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卡斯心里浮現諸多猜測,,“難道是寄生蟲,?但蟲卵怎么可能發(fā)育這么快?”
“砰砰砰,!”
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卡斯合上蓋子,快步走去開門,。
“今天下午有治療安排,,請跟我走?!比砜椎木l(wèi)面罩下傳來沉悶的聲音,。
卡斯回身關上門,跟著警衛(wèi)穿過休息大廳,,去往治療室,。
路過大廳時,隱隱約約的傳來了四聲杜鵑悠長的叫聲,。
到外面的大廳時,,從大廳一旁裝有鐵柵欄的窗戶看出去,可以看到已經被秋色染黃的克里山。
“真美,,我羨慕你們,,能在這種環(huán)境工作?!笨ㄋ箍粗巴?,“我的工作就只能和冰冷的機器打交道,當然,,有時候是熾熱的機器,。”
警衛(wèi)就像沒聽到卡斯的話,,仍然沉默不語,。
“你是哪里人?怎么來這里工作的,?”卡斯繼續(xù)追問著,。
警衛(wèi)總算開口了。
“先生,,不要再和我說話了,規(guī)定不允許,?!?p> “沒人會聽見,而且只是說說話,,不會有什么問題的,,你說呢?”
卡斯嘗試做更多交流,,但是之后不管他怎么詢問,,警衛(wèi)都保持沉默,不再開口,。
來到治療室門前,,警衛(wèi)有節(jié)奏的敲了三下門。
門內傳來薩克醫(yī)生像鐘表一樣精準的聲音:“請進,,門沒有關,。”
警衛(wèi)示意卡斯進去,,而他則守在門前,。
卡斯推門,厚重的鐵門無聲的打開,,他先四下看了看,。
這里不像是個治療室,倒像是一個實驗室和審訊室的集合體。
房間只在門對面的位置開了五個巴掌大小的小窗,,外面的光線投進來,,變成了一道道方形的光束,讓人勉強可以看清屋內的擺設,。
墻邊和天花板上到處散布著尺寸各異的黑色線纜,,連接到各種形狀怪異,用途未知的設備上,。
唯一可以明確用途的除了一張桌子外,,是兩把椅子和一張床。
薩克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一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紅色橡木椅,。
而在他的對面擺著的另一把椅子則是黑色的金屬材質,散發(fā)著幽暗的光,。
這椅子像是一張審訊椅,。在扶手和椅凳的位置,每邊各安裝著3根大拇指粗的鐵鏈制作的綁帶,。
在這把椅子上方,,懸掛著一個半球形的銀色金屬罩,球面頂部連接到數根黑色線纜,。
如同金屬椅子一樣,,擺在一邊的床也反射著光線,床上同樣有一些粗長的鐵鏈,,不同的是在躺下去后人的脖頸位置又多出了幾條皮質綁帶,。
卡斯心跳有些加快。
他盯著這張床,,大腦飛速運轉,,因為他看到皮質綁帶上分明有著不均勻的暗紅色的斑點。
血跡,!
“卡斯,,不要緊張?!彼_克從紅橡木椅站起身,,“今天我們用不到那些東西?!?p> “那就好,。”卡斯并沒有全信,。
“你的衣服上有灰,。為什么?”薩克敏銳的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
“被“杰克船長”推了一下,,他還讓我別搶他的寶藏,。”
薩克臉上浮現出笑容,,“啊,,原來如此,這倒是常有的事,?!?p> 卡斯準備稍微提一下“寄生蟲”的事情,他裝作有些不滿:“薩克醫(yī)生,,我要投訴,,今天的午飯?zhí)珢盒牧耍锩婢尤贿€有蟲,!”
卡斯暗中觀察著薩克的反應,。
薩克的表情微微一滯,似乎想到了什么,,偏偏頭:“我會告知廚師,,讓他們做一些改良?!?p> 薩克走到卡斯身邊,。
“不過現在,我們先進入正題,。”
薩克按動手里拿著的按鈕,,整個房間變得亮堂起來,。
薩克迷醉的盯著亮起的鎢絲燈泡。
“多么美妙的發(fā)明,,不是嗎,?”
“確實是非常便利的發(fā)明?!笨ㄋ垢胶?,“人的有效活動時間被它拉長,社會因它進步更快了,?!?p> “不,我的著眼點并不在此,?!?p> 薩克搖搖頭,雙眼一直盯著燈泡。
“圣靈說要有光,,從此世界就有了光,,而現在我們也能創(chuàng)造光。這說明了什么,?圣靈的神性并非遙不可及,。”薩克輕輕的說,。
“用火豈不是也能創(chuàng)造光,?”薩克的說法讓卡斯有些迷糊。
“但是盜火者是神,,火是人竊取自神的力量,,并非人自身的?!?p> “所以重點是電力,?”
“對,電力,?!彼_克有些激動,“不經圣靈約束,,不經神點撥,,人類自身發(fā)現的偉力!”
“但是準確來說的話,,圣靈創(chuàng)造的應該是“光”這個概念,,而我們卻只是制造了光?!?p> 卡斯并不信鬼神,,不過在神秘會中也不乏類似的討論,他一向是個懷疑派,。
“創(chuàng)造……制造……確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圣靈……”薩克沉吟著,,“但是道路是清晰了,。”
卡斯看著薩克,,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達些什么,。
薩克注意到他的視線,笑了笑,,搖頭對卡斯說:“對不起,,卡斯,,最近在治療前我很容易走神?!?p> “你看到的這張床,,是做腦葉白質切除用的?!?p> “不過這種粗野的手術是精神科醫(yī)生的慣用手段,,不是我喜歡的方法?!?p> 卡斯看著金屬椅子上方的半球罩子,,心里有些猜測。
“在精神治療上,,”薩克走到金屬椅子旁邊,,“我個人更傾向于用一種偉力?!?p> “電,。”
“你也許看到過我最新的研究成果,,喀斯利日報向我約訪過,。我發(fā)現,人的大腦意識,,其實是靠微弱的電力傳播的,。”薩克像撫摸愛人一樣撫摸著這冰冷的機器,。
“我發(fā)現了精神治療的最終答案,,對任何精神上的不正常,都可以先用過量電力讓大腦過載——再放電來完成,,這個過程,,我稱之為重置?!?p> 薩克拉了下懸掛著的罩子,讓它高度降低一點,。
“雖然精神病醫(yī)生一直強調這種手段見效沒有切除手術那么快,,不過還好,在我的實踐中效果也非常顯著,?!?p> 在學院研究電力的時候,卡斯有過觸電的經歷,,那種痛苦他還記憶猶新,。
更何況醫(yī)院食物中為什么有寄生蟲原因還不明了,,他并不想落入鐵鏈的捆綁之下。
“我還沒有嚴重到需要這種治療,。還有其他更溫和一點的方法嗎,?深度催眠之類的?”
薩克的臉上仍然帶著笑容,,但手上的動作大了些,。
“那是你的判斷,我才是醫(yī)生,。不過我給你選擇權,,要么腦葉白質切除,要么電療,?!?p> 卡斯認真的考慮起了劫持薩克作為人質然后逃走的可能性。
但是風險太大了,,卡斯有種直覺,,那些沉默寡言的警衛(wèi)也許并不會在意人質的安全。
“電療吧,?!笨ㄋ箾Q定了,“但是我有一個請求,,我不喜歡被綁住,。”
薩克凸出的眉頭皺起,,眼窩更加深陷:“在電療過程中,,病人一般都會掙扎,這些鐵鏈不光是為了保護我,,也是為了保護你,。”
“那只綁一道,,可以吧,?”卡斯相信自己現在的身體在必要時,應該可以掙脫一道鐵鏈,。
即使不行,,他也可以讓大拇指脫臼來脫身。
“可以,?!彼_克思索了一會。
卡斯走上前去,,坐在金屬椅上,,薩克用鐵鏈綁上了他的手和腳,,然后走到桌旁,從桌下取出了一罐東西,。
“導電膠,。”薩克解釋到,。
他拿出一塊細長的鐵片,,伸進罐子內沾了一些,然后在卡斯的額頭涂抹,。
卡斯感覺涂過的地方有一股冰涼的觸感,。
“這樣就完成了?!睅状畏磸偷耐磕ê?,薩克確認覆蓋到位了,滿意的點點頭,。
他又伸手從上方的罩子里拉出幾根帶有導電片的線束,,均勻的粘貼在卡斯的額頭上。
一切準備就緒,,薩克用力拉下罩子,。
卡斯感覺眼前忽然黑了下去,只能通過罩子下方的縫隙看見自己的腿,。
“做好準備,,深呼吸!”耳邊傳來薩克悶悶的聲音,。
“3”
“2”
“1”
“通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