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我們是產(chǎn)物,,無法反抗造物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哦哦哦……呵呵呵……”
整個辦公室的人在茫然和靜默中足足懵了有一分多鐘,,被穆恒這一長串不知所云且驚世駭俗的笑聲驚得惶恐不安,。夏晴雙手懸空在鍵盤上方,閉著眼喘著粗氣,,幾乎想立刻抄起花瓶沖他后腦勺砸去,,秦壬被他笑的寒毛直豎,,人都不正常了,,雙眼發(fā)直的圍著辦公室像個游魂似的來回轉(zhuǎn)悠,。
周延忍無可忍的干咳一聲,斥責(zé)道:“穆恒,,你抽風(fēng)啊,,大早晨起來的嚇唬人,別笑了,?!?p> 穆恒銷魂的笑聲又持續(xù)了幾秒,,隨后戛然而止,,他低著頭,盯著手里的紙,,用一種戲謔的語氣說道:“澹臺的能耐不得了啊,,說什么來什么,一說一個準(zhǔn),,烏鴉都能甘拜下風(fēng),,哎呀,這本事,、我就沒有,,所以說人呢還是要靠天分的你們說是吧?!?p> 群眾一致表示不想搭理他,。
被眾人忽視的穆恒蹬鼻子上臉的說著:“不過啊,我挺希望她在好事兒上說的準(zhǔn)點,,壞事你說準(zhǔn)了有什么用,?比如你今天告訴我買彩票會中獎,我絕對會高興一整天,,可你要是告訴我今天出門就會被車撞,,躺在病床上天花板能掉下來,那我不得郁悶死。這毛病可要不得,,得改,,下一次,我要找她好好說道說道,?!?p> 話音未落,穆恒立刻感到兩股陰森森,、凜冽異常的視線筆直的從后方戳到他脊梁骨上,,他意識到什么,瞬即眼珠快速轉(zhuǎn)了兩圈,,改口道:“雖然她說話吧,,好的不靈壞的靈,卻是個好姑娘,,長得好,,性格好,還為我們偉大祖國的刑偵事業(yè)做出了不少貢獻(xiàn),,值得表揚,。”然后,,他煞有介事的猛地扭過頭,,裝作剛剛發(fā)現(xiàn)沈兆墨,“哎呀,,墨哥,,你怎么不說話呢,我正想到你辦公室匯報工作呢,?!?p> 沈兆墨頗為糟心的看了他一眼。
“墨哥……”秦壬總算是靈魂歸位,,可四肢還有點不太協(xié)調(diào),,短短的幾步路走的那叫一艱難,一步三晃的走近他,,說道:“我查了六塘村還有六塘鎮(zhèn)近去年死亡人員名單,,老人占了很大一部分,他們很多是病死的,,還有意外身亡的,,有一個是刑事案件,兇手是他兒子,,已經(jīng)判了死刑,,正等待執(zhí)行呢,。”
“來,,大人您往這兒看,。”穆恒操著蘭花指捏起桌上的紙,,舉到他眼前,,“按照夫人的吩咐,小的把死者按照日期劃分了一下,,總共5名死在所謂的地支子日的老人,,年輕人嘛,暫時沒算,,請大人指示下一步的調(diào)查方向,,另外,能否請夫人受累跑一趟,,恕小的愚鈍,,并未瞧出任何不妥?!?p> “卓新和呂萍萍的案件資料調(diào)過來了嗎,?”沈兆墨無視穆恒的例行搗亂,伸長脖子對著將臉埋在電腦下的夏晴喊道,。
“早就傳來了,,人家那邊巴不得把這燙手山芋扔給我們,我說老墨,,咱這不是沒事找事嗎,!還有分局那幫傻冒,啥情況啊,,什么都沒搞懂就敢抓人?也不怕來個冤假錯案讓他們丟了飯碗,,辦公室里清閑日子過久了,,腦子都被世界真美好的廣告詞腐蝕了,真該在他們的辦公室放個甩干機,,每個人都把頭伸進去濾濾水,,省的一想問題就滿腦子的漿糊?!笨峙率亲蛲頉]睡好,,夏大小姐于是將所有的不爽全部撒在阮浩他們身上。
“行了,,少抱怨點,。”沈兆墨扔給她一瓶咖啡,“看出什么結(jié)果嗎,?”
夏晴拉開拉環(huán),,冷哼了一聲,看向屏幕,,“傻子都能看出卓雷是被栽贓嫁禍,,說明了分局的那幾個還不如傻子呢。在卓雷家找到的帶血的鋸子確實是卓雷本人的,,上面也有他的指紋,,普天之下,哪個罪犯在意識到要收拾案犯現(xiàn)場后,,卻沒有擦拭兇器上的指紋的,?這是癡呆還是弱智啊,!”
周延聽不下去的接過話來:“報告上說,,現(xiàn)場門窗完好,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卓新母女的身上也沒有反抗留下的傷口,,這就很奇怪了,哪怕面對的是卓雷,,也不該一點反抗都沒有啊,,就好像是在她們睡著時下手一樣?!?p> “體內(nèi)的藥物成分呢,?”
“沒有鎮(zhèn)定劑之類的藥物,已經(jīng)把報告給玊老了,,讓他再給看看,,現(xiàn)在最主要的問題是……”周延有些為難的摸了摸鼻子,“老人們的死究竟是不是自然死亡,,有沒有他殺的可能,?”
這時,穆恒弓著腰從沈兆墨身后冒出來,,像是伺候皇上的太監(jiān)似的恭恭敬敬的把手一攤,,供上沈兆墨的手機,“沈隊長,,聯(lián)系聯(lián)系你家夫人吧,,要不哥幾個開不了張啊?!?p> 沈兆墨扶了扶為了集中精力而帶上的裝飾眼鏡,,不慌不忙的拿起手機,,在好奇的吃瓜群眾的注視下,十分別扭的撥通號碼,,意外的是,,只響了一下電話就接通了。
沈兆墨頓了頓,,接著春風(fēng)一笑,,閃得缺少睡眠而心中憋氣的夏晴不禁翻了個大白眼。
“你是守在電話邊嗎,,這么快,。”
接著,,澹臺梵音在電話里說了什么,,沈兆墨那張“賀新春”的笑容瞬間碰上了“六月飄雪”,凍成了一片……
澹臺梵音說了幾句便草草掛上電話,,對一邊的獄警道了聲歉,,跟著他繼續(xù)向里走。早上一早,,她接到從監(jiān)獄打來的電話——詹毅黔要見她,。
此時的監(jiān)獄,死一般的寂靜,,說句話回聲都能飄蕩好幾分鐘,,到處都冷冰冰的。
詹毅黔早早的就在等她,,他剃了頭,,穿著囚服,狡黠的笑著,,恐怕“改過自新”這個詞永遠(yuǎn)不會實現(xiàn)在他的身上,,當(dāng)然,他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你找我干什么,?”澹臺梵音坐下,雙手交叉搭在翹起的膝蓋上,,深邃的雙眼冷冷的看向另一頭的人,一抹不悅之色飛快的掠過她的臉頰,。
詹毅黔禮節(jié)性的整了整衣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找你來敘敘舊,我沒多少時間可活了想再見見心愛的女人,?!?p> “心愛……你愛我,?”澹臺梵音語氣里盡是嘲弄。
“真是殘忍啊,,”詹毅黔嘆了口氣,,“我都那么明明白白的表白了,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
“你想讓我相信一個滿嘴謊言,、滿手鮮血人說的話?省省吧,,我還沒愚蠢到這種地步,。”說到這,,她神色募地一凜,,“詹毅黔,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樣,,趁我還有些耐心,,最好快點說清楚?!?p> 詹毅黔壓根沒聽她的話,,自顧自的感慨萬千,回憶道:“還記得你剛來學(xué)校的時候,,跟著學(xué)校負(fù)責(zé)人挨個辦公室的打招呼,,那時候我就被你迷住了,之后,,每跟你交談一次,,愛意便濃厚幾分,到了最后成了無法自拔,?!?p> 澹臺梵音面無表情的聽著。
“我想了很多辦法,,甚至想強行把你變成我的,,可如果我真的做了,你只會恨我一輩子……沒想到,,到底還是讓你恨了我,。世事難料,誰想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誰又想到我會真的愛上你……”
澹臺梵音募地一僵,,對他最后一句話產(chǎn)生反應(yīng),因為那句話明顯還有下文,。
果然——
“梵音,,馬斯理奧神父是不是失蹤了,?”
詹毅黔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使澹臺梵音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了個寒顫。
“你怎么會……你知道些什么,?”她瞳孔緊緊的收縮,,覺得自己的體溫正不斷的下降,陣陣涼意透過輕薄的衣服直入骨髓深處,,戰(zhàn)栗悄然竄上心頭,。
“教授的實驗有沒有讓你想起什么?”詹毅黔故弄玄虛的挑起眼睛,,掃到澹臺梵音身上的目光絕對不是愛戀,,而是種……喪心病狂,他向前伸伸胳膊,,手銬發(fā)出在此時相當(dāng)刺耳的響聲,,“你多少應(yīng)該察覺到才對,否則我就該對你失望了,,其實我們可以成為情人,,只要你肯跨過這一步到我們這里來,而且你……差一點就成功了,?!彼凵裢禄瑒樱剿滞笊系膫?。
“到你們那里,,成為和你們一樣的殺人犯?你少廢話,,神父在哪兒,?還有教授的實驗是怎……”
突然,她停住了,,臉色瞬間白的沒有血色,,目光緩緩落在詹毅黔臉上,方才心中的戰(zhàn)栗更上一層樓,,身體在不住的顫抖,。
“哦,看來意識到了,,神父現(xiàn)在就在那個人手里,,誰讓他自作聰明的非要尋找瘋了的女孩,梵音,,放棄吧,,你是斗不過他的,我們都是他的產(chǎn)物,,而產(chǎn)物是贏不了造物主的,。”
“閉嘴,!”澹臺梵音咬牙切齒低聲吼道,。
“你以為是誰提醒的宛玉她具有雙重人格?你以為是誰給她的建議讓她用鮮少人知道的歐洲妖精咒語做實驗,?又是誰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腦中灌輸接受詹磊的建議實施殺人的,?人人都堅信有‘教授’之名的宛玉是幕后主使,然而她也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p> “為什么告訴我這些,既然費了這么大勁藏著掖著,,為什么要讓我知道,?”
詹毅黔雙手一攤,聳了聳肩,,“我只是謹(jǐn)遵那人的命令而已,,當(dāng)初讓我接近你也是他的命令……你看,這里,,”他食指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也有他的人。而且作為我個人,,出于私心,,我也希望你知道,畢竟我不愿看你有危險,?!?p> “那我還真得好好謝謝你……”澹臺梵音皮笑肉不笑的挑了下嘴角,“你在遇上教授之前就已經(jīng)不正常了,,你,、‘思想者’還有那個人都是一伙的,你們到底想干什么,?,!抓那女孩又為了什么?”
詹毅黔將手指舉到唇前,,“天機不可泄露,,告訴你就沒意思了。你最好向上帝祈禱他會因為你而不馬上殺了神父,,不然,,依照那個人的性格,耐心超不過三秒,,神父恐怕被抓后就會立刻處決,,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腐爛了,。”
澹臺梵音一顆心涼到了底,。
“梵音,,你跟我們其實是一樣的,你控制得了一時,,卻控制不了一世,,那時植入你腦中的東西已經(jīng)生根發(fā)芽,拔不掉的,?!?p> 澹臺梵音雙手因力道過大而泛白,眼眸中的怒火像要透過玻璃將詹毅黔燒化,,她憤怒的一錘玻璃,,身后的獄警馬上警覺起來。
“詹毅黔,,我跟你們不一樣,,以前不會,現(xiàn)在不會,,今后也不會,,再見到那人時你最好跟他說一聲,想要我屈服,,就算我死了再投胎轉(zhuǎn)世,,都沒有可能?!?p> 詹毅黔神情自若的向后靠,,一邊咂嘴,一邊搖頭,,“梵音,,你太天真了,雖然我也喜歡你這點,,你覺得那人手下有多少像我們這樣的人,,告訴你……太多了,我和‘思想者’只是作為代表跟外界接觸,。無論如何,,你還是小心點吧,我要說的就這么多了,,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見你,,保重。”
詹毅黔詭異的一笑,,手指放在唇上吻了吻,,又隔著玻璃在她嘴唇的位置上按了一下,接著他站起身,,跟著身后的獄警走了出去,,隱約中,澹臺梵音似乎聽見他口中似有似無的哼著首歌……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failing down, failing down. London Bridge is failing down. My fair Lady……”
與此同時,,身在市局的沈兆墨站在解剖室里,,手扶額頭,對面是心情壞到了史上最高,、正在把氣發(fā)泄在報告上的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