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心里知道,,這次恐怕是遇到了不得了的存在,。
要么是齋圖在被扣除陽壽后,仍然不懼,。要么他本身就是讓城隍爺都忌憚到不敢招惹的存在。
老婦人不敢多言,,只能默默退下,,自行回去。
待老婦人離開,,城隍爺立刻起身走下臺去,,虛扶起齋圖。
“一得先生快快起身,,您這樣豈不是折煞了小神嗎,!”
城隍爺這一做派,把周圍的差役都嚇了一跳,。
齋圖被城隍扶起,,若有所思:“這老倌看樣子是沒扣成自己的陽壽,把自己當(dāng)成什么大人物了,?!?p> “大人您這才是折煞在下,齋某只是個普通人而已,?!?p> 別人把自己當(dāng)大爺,自己可不能真的充大爺,,還是先說明的好,,萬一以后有什么事,那也不是自己的問題,。
城隍聽到齋圖說自己只是普通人,,只當(dāng)是齋圖不想暴露身份,也就接了話茬。
“對對對,,一得先生只是普通人,。此間事了,不知先生可有其他吩咐,?”
齋圖見城隍是已經(jīng)認(rèn)定自己是大佬了,,也就不多做辯解。反正也都是城隍爺自己猜的,,齋圖可沒有多說一句誤導(dǎo)的話,。
不過齋圖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那陽壽不扣了?”
“哎呦,,先生說笑了,。只是幾只狐貍而已,先生此舉自有深意,。此番只是安撫一下狐妖,,不讓它們多生事端而已?!?p> 齋圖看著城隍爺諂媚的笑容,,又抬頭看了眼堂上那個書有“報應(yīng)昭彰”的匾額。
齋圖忽然想到了明代胡守安寫的《任滿謁城隍》詩,,不由得感嘆到,。
“一官到此幾經(jīng)春,不愧蒼天不負(fù)民,?!?p> 但凡能當(dāng)上城隍的人,生前絕對都是品行無二,,剛正不阿之人,。
可是這官場啊,來的不管是人是神,,總會改變心性,。
城隍不知齋圖這句詩是嘲諷,反而大為贊賞,。
“先生真是高才,,本官定會謹(jǐn)記,不愧蒼天不負(fù)民,?!?p> 事已至此,齋圖也不多留,,直接向榮縣城隍告辭,,踏門而出。
在大堂內(nèi)時,齋圖看外面還是深更半夜,,而當(dāng)齋他邁出大堂時,,卻見天色已經(jīng)大亮,外面游人如織,。
齋圖再回頭看向城皇廟內(nèi),,哪里還有什么城隍衙門,只有城隍爺?shù)纳裣窀呗栐趶R內(nèi),。
“一得先生,!”
東方老贏的聲音從齋圖背后響起,齋圖的目光從神像移開,,看到東方老贏正在廟前的廣場上,。
“先生你沒事吧!”東方老贏快步走到齋圖旁邊,,“我已在此尋先生多時,,未聽廟前有其他腳步聲,先生怎的突然出現(xiàn)在此,?!?p> 齋圖抬頭看看太陽,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升得老高了,,“現(xiàn)在什么時辰?”
“已至巳時,?!睎|方老贏回道。
齋圖看了看手上的手表,,發(fā)現(xiàn)時間還是半夜,,不由的喃喃自語:“我在城隍府衙也就待了不到一個時辰,出來竟然已經(jīng)九,、十點鐘了,。”
“什么八九點鐘,?”東方老贏不解,。
“無事?!?p> 這時迎面走來兩個去城隍廟的大嬸,,嘴里正在談?wù)撝?dāng)?shù)氐陌素浴?p> “我說劉大媽,你知不知道城東的牛醫(yī)卞老漢,,昨晚被人砍破腦殼死掉了,。”
“就是那個胭脂的爹?怎滴好端端的被人砍死了,?”
“哎喲,,還不是他那漂亮女兒惹的禍。那騷丫頭勾搭南巷的鄂秀才,,結(jié)果昨日半夜那鄂秋隼翻墻而入被卞老漢撞見,,就被鄂秀才一刀砍在了腦門上。等到家里人出來時,,就見卞老漢腦殼外翻倒在地上,,那鄂秀才早就跑了,還是早上縣太爺親自帶人抓回去的,?!?p> “是嗎?唉,,我看這卞老漢就是自作自受,,女兒都到了盤發(fā)插笄還未婚配,就想找個大戶人家,,他也不想想人家哪里看的上他們家,。”
齋圖一聽到八卦立刻來了精神,,他這人最愛看故事和聽故事,,而且這案情齋圖好像感覺也十分熟悉。
“老贏,,隨我去縣衙,,我感覺這事兒肯定有蹊蹺?!?p> 說著,,齋圖就朝著縣衙的方向走去。
東方老贏緊跟其后,,“蹊蹺,?那兩位婦人不是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就是秀才翻墻偷情被撞見,,導(dǎo)致卞老漢被殺,。此中有何蹊蹺?”
“市井婦人聽到一點事情,,就會自己總結(jié)出她們認(rèn)為的真相,,你怎么能信她們說的事情。而且聽她們說是昨日半夜的事情,,卞老漢家里人也似乎未撞見兇手,,怎么就斷定是鄂秀才殺人,。再說那鄂秀才,堂堂一個讀書人,,也犯不著去跟一個獸醫(yī)的女兒偷情吧,。所以啊,這里面肯定有故事,?!?p> 東方老贏聽著齋圖的分析,頓時覺得頗有道理,。
而齋圖好像也漸漸回想起來,,似乎在《狐鬼傳》里記載過一個跟這很像的案子,案情曲折復(fù)雜,,但是秀才是被冤枉,。
榮縣不大,兩人很快走到了縣衙,。
因為先前亂葬崗的事情,,衙役們都認(rèn)識了齋圖,得知他要見縣太爺,,便直接領(lǐng)入縣衙大門,。
縣太爺此刻正在后堂翻看公文,得知齋圖來訪,,立刻起身相迎,。
“一得先生,真是有失遠(yuǎn)迎啊,。昨日與先生在城外分別,,以為日后再見之日甚遠(yuǎn),沒想到這才隔了一天又見到先生,。”
“大人客氣了,,鄙人這次來只是聽說昨日縣里出了命案,,頗為好奇,所以來叨擾大人,?!?p> 齋圖厚臉皮的說出了自己單純的來意,可是縣太爺卻不這樣想,。
“一得先生是覺得事有蹊蹺,?”
縣太爺帶著疑惑的眼神看向齋圖,他覺得這個案子證據(jù)確鑿,,應(yīng)該沒有什么疑點,。
“大人誤會了,,鄙人只是單純好奇,不知真兇可有捉到,?”
“真兇,?”縣太爺緊皺眉頭,心道自己難道抓錯人了,?
不過回想一下案情,,似乎真的十分簡單,于是照實說道:“這真兇就是那個鄂秋隼啊,,人證物證俱在,,并無其他疑點?!?p> “證據(jù)確鑿,?”齋圖心道自己難道猜錯了,不過來都來了,,還是聽聽這個案子吧,,“大人可有時間跟鄙人細(xì)細(xì)說下,我這人最愛聽故事,?!?p> 縣太爺佩服齋圖的手段,自然是無不應(yīng)允,,當(dāng)即向齋圖說了案情,。
“這事兒發(fā)生在昨日半夜,當(dāng)時卞氏聽到他的夫君在院子里與他人傳來吵鬧聲,,便大聲喊人,,等她們母女二人持著蠟燭出來就發(fā)現(xiàn)卞老漢已經(jīng)被砍刀在地。
后來卞氏在墻角發(fā)現(xiàn)了她女兒胭脂的繡花鞋,,逼問下才知道胭脂與鄂秀才私下定了情,,先前鄂秀才翻墻來時強行拿走了胭脂的鞋做定情信物,正是墻角遺落的那只鞋,。
本官接到案情立即將那鄂秋隼緝拿歸案,,那秀才到了大堂就嚇得哆哆嗦嗦,連話都說不清楚,,一看就是作案之后心虛的表現(xiàn),。
稍微打了他十幾大板,他就全招了,。此案人證物證俱在,,就等上報刑部,秋后問斬了,?!?p> 齋圖一聽打了十幾大板,,就想破口大罵,,我特么先前給你說的虎官狼吏都特么白說了,!
可惜現(xiàn)在封建社會,就喜歡嚴(yán)刑拷打,,那讀書的秀才肯定細(xì)皮嫩肉,,意志稍微不堅定的肯定會被屈打成招。
“大人,,我想見一下那個秀才,,不知方不方便?”
齋圖決定還是親自見一見那個秀才,,不說案情是否有冤屈,,他也想看看這翻墻的秀才是個什么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