暗,。
江暮云發(fā)現(xiàn)剛才那口酒不僅僅是流進她的胃里,,還流進了她的腦子里。她又開始暈,。之前那個熱水澡,、那一大杯白開水算是白喝了。
“我不喜歡這個說法,?!?p> “嗯?”江暮云沒明白他的意思,。秦浩宗卻不說了,,只是再次與她碰了碰杯,說:“先干為敬,?!?p> 江暮云雖然沒怎么經(jīng)歷過酒桌上的應酬,但也知道先干為敬是人家給你的面子,,你也要喝才行,,對方已經(jīng)先干,你要是不喝這“為敬”就變成不知好歹了,。
她一閉眼,,把心一橫,緊隨其后把一大杯紅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從未喝酒的人一開始就喝了兩頓,,第二次還干杯,酒精的作用再次挽救了這個拘禁的女人,,江暮云對著秦浩宗笑了。酒壯慫人膽,,這話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對女人,,都同樣管用。
江暮云嬌嗔地質(zhì)問秦浩宗:“你為什么總是生氣,?”
“因為你總是和我擰著勁,,對著干。”
“我沒有,?!苯涸葡攵疾幌胧缚诜裾J。
他慢慢向她靠攏,,仿古落地燈散發(fā)出柔和的昏黃的光暈,,兩個人坐在光暈之外。江暮云也向他靠攏,。
“你為什么怕我,?”
江暮云搖頭,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撫過他的襯衫領子,,喃喃道:“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我自己?!?p> “怕自己什么,?”秦浩宗強撐著精神追問。
江暮云咬著嘴唇,,不讓自己說出來,,這不能說出口的情愫讓她神情愈發(fā)落寞,她起身想要離開,,男人寬厚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背,,攔住她想要抽身后退的路。江暮云沒站穩(wěn),,身體不由自主向前傾,,她連忙伸出雙手撐住秦浩宗身側的沙發(fā),只是柔軟的唇已經(jīng)來不及躲閃,,無巧不巧的剛好落在秦浩宗唇上,。
江暮云瞬間睜大了眼睛,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我親了他,?!”她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
“初吻,!”緊接著閃過第二個念頭。
她的心“咚咚”地跳,,腦子里卻一片空白,,四肢僵硬得失去知覺,所有的神經(jīng)細胞都被集中到兩片嘴唇上,,她屏氣凝神,,小心翼翼的轉(zhuǎn)動眼珠調(diào)整焦距看向秦浩宗的臉,,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是閉著的。
“睡著了,?太好了,!”江暮云剛要松口氣視線下移剛好看見他微微上翹的嘴角,剛要放下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不敢有絲毫舉動,,用一毫米一毫米的距離悄悄離開秦浩宗雙唇,。
過了不知道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么長,,只見秦浩宗頭一歪,,攔在她后背的手忽然垂了下去。
“這回他是真的睡著了,?!?p> 江暮云判斷,死機狀態(tài)的腦子再次重新啟動,,剛才失去聽力只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耳朵也重新聽見外界聲音了,,她聽見秦浩宗越來越重的呼吸聲,忍不住微微一笑,,動作輕緩的站直身體,。
這時,她聽見秦浩宗喃喃地說出了兩個字,。她心下一動,,微微偏頭,將耳朵湊到他嘴邊,。只聽見秦浩宗輕輕呢喃:“燕子,。”
燕子,?
沈艷,?
江暮云從小就缺乏的聯(lián)想能力此時變得異常強悍,從含糊不清的兩個字聯(lián)想到從未見過一面的女人的姓名上,。而且無需證據(jù),,她知道自己這個猜測是正確的。
她唇邊溢出一抹苦笑,,直起身,,低頭望著已經(jīng)睡熟的秦浩宗,良久,,嘆了口氣,,彎腰給他脫掉皮鞋,將雙腿抬上沙發(fā),,又上樓拿了被子和枕頭下來,,給他蓋好。
這一切都做完,,她在茶幾旁的地毯上坐下,,雙臂環(huán)膝抱住自己,在黑暗中凝視著秦浩宗睡熟的臉,,她還從未這樣近距離毫無顧忌的看秦浩宗,。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雙腿麻木,,她才嘆口氣,,費力地站起來,對自己說沒關系,,只是做了個夢而已,,明天起床就全忘了。
第二天一早,,江暮云醒來時覺得渾身僵硬,,這一夜仿佛沒睡過一樣還是那么累。望望身側,,安安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她頭重腳輕地起床,洗漱,,下樓,,見秦浩宗和安安已經(jīng)在餐廳。秦浩宗坐在主位,,安安坐在兒童椅上,。
她在樓梯上站住,直到秦浩宗發(fā)現(xiàn)她招呼她下去,,她才一步一挨地靠近餐桌,。
安安沖她伸出雙手,甜甜地喊“媽媽”,,江暮云附身親親她的小臉,,眼角余光卻不受控制地偷瞄秦浩宗。
意外的是秦浩宗居然也剛好看向她,,她自以為是的偷瞄結結實實地落在他眼里,,嚇她一跳,更讓她覺得匪夷所思的是秦浩宗居然面帶笑容,。當然,,對于一個常年板著臉的安保老總來說,所謂的笑也不過就是嘴角微微上揚而已,,但那也夠讓江暮云意外的了,。
以至于安安向她抱怨自己一個人睡在陌生的房間里,,醒來找不到媽媽都哭了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
“寶寶昨晚睡在哪兒,?”她問。
“我旁邊的兒童房,?!鼻睾谱跀r過話茬兒說道。
秦浩宗一開口,,江暮云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像個被鋸嘴的葫蘆。
梅姐從廚房出來,,把江暮云的早餐端上來,,是素三鮮包子和小米粥。粥有點燙,,江暮云鎖起舌頭,,用嘴唇小心的吸著粥,心里不期然想起昨晚那個意外之吻,。
它將成為一個秘密,,一個發(fā)生在她和秦浩宗之間的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如果沒有“燕子”該多好,,但是很快她又告誡自己:如果沒有燕子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了,。
“媽媽我不想自己睡,我想和你睡,?!卑舶曹浥磁吹穆曇粼诮涸贫呿懫稹?p> 江暮云還沒弄明白為什么安安好好的會出現(xiàn)在另一個房間的問題,,就已經(jīng)被夾在秦浩宗和安安中間左右為難,。她因思慮過重而運轉(zhuǎn)不良的腦子像是攪成一團的漿糊,濕噠噠黏糊糊的,,只能用和安安一樣的眼神望向秦浩宗,,希望他能高抬貴手。
“安安已經(jīng)三歲了,,該自己睡了,。我通知設計師今天過來,你和他商量把兒童房改出來,?!鼻睾谱谡f。
男人說話時聲音并不高,,但是自帶著說一不二的氣勢,,話里沒有絲毫轉(zhuǎn)圜的余地,,顯然沒打算給任何人答疑解惑。他兩三口解決早餐,,放下碗筷起身,,走之前說:“中午和晚上有應酬,,不用等我吃飯,。”
江暮云見他起身,,不由自主地也跟著站起來,,秦浩宗從她身邊經(jīng)過時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輕輕捏了捏,,說:“吃你的,,不用管我?!?p> 這個動作的曖昧意味太明顯,,江暮云的臉“刷”一下又變得通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