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過去,,東方慢慢露出魚肚白,。
天地萬物從沉睡中蘇醒。
緊閉了一夜的宮門緩緩開啟,,容色清冷卻風華絕代的少年從宮里走了出來,,在禁衛(wèi)和宮人們恭敬而又帶著點復雜的眼神目送下,朝停在一旁的馬車方向走去,。
少年生得極美,,身姿纖瘦修長,月白衣衫勾勒出淡雅色澤,,一雙干凈的瞳眸秀美沉靜,,雅致絕倫,。
走到馬車旁,他垂眸上了馬車,,長而卷翹的睫毛蓋住了眼底情緒,,眉眼淡漠精致。
馬車很快行駛起來,,待遠離了視線,,幾個禁軍才抬起頭,注視著馬車離去的方向,,眼底的輕視一閃而逝,。
“堂堂男兒,承歡于龍榻……”
接下來的話沒敢說完便止住,,嘴角撇出一道不屑的弧度,,漫不經(jīng)心地收回了視線。
……
馬車在相府門前停下,。
少年從車上下來,,剛要入府,耳畔就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嘲諷:“呦,,這不是最近正得圣寵的南相大人嗎,?嘖嘖,瞧瞧這一身的疲憊,,真是太辛苦了,,怎么一大早就回來了?沒在宮里多陪陪皇上,?”
“就是啊,,天色還早呢,南相大人怎么不在龍榻上多睡一會兒,?”
“溫柔鄉(xiāng)英雄冢,南相大人這容顏,,這身段……嘖嘖,,難怪把皇上迷得暈頭轉(zhuǎn)向?!?p> 少年恍若未聞,,徑自抬腳踏上門前石階。
他是南姒,,又名南肆,,當朝最年輕的少年丞相,位高權(quán)重,,官居一品,,生得一副禍國殃民的絕色容顏,,直把當今皇帝迷得三魂去了七魄,一顆心全撲在了他身上,,以至于登基三年沒有寵幸過一個女子,,至今后宮空置,讓滿朝文武和帝京世家的女子們恨得咬牙切齒,。
而身后這幾位起了個大早,,連覺都不睡,天不亮就急急過來堵在相府門前準備對他嘲諷謾罵的幾個年輕人則都是皇族宗親子嗣,,當今皇帝的同宗兄弟,,關(guān)系或近或遠,卻都仗著父兄撐腰而不干正事,,整日只知道混日子惹是生非的紈绔,。
“哦,我知道了,!”說話的年輕男子手執(zhí)一柄折扇,,驀地敲了一下自己掌心,“皇上要早朝嘛,,南相獨自一人待著也無聊,,總不能跟嬪寵妃似的守在深宮,等待皇上臨幸——”
“錯,?!绷硗庖蝗藫u頭嘆息,“宮里剛剛傳來消息,,今天免朝一日,。皇上一大早就龍顏大怒,,剛剛急召左相大人和端木將軍相進宮議事去了,。”
“咦,?皇上心情不好,?”當先說話的天藍色綢袍公子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驚奇地看向南肆,,“是南相沒有盡心伺候,?”
“南相容色動人,艷壓帝都第一美人,,難怪能以男兒之身獨得專寵,,我等真是羨慕不來呀。”
“南相不但容色動人,,這服侍人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否則怎么能迷得皇上暈頭轉(zhuǎn)向呢?”
腳下已踏上石階的少年忽然回眸,,漆黑淡漠的眸子鎖著眼前幾位年輕的貴族子弟,,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說完了嗎?”
“沒呢,,怎么著,?”執(zhí)扇的藍袍男子嗤笑,“南相有何指教,?”
有何指教,?
“的確有點指教?!奔t潤的唇瓣漫然勾起,,南姒漫不經(jīng)心地扳了扳手指,“本相手癢,?!?p> 藍袍男子見狀,嗤笑一聲看著他纖瘦的身板,,“怎么,?南相莫非還想動手不成?”
“你猜對了,?!蹦湘Υ浇且惶簦鄣妆鰺o情,,“本相正有此意,。”
話落,,纖細修長的身子頓時如閃電一掠,,轉(zhuǎn)眼掠至說話的男子面前——
啪,啪,!
先是左右開弓給了他兩巴掌,。
男子被打得一懵。
其他兩人更是見了鬼似的呆滯,。
“南肆!你這個不男不女的——”
砰,!
兇狠的一拳砸上他的肚子,,瞬間打斷了他的謾罵。
南姒眉眼似染了寒霜,冷厲地伸手抓住他的頭發(fā)猛地朝下一扯,,膝蓋狠狠地一頂,,直接頂在了對方最脆弱的胃部。
“嘔……”
男子無法控制地干嘔一聲,,痛苦地弓著身體,,臉色剎那間慘白如雪,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南姒又是一拳擊在他的腹部,。
男子連慘叫聲都發(fā)不出來,南姒卻已放開手,,如扔破布一般把他朝地上一扔,,輕飄飄地睨著他:“這就是嘴賤的下場?!?p> 說罷,,轉(zhuǎn)身往府里走去,渾然不管男子痛苦地蜷縮成一團,,以及另外兩個僵硬如雕像的身影,。
“去端王府取三千兩銀子?!便紤猩ひ敉钢鴰追趾?,以及說不出的危險意味,“就說本相手傷了,,這兩天需要調(diào)養(yǎng),。”
丟下這句話,,伴隨著大門緩緩關(guān)閉的聲音響起,,南姒修長纖細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后,直到再也看不到分毫,。
周遭安靜得詭異,,空氣中縈繞著一種讓人強烈不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