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老醫(yī)生的遺言
事到如今,,我的隱藏,,我的任務(wù),都失去了重要的聯(lián)絡(luò)者,,要命的是,,他根本就沒有留下一言半語,,關(guān)于之后我要何去何從,從未向我吐露半分,,可以說,,他一死,我便完全束手無策了,。與此同時,,我發(fā)覺他的死絕不是意外這么簡單,不光他,,當(dāng)年很多相關(guān)的人一個接著一個以各種理由丟失了性命,,如此算來,下一個……很有可能是我,。
澹臺梵音和夏晴趕到看守所時,,呂翔飛的審問進行到了一半,,卻恰好趕上最值得推敲的地方,,她們便站在門口,,靜靜的聽著。
“呂翔飛,,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明白殺你妻子女兒的另有其人了吧,。”
呂翔飛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是我太沖動……干了傻事,我會接受懲罰,,你們要怎么判我都行,,我老婆孩子是無辜的,你們一定要抓住兇手,!”
“你信鬼神,?”沈兆墨淡淡的問。
“不信……”
“那你干嘛還遷怒錢彼,,說是他下咒殺死你家人,?誰告訴你的?”
“我……我……我”呂翔飛“我”了半天,,額頭上冒出了大顆的汗珠,,前襟濕了一片,又過了一會兒,,他才費勁的找回舌頭,,“我可能是瘋了吧,既然不是卓雷,,娘倆死的又那么慘,,哪有人會這么殘忍啊,所以,,我才想是不是什么不該有的東西……”
周延心想,,那你就是少見多怪了,這世上比這更不像人干的事,,到頭來都是人干的,,所以說,人比鬼可怕多了,。
“你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這么堅信不疑的?”周延無奈問,。
“我……我忘了,,好多人都在傳,,你們可以去打聽一下?!?p> 蒼天啊,,夏晴聽著都替他冤得慌,為了個無來源,、無依據(jù),、無邏輯的“三無”消息鬧得雞飛狗跳不說,最后還把自己也給折進來,,要說這幕后主使者也真夠損的,,這不耍人玩嗎。
“你妻子跟村里的方林娟關(guān)系怎么樣,?”沈兆墨繼續(xù)問,。
“方林娟……沒有關(guān)系,那人很奇怪,,我們盡量都……”突然,,他停住了,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隨后,他把臉埋在手心里,,抹了一把,,“你這么一說,我到是想起來了,,她曾跟我說過,,村里那個算命的有問題,我問她什么問題,,她卻說不知道,,還說雖然不知道但一定是有問題,我全當(dāng)她愛打聽的壞毛病發(fā)作了,,壓根沒理她,。”
“卓新是不是從方林娟那買了個護身符,?”
“沒錯,,為這我還說她,咱閨女明明有能力,,花這冤枉錢干什么,,我媳婦她說算買了個保險,那女人消災(zāi)祈福還是有些手段的?!?p> 夏晴站在墻角,,眼珠滴溜一轉(zhuǎn),急忙問道:“護身符她花了多少錢,?”
似乎是被這位女警察的氣勢驚著了,,呂翔飛剛喘進去的一口氣險些沒呼出來,他被嗆得咳嗽了兩聲,,隨即答道:“不算貴,,也就二十塊錢,,她買的是那里最便宜的一種,,聽說祈求的東西越多,符咒的價錢越高,?!?p> 想想也是,要的東西多,,自然也付出更多的代價,。
“最貴的多少?”夏晴接著問,。
呂翔飛歪著腦袋想了想,,“升官發(fā)財?shù)哪欠N大概一百多塊錢,俺們村里的人肯定不會買,,都是賣給鎮(zhèn)上做生意的老板們的,,至于有沒有比它更貴的,就不清楚了,?!?p> “方林娟做一場消災(zāi)或是下咒的法事,需要多少錢,?!?p> 呂翔飛不屑的一擺手,手銬叮鈴亂響,,“我哪知道啊,,我又不信這些?!?p> 夏晴一奇,,呦,這位大哥,,您忘了您是因為什么進來的了,。
澹臺梵音掩住笑,拍拍夏晴,,讓她不要再問了,,夏晴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像是因為沒有把跑偏到異次元的案子重新扳回來而心有不甘,她心里還記掛著澹臺梵音那句“靈魂出竅”,,就像一根魚刺扎在她心頭,。
從呂翔飛身上怕是問不出什么新東西了,一個失去家人的可憐男人,,相信虛假謠言毀了自己一輩子,,雖說是自食惡果,卻也著實讓人唏噓,。
之后,,一行人分道揚鑣,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直到第二天早晨……
一間充滿著化學(xué)藥品的診所爆炸所產(chǎn)生的威力是多大,,看看這間就明白了,當(dāng)火焰如猛獸般肆意侵略周圍的一切,,擺在屋內(nèi)的各類試劑就像充足氣的氣球一樣瞬間炸開,,瓶瓶罐罐中的液體四散噴灑,遇到紅色火舌,,形成好幾道橘紅色的火柱,,不到幾秒鐘,火柱交融混合霎時間在空中形成一面巨大的火墻,,朝著路上的行人噴涌過來,。
會不會爆炸?不知道,,但它燒的是夠歡的,,消防員兩次嘗試沖進去救人,都被煙霧嗆了回來,。
“救救他,,快救救他,黃醫(yī)生肯定在里面,!”
診所里唯一一名小護士跪坐在地上哭的聲嘶力竭,,眼淚就跟擰開水龍頭一樣不住的往外流,有幾個圍觀群眾上前好心勸她,,卻適得其反的令她哭的更加兇猛,,大火、警笛加上人們的叫喊聲,,讓這一條不大的馬路亂成一鍋粥,。
一名年輕的消防員從房子側(cè)面找到一條營救入口,幸而老天保佑讓這家鄉(xiāng)鎮(zhèn)診所備了扇側(cè)門。他拉開門,,躲開了燒得正帶勁的窗簾,,進入屋內(nèi)。
嘩嗒,!
他一側(cè)頭,,一個燒的像奧運會火炬的架子轟然倒下,嗤嗤地冒著火焰,,正從他斜側(cè)面筆直的砸下來,。
消防員倒吸一口氣,敏捷的跳開,,后背卻正好撞在一根墻柱上,,眼睜睜地看著墻上掛著的東西一件件摔下來,掉進火里,。
昏暗不明的煙霧擋住消防員的視線,,他茫然的四下打量,焦急的尋找著屋里的人,,但……已做出了最壞的打算。
燒成這樣,,就算找到,,估計也沒戲了,他心想,。
他跌跌撞撞的找尋各個角落,,隨時躲避著掉下來的火球……
突然,消防員的視線被角落里的一雙腳給吸引住了,,他沖上去,,扒開一堆凌亂的吊瓶桿,眼前是一個滿頭鮮血,、氣若游絲的老醫(yī)生,,他扶起醫(yī)生的頭,從他嘴里吐出一口無聲地呻吟,。
必需馬上離開這,,不然來不及了。
年輕的消防員將老醫(yī)生背在身后,,這時身后一聲炸響,,他猛的回過頭,發(fā)現(xiàn)一個看起來十分結(jié)實的柜子裂了開,,火舌瘋狂吞噬里面的物品,,可就在一剎那,消防員看到一件奇怪的雕塑——人不人,鬼不鬼,,長著血盆大口,,還沒等他細看,猛烈的火柱便瞬間吞沒了那個雕塑,。
消防員回過神來,,扛著老醫(yī)生順著來的方向艱難前行,他們緊貼墻邊,,奔向出口,,途中,老醫(yī)生的胳膊被什么東西劃了一下,,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一分鐘后,兩人浴火而出,,老醫(yī)生在第一時間被抬上了救護車,,那位消防員經(jīng)過診治僅僅是吸了過多的煙,沒有其他危及生命的外傷,,圍觀群眾紛紛鼓掌,,感謝這位年輕英雄的奮不顧身。
而這位英勇的消防員,,并沒有沉浸在群眾熱烈的掌聲里,,他思考著,奇怪雕塑的畫面在腦中揮之不去,。
等沈兆墨一行人趕到醫(yī)院,,黃老醫(yī)生只剩下一口氣,他頭部遭受了硬物擊打,,再加上吸入大量的煙,,已是無力回天,之所以能撐到現(xiàn)在,,恐怕是因為還有未交代的事吧,。
黃醫(yī)生的嘴微微張開,隔著氧氣面罩,,清楚地看到他呼出來的白氣,,每次呼吸都是一次跟命運的抗衡。
沈兆墨彎下身貼近他,,耳朵貼在面罩上,,聽他急喘了幾口氣,聲音沙啞,,聲量宛如囈語一般,,說:“……我錯了……不該……那樣做……龍脊山療養(yǎng)院……太可怕了……”
“你做錯了什么,?什么可怕?”沈兆墨輕聲問,。
“……他們……還留在那……”
“什么意思,?”
“……救救他們……”
突然,黃醫(yī)生一口氣沒上來,,開始劇烈的抽搐,,醫(yī)生護士們急忙沖上來搶救,可命數(shù)已盡,,黃醫(yī)生在說了這幾句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話后,,斷了氣。
“是謀殺吧,?”穆恒瞧著剛咽氣的老醫(yī)生,,轉(zhuǎn)過頭對著夏晴問道,“昨兒,,方林娟告訴你們今天有事發(fā)生,,就這事?”
夏晴雙手叉腰,,一副頭疼不已的神情,,“八成是,她嘴里出來的能有好事,!真是活見鬼了,。”
“龍脊山療養(yǎng)院在哪兒,?”
穆恒拿出手機查了查,沒在搜索網(wǎng)站上找到龍脊山療養(yǎng)院的資料,,看來,,這家療養(yǎng)院的確不大對勁。
沈兆墨把白布往上拉了拉,,蓋住老醫(yī)生露出的頭發(fā),,“辦個手續(xù)把尸體抬走,告訴秦壬去查龍脊山療養(yǎng)院的資料,,越快越好,,夏晴,你去趟方林娟家,,把人帶回來,。”
“???,!”夏晴險些手腳并用的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她嫌棄的說:“老墨,,你可饒了我吧,,我跟那位方大仙實在是八字不合、生肖相沖,,每次看見她我就……我就,、我就拱起一股莫名的火來,你還是讓老周去吧,,他脾氣好,,興許那位還能少作些妖?!?p> “姐,,你也會有怕的……”穆恒被夏晴一腳踩的沒了聲音,只能一邊閉緊嘴忍著疼,,一邊用眼神無聲的抗議著,。
不過,他的抗議從來都是無效的,。
沈兆墨沒理他們,,自顧自的跟周延說道:“老周,那就辛苦你跑一趟,,務(wù)必把方林娟帶回來,。”
周延“唉”了聲,,接著走出病房,,不久腳步聲就消失了。
穆恒去辦遺體交接的手續(xù),,夏晴倚在墻邊正經(jīng)八板的說:“你家那妹妹說方林娟能靈魂出竅,,你信嗎?”
沈兆墨眉一挑,,“你是問我信不信靈魂出竅,,還是信不信阿音?”
夏晴一哆嗦,,被他這句“阿音”叫的雞皮疙瘩從腳心直竄頭頂,,耳朵里都要產(chǎn)生回聲了,她酸溜溜的捂了捂嘴,,“哎呦,,我的牙啊,這給酸的,,你行了啊,,這是在外面注意點……兩者都是,。”
“我不信靈魂出竅,,但我相信她肯定能給出合理的解釋,。”
“你……”夏晴從上到下重新打量了他一番,,仿佛今天頭一次認識這人,,“你真是陷進去了,算了,,問了也白問,,我只覺得奇怪,只憑錢彼的一句話就開始懷疑村里的死亡有內(nèi)幕,,她的依據(jù)在哪兒,?每天都在死人,不過是那段時間死的多了些,,這也算依據(jù)嗎,?”
“你去問問不就完了?!?p> “你沒問過,?”
沈兆墨一笑,“她想說時自然會說的,?!?p> 夏晴突然覺得這位爺似乎病入膏肓了。
穆恒的手續(xù)辦的很快,,幾個人沒花多長時間就回到了市局,,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周延的驚人電話——方林娟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