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輪車與木軌大會圓滿落幕,,在百姓們的歡送聲中,。
鼎云回到了八王府,,只不過八王府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鼎云皺了皺眉沒有多問,,走了進去,,但剛才的好心情不翼而飛,。
一進門,,就看見許久不見的黃門拿著一道圣旨站在那里,,等看到鼎云進來之后,,就連一向“賊不走空”的準則都忘了,一溜煙的跑了,。
莫名其妙的鼎云打開圣旨,,頓時淚如泉涌。
“茲有皇八子云至孝至德,,為國分憂,。先特封其母鼎林氏霜寒為霜貴妃,欽此,!”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清醒過來,自己竟然一次都沒有去母親的墳前拜祭過,,就連她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走……走……”
再也無法多等片刻,鼎云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外走去,,嚇得盧雪盈花容失色趕緊上前攙扶,,然后取下鼎云手里的旨意看了看,立刻呵斥道:“還不準備馬車去盧府,!”
旁邊的人這才猛然醒悟過來,,急急忙忙的就去準備了。
馬車上,。
鼎云正強制壓抑著什么,,然后忽然就聽到盧雪盈溫柔的喊道:“殿下!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會好受很多的,。”然后猶豫了一下為了加強說服力,,情緒低落的說道:“我以前就是這樣的,,哭完了就不難過了,難過就哭?!闭f著說著眼淚啪嗒啪嗒的就流了下來,。
這下看的鼎云更加自責了,這幾年來不但忽略了將一切都留給自己的母親,,就連一直陪伴在身邊的可人兒也辜負了,甚至沒有詢問過她的過往,。
好在現(xiàn)在能夠意識到也是不晚,,于是緊緊的抱住盧雪盈,兩人相擁而泣將對方當做了自己的依靠,。
不知為何,,剛才還特別想哭的盧雪盈一下子一點也不想哭了,反而像是偷了雞的黃鼠狼一般,。然后輕輕的拍打著鼎云的背部,,就像以前她娘親拍打安慰他一樣。
很快,,鼎云的馬車還未到盧府,,盧府之前就聚集著一些人,顯然是得到了消息而聚集在這里的,。人不多,,倆老頭和兩對夫婦各自帶著一個人而已。然后兩者匯合之后,,就往皇家墓地而去,。
墓地就在京都之內(nèi),鼎木林中,。
整理好容裝,,鼎云下了馬車,眼前是盧升夫婦帶著一個年輕人,,和姚柏余夫婦帶著他的兒子,。
幾成行,走過郁郁蔥蔥的鼎木林,,懷著復雜的思緒見到真正的皇家墓地之后,,除了那倆老頭外,所有人的悲傷頓時化為震驚和不可置信,。
一眼望去,,只見大片的空地上立著幾排墳塋,除了有的碑文上的字多了些,,密了些之外,,竟和普通人家的墳塋沒有任何區(qū)別。
甚至由于此地過于空曠,而墳塋略少反而顯露出一種凄涼之意,。
“開國之時,,十室九空,人們困頓,,急需修養(yǎng),。”
眾人點點頭,,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那慘絕人寰的時代,,但是依舊可以從一些零碎的東西隱隱感受到那段歲月。不過既然來了,,自然要先祭拜先祖以示尊敬,,不過目前這里只有鼎云一人有資格去到第一第二排拜祭。
此時皇家墓地一共有三排,,如果留下眾人沒有猜錯的話,,第一排應該是開國皇帝與他的妃子們的。
第二排左邊第一個,,自然就是百姓們心心念念的大鼎皇帝了,,只有他的碑文上密密麻麻刻滿了字。
而第三排正對著開國,、立國二位皇帝的空余之處,,自然就是日后簡豐帝就寢之處了,真是簡陋的令人發(fā)指,!
等到鼎云終于祭拜先祖完成,,走到第三排的第一座墳前,正是自己尚未出世便已夭折的四哥和其母合葬之處,。
望了望按照先來后到順序排姿論輩的墳塋,,鼎云對自家父皇最后一絲怨念都化作烏有。至少,,所有后宮嬪妃,,無論得寵與否,至少應有的半分沒少,。少了的那些,,今日也將補齊。
于是,,鼎云坦然的跨國母親墳塋,,走到皇后墳前輕輕一拜,然后起身回到自家母親墳前,。
屈膝跪下然后回過頭對著盧雪盈說道:“來,!”
盧雪盈愣住了,,唯唯諾諾不敢上墻,最后還是杜月娥推了推她,,這才鼓起勇氣,。
然后鼎云就按照先前禮部尚書孔祥所教之禮儀,簡單的祭拜之后就起身,。
在關(guān)于祭祀之禮這一點上,,鼎云和孔祥孔大人卻是有著截然不同的想法:祭奠親人,不在乎死后有多隆重,,哪怕整個天下都為其哭一天,。也比不上親人還活著的時候,多陪他一刻,!
當然,也不能全盤否決“禮”的作用,,因為在“法”觸及不到的角落,,“禮”才是大“boss”!
走出皇家墓地,,鼎云忽然停住,,轉(zhuǎn)過身去看了看杜月娥這養(yǎng)育之母,又看了看盧升那一幅怎么看怎么不順眼的樣子,,氣就不打一出來,,于是生硬的說道:“禮法還是法禮,本王非常想知道,!”然后不管不顧的拉著盧雪盈,,還揚了揚下巴。
這是赤肉肉的挑禍,,但是倆老頭連同他們的弟子反而心中振奮,,這就意味著這目前最有希望繼位的皇子接納了自己兩家的學說。
眾多皇子中,,目前也只有這八皇子展現(xiàn)出了雄才大略,,而且對各家學說似乎都不排斥。已經(jīng)和他接觸并效力的就有法學,、數(shù)術(shù),、匠造,還有即將向其靠攏的禮學,。
可以說,,單憑這幾家組建起一個完整的朝廷都不是問題了,更別說還有鼎云即將把勢力蔓延至商賈之中的趨勢,。
但是,,所有人又不能指責他這根不偏不倚的旗桿歪了,因為他目前所有的東西都是圍繞百姓來做文章的。
所以,,就有了這一對舅舅和外甥的對話,。
“為什么!為什么不阻止他,!”五皇子鼎莊忍不住咆哮,,今天發(fā)生的事實在是觸動了他敏感的神經(jīng)。木軌的修建,,已經(jīng)動搖了他的基本牌,,因為他一直認為,那些商賈們是會堅定的站在自己這邊的,。
看著自家外甥的表現(xiàn),,沈耀心里默默的將其和鼎云較一番,有些意興闌珊,,“就你這樣子也想與你八弟爭奪地位,?省省吧!還不如乘早放棄,,安心做個逍遙王爺,!”
大力一掀,滿桌的器具頓時摔的稀里嘩啦的,,鼎莊想不到好的辦法來反駁自家舅舅,,只好學者自己三哥。這一掀,,果然心情好很多,!
而沈耀沈尚書也是心情大好,“不錯??!”沈耀滿意的點點頭,“就連你那一向驕縱的親娘在我面前也老老實實的,,你……沒有發(fā)現(xiàn)嗎,?”
沖動過后,回想起親娘對其他人的驕縱,,哪怕是對自家父皇,,那也是說甩臉色就甩臉色的存在??墒悄谴我娏俗约揖司?,她不是老老實實的大氣都不敢出……
“有,有本事你別拿棍……??!”
“掀?。∠瓢,?!我叫你掀,我叫你掀,!還學會跟我炸毛了你啊,,翅膀硬了是吧!不成器的東西,,成天就知道和一群狐朋狗友瞎混,!”
一開始還被嚇一跳,但實際打在身上也沒多疼,,就知道自家舅舅還是疼自己的,,于是就安心的和自家舅舅演起戲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嗯……這老柳條的法子果然好用,,比我那死鬼老爹訓我的法子強多了,!
于是不再留手,隨著沈耀一句“你知道這些東西得要多少兩銀子嗎,?你個敗家玩意兒!”
本來就很疼五皇子的沈耀,,就越發(fā)“疼”起鼎莊來,。
“啊……舅舅我錯了,我錯了啊,,舅舅……?。 ?p> 凄厲的喊叫聲劃破夜空,,驚得許多鳥兒紛紛抱緊自己的伴侶尋求那難得的一絲溫暖,。
在舅舅諄諄教導下,鼎莊終于將屋子收拾妥當,,就聽他舅舅開口,,“好了好了,收拾個屁,,東西都爛了,!待會兒讓仆人收拾就得了,你堂堂一個皇子,,我沈耀的外甥,,是干這些事的人嗎!”
鼎莊:“……”
那您剛才怎么還叫我收拾……
當然,,說是不可說的,,這輩子都不敢說了,,只有在心里暗自腹誹才能過日子的樣子。
但是看了看稍稍揚起的竹條,,腹誹也不敢了,,心里別提多委屈了。
“好了好了,!”隨手將竹條拋在一邊,,然后輕輕的拍著鼎莊的肩膀安慰道:“先前,是因為免受你父皇的猜忌,,所以才放任你和你那些狐朋狗友一起鬼混,。也因為這樣,才沒有過多的教你,,和讓你接觸真正的英才,!”
“至于你能不能獲得他們的認可,那我可幫不上你的忙,!因為我是我,,你是你,明白嗎,?”
鼎莊哪里還不明白自己舅舅是為了自己好,,當即身上也不疼了,心里也不害怕了,,躬身一禮,,“舅舅!還請您嚴加管教莊兒,,以改陋習,!”
“嗯!”
沈耀滿意的點點頭,,不怕學壞,,就怕不想學好!
至于壞習慣改不過來,?
當年自己不比這外甥還胡鬧,,還出格,不一樣被自己父親修理回來了么,,難道到了自己手里就不行了,?
再說了,當年自己父親對待自己那是純粹的攻身,,現(xiàn)在又有了老柳條的攻心,,害怕這小子翻了天不成?
不知為什么,,五皇子鼎莊忽然渾身一陣發(fā)冷,,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