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打掃好了,？”弗蘭克問道,。

　　“弗蘭克，我不明白……”

　　“明白什么,？”

　　“那感覺太奇怪了……”艾倫坐在弗蘭克家的沙發(fā)上,，他攤著手，還在回想著什么,。

　　“你請保潔服務(wù)了,？”

　　“不，沒有,?！卑瑐愄ь^望著弗蘭克坐下，“我才不會花錢請那些人,?！?p>　　“那……”弗蘭克也坐下來。他本想抽根煙,，但猶豫了片刻之后,，弗蘭克把伸進兜里的手抽了出來。

　　弗蘭克家的電視打開著,，上邊正播放著新聞——一名記者正在采訪一場追悼會,。

　　“這個新聞是萊頓街那邊？”艾倫暫時不想討論關(guān)于臭味的話題，他指著電視問道,。

　　弗蘭克看了一眼電視,，他立馬就認出來了記者旁邊的那家面包店（這家店現(xiàn)在看上去活像一塊烤焦的面包）。弗蘭克之所以記得,，是因為以前喬納森婦人拜托他去那捎帶那家店特質(zhì)的蜂蜜土司,。

　　“我記得這地方，托雷斯面包店,，”弗蘭克瞇著眼,，“這是萊頓街吧？”

　　“對,?！?p>　　“你知道萊頓街？”弗蘭克顯然對艾倫知道萊頓街這事很驚奇,，他知道艾倫理應(yīng)沒有什么機會熟悉鎮(zhèn)子上的每一個街道,，而萊頓街位于鎮(zhèn)子的最西邊。

　　“對,，”艾倫覺得這是一個向弗蘭克賣弄的好機會,，亨利的話他都還記得清清楚楚?！白蛲?，萊頓街發(fā)生了一場火災(zāi)?！?p>　　“喔,，我還沒有聽說過這事兒?！备ヌm克已經(jīng)把一根香煙叼在了嘴里,，“太可惜了，那兒的面包店真是不錯,?！?p>　　“聽說死了好多人，”艾倫說,。新聞里的記者正走在被燒毀的街道,，艾倫想象不出那里曾經(jīng)是什么樣的。

　　火災(zāi)后的萊頓街唯一的生機就是那些聚在一起的居民,。他們坐在各種顏色的毯子上,，上邊還擺放著很多蠟燭。

　　“他們在干什么,？”艾倫問弗蘭克,，他猜測那是這個鎮(zhèn)子上的習(xí)俗,。

　　“這是這里的習(xí)俗，”弗蘭克點燃了嘴里的煙（艾倫很好奇弗蘭克會不會咳嗽,，照他抽煙的頻率,，應(yīng)該會經(jīng)常猛烈地咳嗽才對，可艾倫從來沒沒聽到過他咳嗽）,，“這里的人相信毯子上的蠟燭會給逝者一絲溫暖,。”

　　“這好像是場追悼會,?！备ヌm克說道。

　　艾倫點點頭,，表示認同,。

　　“這就是他們銘記痛苦的方式?！备ヌm克說,。艾倫突然覺得弗蘭克的話有點奇怪，就像是在布道的牧師一般,。

　　“什么意思,？”

　　“哦沒什么,，老年人的啰嗦罷了,。”弗蘭克揉滅了煙,，準備喝茶,。

　　艾倫繼續(xù)盯著電視發(fā)呆，他看到記者在采訪坐在毯子上的居民,，然后又沖著鏡頭說些什么,。

　　就在他發(fā)呆的時候，兜里的手機響了,。艾倫總感覺這兩天打電話找他的人特別多,，除了亨利還有弗蘭克，這個鎮(zhèn)子上的電話推銷服務(wù)似乎特別發(fā)達,。

　　是亨利的號碼,。艾倫想起來今天上午他把亨利獨自留在了幽遇酒吧，他不會是剛剛醒過來吧,，艾倫接通了電話,。

　　“喂？”

　　“好啊艾倫,，你他媽的竟然自己跑了,。”亨利似乎已經(jīng)醒了酒，艾倫感覺亨利單純就是想要爆粗口,，而不是因為喝醉了酒,。

　　“亨利！”艾倫裝作很輕松的樣子,，他接過弗蘭克手中的茶,，同時點頭示謝?！拔铱墒歉哆^錢了的啊,，我有事情先走了?！?p>　　“什么事,？”

　　“家里有點事情……不過現(xiàn)在沒事了，”艾倫繼續(xù)說,，“你找我不會就是為了這些吧,？”

　　艾倫本以為亨利對自己剛才的解釋很不滿意，他在猶豫要不要如實告訴亨利,。但是一陣沉默后,，電話那頭終于傳來了聲音，這讓艾倫打消了剛才的念頭,。

　　“好吧,，看在你買單的份上?！焙嗬丝跉?，他一定是還在酒吧里，電話那頭隱約有音樂在播放,?！肮緛黼娫捔耍屛覀兠魈炫芤惶?。確切的說,，是讓我明天跑一趟?！?p>　　“所以你打電話……”

　　“我給老板說了說,，所以你也要跟我去了——不用感謝我?！焙嗬恼Z氣里充滿了得意,，仿佛他做了什么感天動地的好事一般。

　　艾倫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不明白亨利為什么又要這樣做,。難道是因為我請他喝酒,？可那都是因為他幫我在老板面前求情啊，可現(xiàn)在他又在老板面前點名要我跑外勤……

　　“去哪,？”

　　“還能去哪,？咱們可是醫(yī)藥公司?！焙嗬麌@了口氣,，繼續(xù)說，“我要代表公司,，給萊頓街的受難群眾送一批藥品,。”

　　“可不是有醫(yī)院嗎,？”

　　“該死,，你到底去不去？又不是所有人都躺在醫(yī)院里,?！?p>　　艾倫這才明白，原來亨利要去的地方是萊頓街,。

　　不過這樣一來,，他就不用待在公司里敲一整天的鍵盤了。而且也不需要去醫(yī)院忍受那嗆鼻的醫(yī)用酒精味兒,，沒準那里已經(jīng)被灼傷難民給占領(lǐng)了——艾倫滿腦子都是全身纏滿繃帶的傷員在醫(yī)院里呻吟的場面,。

　　“去，當(dāng)然,?！卑瑐愓f,。

　　“嗯,，明天在公司碰頭，一起去,?！?p>　　“弗蘭克，看來我真要去萊頓街一趟了,?！?p>　　“真的？”弗蘭克又想抽一根煙,，他的手在褲兜里摸索著,。“不過我建議你先把屋子打掃好,?！?p>　　“弗蘭克,，別開玩笑了?！卑瑐愓f,，“屋子里根本沒有任何造成臭味的東西?！?p>　　“什么意思,？”

　　“我一開始以為是衛(wèi)生間的下水道堵塞，”艾倫打算給弗蘭克好好說一下,，“但是當(dāng)我進到衛(wèi)生間里的時候,，里邊根本沒有臭味，因為我昨晚才噴過空氣清新劑,?！?p>　　“那是哪里發(fā)出的臭味？”弗蘭克沒有點燃香煙,，他對艾倫的遭遇很是好奇,，甚至忘記點煙。

　　“后來我發(fā)現(xiàn),，你肯定不相信,，是地下室發(fā)臭了?！卑瑐愓f,。

　　“地下室？”

　　“對,，而且最讓我疑惑的是,，”艾倫將翹起的二郎腿放下，“地下室里也沒有任何能發(fā)臭的東西,，可那里就是充斥著什么東西腐爛時發(fā)出的臭味,。”

　　“地下室里怎么會有腐臭味兒,？”弗蘭克聽完后,，緊蹙著眉頭。

　　“不知道......前任房主在地下室干過什么事嗎,？”

　　“據(jù)我所知沒有,。”弗蘭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