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做不了任何事,陸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來到了稚心幼兒園,,令他驚訝的是嚴信禮和嚴珂居然在幼兒園內,,此時并未放學,只嚴珂一人帶著立力在玩耍,,而嚴信禮在一邊樂呵呵的看著,。
他懶得問他們?yōu)槭裁磿霈F在幼兒園,能夠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親子鑒定做完,,想必也動了一番腦筋,,但看立力歡快的樣子,過程必定也是愉快的,。
此刻的嚴信禮不是某個集團的最高決策者,,只如一個普通的爺爺一般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孫兒,,那眼神里抑制不住的全是滿滿的愛意,,十分享受這含飴弄孫的時光,。
而自己呢,也不是某個局的最高領導,,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為人父者,,為人父,初時覺得異常陌生,,短短的時間里,,他的角色和身份突然變化非常不適應,但一想到有一個立力這樣的孩子,,那一份陌生又被心頭的暖暖所替代,。看著立力在幼兒園內愉快地跑著玩耍,,嘴角不自覺地開始上揚,,恨不能上前把他抱在懷里。
“陸叔叔”,,立力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看見了他,,像一支小箭飛奔而至。
“立力”,,陸離一邊說道,,一邊下意識地蹲下來張開雙手迎接立力。
立力一下就撲倒在陸離的身上,,兩只小手緊緊地箍住陸離的脖子,,腦袋瓜緊緊地靠在陸離的肩頭親昵地蹭了又蹭。
到底是血緣關系錯不了,,之前誰也不知道這層關系,,可是任誰都莫名地覺得十分親昵,現在知道了這關系,,陸離更是緊緊地回抱著不松手,,這一天一夜的煎熬,分分秒秒都度日如年,,如今這如夢一般軟儒儒肉乎乎的兒子就抱在懷里,,教他如何放手?
“立力都沒法呼吸了”,,嚴珂在一旁輕斥道,,陸離這才忙不迭地松開了手,立力的小臉通紅,,卷卷的頭發(fā)被汗水打濕,,有少許一綹一綹地貼在額頭上,輕輕地撥開那一綹綹頭發(fā),,心痛地說道:“怎么不松開,?”
“陸叔叔怎么做我都是喜歡的,!”那稚嫩的聲音里含著無比高興的情緒,就這一聲,,讓陸離這個七尺男兒差點兒流下了眼淚,,輕輕的別過了頭,拼命將快要流出的眼淚硬生生壓回眼眶,。
孩子根本一無所知,,可是就是那種骨子里、血液里的歡喜,。
“陸叔叔,,快來看我的兒童節(jié)作品!”容不得陸離情緒化,,立力已經將他帶到了走廊旁邊的展覽區(qū),,嚴信禮和嚴珂也跟著過來了。
展覽區(qū)的主題是廢舊物品再利用,,立力的作品是花花世界,,蛋糕盒子作底盤,一次性水杯將杯身剪開,,或寬或細,,或尖或圓,制成各色花瓣,,杯底作不同的畫,,人臉,向日葵,,貓咪,,涂上各種色彩,看得出是立力自己的作品,,杯身剪得不那么均勻,,畫畫的線條也不流暢,涂色也涂得深淺不一,,和周圍家長幫忙的作品有明顯的區(qū)別,,但就是這樣一幅作品,放在從前,,陸離興許會嗤之于鼻,,不屑一顧,而現在,,心里洋溢的全是滿滿的喜歡,。
“要是媽媽幫忙的話,我一定可以得一等獎?!绷⒘锲鹆诵∽?。
“是你獨立完成的嗎?”
“是的,。”
“媽媽為什么不幫你,?”
“媽媽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陸離摸了摸立力的頭,,“媽媽說得對,,男子漢就應該這樣!”
“媽媽說得對,,但是做得不對,,她就知道在網上買東西,買了一堆沒用的東西回來,。陸叔叔,,你看吧,我的手都被剪刀刺傷了,?!?p> 立力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果然左手食指上有一道剪痕,,陸離輕撫著他的手指,,有些心酸,他甚至能夠想象那個畫面,,小小的身影在書桌旁忙乎,。
嚴信禮恨不能那道傷口在自己身上,突如其來的心疼得讓立力有些不知所措,,還是嚴珂及時制止了他,。
陸離強忍著心著的酸楚,微笑著說道:“還疼不疼,?”
“還有一點點”,。
“陸叔叔覺得這所有的作品里,就數立力一個人做得最棒,,因為這是你自己獨立完成的,,是最棒的!”
立力開心得左蹦右跳,,一個勁地邀請陸離來觀看他的兒童節(jié)演出,,陸離那寵溺的眼神就是百分百的答應。
本來還想多陪陪立力,無奈陸離接了一個電話,,應該是緊急的事情要回去馬上處理,,臨走的時候再三叮囑嚴珂一定要陪著立力等李思源過來接他,嚴珂甩了他一記蔑視的眼神,。
直到5點40,,李思源才匆匆地跑到了幼兒園,她有些擔心又只剩下立力一個人,,卻看到了好久不見的嚴老師,,嚴珂朝李思源揮了揮手。
“嚴老師,,你好,!”
“你好!今天路過這邊,,正好過來看看立力,。”
之前嚴珂說的有時間就過來看立力,,李思源以為不過是隨口一說,,卻不曾想是真的,當下對自己曾經的小心思不禁感到一絲羞愧,。
“今天公交車晚點了,,幸好有您陪著立力,太謝謝你了,!”
“不要客氣,,我說過很喜歡立力吧!”
李思源看了看正在陪立力耍的嚴信禮,,嚴珂說道:“那是我爸爸,,和我一道過來的。他很喜歡小孩子,?!眱扇艘贿呎f一邊走了過去。
“您好,!謝謝您和嚴老師陪著立力,!”李思源看著這位精神矍鑠、童心未泯的老年人,,他目光炯炯卻又分外和善,,嚴信禮點了點頭。
李思源的腦袋中一瞬間有過此人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她很快否定了,,她有一個很奇怪的幻象,就是很多時候在現實生活中出現過的場景她都在夢中出現過,所以這一瞬間的似曾相識又讓她誤以為是在夢中出現過,。
李思源又不知道該說什么該做什么,,是帶著立力走,好像很不禮貌,;是留在這里,,感覺讓別人陪著不太好。
嚴信禮說道:“珂兒,,我們回去吧,!”互相道別,李思源放松了下來,。
一路上,,嚴信禮都是樂呵呵的,,嚴珂有些不滿道:“爸,,你瞧你樂成什么樣子了,還不收斂收斂,?!?p> “為什么要收斂,你沒聽到立力叫我爺爺嗎,?”嚴信禮有些得意地說道,。
“那是小朋友禮貌性地稱呼,他見了任何一個年紀大的老人都會叫爺爺的,?!?p> “我不管,反正他就是這樣稱呼我的,,禮貌不禮貌都是我孫兒稱呼我的,。”
“但是爸,,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急切切地事先見了他們,到時候真正相認的時候,,李思源會不會覺得我們都很虛偽,?”
“自家爺爺見孫兒有什么虛偽?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忍了很久了,。”
“知道了知道了,,現在見到了就開心了吧,!”
“非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