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暖陽揮灑下來,落在一片雍翠的山野林間,林中一條泛著銀光的白玉絲帶蜿蜒著流進山下的巢湖之中,,半山腰一座輝煌大氣的庭院樓閣,,正敞開著門迎接客人的到來。
廬邑,,玉劍山莊。
前廳杯籌交錯,喧鬧不絕,,后院一間閨閣女子的廂房中,一位打扮的雍容的貴婦人正倚在貴妃榻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搖床里爬來爬去的嬰孩,,臉上帶著溫和笑意。
“夫人您瞧,,三公子這眉眼生的多像您呀,,生的這么好看,將來等三公子長大了,,不知要讓江湖上各門各派多少俠女搶破頭去呢,!”一旁的侍女輕柔的替貴婦人揉著小腿,玩笑道,。
“我只盼著他能平安健康的長大,,不要像阿明那樣天天給我惹禍就好了?!睉?yīng)夫人無奈的笑道,,人人家中都是長子穩(wěn)重,應(yīng)家確是不同,,阿明雖為長子,,卻從小調(diào)皮搗蛋,鬼點子極多,,越大越是管不住,,只他一人還好,偏偏他還總是帶著體弱多病的二公子,,每每惹禍后,,大公子老實干脆跪下認(rèn)錯,二公子就委委屈屈可憐兮兮的說都怪自己身體不好,,搞得應(yīng)夫人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只能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讓兩個孩子逃過一劫,。
嘆了口氣,,應(yīng)夫人用絲帕輕柔的擦拭嬰孩額頭上玩耍出的汗,,只希望老三阿迎,跟他的兩個哥哥不同,,能是個文靜乖巧的孩子吧,。
正說著,便聽到一聲清脆稚嫩的呼喊:“阿娘,!阿娘,!”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小炮仗一樣沖進來,一頭撞進應(yīng)夫人的懷里,,向她撒嬌,,“我好想阿娘呀!”
應(yīng)夫人點了點他的鼻頭,,“這才幾個時辰不見,,就想阿娘了?阿明都已經(jīng)是個大孩子了,,要給弟弟們做榜樣,,羞不羞啊,?”
“不羞不羞,無論阿明多大,,阿明都是阿娘的小寶寶,,要阿娘疼!”玉雪一般的孩童有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此刻正用那雙大眼睛期待的望著母親,,帶著一絲狡黠的神氣。
“好好好,,阿娘疼,!”應(yīng)夫人不由失笑。
“阿娘,?!币粋€稍矮些的男童走進來,看著約有六七歲大,,仔細(xì)瞧著,,眉眼與稍大些的孩子有幾分相像,只是五官更為秀氣一些,,他略帶委屈的對母親告狀,,“大哥又不等我?!?p> “阿敬,,”應(yīng)夫人拉過男童攬進懷里,兩只手左右各摟著一個,“你們兩個都是娘的好孩子,,都是娘的心肝寶貝,。”
“還有阿迎,!也是我們的心肝寶貝,!”阿明脆生生的道。
應(yīng)夫人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那你們兩個就好好習(xí)武,,不要偷懶,做好功課,,才能保護弟弟,,帶弟弟出去玩?!?p> 兩個孩子都重重的點頭,,滿口答應(yīng)著。
“好了,,再過片刻就到抓周禮的時辰了,,娘去換身衣服,到前廳看看都準(zhǔn)備好了沒有,,你們兩個先陪著弟弟玩,,不要亂跑?!鞭D(zhuǎn)頭又吩咐侍女,,“照顧好三位公子?!?p> 侍女低頭行禮,,口中應(yīng)諾。
待到應(yīng)夫人走后,,阿明拿起撥浪鼓逗著搖床里的弟弟,,不想弟弟只顧著吐泡泡,并不理他,,沒過一會兒,,就覺得無聊起來,侍女見狀,,體貼的上前詢問道,;“兩位公子玩耍了大半日想必餓了吧,我去廚房為兩位公子取些酥酪來用些吧,?”
阿敬趴在桌上雙手支撐著下巴,,無不可的點點頭,,讓侍女去取酥酪了,侍女走后,,屋內(nèi)只剩下兄弟三人,,阿敬有氣無力的問阿明,“大哥,,聽說這次赴宴的幾位掌門,,身旁都帶著與我們年紀(jì)相近的弟子,我們什么時候能出去找他們玩???”
阿明故作小大人似的皺眉思考了下,“至少要等到抓周禮之后吧,,不然到時要是爹找我們找不到怎么辦,?又要罰我們了!”
“哦,,那好吧,。”阿敬失望的點了點頭,,“據(jù)說那個從小飛揚跋扈的太阿門傅爻也在,,我們今晚去捉弄捉弄他如何?”
兩人對視,,皆咧嘴嘿嘿壞笑,,竊竊私語起來。
“兩位公子,,”一個侍女恭敬進來向兩人行禮,卻不是之前去拿酥酪的侍女,,有些面生,,“夫人吩咐我說時辰快要到了,讓我將三公子抱到前廳去,?!?p> “阿娘沒有說讓我們兩個去嗎?”阿敬有些疑惑的問,。
“夫人吩咐說前廳人多雜亂,,兩位公子可以等開宴再去?!蹦鞘膛话逡谎鄣拇?。
阿明看了看搖床中白嫩可愛的三弟,齜牙咧嘴的做了個鬼臉出來,,惹得弟弟咯咯直笑,,“那你去吧,。”
侍女應(yīng)諾,,小心翼翼的雙手從搖床中把嬰孩抱出,,正要退去,阿明突然大叫一聲,,“等等,!”他快步走上前抓住她的手?!澳悴皇俏野⒛锏氖膛?!阿娘的侍女都不會武功沒有這么粗糙的手!你是誰,!快把我弟弟還給我,!”
阿敬見狀也慌忙走上前抓住那個侍女,侍女平庸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絲兇狠,,一腳踹開阿敬旋身一轉(zhuǎn),,想要將阿明甩開,沒想到阿明年紀(jì)雖小力氣卻挺大,,死死抓住沒有松開,,便從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猛地劃去,。
“啊——?。?!”只聽到一聲慘叫,,驚飛了屋檐上的鳥雀。
前廳之中,,眾人談笑風(fēng)生,,玉劍山莊莊主應(yīng)天鵬看了看天色,人也到的差不多了,,便站到高堂之上,,運起內(nèi)力到聲音上。
“歡迎諸位親朋好友位臨寒舍,,真是令舍下蓬蓽生輝,,今日正值愛子應(yīng)重迎周歲之禮,應(yīng)某在此感謝各位賞光,,來,!應(yīng)某敬大家一杯!”應(yīng)天鵬滿臉喜氣,,笑意盈盈,,舉著酒杯一口飲盡,,“請!”
眾人紛紛叫好,,也舉起酒杯向他示意,,應(yīng)天鵬滿意的看著堂中的氣氛,正準(zhǔn)備再說幾句,,突然有一人仿佛墨入山水,,跨過了門檻。
此人劍眉星目,,高冠華服,,與滿堂江湖之氣格格不入,仿佛誤入此地的富家貴公子,,卻又自帶氣場,,奇異的叫人不敢小覷,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拱手向高堂之上的應(yīng)天鵬行了江湖禮,。
“恭賀府上三公子周歲之喜,程某來晚了,,還請應(yīng)莊主恕罪,。”
應(yīng)天鵬并不曾見過此人,,不過卻直覺此人來頭甚大,,謹(jǐn)慎開口?!案覇杹碚吆稳??”
那人長身玉立,一派傲氣自成風(fēng)骨,,語氣平淡,。
“陰月教——”
“程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