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自習的上課鈴聲已經響過了很久,鄧飛卻還沒到,,丁小小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變故。就這樣擔心了一個早上,,一直沒等到鄧飛來上早自習,。等她們吃完早餐回來,看到鄧飛已經在位置上了,,這才放下心來,。
“鄧飛,你咋沒來上早自習???”丁小小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會是因為昨天晚上咱們玩得有點晚吧,?”
“哪有,,就是鬧鐘突然壞了,沒響,,我睡過頭了,。”鄧飛看了丁小小一眼,,就低下頭看書去了,,不管是丁小小還是李子衿都沒有注意到,鄧飛的臉色有些蒼白,。
接下來兩天一切看似正常,,鄧飛也沒有再遲到,只不過他變得比較容易打瞌睡,,課間時候經常是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問他他就說是最近正看著一本小說,晚上看得有些晚,。丁小小她們也就沒在意,。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星期,突然有一天,,鄧飛沒來上課了,,李子衿跟丁小小很擔心,,但是他們那個時候還沒有手機,沒辦法跟鄧飛聯(lián)系,。好在鄧飛他們家里有座機,,他之前給他們留下了他家的電話號碼,下完晚自習后丁小小跟李子衿就去學校的小賣部給鄧飛家里打了個電話,,奇怪的是,,他們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聽。這下丁小小他們更擔心了,,畢竟他們知道鄧飛的身體相對脆弱,,他不會是生病住院了吧?李子衿作為男孩子是比較鎮(zhèn)定的,,他不停地安慰丁小小,,讓她不要往壞處想,說明天問一下班主任,。
第二天,,李子衿一大早就去辦公室找班主任,卻沒看到班主任的人,,其他老師說她臨時有事出去了,。李子衿又去給鄧飛家里打了電話,結果還是無人接聽,,他心中也漸漸地有了不好的預感,。丁小小聽后坐不住了,向來認真上課聽講從不找麻煩的她跟老師撒謊說肚子不舒服想上廁所,。
出教室后徑直地跑向小賣部,,撥了好多次鄧飛家的電話號碼,一直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小賣部老板看著不對勁勸了勸她,,她才回過神,失魂落魄地往教室走,。走進教室任課老師看她臉色蒼白沒精打采的樣子,,只當她是身體不舒服,還問了她要不要去看醫(yī)生,,丁小小勉強跟老師說句沒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經常有學生稍微有些不舒服但依然堅持上課的,,老師也就沒有過多在意,。丁小小回到自己的位置,拿了一本書在眼前攤開,直盯著書本發(fā)呆,,李子衿看著心里也跟著難受,。
但是現(xiàn)在什么消息都還不知道,他們光是猜測也沒用,,只能等每次下課的時候去辦公室看看班主任回來沒有,。上午第三節(jié)課剛下課,,李子衿剛站起來,,正準備去辦公室,班主任卻出乎意料地出現(xiàn)在了教室,。仔細看她的臉色,,十分不對勁,好像是流過眼淚,,眼圈紅紅的,。
“大家安靜一下,跟大家通知個事情,?!卑嘀魅吻昧饲弥v臺,等教室恢復安靜后,,她環(huán)顧四周,,眼神掃過班里的學生們,聲音沙啞地說道:“鄧飛同學以后不能來上課了”,,還沒說完已經有些哽咽,,“他于今天早上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再也回不來了,!”
班主任這樣一說,,剛才還有些小小的喧鬧聲的教室,立刻變得無比寂靜,,好像要窒息一般,,李子衿猛地抬頭望像班主任,無法置信,,丁小小更是呆若木雞,,大腦一片空白。寂靜片刻后是同學們相互之間地竊竊私語,。班主任自己的情緒也有些崩潰,,她頓了頓,拿出紙巾擦了擦眼淚,,整理好情緒后地斷斷續(xù)續(xù)接著說道:“鄧飛同學是在放學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喝醉酒的司機,,遭遇車禍,最終搶救無效,去世了,!”
“太不幸了,,不敢相信!”
“好端端地一個人就這樣沒了,?”
“可惡地汽車,,可惡的司機,開車不長眼,!”
“那人喝酒怎么能開車呢,!”
“以前就聽說過有人開小汽車撞人的事,想不到發(fā)生在我們身邊了......”
班上的同學議論紛紛,,這個時候已經有感性的同學低聲啜泣起來了,,李子衿也是眼圈通紅,雙手握拳,,盡量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他也不忘時刻注意著丁小小,怕她承受不住,。而丁小小已是淚流滿面,,坐著一動不動,欲哭無聲,。班主任還講了些什么丁小小完全不知道了,,接下來的一節(jié)課大家也沒有心思上,老師宣布自習,。也不知過了多久,,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教室里的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丁小小還是一動不動,,眼睛紅腫,臉上的淚干了又流,,流了又干,,鼻子下面也有鼻涕,她都好像無知無覺,,沒去管它,。
這會兒李子衿已經強自地恢復鎮(zhèn)定,把悲傷壓在心間,,他起身坐到了丁小小旁邊的位置上,,遞上一張紙巾,不厭其煩地輕聲喚著丁小小的名字,,終于丁小小有了反應,,緩緩地轉過頭面向他,,李子衿勉強扯出一個微笑道:“小小,給,,擦擦臉吧,,鄧飛不是一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嗎?你這樣,,讓他怎么安心呢,?”
丁小小聞言終是“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李子衿心下稍安,,能哭出來就好,,憋在心里更難受,她剛才那個樣子更讓人擔心,。
“想哭就盡情地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李子衿輕輕地拍拍她的后背,,默默地陪著丁小小。
等丁小小終于哭夠了,,李子衿又勸她去吃點東西:“咱們去吃點東西怎么樣,?無論如何都還是要顧及自己的身體啊,免得叫關心你的人擔心,,像我,,像你的好姐妹們,她們剛才看你這樣也實在不放心,,被我勸走了,。”
“可是我實在吃不下,?!倍⌒⌒∫稽c胃口都沒有,甚至不想動,,“倒是你,,趕緊去吃飯吧,肯定餓了,?!?p> 其實李子衿也一樣沒有胃口,鄧飛又何嘗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只不過男孩子總要堅強些,,“你不吃我就陪著你不吃,要不然你就跟我一起去,?!睘榱藙穸⌒⌒〕燥垼钭玉埔彩菦]辦法了,只能這么說,。
丁小小也不是一個不懂事的人,,不想讓李子衿太過為難擔心,只得跟著李子衿一起去了食堂,,兩人都是象征性地吃了幾口飯菜,,然后到操場上找了一處角落坐了下來。這會兒丁小小總算能夠正常地講話了,,可是一提到鄧飛她還是忍不住地帶著哭腔,,“你說,他上個星期還好好的,,還為我慶祝生日了,,還跟我們有說有笑的,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就這么沒了,!”
“哎,,天有不測風云,這樣的事情誰也沒料到,,人力始終是渺小的,,沒辦法預知未來,也沒辦法改變事實,,所以我們除了接受還能怎么樣呢,?”李子衿黯然說道。
“那天他才剛教會我許愿,,我許的愿望是上大學,。早知道我應該許愿讓他健健康康地,長命百歲......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了,。”丁小小一邊哽咽一邊說道,,“他還向我要了一個愿望......我應該給他,,我應該讓他許愿的,或許他許了愿就沒事了,!”
“傻瓜,,你說什么傻話啊,如果許愿有用,,大家什么事都不用干了,,直接許愿就好了。你不要鉆牛角尖啊,,這事跟你沒有點半關系,!”李子衿看到丁小小那樣為難自己的樣子,,滿眼心疼地說道。
“你胡說,,許愿有用的,,鄧飛說了許愿有用的!”李子衿的話好像是觸及到了丁小小某根敏感的神經,,她突然哭喊了起來,。
“好好好,許愿有用,,剛才是我口不擇言,,瞎說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李子衿頓時手足無措地只是道歉,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能等著丁小小自己哭過這一陣,。
果然過了一會兒丁小小停止了哭泣,兩個人暫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望著遠方。很快要到下午上課的時間,,雖然毫無心思聽課,他們還是得回到教室去,。走在路上的時候,,李子衿時不時看向丁小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丁小小知道他有話要講,,直接說道:“你有什么話就說吧?!?p> “是這樣的,,我的會兒會去辦公室找班主任詢問詳細情況,回來再講給你聽,,你看怎么樣,?”李子衿深怕丁小小情緒又失控,小心翼翼地說道,。
“是啊,,我們的確得問問班主任,他在班上也只跟我們親近,,作為最好的朋友,,應該的,。”丁小小總算沒有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回到教室后,,氣氛明顯比以往要沉悶,講話的人變得少了,,這樣也好,,現(xiàn)在不會有人來找丁小小聊天,要不然以她這樣隨時都有可能崩潰的情緒會分分鐘引起他人的注意,。李子衿在班主任那打聽到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鄧飛早在丁小小過生日的前幾天就舊病復發(fā),肌肉無力,,只不過癥狀比較輕微,,不影響上學。那天早晨他為什么會曠課,,就是因為去醫(yī)院了,。但是這個病去醫(yī)院也沒多大意義,只能是吃藥控制,,本來醫(yī)生建議他在家休息幾天的,,他卻執(zhí)意不肯,好在這個病不算很嚴重,,他的父母也沒辦法,,怕他抑郁癥又發(fā)作,想著在學校有同學老師陪著,,可能他的心情會開朗些,,于是就同意他繼續(xù)上學。
只不過讓人始料未及的是,,那天晚上他出事了,。他下晚自習走到了一個路口,明明是綠路讓行人通過的,,但是有一輛車不顧紅綠燈地沖了過去,,如果按照平常人的速度是有可能避開那輛車的,可是鄧飛這段時間正好病發(fā),,全身肌肉無力,,走路都很慢,更別說跑開,,就這樣悲劇發(fā)生了,。
下午晚飯的時候李子衿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將他所知道的一切慢慢地告訴了丁小小。
“都是我疏忽大意了,,作為他的好朋友,,都沒留意到他最近的病情,,難怪他最近總是沒精打采的,他說是看小說看的,,我也沒有仔細分辨,。”李子衿很自責地捶向身旁的一棵樹,。
“不,,是我的錯,真的是我的錯,!”丁小小早已淚流滿面,,她想起了前幾天鄧飛給自己遞的字條,說希望每天都能見到她,,看見她笑,,他便覺得滿足?!班囷w,,你不肯在家休息是因為我嗎?”丁小小內心吶喊著,。
李子衿不明所以,,任憑他怎么安慰怎么問,丁小小總是一句“是我的錯,!”,,他只得以為丁小小跟自己一樣,自責作為好朋友沒有注意到鄧飛的異常,,沒有給他更多的關心,。
晚上還得上晚自習,看著丁小小哭得都有點力竭了,,李子衿便將丁小小扶起了身,準備回教室,,誰知剛走沒幾步,,丁小小就暈了過去,李子衿心急如焚,,馬上抱起了她往校門口跑,,在門口攔了輛的士就往醫(yī)院趕。經醫(yī)生的診斷,,還好丁小小只是有點營養(yǎng)不良,,身體虛弱,加上剛剛悲傷過度,,力竭暈倒罷了,,好好休養(yǎng)兩天便沒事了,。但這一下把李子衿嚇得不輕,他們三個人,,鄧飛已經不在了,,他生怕丁小小再出什么事,那樣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樣才好,。
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總得過日子,該上的學還得上,,只是丁小小變得比以前更加沉默,,除了李子衿少數(shù)幾個朋友外,她從不主動跟其他人接觸,,更是少有笑臉,。
這件事成了兩人心中永遠的痛,所以丁小小每逢過生日都要許愿,,還要分出一個愿望,;所以她身邊一直帶著鄧飛送的親手編織的心形;所以李子衿從來不敢向丁小小表明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