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艾倫站在五金店的門口,。如弗蘭克所說的一樣,，陣雨如約而至,。時候不早不晚,，正好在艾倫下班去五金店買燈泡的時候,。

　　而在看到這陣雨之前,，艾倫早就把今天晚上下陣雨這事兒給忘的一干二凈了,。他不但上班的時候沒有拿雨傘,，而且也沒有給女兒準(zhǔn)備好雨傘,。

　　“我好像前不久見過你?！蔽褰鸬昀习搴桶瑐惔蛘泻?。

　　店里沒有什么人，只有一兩個在此避雨的路人,。他們四處尋看著金屬貨架上的商品,，好像真的是要買什么東西一樣,。

　　艾倫打量著五金店老板。他還沒有忘記之前和藥店老板打交道的經(jīng)歷,，這家伙沒準(zhǔn)也是一個排外的主兒,。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做對老板的回應(yīng),。

　　“我記得你上次是要買……什么來著,？”

　　艾倫熟門熟路地找到盛有燈泡的貨架。他突然覺得這東西早晚都會用得著,，過幾天那些壁燈沒準(zhǔn)會再次壞掉——他一次性拿了兩個,。

　　“哦，對,。是燈泡,。”艾倫把燈泡放在收銀臺上,，五金店老板拍著頭皮說道,。艾倫覺得他那油光發(fā)亮的地中海腦門，沒準(zhǔn)就是這樣“拍”出來的,。

　　“怎么,，又壞了？”

　　“嗯,?？磥砟氵@燈泡質(zhì)量有問題啊?！?p>　　“怎么可能,？”五金店老板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這樣……這些個燈泡,，”他把其中一個燈泡先打包了起來,，“這個算我請你的，怎么樣,？”

　　聽上去合情合理,，艾倫噘著嘴差點(diǎn)笑起來。這個五金店的老板看上去人不錯,，可能是不知道我是外地人的原因吧,。

　　“好啊?！卑瑐愓f道,，他把一枚燈泡的錢付給五金店老板。掏出那幾張小額支票后，手里的錢包瞬間“瘦”了不少,。

　　付完錢,，艾倫便要離開。她得趕快回家,，好拿著傘等女兒回家——校車?？刻庪x家門口也有不短的距離，而女兒沒有拿傘,。

　　陰天下雨的時候,，交通總是開始變得堵塞。艾倫比平時花費(fèi)了更多的時間,，才回到家,。他看到家里的燈還暗著——女兒還沒有放學(xué)。

　　那些看上去就很笨重的校車當(dāng)然更容易堵在路上,，艾倫在門口跺跺腳,，把走路時沾在褲腳上的雨水震掉。

　　“那我就先把這燈泡換上,，到時候聽見車?yán)嚷暤臅r候再出去接她,。”艾倫先是把傘放在門口準(zhǔn)備好,，然后脫掉濕漉漉的外衣,。

　　這衣服是很多年前買的，款式早已算不上新潮,，但是卻越穿越舒服,。艾倫都快忘了上一次去商場買衣服是什么時候了，他感覺自己大部分去的都是菜市場——還有五金店,。

　　艾倫按照平時的習(xí)慣，先把壁燈通通打開,。那盞剛換過燈泡不久的壁燈,，果然還是壞著的。

　　他剛要把那枚壞掉的燈泡扭下來時,，艾倫并沒有發(fā)現(xiàn)燈絲有燒壞的痕跡,，這枚壞掉的燈看上去和那枚新買的燈泡一模一樣。

　　而且一個微不足道的細(xì)節(jié),，吸引了艾倫的注意,。他之前從來沒有留意過，也許他注意到過——只不聽這不足以讓他自己感到驚奇罷了,。

　　壞掉的不僅僅是哪枚燈泡,，還有這盞壁燈的燈托部分。那雕刻著蓮花圖案的用來支撐燈泡的燈托，上邊用有很明顯的痕跡——復(fù)粘過的痕跡,。

　　“看來這燈已經(jīng)用過很久了啊,，為什么不換一盞新的？”但一想到口袋里那單薄的皮夾,，艾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難不成前任房主們之所以不換這燈，也是因為手頭吃緊,？艾倫覺得有些奇怪,。

　　自從艾倫注意到了這個痕跡以后，換燈泡的手小心了許多,。他生怕稍微一用力,，這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壁燈就會散架——他還記得缺了這個壁燈會發(fā)生什么，這一塊空間的能見度會明顯下降,。

　　“好了,，希望這次你可以再也上面待的時間長一些?！卑瑐惻呐氖?，仿佛剛才干了件大工程。

　　他把那枚壞掉的燈泡扔進(jìn)垃圾桶,，然后看了一眼大笨鐘——女兒竟然還沒有回來,，艾倫并沒有聽到門口有校車?yán)鹊穆曇簟?p>　　就好像是形成了某種習(xí)慣一樣，艾倫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這個特定的時間段聽見校車那悶聲悶氣的車笛,?？涩F(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那個時間段，而車笛聲并沒有響起——這讓艾倫有些不太適應(yīng),。

　　艾倫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些什么,，他已經(jīng)做完了等待女兒回家的所有事情:換燈泡。

　　“她怎么還沒回來,？”屋子里只有艾倫自己一個人,，但是他就像是在問別人一樣?！安粫隽耸裁词虑榘?？”

　　艾倫又撥開窗簾看了外面一眼，的確沒有校車的影子——他決定給瑪麗的班主任打個電話,。

　　“斯坦利先生,？”艾倫不打算和他說些廢話，他要直奔主題,。

　　“你是,？”

　　“艾倫，瑪麗的父親?！?p>　　“噢……”

　　“我想問問,，瑪麗為什么還沒有回家？是因為校車遇上了交通擁堵,？”艾倫一口氣把他想要知道的所有問題,。

　　“呃……對，我還沒有來得及通知你,?！彼固估壬恼Z氣聽上去還是沒有一絲波瀾。艾倫甚至在想,，斯坦利會不會是一個機(jī)器,？

　　“沒來得及？”他不明白什么叫“沒來得及”,，就好像斯坦利先生已經(jīng)通知了每一個人——僅僅是沒有來得及通知他,。

　　“家長來電的太多了，我也盡力在第一時間通知每一個人……”

　　“除了我,？”不知道怎的,，艾倫突然受夠了斯坦利的這種語氣，今天的忍耐力比往常要差很多,。

　　斯坦利大概是沒有想到艾倫會朝自己發(fā)脾氣,，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家長,，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校車出了些問題，”斯坦利最終還是沒有和艾倫計較,，“校車拋錨了,。”

　　拋錨,？怪不得這么久還沒有把女兒送回來,，交通擁堵本不會消耗這么多時間。

　　“在什么位置,？”艾倫問道，他覺得女兒現(xiàn)在一定很著急——因為他的班主任巧妙地通知了所有家長,，除了她的父親,。

　　“第二大道……”

　　“知道了?！卑瑐悰]時間繼續(xù)聽電話,。他趕緊掛斷電話，然后穿上那件仍然濕漉漉的外衣出了門。

　　瑪麗,，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