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三個月結(jié)束了,。
施信躺在宿舍里,，望著天花板,，一點也不想動彈,。昨晚,，完成比斯利安排給他的宣傳任務(wù)后,，賓蒂——那位名義上的網(wǎng)絡(luò)部部長——結(jié)束金昂和蒼寧的操作教學,，給了三人通過的答復,。他們成功度過了試用期,，接下來就能加入某個部門，成為正式成員了,。
為了慶祝,，即使離開信息中心時已臨近深夜，最后一天做新人的他們還是打算跑到食堂吃一頓,。當然,，這個建議是金昂提的，成功逃離網(wǎng)絡(luò)部,，他可謂是容光煥發(fā),，快要翻到第二天的深夜,，還有精力在走廊里蹦跳。蒼寧同樣如此,，走在二層,，他的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
至于施信自己,，能夠遠離不熟悉的世界,，也暗暗松了口氣。即使賓蒂對他們很好,，可總被比斯利在背后盯著,，就算他在羅杰和沙薇薇的眼神威脅下增長了防御能力，也無法再繼續(xù)承受下去了,。
然而,，三人在食堂見到了意想不到的幾人——容隱、吳智,、戚唐新,、趙知夏還有坐在另一張桌子邊的穹霄。如果再加上薇拉和比斯利,，就是三個月來做他們老師的全部高層了,。
施信還在發(fā)愣，戚唐新先招呼起來：“裝什么木樁啊幾個傻子,？還打算讓你們未來可能的正副部長等多久,？趕緊過來坐下！”
不知所措的新人們坐到了穹霄那桌,，和抱臂端坐目不斜視的穹霄大眼瞪小眼,，片刻后，隔壁桌漏出一聲笑,。穹霄猛轉(zhuǎn)頭,，和戚唐新對視，好像本就沒打算忍耐,，后者直接對前者笑出聲,。緊接著，吳智一把將戚唐新按在椅子上,，動作精準力度到位,，簡直像執(zhí)行部的標桿。
想起過去蒼寧的“按頭殺”,，金昂鄭重其事地握住蒼寧的手搖了搖,。
“稍微混亂了一點，不過如果你們沒來，我們還是會去你們宿舍叫人的,。說正事吧,。”屈指敲敲桌面,，容隱看向身邊的趙知夏,。
后勤保障部部長剛剛躲在眾人的視線外打了個小小的呵欠，聽到容隱的話,，立刻向新人們的方向坐好：“雖然深夜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很不好意思,，不過我們是來發(fā)放冰點例行的新人福利的——今天晚上，我們會請你們?nèi)齻€吃飯哦,?！?p> 冷場。
興許是剛才期待太高,，在趙知夏說出“請吃飯”的福利后,，新人三人組面面相覷，沒有一個接話的,，讓食堂內(nèi)的氣氛尷尬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見此情形，戚唐新伸長手臂敲在這邊桌子上：“小寶貝兒們,，被賓蒂嚇得啞了嗎,？說句話唄？”
“呃,，謝謝各位部長……和副部長,。”捕捉到戚唐新威脅的眼神,，施信趕忙接話,，結(jié)果一不小心發(fā)言不慎，反倒接了穹霄的目光洗禮,，又慌慌張張補充自己的話,。
勉強算是讓空氣沒那么凝重，施信心中哭笑不得：自己打算緩和氣氛,，卻在同伴二人沒意識到的情況下成為了無辜的受害者,。
不過容隱已準備開口，就應該沒問題了吧,？
“從七八年前開始，差不多是知夏那一批,，每個新人正式加入部門前,，各部門管理層都會請新人吃一頓飯，作為新人升級的慶祝和祝福。在小小的宴會上,，新人可以毫無拘束地與前輩們交流,，我們都會盡力回答你們的問題，算是加入部門前最后互相了解的時間,。
“明天下午,，你們的評價表就會送到宿舍里，部門的最終選擇也必須在那個時候決定,。這次聚餐后,，下次見到你們，你們就是正式成員了——這樣的事情,，不值得慶祝一下嗎,？”
容隱一板一眼的解答后，是戚唐新的大呼小叫：“也就是說你們熬過了三個月,，要進入更慘的時期啦,！我們可不會對正式成員那么溫柔，該你們做的事情,，要是不乖乖記好做好,，就等著被罰吧！說起來啊,，老大娘你怎么在這里,？指揮組可不在選擇范圍……放手啊,！”
話還沒說完,，戚唐新又被“老大娘”吳智扣著后腦勺摁在桌子上。吳智一邊用力揉搓比她低一級的執(zhí)行部副部長,，一邊笑得無比燦爛：“當然是蹭飯,。白吃白喝的機會，我怎么可能錯過,，你們說對吧,？”
繼續(xù)按住戚唐新，指揮組組長以明亮的笑顏面對新人,，這幕場景震得他們連連點頭,。施信甚至有種“誰敢說一個‘不’字，就會被吳智拿來當擦桌布”的詭異感覺,。
“就是這樣,，稍等！石頭剪子布——怎么又是我輸,！”五人毫無前輩樣子地比劃幾下,，戚唐新頭發(fā)都沒來得及理，食指中指分開比出“剪刀”手勢，示威似的做出裁剪動作,。
容隱握著“石頭”笑笑：“大概是運氣吧,。小戚、穹霄,，拜托你們了,。”
“嘖嘖嘖,，容容啊,，你到底記不記得自己還小我一歲了？”丟下一句話,，戚唐新左搖右擺地往工作人員通道走去,，穹霄則沉默地跟在后面。
沒有那個冷面副部長的威壓,，施信感覺輕松了很多,，趕緊抓住時間問心中突然冒出來的問題：“容部長比戚副部年紀小,？”
容隱點頭,，施信的驚訝更多了一層。無論是從外表還是個性來看,，總是拿新人開玩笑的戚唐新,，都不應該比沉穩(wěn)溫和的容隱大……
“看不出來吧？其實這桌除了知夏外,，二十五歲的我就是最小的了——不如說我們都沒有到一般意義上很成熟的年齡,。你們看吳組長，三十二歲,，很年長嗎,？并沒有。卻已經(jīng)是除去歲數(shù)不可計的非人類后,，整個冰點管理層第二大的人類了……只是舉個例,。”
聽到這番話,，吳智夸張地舉起整個手臂,，做出要打過去的動作。容隱立刻抬手在胸前打叉,，表示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金昂張大嘴巴，趴在桌上舉手：“我有問題,！人類都這么小嗎,？我已經(jīng)……一百,、一百五十一,？”
“一百五十三,。”蒼寧補充,。
金昂重復了一遍：“我都一百五十三了,，差這么多？”
“你什么時候化形的,？”穹霄的問題在有人回答金昂前搶先插入,，施信一轉(zhuǎn)頭，差點沒憋住笑——那個總是板著臉的后勤保障部副部長,，此刻雙手抬著一個巨大的鐵鍋,，頭頂居然以超凡的平衡感頂了一大盤菜，看起來實在很像戴著一頂奇形怪狀的帽子,。
想起之前穹霄的恐怖眼神,，施信慌忙扭頭，正視空空的桌子好一會兒,，終于忍住笑意,。
掰手指數(shù)了好久，金昂猶豫著回答：“一百二……一百一十多,？我記不得了,，反正就是那段時間。怎么啦,，有問題,？”明天就不再是新人，又打算加入執(zhí)行部,，金昂現(xiàn)在也有底氣反問非直屬部門的領(lǐng)導者了,。
“沒問題，那很早,?！泵鏌o表情地取下頭頂?shù)谋P子，穹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沒有半點要解釋的意思,。
施信瞟了一眼旁邊的非人類，確定他的臉色和平時區(qū)別不大,，又提問了：“那個,，非人類和我這樣差不多的歲數(shù)……大概是多少？”
問題出口,，施信暗暗在桌子遮擋下捶自己的腿,。他失去的記憶也包括自己的年齡,，只能從容隱的體檢中判斷是二十歲左右，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多大,，怎么理解非人類的壽命,？
解釋的依然是容隱：“看起來兩邊對彼此都不太了解，在戚副部把最后兩道菜拿回來之前,，做個簡單的介紹吧,。目前在大陸各處，普通人的壽命在一百一十歲上下波動,，因為神粹的作用,，重生者和天賜者的平均壽命稍長，大多能活到一百四五十歲,。
“至于非人類,，由于種族影響很大，所以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數(shù)據(jù),。一般認為,，在神源覆蓋范圍內(nèi)，能夠活過一百歲的非人生物,，才有開始轉(zhuǎn)變?yōu)槿诵蔚目赡?，也就是穹副部剛才說的‘化形’。所以金昂一百一十歲左右的化形時間,，非常之早,，天賦很高哦?！?p> 得到夸獎,，金昂情緒高漲起來，坐在椅子上左右扭動身體,，哼起戚唐新教他們的歌,。蒼寧搖搖頭，干脆忽略了同伴：“人類的‘成年’是,？”
“啊,，這個嘛……你們的‘成年’是指化形對吧？人類的成年就沒有那么明顯的分水嶺的效果,，只代表那個人必須自己承擔法律上的所有責任而已,。二十歲生日過后，監(jiān)護人便不能再替此人做決定,，與此同時,，人類也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了。
“說到這個,，施信,，你的運氣真的很不錯,。如果檢測結(jié)果再往前一點，我們必須上報神國城,，給你找監(jiān)護人做登記?，F(xiàn)在卡在模糊的界限上，可以繞過這一項,，只作為普通重生者計入冰點名下,，之后的行動都會方便很多,?！?p> 容隱說完，戚唐新叮咣一通亂擺,，將兩張桌子上最后的空隙填滿,。對著滿滿兩桌菜，吳智提著漏勺敲敲鍋邊,，朗聲道：“我就不像容隱那樣說那么多廢話了,。祝賀施信、金昂,、蒼寧度過試用期,，現(xiàn)在——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