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平米的臥室里,,窗簾擋住了月光,十分昏暗,。
隱約能看見一道人影正蜷縮在床上,。
“呃...啊啊...”
低沉的呻吟聲傳了出來,床上的人影開始扭動起來,。
“疼...好疼...”
李觀海只覺得渾身都像是要燃燒起來了一樣,,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從每一寸肌膚上傳來。
他此時不著片縷的趴在床上,,渾身肌肉都在不規(guī)則的輕微抽搐著,,筋膜之下好像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蟲子在蠕動一般。
“啊...啊...”
李觀海無意識的慘叫著,大腦極速充血,,眼前的世界好像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
嘭!
他直接滾到了床底下,,當(dāng)滾燙的身體與冰涼的地板相接觸的那一瞬間,,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竟然減輕了一分。
李觀海幾經(jīng)昏迷的大腦頓時一激靈,,然后瘋狂的在地上翻滾起來,,哪怕撞在一些家具的棱角上也毫無感覺。
動靜一直持續(xù)到深夜,,才緩緩消停,。
而李觀海本人,早已經(jīng)昏迷過去,。
等到第二天一早,,太陽透過窗簾照射進(jìn)來,,給房間帶來一絲暖意,。
床、書桌,、衣柜,、電腦,緊湊的擠在小小的臥室里,。
淡金色的陽光打在了蜷縮在地板的李觀海身上,。
此時的他雙目緊閉,呼吸平穩(wěn),,四肢肌肉放松,,顯然還處在熟睡中。而在他身下的地板上,,則有一片片不規(guī)則的死皮,。
這些死皮大的有幾十公分,小的也有巴掌大小,,散落的遍地都是,,床腳、桌腳的棱角上更是連尖角都被蹭平了,。
“咳...咳咳咳...”
倏地,,李觀海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痛苦的雙手撐起上半身,,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口水順著嘴角滴落到地上。
“咳咳咳咳...”
咳嗽了好一陣子才平息下來,李觀海一邊喘息一邊看著自己凌亂的房間,。
沉默良久,,隨后就像是習(xí)慣了一樣,十分平靜的起來穿衣服,,將一地的死皮打掃干凈,,將被他撞翻的東西擺回原位。
然后,,走向洗手間,。
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鏡中的自己,。
肌膚變得更白了,,毛孔細(xì)膩到近乎看不見,五官又精致了三分,。
吐掉嘴里的水,,扯過毛巾胡亂擦了擦臉,李觀??粗约涸絹碓窖惖拿纨?,眼底流露出難以遮掩的恐懼。
他顫抖著手摸向眼眶,,他的眼睛變得狹長了幾分,,瞳孔也縮小了,而且隱隱有種豎起來的感覺,。
豎瞳,,長眸,蛻皮...
自從兩個月前他回了趟老家之后,,他越來越像一條蛇了,!
李觀海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漸漸的發(fā)生變化,比如他的身體現(xiàn)在變得很涼,,哪怕是在夏天也不會出汗,。
比如他可以一頓吃很多東西,然后接下來的幾天都不會感覺到餓,。
再比如他的毛孔變得越來越細(xì)膩,,甚至就連他的汗毛都在逐漸消失。
其中,,最致命的便是...他每個月都會蛻皮,!
蛻皮是某些生物所特有的能力,褪去老舊的軀殼,,換一具更加強(qiáng)健完美的身體,。
但是現(xiàn)在,李觀海也有了這樣的能力。
每次蛻皮后,,李觀海的身體素質(zhì)就會迎來一次增長,,不論是恢復(fù)能力還是速度力量,都會越來越強(qiáng),。
當(dāng)然,,外貌也會越來越妖異。
“當(dāng)初就不該手賤,!”
李觀?;诤薜呐牧讼履槨?p> 他不禁想起了兩個月前的那個夜晚,,半夜出門拉屎,,卻在茅坑遇見了一條菜花蛇(王錦蛇),當(dāng)時把他嚇得差點(diǎn)沒跳起來,。
本來趕緊擦屁股走人就啥事都沒有,,可李觀海偏偏就腦子一抽忽然想把蛇抓回去裝逼。
結(jié)果顯而易見,,那條蛇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雖然沒毒,但是也把他痛的夠嗆,。
結(jié)果就是蛇被摔進(jìn)了糞坑里,,而李觀海的右手小臂留下了兩個不顯眼的小洞,。
起初他不在意,,回去也不好意思說,過了兩天后他就回了南江,。
然后正常的上班,,下班。
結(jié)果沒多久他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先是同事說他的手很涼,,然后又有人說他好像忽然變帥了。
緊跟著就是第一次蛻皮,,那一次過后,,李觀海是真的被嚇住了。
整天都處在神經(jīng)緊繃的狀態(tài)之下,,搞得神經(jīng)兮兮疑神疑鬼,,生怕自己哪天就忽然暴斃。
為此李觀海連遺書都準(zhǔn)備好了,!
雖然他去各大醫(yī)院檢查得到的結(jié)果都是身體健康無病癥,,但是他心里就是慌得一批。
“哎...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崩钣^海悲傷的捂著臉,穿上一套衣服,,出門吃早飯,。
走出門來到街上,遠(yuǎn)處的高樓大廈在陽光下燦燦生輝,,街上的人流不急不緩的說笑著走路,。
早餐店門口坐滿了人,都是慢斯條理的喝著稀粥,、豆?jié){,。
父母牽著孩子,孩子手里拽著氣球,,歡聲笑語不停,。
這就是南江,相較于那些沿海一線大城市的快節(jié)奏生活而言,,這里要慢上很多,。
用網(wǎng)絡(luò)上的形容來說,那就是南江人要么在吃喝玩樂,,要么在去吃喝玩樂的路上,。
雖然夸張,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三姐,,老規(guī)格?!?p> 李觀海慢悠悠的走到一家面積不超過十平米的店里,,自顧自的拿了張桌子在外面擺下,直接無視凳子上的油膩,,一屁股坐了下去,,道。
“誒,,好,,觀海你先坐會?!?p> 三姐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人很和善,一個人打理著這家早餐店,,生意一直很不錯,。
“沒事,,我不著急?!崩钣^海隨口道,。
這會生意是高峰期,在周六還要上班的苦逼上班族和補(bǔ)課黨絡(luò)繹不絕,。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三姐才端著盤子和一碗豆?jié){過來。
“觀海不好意思哈,,今天真有點(diǎn)忙了,,姐給你多加一根油條?!比愕?。
“沒事,不耽誤你生意就好,?!崩钣^海看著色澤金黃,,蓬松勁脆的油條,,不禁胃口大開。
一口熱乎的豆?jié){下肚,,咔嚓一聲咬下一口油條,。
舒坦吶!
三兩下處理了早飯問題,,李觀海掃了錢,,還是付了四根油條一碗豆?jié){的錢。
他還沒臉皮厚到真的白嫖三姐一根油條,。
“三姐,,走了??!”
“下次又來?!?p> 李觀海剛往家的方向走了沒幾步,,手機(jī)就響了起來。
“大哥,,現(xiàn)在是休假期啊,,您能別給我打電話了不?”
李觀海一接通電話就搶先倒苦水,,道,。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隨后粗狂的笑罵聲傳了出來。
“去你大爺?shù)睦钣^海,,這個月獎金你還要不要了,?”
“記得上班的規(guī)矩不,組織有需求,,無條件接受,!”
李觀海苦著臉道:“你這明顯是霸王條款,,我要去工商局告你,。”
“喲,,你小子還學(xué)會告狀了,?”
“我都連著上了一個月班了,我上個月的假都還沒放呢,?!?p> “行了行了,別抱怨了,,上個月你小子拿了五萬多的工資,,還想怎地?”
“嘿嘿,,這是兩碼事嘛...”
“少廢話,,趕緊過來,這兩天人手嚴(yán)重不足你小子還想放假,?!?p>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