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身體不適……這……??!”
紅香話說到一半,便被一旁的婢子扇了一巴掌,,“你有何資格來給大小姐送禮,?”
印輕見此,輕笑道:“我也不為難你,,你且在此跪上四個(gè)時(shí)辰,,我便放你回去?!?p> 紅香聽聞,,咬著牙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亦不敢站起,,也亦不敢放下手中的禮品,。像她如此低賤的丫鬟,生來就是挨打挨罵的命,,她只能受著,!
雖是六月,可今日連連大雨,,陰風(fēng)陣陣,,紅香跪在冰冷的地上還真是有些受不住。不到一個(gè)時(shí)辰,便渾身顫抖了起來,,只覺頭暈?zāi)垦?,眼中滿是分影,“咣當(dāng)”一聲砸倒在地,,手中拿著的錦盒也飛了出去,,正巧砸在了印輕的裙上。盒中乃是從帝原城買回的胭脂粉黛,,猛地砸下,,盒子破裂,胭脂染紅了印輕的裙角,。
見此,,印輕拍案而起,一腳踩在了紅香的手上,,怒道:“你這下作的東西,!竟故意弄臟本小姐的裙子,來人啊,,將她拖下去,,扔去后山!”
“多日不見,,二姐的脾氣倒是越來越不好了啊,。”印柔自門外走入,,輕瞥了印輕一眼,,便將地上的紅香扶了起來,“不知紅香犯了什么錯(cuò),,二姐居然如此懲罰與她,?”
“呵,區(qū)區(qū)一個(gè)婢子,,我就算是要了她的命,,也不需要任何理由!”印輕一向囂張跋扈,,根本不顧府中下人死活,,這些年來不知打傷了多少無辜下人。
“二姐這話倒是說錯(cuò)了,,紅香自小便跟在我身邊,,我從未將她當(dāng)做下人看待。在我眼里,,她可算得上是我知心好友,,二姐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傷了紅香,,是不將我放在心上嗎?若是如此的話,,待爹爹回來,,我倒是要去討個(gè)說法了?!庇∪嵋贿呎f著,,一邊掏出了手絹,仔細(xì)地將紅香臉龐上的鮮血擦去,,“這禮品妹妹送到了,,姐姐倒也收下了,如此便好,?!?p> 印柔扶著紅香站起,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印輕被胭脂弄臟了的裙角,,“告辭,。”
印輕立在原地,,盯著漸漸遠(yuǎn)去的印柔,,心中滿是不快,,捏緊了手中的帕子,。一旁的丫鬟怕被波及,并未上前,。
“印柔,,我看你能囂張幾天!”
一晃半月過去,,已是七月,,天氣也越發(fā)燥熱起來。
“聽說沒,,昨夜有人看見任家大公子與蕭家四小姐在北邊的落雨涼亭之中私會(huì),,舉止親密,似是戀人一般啊,?!?p> “我看這印家三小姐若是嫁入任家,怕是要后悔一輩子啊,?!?p> “誰說不是呢,可要是仔細(xì)想來,,任三小姐也不虧啊,。就算是蕭菁與任琛背地里有些茍且之事,,憑蕭菁的出身,她是斷斷沒有資格嫁入任家的,。只是個(gè)地位卑下的庶出女罷了,,這以后任家的主母之位還不是印三小姐的?”
蘇瀾城的一處破舊茶棚之中,,有些許閑散人等在此喝茶,,無一例外,都在討論昨夜發(fā)生的一樁趣事,。
蘇瀾城之中任琛與蕭菁半夜私會(huì)一事不脛而走,,鬧得是沸沸揚(yáng)揚(yáng),世人皆知,。眾人皆嘆,,印家三小姐屬實(shí)可憐,這從小定下婚約,,還未嫁入任家這未婚夫便在外有了他人,。而身為人家茶余飯后的談?wù)撝鹘?印柔,也正在此茶棚處聽得閑話,。
“紅香,,可聽清了?”印柔身著一襲紅衣,,三千青絲只用一根紅色綢帶綁起,,而今日則依舊帶著面紗。
紅香身穿小廝服裝,,瞪了那茶棚之中的人一眼,,隨后咬牙切齒道:“小姐,您說的都是對的,,那任琛當(dāng)真是配不上您,!還有那蕭菁,還真不愧是一娼妓所生,,骨子里都透著一個(gè)字—賤,!”
印柔輕笑,隨后摸了摸紅香的頭發(fā),,“你啊,,什么時(shí)候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當(dāng)真是一個(gè)小潑婦了,?!?p> 紅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心中想的只是半月前,,她迷迷糊糊睜眼看見自己的床頭坐著自家小姐替自己擦藥,。她那時(shí)不知為何,,總覺得眼睛發(fā)酸,整整哭了一天,。從那刻起,,她才知道什么叫溫暖。
“小姐,,我們今日出府要買些什么呀,?我看小姐的胭脂水粉倒也不多了,要不要去蘇瀾城之中的胭雨樓瞧瞧,?”紅香柔聲道,。
印柔搖了搖頭,她此次出來并非是為了買什么胭脂水粉,,她的目的是-買仵作所用的刀具,!雖說重生成這印家三小姐后,能再用到這些刀具的機(jī)會(huì)極少,,可她若是一日見不到這些東西,,心中便是想的打緊。上次在桃源村所用的刀具乃是村民準(zhǔn)備的,,難用不說,,還費(fèi)力。
“我們?nèi)コ侵凶詈玫蔫F匠鋪?zhàn)涌纯??!庇∪釖佅乱痪洌阍叫性竭h(yuǎn)了,。
只留下在風(fēng)中凌亂的紅香盯著印柔的背影好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只得抬頭望天:天哪,,小姐又想做些什么?。?p> 上一世的印柔雖是一貧如洗,,可對驗(yàn)尸時(shí)所用的刀具卻是挑剔,。按她的話來說就是:寧可餓一年肚子,都不愿用一把生銹而鈍的刀,!可見其對驗(yàn)尸的癡迷程度,。一路來到那熟悉的鐵匠鋪,印柔還有些恍如隔日,,仿佛下一刻便是管衙門找她驗(yàn)尸之時(shí),。
“姑娘,需要些什么,?”虎子笑呵呵地問道,,眼前姑娘雖身穿名貴華衣,,可見她如此專心地盯著自己打鐵的動(dòng)作,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問了一句,。
聽聞虎子問她,印柔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熟練問道:“你師傅呢,?”
“我?guī)煾党鋈チ耍^會(huì)才回來,,不知姑娘有何事?。俊痹局皇请S意一問,,哪知印柔直接問起了自家?guī)煾?,虎子也停下了手中的?dòng)作,開始打量起了印柔,,半晌之后,,只得出一個(gè)結(jié)論:他并沒有見過這位姑娘。
“有個(gè)活兒交給你師傅辦,?!庇∪嵴f著便從袖間拿出了一圖紙,放在了桌上,,“照著圖紙將這些刀做出來,,材料嘛,用最好的,。照你師傅的速度,,大約半月即可啊,那時(shí)我再來取,。紅香,,拿十兩銀子給他?!?p> 紅香聞言,,也不多問,拿出了荷包留下了十兩銀子,。
趁著虎子低頭看圖紙的功夫,,印柔與紅香早已走遠(yuǎn)。待虎子看清圖中所繪,,驚呼一聲:“這不是仵作使用的刀嗎,,姑娘,你……哎,,人呢,?”
“小姐,,您又要買這些刀做什么?”
“拿回去擺在房中,?!庇∪岬ɑ卮鸬馈?p> 紅香內(nèi)心:……這是一個(gè)閨門小姐該干的事,?,??若真把這些刀具擺在房中,,以后怕是沒有下人再敢進(jìn)小姐房中了,!
“擺……擺在房中,這又是為何???”紅香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問道,她不能慌,,不能慌,!
印柔疑惑地看了紅香一眼,隨后答道:“這樣有助于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