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簡易而不簡陋,,三個兵器架一字排開,里面就是鍛打之處,,不時有鐺鐺之聲回響,,隔在中間的區(qū)域支棱著待客的涼棚,。
涼棚下兩張方桌,方桌四邊各放一只長凳,,只是季節(jié)近冬比較寒冷,,也就沒有客人在此等待。
“老板在嗎,?”湛然人到聲亦到,。
“在的在的,客人稍等,,”漢子威武有力的聲音從鍛造室里傳來,,“小鐵出去招待客人,你這力氣三十捶不如老子一捶,,別在里屋搗亂,。”
“哦~”
一個孩子臉上掛著明顯的不情愿,,走了出來,。
“版樣都掛在那,自己隨意,,有喜歡的兵器知會一聲,,我去里屋給你拿,”小鐵指了指兵器架,,“若要其他的兵器,,等三刻鐘,柱哥出來和你說,?!?p> 湛然瞅了瞅小鐵,輕微頷首,,掃了一遍兵器,,搖了搖頭,也不言語,,坐在長凳上,。
自己輕功高強,拳腳亦有武學(xué)搭配,,急需一種兵器,,要求只有兩點,第一要方便攜帶,,第二要殺力十足,,如此看來暗器是最好的選擇,而所有暗器之中,湛然最中意的就是飛刀,。
“還不快給客人倒茶,?”
小鐵一雙死魚眼半開半閉,似要站著睡著,,聽到柱哥喊叫,,這才從里屋拿出一壺茶水,兩個茶杯,。
倒好茶,一杯推到湛然面前,,另一杯小鐵一口喝盡,,然后他就直接趴在桌上小憩。
三刻鐘很快過去,,名叫柱哥的人走了出來,,其肌肉鼓脹,魁梧得似一頭灰熊,。
他國字型的臉搭配雜亂的短發(fā),,濃眉大眼炯炯有神,一看就讓人覺得踏實,,絕對是個特別負責的匠人,。
“這位客人想要什么?”
湛然目光落在柱哥臉上,,“定制一套飛刀,。”
柱哥搖了搖頭,,“不巧,,最近活比較多,無法接定制,?!?p> “那我豈不是白等三刻鐘?”
“當然不會,,鋪子里有一套飛刀,,品質(zhì)絕佳,只是價格稍高,,客人可要一觀,?”
“錢財好說,勞駕取來一看,?!闭咳恍α诵Α?p> 柱哥嘿嘿一笑,,就轉(zhuǎn)身進去,,屋里響起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
片刻之后,柱哥拎著黑色兜布條出來,,在桌面攤開,,七柄一個模子的飛刀挨次插于布條內(nèi)側(cè),柱哥伸手做請,。
湛然頷首,,兩指一劃,夾出一柄飛刀,,飛刀剛好比湛然的手掌短半寸,,刀身刀柄通體材質(zhì)如一,外形如蟬翼,,鋒刃薄細而堅韌,。
手掌指微動,飛刀隨之起舞,,帶起風兒的輕吟,。
悅耳!
不用再選,,心動不如行動,,湛然直接出言:
“好飛刀,我要了,?!?p> 柱哥還未開口答應(yīng),遠處一個鋪面門內(nèi)走出三人,,快步直行,,同時插話道:
“且慢,這套飛刀,,我們二公子看上了,。”
當中的漢子異常跋扈,,直接投擲手中鋼刀,,軌跡之中囊括湛然。
湛然不著痕跡地避了過去,,眉頭微微皺起,。
柱哥看著插在方桌上的鋼刀,然后小聲提醒道:
“泰西王府之人,?!?p> 如此跋扈的行為,引得街旁的其他鋪子亦有伙計與客人探頭出來看熱鬧,偶爾交流幾句:
“泰西王府,,橫行霸道慣,,這都可以算是當街行兇了吧?”
“那又如何,?權(quán)貴之人,,不在法內(nèi),何況黑白通吃的泰西王府,?”
“少說話,,看戲就看戲,別引火燒身咯,?!?p> 三個漢子站定之后,一人直接上前,,推搡柱哥,柱哥身形穩(wěn)當,,紋絲不動,,他保持笑臉,也不還手,。
那個漢子面上掛不住,,硬是擠弄兩下,將柱哥與湛然隔開,。
之前投擲鋼刀的大漢帶著輕蔑的神情嚷嚷道:
“這飛刀我家公子要了,,一個雜毛就識趣點,乖乖自動消失,?!?p> 旁邊那個名叫小鐵的孩子反倒說話了,語氣耷拉無力,,好似半死不活:
“先到先得,,這么簡單的道理,我都明白,?!?p> “嘿嘿,你個毛沒長齊的小屁孩也敢多嘴,?!弊筮叺拇鬂h一腿踢開小鐵腳下的長凳。
長凳剛飛出半尺,,湛然出腿,,腳踝一勾,長凳回到原位,小鐵只感覺到臀部刮蹭兩下,,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
“一套飛刀多少錢?”湛然目光直指柱哥,,無視三個大漢,。
柱哥笑了笑,“三千兩,?!?p> 靠,這么黑,?太貴了吧,?一套飛刀居然要這么多錢。湛然眼睛瞪大盯著柱哥,。
柱哥似乎看出了湛然的驚詫,,聳聳肩膀。
當中那個大漢抽出桌上插著的鋼刀,,故意放大自己的嗓門:
“媽的,,原來是個窮鬼,買不起就滾一邊去,?!?p> 那漢子邊喊邊搖晃鋼刀,明明白白的威脅湛然,,想讓湛然出丑,,讓更多街鋪上的人看過來。
不理會挑釁,,不代表忍耐,,只是不在意一只螻蟻的所作所為,然而若是太過引人厭煩,,始終是會出手將螻蟻拍死的,。
湛然翻掌間,飛刀來回舞動,,轉(zhuǎn)頭掃視著三個大漢,。
左側(cè)的漢子距離湛然最近,被湛然看得發(fā)毛,,心里一股股寒氣直冒,,于是,他扭著面孔咆哮起來:
“咋的,?想動手啊,,你個雜毛不想活了,?”
在泰州府的人自然都知道泰西王府,勢力大,,錢糧多,,交情深,凡是要在泰州府討生活的,,就萬萬不能得罪泰西王府,。
街鋪看熱鬧的打鐵漢子們也吃過泰西王府的虧,紛紛暗自啐了幾句,。
“又他奶奶的仗勢欺人,,看得真不得勁?!?p> “那小子一副細皮嫩肉的模樣,,一旦動起手來,絕對不頂事,?!?p> “哎,五十步笑百步,,咱們還不是差不多,。”
“又不是憑功夫,,就知道仗著王府的名頭,誰他媽敢真的還手,?”
三個漢子不依不饒,,合起來圍住了湛然,左右兩人抬手想要束縛湛然雙手,,中間的大漢一刀抬起,,狠狠劈向湛然胸口。
湛然連環(huán)三腿,,快得他人連腿影都看不清,。
嘭,嘭,,嘭,。
每一腿準確的踢擊三人的下巴,使得他們的任何其他動作都瞬間停止,,身體如泥巴般軟爛下去,。
打鐵漢子們還在不忿,都沒反應(yīng)過來,,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直到看見湛然穿過漸漸軟癱下去的三人,,他們才一個個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路過的客人中少,,一個戴斗笠背四柄狹刀的男子,,依靠在門框旁邊,小聲自語:
“好腿法,,干脆利落,,疾如風,定如山,?!?p> 突然,隔著三個鋪面的‘精鐵鍛打’門口傳出溫潤柔和的男子聲音:
“這功夫俊逸不凡,,兄臺可愿當我的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