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安逸的日子很吸引人,，只是如果我們知道困難日子在等待我們，我們就無法安于現(xiàn)狀了,?！?p>　　“老師所說的,，學生大部分認同，希望以后由老師來支持這些工作,，爭取讓我們的黎民百姓早日享受這繁華盛世。至于學生不認同的地方,，我們?nèi)プ鲬?zhàn)室,，也許有些資料，老師沒有了解到,，故此與學生的看法不一致,。”

　　“臣謹遵圣諭,?！?p>　　柴宗訓帶著范質(zhì)來到兵棋推演的作戰(zhàn)室，這里有很大的沙盤,、墻壁上還掛著許多地圖,，在東面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大大的窗簾，

　　“老師,，您來這里,，看看這個?！辈褡谟杹淼綎|面墻壁的窗簾前,，慢慢拉開簾子，范質(zhì)看到一幅巨大的地圖,，好多地方?jīng)]有很細的標注,，但是山脈、高原,、草原,、沙漠、大海,、河流大概都標注了出來,，這是柴宗訓根據(jù)自己的記憶畫出來的，又把情報司收集的情報寫上各個國家、割據(jù)勢力,、部落,，大周以外的大部分都是柴宗訓的記憶、法蒂瑪王朝,、拜占庭帝國,、薩曼帝國、伽色尼王朝,、喀喇汗王朝,、神圣羅馬帝國、基輔羅斯,、大遼,、吐蕃故地、高昌回鶻,、甘州回鶻,、大理、南唐,、北漢,、定難軍、南漢等等,，多不勝數(shù),，對于周邊的割據(jù)勢力，更貼上人口,、軍隊等標志,。

　　“老師，您看,，這就是我們的生存環(huán)境,，各種各樣的文明國度各據(jù)一方，大多帶甲數(shù)十萬,，甚至百萬之眾也不在少數(shù),，您說我們能打得過來嗎？您覺得我們要擁有多少禁軍才可以自保呢,？”

　　范質(zhì)用手摸著地圖,，沿著大周的邊界一個一個地看著周邊的那些敵人，南唐,、吳越,、大遼，,。,。,。。,。,。看到大遼帶甲二,、三十萬,，總動員可達一百六十萬的數(shù)字的時候，有點頭皮發(fā)麻,，契丹人的厲害,，范質(zhì)是領教過的，那時才十萬八萬,，現(xiàn)在已經(jīng)翻倍了,，而大周的禁軍卻沒有增加多少，看來,，輸一仗就得亡國啊,。

　　“老師，您看這里,，定難軍與黨項有什么關聯(lián)沒有？”

　　“黨項拓跋氏集團占據(jù)定難軍的領地,，他們的族人遍布在定難軍以西,、靈州及其以西的吐蕃故地，當?shù)赜钟斜姸嗯c黨項相親,、來往密切的部落,，如果他們聯(lián)合起來，就可以控制河西走廊,，切斷我們與西域的黃金商道,，況且此地有豐富的鹽、鐵,、草場,，正是練兵的好地方，割據(jù)此地,，練兵三幾十萬也是輕而易舉的,，我們怎么辦呢？”

　　“老師,，神州自古以來劃分為九州,，如果有一個要脫離出去，吾等該當如何應對呢,？”

　　“嗯,？誰敢,？寰宇一統(tǒng)是天道所在，吾輩自當提戈上陣,，討伐叛逆之輩,，恢復山河?！?p>　　“不怕路途遙遠,、氣候炎熱、瘴氣逼人,？”

　　“光復河山是吾輩的責任,，豈可貪生怕死?！?p>　　“老師,，您看這里，交州,，乃九州中的揚州轄地,，之前為南漢管轄，二十三年前當?shù)剀婇y吳權叛亂,，自封靜海節(jié)度使,，兩年后廢除南漢政權的節(jié)度使職務，自稱為王,，脫離王化久已,，神州九州已缺一角矣，您覺得大周應該置之不理嗎,？”

　　“南漢劉龑竟然置之不理,？皇上，九州神器豈容玷污,，我軍應該未雨綢繆,，練就熟悉南方天氣的禁軍，籌備糧餉,、器械,，一定要收復靜海軍?！?p>　　“這就是學生所說的,，人心難測之所在，常人完全不可能放任的事,，劉龑自稱一國之君竟然愿意置之不理,，將神州領土棄之如敝履，真是讀過圣人書的嗎,？老師放心,，朕已經(jīng)安排好了,，如果這次南征順利，隨后一定掃平靜海軍的叛逆,，恢復山河,。”

　　“中間不是隔著南漢嗎,？”范質(zhì)指著地圖,，柴宗訓偷笑道：“如果順利，南漢也在計劃中,?！?p>　　范質(zhì)佯裝發(fā)怒：“皇上，這是超越議事堂規(guī)則的事,，有違規(guī)矩啊,。”

　　“老師,，時間還早啊,，討伐南平還在進行中，只不過,，我們的兵棋推演確實已經(jīng)推演到很遠了,，我們做的計劃很詳盡，許多變數(shù)都考慮到了,，如果順利,，出征的部隊會逐步安排休整，一段接一段地執(zhí)行,，確保軍力不會疲勞、軍心不會懈怠,，南下的物資依舊是源源不斷地向襄州集中,，拿下南平，就把物資轉(zhuǎn)移到江陵城,，拿下武平,，就把物資轉(zhuǎn)移到潭州、道州,、漢陽,，這樣一來，南漢,、南唐都照顧到了,，如果不順利，就停下來,。不過,，按照我們的方略推算,，勝算較高，而且收益較大,。我們安心準備手上的事情,，等待前方消息即可?！?p>　　柴宗訓指著地圖說：“老師,，這里的問題就是學生對老師見解有所保留的原因。說句難聽的話,，實在是太難了,，如果我們不能團結(jié)一致，還有內(nèi)亂發(fā)生的話,，我們真的要花上好長時間才能緩過來,，但是敵人會等我們嗎？您看看這里,、還有這里,，我們現(xiàn)在是腹背受敵，容不得半點錯,，沒有強大的武力,，覆滅就在旦夕之間矣?！?p>　　范質(zhì)以前沒有看過這樣的地圖,，他仔細地指點著熟悉的地名、山脈,、河流,，西京、汴梁城,、鎮(zhèn)州,、幽州、東海,。,。。,。,。。又摩挲著幽云十六州,、大遼的遼闊疆域,，又與大周比劃比劃，搖搖頭,，還有北漢,，如同尖刀一般頂在大周的脊梁上,，后面的大遼更是顯得壓力山大啊，范質(zhì)暗暗想：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更應該增強禁軍,，盡可能拔掉北漢才行。南面的幾個國家也很大,，實力也很強,，據(jù)情報反饋回來，消滅他們應該是相對容易一點,，消滅他們,，獲得大量的財富，朝廷才可以全力以赴應對北面的威脅,?？磥砘噬现暗牟贾檬菍Φ模沁@樣的地圖從何而來呢,？朝廷的情報工作怎樣做到這么清晰,？畢竟朝廷、樞密院的開支自己是很清楚的啊,，收集情報制作這樣的地圖,，花費必定相當巨大。

　　“皇上,，這些資料對于我們制定朝廷的大政方針有很重要的作用,，沒有這些情報，我們做出來的方略就難免一葉障目,，如果皇上再有類似的情報,，希望可以向宰相通報?！?p>　　“額,，老師，請您原諒,，這個資料是剛剛做出來的,，本來下個月的議事堂會議就會公布的,，并非要向宰相大人隱瞞,。”

　　“哦,，如此甚好,。”

　　“皇上,，如果目前我們的環(huán)境是這樣的話,，您的文章里面的觀點就有可取之處了,，關鍵就是那個尺度的掌控，不能太過,，超過朝廷的支付能力,，只會適得其反?！?p>　　“學生明白,。”

　　“老師,，還有一個問題,，如何分辨一個人的好壞？或者說,，可否信賴,、可否重用？看表象,？怎樣才能看到實質(zhì)的東西呢,？”

　　“問得好，自古以來,，德才兼?zhèn)洳攀怯萌说牡谝灰獎?，德為先。我們從他的日常生活,、言行舉止觀察一二,，大概就有個譜了，然后給予一定的工作,，讓他去做,，正所謂聽其言、觀其行,，大概可知可否用矣,。”

　　“如果他既有優(yōu)點又有缺點,，怎么辦呢,？”

　　“在對待某個事情而言，他的言行舉止哪一個是處于主導地位,，例如：忠誠對于朝廷應該是第一位的,，諸多問題應該排在后面，如果是教師,，德行應該是第一位的,，學識應該是第二位的，舉例：唐末的朱溫，就是反復小人,，缺乏忠義之心,，又有能力，重用這樣的人危害更大,?！?p>　　“哦，學生明白,。謝謝老師,。”

　　今天的課講完了,，范質(zhì)興致很高,，一直在看那副地圖，不停地詢問柴宗訓相關的情況,，風土人情,、土地物產(chǎn)，聽到南洋土地肥沃,，一年稻谷可以三熟,，大為驚嘆，柴宗訓說：“那些土地上現(xiàn)在都是一些沒有開化的土人,，衣不蔽體,，依然是部落文化，沒有文字,。沒有城鎮(zhèn),，廣袤無際的土地，只是缺少主人,、有文化的人,。”

　　“哇,，簡直是暴殄天物啊,，這里很遙遠嗎？”

　　“風平浪靜的時候跨過大海航行很安穩(wěn)的,，四千里地,，從東南沿海到南洋，除去休息住宿靠岸,，暴風雨天氣不能航行,，大約半年?！?p>　　“哦,，也夠遠的，不過真是劃得來啊,?！?p>　　“老師，朕已經(jīng)安排在南漢的情報人員去了解大食商人的海船,、航海知識,、還有通譯，希望在不久的將來,，給一個好消息您,。”

　　“皇上真是高屋建瓴,，微臣不得不服啊,。皇上,，您說這里有好多的金山,、銀山，可是當真,？”

　　“是的,，這里的人仰慕大唐文化，派出無數(shù)的遣唐使來大唐學習,，其國內(nèi)的建筑模仿大唐,，也通漢文?！?p>　　“哦,，真是大開眼界。想不到皇上真是內(nèi)有乾坤,，微臣佩服,、佩服，微臣希望可以多了解這方面的見聞,，請皇上不吝賜教,。”

　　“老師愿意聽,，朕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范質(zhì)一直看到掌燈時分還是意猶未盡,，又蹭了一頓御廚的飯菜，飯后又看了很久,，一直跟柴宗訓談論地圖上的未知世界,，對于造物主的神奇感嘆不已，對于柴宗訓的神奇表現(xiàn)佩服得五體投地，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神奇的天才少年,，自己本來就是少年天才,，自認為學識淵博，但與天子的見識相比,，差太遠了,，天子年紀雖小，但是目光遠大,、志向遠大,，做事有分寸、按部就班,、也能夠尊重別人,、容納別人的意見，有容人之量,，這哪是小孩所能擁有的呢,？這位少年天子有大周朝廷的鼎力支持，必定超越盛唐,，值得自己鼎力輔助,。

　　柴宗訓、范質(zhì),、韓微三人一直說到很晚才結(jié)束,，離開之前，范質(zhì)對柴宗訓行了一個大禮：“微臣得皇上解惑,，猶如撥開云霧看清天,，實在大開眼界，臣明白皇上的意向,、明白大周的現(xiàn)狀,，臣必定為皇上保駕護航，實現(xiàn)大周超越盛唐的理想,?！?p>　　柴宗訓接受范質(zhì)的一拜，然后上前扶起范質(zhì),，深情地說：“先帝就是知道愛卿的品格高貴,，所以才請您來輔助朕，今后君臣同心,，無往不利也,。”

　　范質(zhì)乘車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將近子時,，平常早就入睡了，不過是在是太興奮了,，今天了解到太多的東西,，范質(zhì)有點睡不著，心里不停想著那副地圖,，想著那些敵國，想起柴宗訓寫的文章,，后來實在是太困了,，才迷迷糊糊入睡。

　　第二天,，范質(zhì)就重新構(gòu)思那篇《仁義治天下》,，希望用以教導柴宗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