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掌控一個公司,,最重要的就是抓住這個公司的人事和財務,甚至不僅僅是公司,,大到一個國家,小到一個家庭,人事任命與財務都是重中之重,。
張縱也深知上面這個道理,眼前這個莊園雖然被賞賜給他,,但莊園里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所以人事方面就別提了,而想要直接的掌控這個莊園,,就只能從財務上下功夫了,。
“主家請看,這里的賬冊主要分為兩部分,,左手邊是田地的產出與支出,,右手邊是別院的收支,這里主要擺放著今年的賬冊,,往年的賬冊都存在庫房里,。”干瘦精明的田管事進到賬房向張縱介紹道,。
張縱也饒有興趣的進到房間,,隨手抽出一本賬冊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是今年三月份別院里的賬冊,,不過當看到賬冊里的內容時,,他卻是大皺眉頭,,賬冊里沒有后世那種一目了然的表格,只有一行又一行的文字,,大都是按照日期排列,。
比如某一行寫著:七日,購買木料花費壹千叁百文,、果蔬貳百捌十文,、羊肉叁百貳十文……
所有的數(shù)字都是大寫的,除了日期幾乎沒有什么規(guī)律可言,,如果想要查賬的話,,光是這一屋子的賬冊,最少也得查上十天半月,,而且只要稍有遺漏,,最后的數(shù)目就會出錯,導致賬對不上,。
旁邊的田豐看著張縱翻看賬冊,,臉上卻絲毫不緊張,因為在他看來,,張縱這么年輕,,根本沒那個耐心查賬,而且這么多賬冊堆在一起,,別說張縱了,,就連他自己想要查清楚賬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之所以帶張縱來賬房,,也不過是想走過形式,。
不過讓田豐沒想到的是,張縱翻看了幾頁后,,竟然拿過旁邊的紙筆,,研墨后在紙上畫幾條線,使得紙上全都是小方格,,然后他開始在方格里填上奇怪的符號,,看起來有點像西域的文字,但他卻一個也不認識,。
張縱雖然沒有學過會計,,但畫表格做統(tǒng)計還是懂得,而且相比大寫的數(shù)字,,阿拉伯數(shù)字就簡單明了多了,,再動用加減乘除等運算符號,立刻就會大為精簡運算的過程,,從而使得賬目變得十分簡單,。
很快張縱就將三月份的收支全都列了出來,,通過簡單的加減得到總的收支,不過這個數(shù)目卻讓他一皺眉道:“別院在三月分一共支出十二貫三百七十七文之多,,平時的花費都是這么多嗎,?”
田豐看到張縱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算出了三月份的支出總數(shù),甚至精確到文,,而且這個數(shù)字與他記憶中的相差無幾,,這讓他也是大驚失色,他本為張縱這個新主家年輕,,所以他也沒太重視,可是現(xiàn)在看來,,對方絕對不是好糊弄的,。
“啟稟主家,三月份主要是修繕了一下房屋,,去年冬天大雪,,有些房屋被雪壓壞了,所以花費才增加了許多,,到四月份就降下來了,!”田豐這時也收起輕視之心,當即十分恭敬的解釋道,。
張縱聽后又找出四月份的賬冊,,依然按之前的辦法計算了一下收支,最后果然發(fā)現(xiàn)支出少了大半,,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四月份支出了五貫出頭,的確是少了許多,?!?p> 田豐聽到這里更加震驚,如果說剛才三月份的賬對方可能是湊巧對方猜對的,,但四月的支出還能被對方一口道出,,光是這份才能就足以長安城的所有賬房先生羞愧的自殺,看來自己以后也得小心伺候了,。
張縱也發(fā)現(xiàn)了田豐臉上的表情變化,,不過這也正是他的目的,自己剛剛接手這個莊園,,如果不震懾一下這個田管事的話,,恐怕會讓他生出輕慢之心,日后說不定來個欺上瞞下,,到時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明白了新主家不好糊弄,,田豐也立刻改變了心態(tài),他能在徐王府倒臺后留下來,,自然是個聰明人,,當下十分殷勤的再次帶著張縱參觀了一下別院,并且將所有事情都介紹的清清楚楚,,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最后田豐更是讓人收拾房間準備晚飯,不過薛紹答應了城陽長公主在天黑前回去,,所以張縱還是拒絕了,,而通過田豐的介紹,他對整個莊園也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莊園里的田地都是上好的良田,,只要不發(fā)生大旱,幾乎不用擔心缺水的問題,,佃戶的莊子張縱沒時間去,,不過看田地里的莊稼都長的不錯,估計佃戶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另外別院的維護也不錯,,看得出來,田豐這個人還是有些能力的,。
看著這座精美的別院,,張縱甚至都想要從城中搬到這里住了,不過別院雖然漂亮,,但這里畢竟有些偏僻,,遠不及京城熱鬧,各方面也不及長安城中方便,,再加上張縱在花圃也住習慣了,,如果他走了,花圃中的花草也無人照顧,,所以最后他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回去的馬車上,薛紹忽然笑著開口道:“世兄,,剛才我聽周管事說,,那個田豐的手腳可能不太干凈,你要不要考慮換一個管事,?”
周管事之所以被派人,,其實就是城陽長公主不放心張縱和薛紹,讓他幫張縱把把關,剛才周管事也沒閑著,,一邊聽著田豐介紹莊園,,一邊暗中打莊園里的下人打聽消息,所以在回來時,,他也將自己打聽到的一些情況稟報給了薛紹,。
“我知道,不過你也知道我的情況,,就算把田豐給趕走了,,我也找不到接替他的人,所以暫時還是讓他留著吧,,等日后找到合適的人再說,。”張縱這時也有些無奈的道,。
如果張縱有人可用的話,,之前也不必費那么大的力氣算賬了。
“這倒是個問題,,現(xiàn)在多了一個莊園,世兄你也應該考慮一下招募些人手了,,比如賬房先生肯定要有一個,,如果你實在找不到,不如我在家里幫你找一個,,反正我家里算賬的人可不少,。”薛紹最后十分熱心的道,。
張縱聽后也感覺十分心動,,不過最后還是搖了搖拒絕了薛紹的好意道:“三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以后我需要人手的地方肯定不少,,不能每次都勞你幫忙,,所以我打算自己找一找試試?!?p> 薛紹聽后也感覺有道理,于是也沒有再堅持,,不過這時他忽然又頗感興趣的問道:“之前在賬房時,,我看世兄算賬用的是一些看不懂的字符,而且運算的速度極快,,那些是什么東西,?”
“那個叫阿拉伯數(shù)字,不過卻是天竺人發(fā)明的,,另外還有一些加減乘除等運算符號,,引入這些后,,可以讓算學變得十分精簡,怎么,,你對這些有興趣,?”張縱也是笑著解釋道。
“竟然有這樣的東西,,世兄你可一定要教教我,,我可快被家里的算學先生給難為死了,!”薛紹聽后也大為興奮的道,,算學是六學之一,是他平時的必學科目,,可是他對算學似乎沒什么天賦,,為此沒少被先生訓。
“沒問題,,等日后你有時間了我教你,,很簡單的?!睆埧v十分隨意的道,,區(qū)區(qū)一些數(shù)學上的符號而已,在他看來根本不算什么,。
第二天一早,,張縱再次去了曲江坊的菜市,不過他這次卻不是買菜的,,而是穿過菜市,,最后來到了牛馬市,,這里主要是牛羊,、馬匹等各種牲口的,不過除了牲口外,,這里也賣人,,沒錯,就是各種奴隸,,比如前些年大唐滅了高句麗,,一時間高麗奴充滿了整個京城,哪怕現(xiàn)在都十分常見,。
張縱對奴隸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不過這里除了奴隸外,也有一些人來這里找活干,相當于后世的人才市場,,當然想要從這些人中找到一個合格的賬房先生,,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后張縱打聽了一下,,找到一個姓吳的牙郎,,沒錯,就是許牙郎的同行,,只是許牙郎已經被送到縣衙問罪了,,估計最少也是個流放。
不過很可惜,,好的賬房先生在市場上十分搶手,,吳牙郎手中雖然有幾個賬房先生的消息,但大都有一些缺點,,要么是業(yè)務不精,,要么是人品有問題,對此張縱都不太滿意,,最后他只能讓對方留意一下,,如果有合適的賬房先生可以去找自己,當然中介費肯定少不了,。
做完了上面這些事,,張縱也只能回家等消息了。而除了找賬房這件事外,,張縱還在為另一件事發(fā)愁,那就是他之前答應過李弘,,要幫他與城陽長公主說和,,昨天城陽長公主來他這里時,張縱就感覺機會來了,,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終還是沒能開口。
不過很快又有一個機會來了,,這天薛紹一大早就找到他,,然后拉著他就上了馬車,原來今天是香皂的第一天上市,,城陽長公主請他過去,,她事先已經把香皂的名氣打出去了,估計今天的開業(yè)應該能引起不小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