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瀚遠一聽大同被圍,趕忙拿過探報一看究竟。
“看來情況比我預(yù)想的還要嚴重,”馮瀚遠看完把探報遞給了鄭燼,“而且穎國公也被圍在了城中,,沒來得及回京,看來這北俞是早有預(yù)謀啊?!?p> 鄭燼掃了一眼探報,又看了看地圖,,說道:“看來北俞的大軍一早就埋伏在大同附近了,,動作如此隱秘,我們竟然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p> 張行舟也來到地圖前細看了一番,說道:“現(xiàn)在看來,,北俞不僅早就伏兵大同,,而且是專門等著穎國公回到大同之后才圍城的,看來是想以大同和穎國公為誘餌,,所圖不小啊,。”
鄭燼點頭道:“不錯,,若他們真的想對穎國公不利,,在路上就有無數(shù)的機會可以將他生擒,又何必圍在城中呢,?”
馮瀚遠想了想,,說道:“看來最壞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出現(xiàn),北俞與韃靼又聯(lián)合在一起,,雙方故意在邊境做戲,,好讓我們疏於防范?!?p> “世子所言甚是,,”張行舟說道,“現(xiàn)在他們既然已經(jīng)達到了目的,,世子認為我們現(xiàn)在該如何應(yīng)對,?”
馮瀚遠走到地圖前,,指著圖中的宣府說道:“堅守宣府,以逸待勞,?!?p> 鄭燼驚訝道:“不管大同嗎?”
馮瀚遠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弟子不想管,,而是對方明顯是佯攻大同,實際卻是意在宣府,。大同城墻堅固,,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可以堅守,待朝廷援軍一到,,北俞自然不戰(zhàn)而退,。”
鄭燼又看了看探報,,說道:“這信上說大同城外敵軍聲勢甚大,,你真的如此篤定?”
“大周北境雖長,,但能通行大軍之只在大同和宣府兩處,。”馮瀚遠說道,,“與宣府相比,,大同距京城尚遠,就算北俞拿下大同,,想要更進一步也還有許多關(guān)隘要攻,,所以戰(zhàn)略位置遠沒有宣府重要?!?p> “你說的不錯,,若宣府有失,則京城只剩下居庸和紫荊兩處關(guān)隘,,怕是撐不了多久,。”鄭燼又指著地圖說道,,“可是若大同失守,,那宣府的側(cè)后方就暴露無遺,到時候必然被兩面夾擊,,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宣府又能支撐多久?”
馮瀚遠說道:“只要宣府兵力尚存,就算腹背受敵,,宣府仍有一戰(zhàn)之力,。”
張行舟擔憂的說道:“末將只是擔憂,,若是北俞鐵了心要攻城,,大同能否守住,?”
鄭燼說道:“大同城防雖然堅固,,但是所駐兵力并不是很多。再加上之前朝廷削減北境開支,,宣府尚且克扣如此,,大同就更是凄慘了,如今定然是士氣低落,,兵器甲胄不全,。如今驟然圍城,若真是敵軍一力攻城,,怕是終究支撐不了太久,。”
“那穎國公豈不是……”張行舟沒有再說下去,。
馮瀚遠心里清楚,此時大同已經(jīng)被圍得水泄不通,,若北俞真的想攻城,,穎國公必然在劫難逃??墒且舱驗槿绱?,北俞也很有可能是以此為誘餌,引自己去救援大同,。畢竟事發(fā)突然,,朝廷若想要救大同和穎國公,短時間內(nèi)能調(diào)動的也只有有宣府軍了,??墒侨缃竦那闆r下,宣府是萬萬丟不得的,,若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也只能放棄大同了。想到此處,,馮瀚遠趕忙提筆修書,,將期間的利害關(guān)系說明,與鄭燼商議之后馬上讓人著快馬送入京城,。
兩天之后,,皇帝于朝堂之上,,一手拿著馮瀚遠的奏章,一手拿著穎國公親自寫的求救信,,看著底下吵做一團的群臣,,一時胸悶,便忍不住咳嗽起來,。
底下的大臣看皇帝咳得漲紅了臉,,心知剛才有違朝堂禮節(jié),漸漸的也都沒了聲音,。等太監(jiān)幫皇帝捶背揉胸順好了氣,,剛才如同菜市場一般吵雜的大殿之中,竟然安靜的能聽出每個人的呼吸之聲,。
皇帝見狀,,眼中的怒火也漸漸消了下去,緩緩的說道:“吵要是能解決問題,,那天下早就太平了,。”
這時候一個姓魏的御史站出來說道:“啟稟陛下,,穎國公為我大周鞠躬盡瘁,,勞苦功高,如今他被圍困在大同,,朝廷若不施以援手,,恐有鳥盡弓藏之嫌?!?p> 話音剛落,,另一個御史又站出來說道:“陛下,鎮(zhèn)北將軍明知穎國公和大同城危在旦夕,,卻上書朝廷找盡各種借口按兵不動,,依微臣看來,其中或有擁兵自重,,借機與朝廷談價碼之意,。”
那姓魏的御史聽罷,,也幫腔道:“陛下,,王大人所言極是。只不過如今形勢危急,,依微臣愚見,,朝廷或可以先用兵部的名義探探宣府的口風,看看他們要求的價碼如何,陛下再行定奪也不遲,?!?p> “豈有此理!”這時候禮部尚書陳淵吼道,,“兩位御史簡直是一派胡言,,堂堂大周朝廷,怎么能被一方領(lǐng)兵的將領(lǐng)脅迫,,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朝廷在天下人面抬不起頭來?”
魏御史回敬道:“陳尚書,,如今大同城已經(jīng)是岌岌可危,,這個時候還是先考慮眼前的實際問題吧,至于什么朝廷顏面,,那都是后話了,。”
“大膽,!”陳淵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魏御史好大的膽子,當著陛下和群臣的面,,竟敢說朝廷的顏面不重要,?如此大逆不道,你該當何罪,!”
陳尚書的話已經(jīng)說得很重了,,但這魏御史似乎一點都不害怕,說道:“回陳尚書的話,,老夫并沒有說朝廷顏面不重要,只是凡事都有輕重緩急,。比起這些,,老夫認為要先想方設(shè)法馳援大同,以解穎國公之圍,,這才是燃眉之急,。既然是急事,那必然就要用應(yīng)急之法,,所以老夫才說可以先打探一下宣府的條件如何再行定奪,。”
魏御史見陳淵氣得說不出話來,,又說道:“若陳尚書有什么更高明的良策,,盡可說與陛下聽,不必逢人便問該當何罪。陳大人乃是朝中二品大員,,應(yīng)當知道這老夫該當何罪只有陛下一人可定,。”說完便退回了先前的位置,。
陳淵剛想說點什么,,就聽皇帝開口道:“夠了,這大周朝堂之上,,何時變成了爾等斗嘴之地,?”
陳淵趕忙說道:“陛下訓斥的是,微臣知罪,。只是微臣以為,,朝堂萬不可被宣府脅迫,這才一時激憤,,忘了朝堂規(guī)矩,。”
皇帝冷笑一聲,,說道:“合著你們幾個斗幾句嘴,,就把這擁兵自重,脅迫朝堂的罪名給人家坐實了,,是嗎,?”
陳淵楞了一下,馬上說道:“陛下,,穎國公的親筆所寫的求救書信在此,,想來大同定然已經(jīng)是朝不保夕。宣府也定然也接到了相同的信件,,卻上書朝廷要按兵不動,,臣以為鎮(zhèn)北將軍確有擁兵自重之嫌?!?p> 皇帝把馮瀚遠的奏章扔了下來,,說道:“那鎮(zhèn)北將軍的奏章你們都看了嗎?上面說得清清楚楚,,北俞與韃靼必然已經(jīng)聯(lián)手,,大同雖然動靜不小,卻是佯攻,。萬一宣府出兵援救,,到時候韃靼再攻宣府怎么辦?”
陳淵一時無話,,退了回去,,朝堂之上頓時又陷入了可怕的寂靜,。這時候楊老太師站起來說得:“啟稟陛下,老臣以為,,這等軍國大事,,還是要聽聽兵部和涼國公的意見才是?!闭f完便直盯著馮鼎璋,,隱隱透著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