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梁王彭越的太仆箕肆,,在一天天苦思有什么辦法能快,、準(zhǔn)、狠地提升自己,能在梁王面前呼風(fēng)喚雨紅起來。到這一天,他忽然心里一亮,,想到了梁王是強盜出身,最在意的無非是權(quán),、錢,、色,權(quán)自己給不了,;錢,,自己還是靠他發(fā)工資;那自己能打動他的就是色了,,想到點子上,,他可太感激自己能有一個聰明的腦袋瓜子,得意得手舞足蹈起來了,。接下來,,他一路帶風(fēng)疾行,入了家門,,穿過廡廊亭榭,,進(jìn)入內(nèi)堂,打起珠簾,朗聲招呼起來道:“英姬,,英姬,!”只聽得內(nèi)堂珠簾碎碎輕響,接下來環(huán)佩叮咚脆鳴,,一人鶯啼燕囀應(yīng)道:“哎······”
話說這人一旦有了安逸,,就有了無聊,即便有了眼前的富貴女色,,也會生出喜新厭舊,,彭越現(xiàn)在就是這樣,功成名就,,成了天下有數(shù)的幾個異姓王,,應(yīng)該很滿足了吧?可根本就不是,,反而是寂寞和不滿足的開始,。無奈他有一位很強勢的夫人范氏,本是薄縣大戶之女,,傳說是陶朱公范蠡的苗裔,,也不知道這個人有什么手段,反正是將強盜出身的彭越收拾得服服帖帖,。彭越見了她總會有些畏怯,,偶爾有些小動作也是遮遮掩掩,所以,,彭越看起來很是安分,。但是,太仆箕肆卻看得很是分明,,彭越心里在想什么,?在打什么小算盤,他可是一揣摩一個準(zhǔn),。
這一日,,箕肆來見彭越,說是城外有一個好去處,,名喚范蠡湖,,都是壯闊的水池,飼養(yǎng)有各色奇異的魚兒,,讓大王去那兒垂釣,,最宜修身養(yǎng)性。彭越正被范夫人管住呢,,叨叨地正給他上政治課,,道:“別看你身為梁王,,權(quán)傾一方,其實不過是個面子上的事情,,全在皇帝一念,,就會存廢了你,所以你要好好約束自己,,遠(yuǎn)離禍祟,。”這會兒,,彭越一見箕肆一邊且說著,,一邊有詭異的臉色,,心里貓爪撓一樣癢癢,,趕緊回道:“多謝夫人提醒,你不親愛本王,,又如何會這么在意我呢,?你放心好了,我一百個聽你的話,,自然心中有數(shù),,拿捏一個度,不會過分,。只是這幾天本王勞心勞力,,身體疲憊,所以去找個水面散心,,體念一下昔日在巨野澤打魚的時光,,這總沒問題吧?”范夫人聽了,,輕嘆一聲道:“好了,,你去吧,只愿你明白妾這份苦心就好,?!?p> 彭越如得大赦,和箕肆率幾個隨從出了城,,終于問道:“太仆,,你給本王一定找好了逍遙的去處了吧?說出來聽聽,,本王要是中意了,,定然有賞?!闭l知箕肆聽了,,寶相莊嚴(yán),決然回道:“大王想到哪兒去了,臣不是那種閹豎小人,,不會教大王去亂來的,,還是夫人句句說得對?!迸碓揭宦?,這一下難免興味索然,道:“真去釣魚,?釣什么魚,?”箕肆低聲道:“好不容易出了王宮,大王難道真不去了,?那不空負(fù)這滿眼風(fēng)光嗎,?”彭越想一想,點頭便出城,,驅(qū)馬去了范蠡湖,。
漢時的定陶可不像現(xiàn)在這么內(nèi)陸,一馬平川,,少見河流,,那時候它是北方水鄉(xiāng),由于是黃河的黃泛區(qū),,這里是巨野澤古湖泊的延伸部分,。彭越等一行行去,到了范蠡養(yǎng)魚的水澤,,只見水池連片,,岸柳成行,閑花野草之中,,裝點一些竹籬茅舍,,曬著漁網(wǎng),系著小船,,美得畫兒一樣,。彭越頓時也就忘了世事煩惱,找一處石磯頭開始了垂釣,,眼見得蜻蜓點浮萍,,蝴蝶沾蓼花,魚兒輕咬餌,,正在收鉤的要緊時候,,忽聽得一聲“格格”笑聲,猶如打破銀瓶,,嚇得魚兒散了,,彭越驟然又氣又惱,,正要發(fā)作。
忽聽得一個喜洋洋樣的脆聲道:“叔父如何在這里,?”彭越尋聲看去,,只見一個二八女兒,正在為箕肆問安,,只見她頭梳雙丫,,一雙大眼睛眼波流轉(zhuǎn),如同秋波澄澈,,整個臉龐脖子玉潔無暇,,一襲粉色裙裾照水蓮開,如同水仙精靈,,凌波仙子一般,。彭越驟然就失魂了,手中的魚竿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掉落,,一張嘴張大得像缺氧的魚兒,?;烈灰?,急了,一把拉開那女兒,,呵斥道:“英姬,,你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兒,也不在家呆著,,到處瘋跑,,你看你嚇跑了梁王的魚兒,該當(dāng)何罪,?還不快快給大王請罪,。”說完,,拉住她跪在彭越面前,,叩首道:“大王恕罪,這是小可的女侄英姬,,冒犯了大王,,請大王恕罪?!?p> 彭越怔怔看著這個女孩兒,,半天也沒反應(yīng),像是沒了魂魄,,英姬看著他那個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大王,大王,,你被天打了一雷嗎,?怎么你······?”她的話還沒說完,,箕肆趕緊打斷,,道:“大王,小妮兒說話沒個大小,,都是臣該死沒教導(dǎo),,請大王恕罪?!迸碓竭@才回過神來,,哈哈大笑道:“沒事兒,你家女侄真是可愛啊,,箕太仆,,令嬡可曾許過人家啊,?”箕肆回道:“回大王的話,,還沒呢,臣的弟弟帶著家眷,,剛從馬韓經(jīng)過燕地遼東郡過來投奔自己,,我這個侄女,年方十六歲,,所以未聘,。”彭越一笑道:“這就好,,本王是個直人,,我想我們兩家結(jié)過親家如何?”箕肆慌忙拜倒道:“大王,,小可人家高攀不上啊,。”彭越鼻子冷哼一聲,,道:“你是不是覺得本王不配,?還是覺得本王身為梁王不能呢?”箕肆急忙道:“大王,,夫人可是再三有交代的?。坑⒓俏遗?,臣也不能讓她為難大王,?!?p> 彭越略一沉吟,頷首道:“太仆說得好,,本王心里有數(shù)了,,英姬,你過來,?本王求你為婦,,你覺得怎么樣啊,?”英姬羞得臉兒通紅,,盈盈一拜,用蚊子哼唧一樣細(xì)小聲音道:“小女子但憑大人做主······”說完急急跑開了去,,看得彭越如癡如醉,,這魚是沒法釣了,咬了鉤,,也只能空手而歸,,彭越揮手讓人去收拾釣具,急急回府去了,。
到了晚膳時候,,彭越殷勤來和夫人列席,范夫人看著他謙恭的做作樣子,,好不納罕,,問道:“大王今天效法姜尚垂釣,,應(yīng)該大有收獲吧,?”彭越聽了故意借題發(fā)揮道:“哪能釣到魚?只是出去轉(zhuǎn)悠一下就空手回來了,?!狈斗蛉死湫Φ溃骸澳鞘悄阈脑隰~外,怎么能釣得到魚呢,?”彭越嘆了一口氣,,道:“我這個梁王做得可凄涼了,你看著王宮里,,一個個都是些塵灰老大面孔,,伴著我這個伶仃孤家······”彭越還在一個勁地抒懷,聽得一聲陶樽猛地拍在幾案上的鈍響,,范夫人顰兒眉頭,,呵斥道:“只要我在,你就別想再引狐媚的進(jìn)宮,,別想,!”這一下,,左右全嚇壞了,彭越被弄了一胡頾的湯水,,滴滴噠噠個不停,,突然來了情緒,吼道:“我是梁王,,你以為你能阻擋我納妃,,我告訴你,我······”
“臣妾不能阻擋你,,梁王陛下,。”
“你知道就好,,那你還說什么,?”
“但是臣妾能阻擋我自己,只要你再有一個狐媚進(jìn)門,,臣妾就會先走了,,因為,用不了多久,,你的妄大定會招來橫禍,,你還能有久玩兒的嗎?我的大王陛下,?!?p> “夫人,你,?好了,,好了,咱別說了,,請夫人息怒,,本王只是開玩笑的,你放心,,我梁王心里只有你一個,。”彭越離席深深一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夫婦兩人這頓飯看來只能這么郁悶地草草完了。
一場風(fēng)波就這樣看似平息了,,時間被打上了不安的烙印,,慢慢地流淌。這一天,,范夫人忽然聽得使女來報,,說是朝廷聯(lián)絡(luò)大臣,,護軍前將軍欒布前來求見。范夫人趕緊迎出來,,看見欒布急匆匆進(jìn)來,,趕緊上前行禮道:“不知道欒前將軍有何見教,只管使人來召小婦人去就行了,,安能勞動將軍前來,?小婦人見禮問安!”欒布拱手道:“夫人原籍可是薄縣,?”范夫人愕然道:“正是,,但不知前將軍如何得知,又所為何事???”欒布點頭道:“這就是了,我今日在前街酒肆上飲酒,,聽到鄰座有一個人,,說他是從薄縣來的,并說起起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來,,說是梁王夫人范夫人娘家的事兒,,我就留了心,請他來了,,他和你家可能有些關(guān)系,,就讓他來說吧?!闭f完,,揮手讓進(jìn)來一個人進(jìn)來。
只見那個人行商打扮,,見了范夫人拜倒在地,,道:“臣參見夫人,臣是個販繒的商人,,這一次途徑薄縣,恰好遇上一件大事,,就是薄縣城里同仁坊有名的地方大戶范太公家,,突遭大火,繼而引得滿城燒了起來,,逶迤半條街,,燒得滿天通紅,連官家都去滅火也把控不住,,最后,,說是太公也被燒傷······”范夫人聽了,,大驚失色,面色死灰,,哭叫道:“那是我家,,你可說的屬實?”那人嚇得渾身顫抖,,道:“小人知道這事兒事關(guān)重大,,是要命的,哪敢胡說,?都是小人親眼得見的,,薄縣人瘋傳,是祝融的火龍下界,,所以滅不了火······”范夫人大哭:“我要去見大王,,回家去看看······”
欒布陪夫人去見彭越,說明來由,,彭越驚詫道:“既然是丈人家遭此不測,,到現(xiàn)在也沒個信來,也不知道怎樣了,,肯定是很嚴(yán)重,,那本王就派人護送夫人回家探視吧?!狈斗蛉耸脺I,,急著要走,彭越點起將軍扈輒護送她立刻出城南下薄縣去了,。
過了半個多月,,范夫人才從薄縣歸來,見了彭越,,見他一揮手,,從外面讓了一個人進(jìn)來,正是英姬,,素服荊釵,,打扮得樸素如同奴婢一樣,來拜見范夫人,。彭越道:“夫人不在家,,內(nèi)庭事兒多,所以本王就暫時替你找了一個新幫手,,此女是箕太仆的女侄,,英姬,過來謁見夫人?!庇⒓бc衽,,盈盈一拜,脆聲道:“小女英姬謁見大王夫人,?!边@時候,彭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來了,,他做好了好多種準(zhǔn)備,,來應(yīng)對范夫人爆發(fā)出來的責(zé)難,甚至于最后有不惜翻臉的打算,??墒鞘虑樘龊跛囊饬现饬耍灰娔欠斗蛉诵︻伻缁?,下得座來,,親手扶起英姬,然后脫下手腕上的碧玉鐲子,,交給了她,,嘖嘖稱奇道:“多標(biāo)致的人兒,別說梁王,,就是本夫人也是見了忍不住愛憐,,都是一家人了,稱什么大王夫人,,可不見外了,?就叫姐姐好了,大王也真是的,,也不提前吱一聲,,沒個預(yù)備,不過本夫人這個鐲子雖然不貴,,不足以迎新人,,但也是姐姐一片真心啊?!?p> 這一說,,讓彭越懵了,緩一下,,心里尋思,,到底我是梁王,夫人見了既成的事實,,不得不低頭啊,便笑起來道:“哎呀,這一下就更好了,,看到你們姐妹親熱,,本王就對內(nèi)庭的事兒放心了?!狈斗蛉朔愿赖溃骸懊妹矛F(xiàn)在身為梁王妃子,,怎么能這么樸素寒磣的打扮,這不是讓人指著我們家夫主來損嗎,?快快下去吧,,去換上華麗的深衣釵帶過來?!庇⒓н@才在使女們的擁簇之下,,退出朝堂出去。
對于這個結(jié)局,,彭越那是越想越開心,,心里美美的,自念這才是做大王的真正境界啊,,不由得細(xì)看了范夫人一眼,,笑瞇瞇的問:“夫人,這一次歸寧,,府上沒有事兒了吧,?”范夫人淡淡回道:“家宅子雖然在烈火中燒毀了,天幸得還有田莊,,家父雖然受傷,,現(xiàn)在也沒有大礙了,家兄不幸遭兇過世,,后事業(yè)已經(jīng)辦妥,,就多謝大王記掛,臣妾謝過了,?!迸碓娇吞椎溃骸拔覀兎驄D間不用客氣?!闭f完一雙眼到處逡巡,,坐立不安,范夫人不動神色,,冷冷地道:“臣妾乏了,,要下去歇息,大王趕緊下去陪陪新娘子,,不要冷落了新人才是啊,?!迸碓接行┚狡龋Φ溃骸澳蔷椭x過夫人大度了,?!闭f完就起身下去。
彭越自從納了新妃子,,那是朝朝暮暮專寵,,有時偶爾也還想起發(fā)妻,心里頭有些歉意,,只是,,范夫人大度得很是驚人,看起來根本就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很快彭越就心安理得了,,心想誰讓自己是大王呢?這事兒就這么過去,,時光荏苒,,一個月過去了。這一天,,范夫人的使女來找彭越來了,,道是夫人找他飲宴,彭越便放下懷里的英姬,,安慰道:“卿卿你等我,,本王好久冷落夫人了,姑且去應(yīng)付一下,,很快就回來了,。”英姬噘嘴,,不屑道:“大王,,你可真偏心啊?!迸碓芥倚χ腿シ斗蛉藢m里去了,。
彭越見了夫人,頓時就呆住了,,不是叫自己過來飲宴的嗎,?那幾案和筷子碗盞都沒有,就別談美酒佳肴了,,難道啃殿堂里的柱子?。空_口問訊,,范夫人號令一聲:“既然大王來了,,就不用耽擱他的好時光了,,趕緊上菜!”話音一落,,只見軍卒押了一個人上來,,滿臉血污,,五花大綁,,見了彭越夫婦,跪倒塵埃,,嗚嗚哭了起來,。彭越的心一抽,暗叫不妙,,故作糊涂地問:“這是誰?。糠蛉诉@是何意???”范夫人一指那個囚徒吼道:“大王在此,你有話還不快說,?留著下到黃泉下去交代司命大人嗎,?”那人這才嚎啕大哭,對彭越哀求道:“大王,,你就認(rèn)了吧,?小人吃打不過,早就招了,?!迸碓筋D時氣得暴跳如雷,頭上青筋凸起罵道:“你是誰,?再敢來胡說,,挑唆我們夫婦,我可要你的命,?!?p> 那人嚎啕道:“我不說夫人要我的命,我說了大王你要我的命,,小可反正要死在你們兩個手中,,還不如說了,免受眼前的皮肉之苦,。小可只是皮包水的身體,,怎么能受得了那燙烙的刑罰啊,大王,。不是你讓我小的為了引開夫人,,設(shè)計去他娘家放一把火燒了她家的宅子的嗎,?小可也沒想到,那風(fēng)那么大,,燒起來就滅息不了,,將你大舅子燒死了,這出了人命也不能怪我啊,。
后來,,你又讓小人裝成商旅,故意在定陶酒肆里泄露給欒布大人,,讓他通知了范夫人,,你不是說范夫人機靈,只有欒布說她才相信······
大王,,然后,,夫人前腳一走,后腳你就納妃,,你這主意環(huán)環(huán)相扣,,無懈可擊,大王你什么都想到了,,可是你就從沒想過小可后路,,小可被夫人用心一直追蹤,經(jīng)過不懈拿得,,如今被她打得面目全非,,大王,你不能不管我???你不管我,你給我的那些錢,,我沒命去花,,又有什么用呢?”彭越聽到這兒,,大罵道:“你這個賊人,,真是該死?!蹦侨擞彩峭2幌聛碜?,又抱怨道:“大王,你是王啊,,你納妃有什么,?你懼怕夫人干啥?你們兩口子這事兒不好商量的嗎,?非要牽扯小可生不如死······”彭越怒吼一聲:“我要了你的命······”說完,,上前一劍砍死了那人,,一時間,血流滿地的血腥場面駭人之極,,彭越下令軍卒將他拖了下去,。
范夫人在錯愕中,久久失語,,然后夢游一樣質(zhì)問道:“你竟然就殺人了,,下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彭越嘆氣道:“夫人,,你不要這么說,?我承認(rèn)都是我的錯?!狈斗蛉藫u頭道:“你不承認(rèn)也不行,你給他的證據(jù)——書信都在臣妾的手上?,F(xiàn)在滿地血腥,,你該怎么收拾?”彭越沮喪不已,,只是對范夫人折腰道歉不已,,范夫人道:“你令人灑掃,臣妾累了,,先去歇息了,。”說完拂袖而去,,彭越碰了一鼻子灰,,也沒心情去找英姬了,自己找個清凈之地生悶氣去了,。
就這樣過了數(shù)日,,這一天,將軍扈輒滿頭是汗,,飛一樣跑來急報:“大王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夫人她不見了······”彭越一聽,,將懷中的寵妾英姬布袋一樣扔掉了,在英姬的尖叫聲中,,他大吼道:“什么,?夫人不見了,夫人不見了,?怎么可能,?”一路狂奔,,直接沖進(jìn)范夫人閨中,只見房當(dāng)中的幾案上,,鮮明顯眼地留有一份黃色絲帕?xí)?,彭越趕緊搶在手中,瞪大雙眼念道:“臣妾范氏敬啟,,大王陛下得見此書之時,,臣妾去也。今大王納妃新寵,,妾素來不敢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