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熱辣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張縱坐在門前的大樹下,,一筆一劃的練寫著自己的毛筆字,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練習,,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寫的有模有樣,繁體字也不再是問題,他也總算是擺脫了“文盲”的稱號。
寫的累了,,張縱從旁邊的桶里拿出一個小壺,里面是冰鎮(zhèn)的綠豆湯,,喝上一口暑氣頓消,,只不過這么熱的天氣,來買花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哪怕有雙色月季的吸引力也不行,。
眼看著臨近中午,,基本不會再有什么客人了,,于是干脆收攤回家,準備把火鍋的材料收拾一下,,本來這么熱的天,,并不適合吃火鍋,但家里的肉必須快點吃完,,而且他在客廳擺了幾個冰盆,,現(xiàn)在房間里的溫度已經(jīng)降下去了。
其實火鍋的準備也很簡單,,無非就是把各種食材切好裝盤就行了,,唯一麻煩的是羊肉,因為羊肉想要切成薄片,,就必須在冰凍的狀態(tài)下開始切,,就像是切冰棍一樣,如果沒有一把子力氣還真切不動,。
就在張縱切著食材時,,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硎煜さ哪_步聲,于是他高聲喊道:“三郎快來幫忙端盤子,!”
“來了,!”外面的薛紹答應(yīng)一聲,立刻快步走了進來,,不過這時張縱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薛紹身后還有一人,,而當他看清來人時,也是嚇了一跳,。
“張縱拜見太子殿下,!”張縱急忙向來人行禮道,他萬萬沒想到太子李弘竟然也跟著薛紹來了,。
“不必多禮,,三郎說你這里的美食冠絕長安,我這個不速之客冒昧而來,,希望張小郎君不要怪罪才是,!”只見李弘這時笑呵呵的開口道,言語之間也十分的客氣,。
“太子說笑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客廳請,!”張縱有些緊張的道,,畢竟這是一國的儲君,而且這次可沒有城陽長公主在一旁坐鎮(zhèn),。
不過李弘倒是表現(xiàn)的十分隨意,,甚至這時張縱才發(fā)現(xiàn),除了薛紹之外,,李弘竟然連一個侍從都沒帶,,這讓他也更加的驚訝。
將李弘送到客廳,,張縱請對方稍等,,然后他快步來到廂房,一把抓住正在偷喝羊骨湯的薛紹問道:“太子怎么來了,?”
“世兄你不是要打聽你父親的事嗎,,表哥這次來就是要親自告訴你!”薛紹興高采烈的開口道,,不過羊骨湯他嘗了一下卻咧開了嘴,,因為湯里沒放鹽。
“太子不是在養(yǎng)病嗎,,而且就算不養(yǎng)病,,他恐怕也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怎么有空跑來我這里,?”張縱不是小孩子,,自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今天我去清涼殿見到表哥……”
“長話短說,!”
“我把硝石制冰的辦法給表哥演示了一遍,。”
“明白了,!”張縱立刻點頭道,。這么熱的天氣里,有了硝石制冰的辦法,,對民生將會產(chǎn)生巨大的影響,,所以李弘親自跑來自己這里也就不足為奇了。
當下張縱將羊骨湯盛在一個小鍋里,,羊骨湯為火鍋湯底,,另外還有麻醬、蒜泥,、醬油,、醋等幾樣調(diào)料,喜歡哪樣自己加,。而當他把這些東西端到客廳的桌子上時,,李弘也露出驚訝的神色,因為除了一鍋湯外,,其它的都是生的,,這可怎么吃?
張縱將爐子里的木炭點上,,然后小鍋坐上,,隨后他又給李弘和薛紹介紹了一下火鍋的吃法,這讓兩人也感覺頗為新奇,,當下自己取了調(diào)料放在碗里,薛紹和張縱一樣,,喜歡麻醬加蒜泥,,李弘的口味有點重,調(diào)料里加了許多的醬油,。
“怎么每人有兩雙筷子,?”這時薛紹忽然有些奇怪的問道,因為他發(fā)現(xiàn)張縱給他們每人發(fā)了兩雙筷子,。
“有一雙是公筷,,就是這樣用!”薛紹這時拿起前面的一雙筷子,,夾起羊肉在已經(jīng)煮開的湯里涮了一下,,隨后放到自己碗里,又換另一雙筷子夾起來吃,。
如果只有張縱和薛紹兩個人,,他倒是不用準備公筷,,但李弘這位太子卻有些特殊,并不是因為李弘的身份,,而是他知道李弘有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傳染病,萬一是肝炎之類的就麻煩了,,所以還是用公筷安全一些,。
“張小郎君還真是心細如發(fā)!”李弘看到這里也不由得贊道,,不過隨即他就將三雙公筷收起來又道,,“大家圍一起品嘗美食,就不要在意什么禮節(jié)了,,還是用一雙筷子爽快些,!”
李弘說著拿起自己的筷子,也學(xué)張縱的樣子夾起羊肉在鍋里涮了一下,,隨后蘸了調(diào)料放入口中,,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羊肉滑嫩之極,這讓他也是眼睛一亮再次贊道:“果然美味,,難怪三郎之前一直念叨著要來,!”
李弘說著又涮了幾片羊肉,張縱看著對方的筷子放進嘴巴又放進鍋里,,心中也十分的糾結(jié):吃,?還是不吃?這是一個問題,。
相比張縱的糾結(jié),,旁邊的薛紹卻是大吃特吃,而且一邊吃還一邊招呼張縱,,這讓他也實在無法拒絕,,最后心一橫終于也下了筷子,反正有薛紹這個公主的兒子陪著,,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不過張縱一邊吃一邊也在著急,剛才薛紹已經(jīng)說了,,李弘來是要告訴自己關(guān)于父親的事,,可是對方現(xiàn)在只顧著吃,卻根本沒有開口的樣子,,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該主動詢問,?
最后張縱終于想到一個辦法,于是向旁邊的薛紹狂使眼色,,想讓對方幫自己開口,,卻沒想到薛紹這個吃貨的心思全都放在火鍋上,,根本沒看到他的眼色,這讓張縱也十分的無語,。
幸好李弘總算沒讓張縱失望,,這時只見他忽然向張縱笑道:“之前我聽三郎說,張小郎君想要打聽關(guān)于你父親的事,?”
“正是,,還請?zhí)拥钕聻樵谙陆饣螅 睆埧v這時也松了口氣,,隨即向李弘行禮道,。
只見李弘這時沉思了片刻,隨后這才再次開口道:“二十年前,,你父親的確在崇賢館擔任過學(xué)士一職,,你肯定還沒有出生,當時我也不過才三歲,,也并不是太子,。”
“不是太子,!”張縱聽到這里也是一驚,,隨即就想到了李弘之前的那位太子李忠,難道說自己父親與這位前太子有關(guān),?
“不錯,,想來你也猜到了,那時的太子是我大哥李忠,,而你父親他……”李弘這時接著開口,,不過剛說到這里,他卻忽然一皺眉,,右手也捂住了胸口,,隨即露出幾分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