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的認知層面上,“尼德諾·威廉斯”開始取代“休利特·格林”,,而伴隨這個過程,,在這世界的二十六年的生活無比真實,但他不斷提醒自己,,強調(diào)自己是休利特·格林,。
該去南瓜公園了。
入夜時分,,空氣寒冷,。出門前,威廉斯的記憶告訴他要換上獵手通用的套裝,。質(zhì)感堅韌的皮衣與皮褲,,一頂能夠收起頭發(fā)的頭套。這樣便于行動,。
他套上一件大衣,,然后出門,輕車熟路去到南瓜公園,。
公園的道路仍被封鎖,,光在他面前,值崗的警務(wù)人員就有三名,。最近物價飛漲,,工資卻見不到提高,他們在冷風里縮著脖子發(fā)抖,,并且滿臉怨氣,。
有人走過來,說:“二組又失去了一個伙計,,你就是那位來重新調(diào)查情況的嗎,?呃……拿好的你藥,清點一下啊,?!?p> 那人手上多出一小瓶白色藥罐,里邊的一條蟲正在蠕動,冒出泥土的氣味,。威廉斯的記憶告訴他,,這就是藥,學名為“辛拉達斯”,,極大程度上能夠壓制人的情緒,,讓人保持理智的思考。
身體本能驅(qū)使他拿起蟲子,,而休利特卻無法放進嘴里,,屬于他的那一部分理智——也許是恐懼——禁止他吃蟲子。
“你怎么了,?”
在這種精神緊繃的狀態(tài)下,,被人這么一問,威廉斯的經(jīng)驗戰(zhàn)勝了他的恐懼——這種蟲子吃下去不會出事——他放在嘴里,,不由自主開始咀嚼——蟲子內(nèi)爆發(fā)出的漿液沖擊在口腔的內(nèi)壁上,,一部分苦澀,另一部分卻無比香甜,。
感官正在欺騙他,,因為威廉斯十分依賴這種蟲子。
“該死的威廉斯……”他內(nèi)心罵起那個人,,“你居然習慣了?!?p> 大腦里緊繃的神經(jīng)開始放松,,心情漸漸平靜,對所有事情無喜無悲,。他注視公園,,深處的霧氣不曾散過,燈光又無法照射進去,,因而無法望清那里的景象,。
那名女孩現(xiàn)在在哪呢?
他脫下大衣,,接過一頂煤油燈,,跨過拉起的警戒線,一步一步走進去,。在在霧里,,耳邊只有自己的腳步聲。
再走一段路,,來到公園的分岔路口,,路標被吞沒,看不清上面的文字。
正當他仍在判斷,,悠揚的口琴樂聲響起了,,如此突然,如此明確,。那女孩似乎在耳邊低語:我就在這里,。
他腦袋隱隱發(fā)痛,因為腦海里忽然冒出另一個意識,,而且無法交流,,與此同時,幾乎全身不受他的控制,,像牽線木偶一樣開始靠近聲源處,。
連眼珠的轉(zhuǎn)動都很勉強,甚至閉不上眼睛,。
地上出現(xiàn)血跡,。
身體開始顫抖,而且影響到休利特,,“辛拉達斯”的藥效完全被壓制,,恐懼迅速蔓延。
這源于本能,,無法控制,,無法修改,暫時的掩蓋只能讓爆發(fā)的時候更加強烈,。
他用思考其它事情的方式,,以減輕自己的恐懼忽然憶起這個世界源于對某個舊日的展開。
舊日即回憶,?
此時此刻,,這個推論顯然被否定了。這里完全陌生,,絕無可能來自回憶,。
那這里是哪?
“這里”包含的含義首先是這個世界,,其次是南瓜公園,。他想到自己原來的世界,然后聯(lián)想兩個世界的共同點——接著,,斯爾達教授的名字出現(xiàn)在腦海里,,以及教授的面孔。
口琴的樂聲忽然停止,,腦海里那個存在消失,,他重新恢復身體的控制。威廉斯想跑,但休利特不允許,。在他堅定的信念下,,一步一步繼續(xù)走向前方。
火光照出人的輪廓,,他走過去,,那女孩走過來,隨即兩人碰面了,。她連衣裙沾血,,腳上也有,面孔上面毫無情緒的波動,。
她問:“你認識斯爾達教授,?”
“我是休利特·格林?!彼猛沟穆曇糇晕医榻B,。
女孩仍然面無表情,周圍的霧氣卻開始被攪動,,圍繞她旋轉(zhuǎn),。風越來越強烈,女孩抬起目光,。
“我在那里等你,。”
她的身影越發(fā)透明,,聲音漸漸空靈,,霧氣縮小成周圍一圈,然后與她一切消失,。
煤油燈依舊亮著,前方地面的兩具尸體暴露在消退的陰暗中,。他蹲下來辨認,,看上去都屬于窒息致死。
一會兒后,,他聽到腳步聲,,于是轉(zhuǎn)頭,兩個警務(wù)人員提著燈跑到這里人,。他們面露驚訝,,其中一人問:“威脅解除了?”
他回答:“她走了,?!?p> 根據(jù)威廉斯的記憶,這次任務(wù)算是失敗,損失兩名二類獵手,,卻只獲得到意義不大的資料,。
我在那里等你。
是指原來的世界嗎,?該怎么回去,?他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