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蓮笙正要解釋,杜清淵已經(jīng)開了口,?!皝淼每欤f明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掌控兵權,?;噬想m然忌憚我們杜家,但更厭惡那玩弄心機,、暗中窺覷兵權之人,。”
杜清戎咧嘴一笑,,“這么說來還真是好事一樁,!”
“不過,父皇目前只是答應重新審理此案,?!鼻厣忬弦馕渡铋L地望著杜佑。
杜佑的眉頭立刻緊擰成團,?!澳敲瓷忬弦詾槲覀兿乱徊皆撛趺崔k?”
秦蓮笙默了默,,轉頭瞥了眼杜清城后,,眸光下移落在了杜清城的腳腕處。“現(xiàn)在最重要的便是治好清城的傷,?!?p> 杜佑似猜到了什么,臉色頓時一變,?!盎噬夏恰?p> 秦蓮笙擺擺手,“外公莫要擔心,,我自會讓父皇答應這門親事,。”
杜清城之前的疑惑再次冒了出來,。尋常女孩說到親事,,自是會嬌羞不已。就算秦蓮笙是公主,,素來行為大膽,,也多少應該會表現(xiàn)出點滴的羞澀??纱丝炭磥?,她更像在說一件別人的事般。
“蓮笙,,你兩位師傅的傷是你治好的,?”杜清淵冷不丁冒了句。
秦蓮笙沒有一點隱瞞的意思,,徑自點點頭,。旋即,她移目看向杜佑身側那昏暗的油燈,,“這里光線太暗,,可有亮一點的地方?我想看看清城的傷勢如何,?!?p> 杜佑朝杜清淵揚了揚下頜,“把清城抱回房間,,我去找燈來,。”
秦蓮笙隨之起身,,并再次將目光投向那盞昏暗的油燈,。“還缺什么,,我明兒一并帶來,!”
這時,,杜清淵已經(jīng)走到了杜清城面前,就勢便要彎腰抱起杜清城,。
杜清城的臉此刻似發(fā)燒般滾燙,。他連忙摁住了大哥杜清淵伸來的雙臂,悶聲道,,“大哥背我吧,。”
只是想想,,自己被大哥打橫抱在懷里的模樣,他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更別提還是在自己未過門的媳婦面前,。
秦蓮笙垂下眼簾,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爬上她的嘴角,。
杜清城的臉更燙了,。他又羞又惱,卻又無計可施,,只好趴在大哥背上,,將頭轉向另一邊。
“這兒比牢里好了不知多少,,”杜佑道,,“蓮笙莫要為我們擔心?!?p> 秦蓮笙微微頷首,,“治療所需之物,我會讓我?guī)煾堤崆皞浜?。你們?nèi)粲惺裁葱枰?,也可以跟我?guī)煾嫡f。他們是可以自由出入的,?!?p> 杜佑也不再客氣,點了點頭,,隨著秦蓮笙一起走出了房間,。
秦蓮笙巧妙避過宮內(nèi)侍衛(wèi),一路輕快地回到了玉泉宮,。她越窗而入,,見孫嬤嬤坐在內(nèi)屋的雕花矮榻前,打著盹兒,。
秦蓮笙走到屏風后,,脫下夜行衣,,換上長裾廣袖深衣。待其步出屏風,,孫嬤嬤已經(jīng)翻身站了起來,。
“晚上沒事兒吧?”秦蓮笙笑瞇瞇地朝孫嬤嬤走去,。
孫嬤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謝貴妃派人來尋過殿下一回,老奴說你已經(jīng)歇下了,?!?p> 秦蓮笙自顧在榻上坐下,“不理她,。我讓你打聽的事兒怎么樣了,?”
孫嬤嬤一面朝屋中的圓桌走去,一面道,,“如今這后宮里最得寵的還是謝貴妃,,一個月里皇上在她那兒差不多有十一二天,陳妃,、霍妃和裘妃,,皇上各自待個兩三天?!闭f著,,她提起桌上的瓷壺斟了杯熱茶。
“那嬪位以下眾美人的情況呢,?”
孫嬤嬤端著那只玉瓷茶杯,,回到秦蓮笙身旁,“老奴按著殿下的要求篩選了一番,,有兩人比較合適,。”
秦蓮笙接過孫嬤嬤遞來的瓷杯,,“說來聽聽,。”
“一個是婉美人,。她進宮有一年多了,,一直無緣見到皇上。這美人的封號,,還是她初入宮時娘娘給的她,,”
秦蓮笙啜口熱茶,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母后為何如此,?”
“這婉美人娘家舅舅的平妻的娘和杜家沾點遠親關系,。”孫嬤嬤在榻前的腳墩旁坐了下來,。
“不在九族之內(nèi),?”說話間,秦蓮笙開始琢磨,,這婉美人如今還敢不敢與她接觸,。
“不在?!闭f著,,孫嬤嬤嘆口氣,又道,,“娘娘心善,,哪里知道她這一去……”說至此,她忍不住紅了眼圈,,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
秦蓮笙拍了拍孫嬤嬤的肩,,輕聲道,,“嬤嬤放心,杜家會轉危為安的,?!?p> 孫嬤嬤點了點頭,拭去眼角的濕潤后,,又道,,“另一個是李貴人。她算是將門之后,,也因此一入宮便得了貴人的稱號,,可是如今兩三年過去了,竟不曾見過皇上一面,?!?p> “她家人何在?”
“一年前,,青國和赤國一場大戰(zhàn),,她的父兄雙雙陣亡。李貴人的娘出自小門小戶,,又早逝,,故而如今她只能在這后宮里凄涼度日了?!?p> “那她家里就沒有其他人了,?”
“老奴聽說她還有個幼弟,,如今被寄養(yǎng)在城外的法宏寺?!睂O嬤嬤頓了頓,,遲疑道,“殿下,,您打算……”
秦蓮笙莞爾一笑,,“既然母后不在了,我這個嫡女自然有勸說父皇雨露均沾,,廣開枝葉的義務,。”
孫嬤嬤瞪大了眼睛,,“殿下,,您……您這是……”
秦蓮笙將手中的瓷杯遞與孫嬤嬤,“明天陪我去趟杜府,?!?p> 孫嬤嬤覷了眼秦蓮笙,嘆口氣,,終究沒有再吭聲,。
“對了,”秦蓮笙又想起了皇后死于生產(chǎn)的事情,,遂道,,“母后臨產(chǎn)誕下的確是個死嬰?”
孫嬤嬤不知想到了什么,,倏地皺緊了眉,。“娘娘臨產(chǎn)那日,,老奴本是守在產(chǎn)房內(nèi)的,。誰知中途出了變故,老奴無奈離開了一會兒,。待老奴回到產(chǎn)房,,娘娘已經(jīng)薨了,而您的皇弟也沒了氣息,?!?p> “那你可曾聽到過嬰兒的哭聲?”
孫嬤嬤搖了搖頭,,“沒有,。所以,您皇弟夭折的事……”
秦蓮笙抬手,,摁了摁兩側發(fā)痛的太陽穴,,“或許是我想多了,。”
孫嬤嬤嘆口氣,,起身道,,“老奴去讓她們?yōu)榈钕聹蕚錈崴,!?p> “我這兒不用守夜,,”秦蓮笙揚起頭,望著孫嬤嬤那張?zhí)N滿悲戚的臉龐,,輕聲道,,“你今晚好好回房休息?!?p> 孫嬤嬤搖搖頭,,“那怎么行?外面那些個人可沒一個靠得住,。如今這后宮已是謝氏說了算,。”
秦蓮笙勾唇一笑,,“鈺王也有十五了吧,。謝氏至少三十出頭的年紀,還能一手遮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