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個主意大一個脾氣大
顏和平被顏溪說得有點心動,他當然知道現(xiàn)在家里大部分開支靠妻子的這點工資撐著不是長久之計,,作為男人不能挑起家庭的重擔,,實在是莫大的恥辱。
“主意聽著不錯,,可你也知道咱們家,,真經(jīng)不起折騰了?!?p> 顏溪說:“爸不是存了一點私房錢了嗎,,把這個錢拿出來作開始的周轉資金?!?p> “可那個錢,,我是想給你和顏川上學用的?!鳖伜推礁械綖殡y,,如果不成功,他這點錢賠進去不說,,兒女的學費都難保,。他這一生算是沒什么指望了,可他希望一雙兒女能活得精彩一些,。不用委曲求全讀一所不喜歡的學校,,干一份不喜歡的工作。
顏溪說:“錫蘭師范的學費可以全免,,那些錢我用不著,。至于顏川,他才小學,,就算這次失敗了,,等我大學畢業(yè)工作了,可以負擔他的學費,,不傷咱們家的根本,。”
顏溪越這么說,,顏和平心里越發(fā)難過,,女兒從小懂事,懂事得讓他心疼,。
他哽咽著:“可,,爸爸想讓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如果讀美院,,說不定你將來能成為了不起的畫家,?!?p> “那是說不定的事情,我只是喜歡畫畫,,只要能畫心里就高興,。讀了師范,也可以畫的,?!?p> “父女兩嘀嘀咕咕說什么呢,吃晚飯了,!”齊月如站在門口,,看著這對父女心里就來氣,家里都這個樣子了,,父女兩好像一點都不著急,,整天還是嘻嘻哈哈的。
顏溪起身打了井水,,把魚洗干凈,,每條魚上都抹了一些鹽,放進了陶瓷罐,。
齊月如看到陶瓷罐不禁又嘀咕:“整天剩這么多魚,,買陶瓷罐的錢都勝過這些魚錢了,橫豎都是虧,。”
顏溪只當沒聽見,,岔開話題:“顏川呢,怎么還沒回來,?”
“肯定又在外面瘋了唄,。一家子沒一個省心的?!饼R月如橫了顏溪一眼,,“一個主意大,一個脾氣大,?!?p> 顏溪說:“我去找找他,?!?p> “算了,,餓了他自然回來了??斐燥埌?,飯菜都要涼了?!彼D身進了屋,。
顏和平父女打了井水洗了手,也進了屋,,開始收拾飯桌吃晚飯,。
齊月如做菜的好壞隨著她的心情變化,今天她的心情不好,,做的飯菜也讓人難以下咽,。
顏溪吃了一口,直鄒眉頭,。但還是忍著,,慢慢咽了下去。
齊月如看了顏溪一眼,,問道:“味道不好,。”
“不錯了,?!?p> 她自己舀了一勺湯,鄒眉頭:“太咸了,?!?p> 顏溪端起湯:“我去重新做一下?!?p> 齊月如攔住了她:“不用麻煩了,,拌在飯里吃一吃,也沒那么難吃,。你坐下,,我有話和你說?!?p> 顏溪只得坐了下來,。
齊月如說:“我今天去找邑驚塵了,讓他以后不要找你,。你也要注意一點,,現(xiàn)在鎮(zhèn)上都在傳,你們兩是一對……”
顏和平忍不住替女兒說話:“人家說閑話,,你還當真,?”
齊月如說:“虧你還當過老師,,三人成虎沒聽說過?男孩子多談幾次戀愛,,那是風流,;同樣的事情落在女孩子身上,就是浪蕩,!”
顏溪一陣心驚,,輕聲問道:“您是這樣看我的?”
齊月如說:“不是我這樣看你,,如果你一直這樣任性妄為,,將來別人就會這么說你?!?p> 顏和平說:“咱們做事情只要無愧于心,,嘴長在別人身上,咱們又不能控制他們說什么,?!?p> 齊月如立刻瞪大了眼睛:“控制不了別人說什么,但起碼能管好自己的言行吧,?如果她行得端做得正,,會有這種閑話傳出來嗎?十八九歲的大姑娘,,整天和個小混混在一起,,那能怪別人說閑話嗎?”
顏溪為邑驚塵辯護:“驚塵不是混混,?!?p> “他不是混混,誰是混混,?你知道他當初怎么到咱們清泉鎮(zhèn)來的嗎,?那是因為在小漁村犯了事情,呆不下去了,?!?p> 顏和平說:“你不要道聽途說?!?p> “怎么是我道聽途說,,清泉鎮(zhèn)的人都在傳徐翔風搶劫的那天他也去了?!?p> 顏和平臉色煞白:“這可是大事情,,你可不要亂說。”
“怎么是我亂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顏溪說:“既然大家都認定了他和搶劫案有關,,公安怎么不來抓他呢,?”
齊月如一時語塞,,覺得有點下不來臺,。把筷子重重放在了桌上,鐵青著臉:“吃飽了,!”
顏和平看了看她的飯碗,,沒吃完,勸道:“別浪費了,?!?p> 齊月如不理他,起身去關門,,正好顏川回來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她一把拉住了兒子:“你的腳怎么了,?”
“沒什么,,不小心撞到了?!?p> 顏溪說:“怎么這么不小心,。快坐下,,我給你盛飯去,。”
顏川急忙搖手:“我不吃了,,腳太疼了,,我要躺一會兒?!?p> 說著徑直回了房間,。
齊月如重重嘆了一口氣,人家都說一兒一女就是一個好,,怎么到她家就成了一個氣,?女兒不聽話,兒子也難纏,。
最后只能總結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氣歸氣,心里還是不放心,,要追去看看到底傷得怎么樣了,。
結果被顏溪攔住了:“我去給他下碗面條端進去?!?p> 顏川躺在床上,,用被子做靠墊,翹著二郎腿,,正在翻電影畫報,。聽到敲門生,立馬把畫報塞進被子,,滾到床的另一邊躺好,,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進來?!?p> 顏溪將面條放在床邊的一張矮幾上,,說:“趁熱吃了吧!”
“我吃不下,?!?p> “哪條腿疼啊,?”
“這條,。”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腿,。
“是么,,可我看你剛剛進門的時候瘸得明明是左腿啊,?”
“不可能,!”他一咕嚕坐起來,“你肯定看錯了,?!?p> 顏溪點了一下他的額頭:“在我面前還裝?”
顏川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人太可怕了,。姐,,聽我一句話,女人太精明不可愛哦,!”
顏溪說:“我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操心好自己就行。是不是考試又沒考好,?”
說到顏川的傷心處了,,嘆息變得越發(fā)沉重:“不是沒考好,,是考得相當不好。我回來的時候,,一看咱們家又多了幾缸咸魚,,知道今天不是什么黃道吉日,必須躲開老媽的暴風雨,。姐,,我們學校下個禮拜開家長會,你去唄,?”
“我沒時間,。”顏溪說,,“你啊,,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勸你還是老實交待,,爭取個寬大處理?!?p> “媽那脾氣,,什么時候寬大過?”
“你就想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就行了,?”
顏川連連搖頭:“我可沒你這樣豁達,,我是能躲一日是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