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杰對方弘文說他的導(dǎo)師看不懂他的論文比較懷疑，就說：“你口口聲聲說焦老師看不懂你的論文,，你比他強,？你比他強，你怎么要到他門下讀博,？”
方弘文說：“我們專業(yè)的某些領(lǐng)域要用到數(shù)學,，每個方向真正能研究的全國就三五個人。我本科學的是數(shù)學,，這第四篇論文是老焦最怕,、也最不擅長的領(lǐng)域，這個領(lǐng)域雖然是所謂文科,，實際上跟數(shù)學,、計算機等專業(yè)更接近，他哪里看得懂,？他就高中數(shù)學水平,，我說他看不懂我的論文錯了嗎？他要看得懂,，還要我一句一句解釋給他聽嗎,？他批評我，能泛泛而談,、歇斯底里嗎,？”
劉俊杰說：“他看不懂你的論文，又想要你的論文,，說明憑借直覺,，他認為你的論文有價值，你猜出他的心思，在假裝他很懂的前提下,，把思路告訴他,，讓他放心，不就得了,？你用得著認定他不懂,，然后逐級逐句解釋嗎？你沒有給他面子啊,?！?p> 方弘文說：“是我較真了，是我錯了,，我承認,。但是，他也不誠實,，不能跟我說我的這篇論文他看不懂嗎,？這沒什么丟丑的，我們的知識背景不同,，關(guān)注的領(lǐng)域不同,，對彼此研究的問題不十分熟悉，很正常,。教學相長,，他也可以從我這里學點知識?！?p> 劉俊杰說：“哪有博士導(dǎo)師在學生面前說自己不行的,？很少。只有自信的導(dǎo)師才這么說,。焦老師不說很正常,。你較真過分了，把自己搞被動了,?！?p> 方弘文說：“不是我吹牛，他真的不行,，不如我,。他能當博導(dǎo)，靠的是資歷,。你看看他的博士論文就知道他有多爛,。作為博導(dǎo)去申請博士,，這個我不評論,，關(guān)鍵是，你花錢混個論文博士,，論文要有點檔次,，說得過去吧,？你不能說一定要體現(xiàn)博導(dǎo)的水平，你也不能比一般的博士生的博士論文差吧,，不能爛到大街上吧,。他那論文就是爛大街上了?！?p> 劉俊杰對于方弘文的導(dǎo)師以博導(dǎo)身份去申請博士學位是知道的,，沒想到在方弘文眼里如此不堪，就說：“焦老師身為博導(dǎo),，隨便寫寫,，寫出來的博士論文也是杠杠的，你小子是不是氣昏了頭,，故意詆毀他,。你在寢室可以這么說，出了寢室門不要狂,。禍從口出,，有些事可以做，不可以說,，這就是所謂人生智慧,。”
方弘文說：“我有什么不能說的,，我當他的面都說過,。他去年剛拿到博士學位，激動得忘乎所以,，想在我面前炫耀,，把那破博士論文拿給我看，我看看目錄就告訴他,，數(shù)學功底薄弱了,，寫得有些淺。我不想撒謊,，我是為他好,，省得他出去丟丑?！?p> 劉俊杰說：“你這不是闖禍嗎,？你當面說他的論文不行，他有多難受,，你想過沒有,？作為導(dǎo)師，他的面子、尊嚴全沒了啊,。你這一刀捅到他的痛處了,，他能不整你？他要你的論文,，你不給,，他的博士論文又被你否定式的批評，你給他找難看,，就是給自己找罪受,。”
方弘文說：“還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我說他論文淺顯,，他立馬不嘚瑟了，還說要出版的時候叫我給他改改,。我當時還有點感動,，覺得他不恥下問，很低調(diào),。上學期我就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給他修改,，有的地方就是重寫。改好了給他,，他很高興,，高興之后才開始整我的?！?p> 劉俊杰說：“他孬好是博導(dǎo),，論文不會太爛。能混到博導(dǎo)，還是有點貨的。他沒上碩導(dǎo),、博導(dǎo)時也獨立發(fā)過幾篇像樣的論文,?！?p> 方弘文說：“能寫一般的論文未必能寫博士論文，更何況他知道搞個博士論文就是湊字數(shù)，就是做做樣子，沒人在意論文的好壞,。人家都愿意收他錢，決定給他學位,，能難為他,？他那掛名導(dǎo)師還不一定有他知名度高，不會不禮遇他的,。據(jù)說他答辯時,，是導(dǎo)師請他吃飯,，不是他請導(dǎo)師吃飯，導(dǎo)師還給他安排了個學術(shù)講座,，讓他風光風光。這就是互相利用吧,?！?p> 劉俊杰說：“他有他的過人之處，給你一丑化,，感覺他一無是處,，是個大混子。你不要把憤怒化作情緒化的批判,?！?p> 方弘文說：“不是我要丑化他，是他自己就這樣,，我是客觀敘述,。你想想，他數(shù)學不行,，卻偏要選一個需要利用到大量計算的選題,，想賣弄數(shù)學水平，在有理科背景的人眼里就是班門弄斧,，展示自己的弱點,，并且他對這個選題也不熟悉，看不明白相關(guān)材料,，全靠一點專業(yè)功底硬湊出來的,，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了。這都是我情緒化的批判,？是我對他的指點,。”
劉俊杰說：“他能把博士騙到手就是本事,。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jié)果。沒有人看過程的,?！?p> 方弘文說：“你說的沒錯。我們讀博是憑本事考上的,，又不要花一毛錢,，他那論文博士又不要考試，花錢申請一下就行了,，含金量不一樣,。他個人簡介里寫自己是博士也不怕別人笑話,。他那博士論文是他寫的，他能混到博士學位,，要是我寫的,，別人是不會給我過的。我經(jīng)常跟師弟說,，那論文是老焦寫的,，要是我寫的，就死定了,。無恥者無能,，無能者無恥，沒辦法,?！?p> 劉俊杰說：“你光批評他沒用，他就是被批倒批臭,，你還是你,，他還是他。你要考慮你的處境,，設(shè)法獲得焦老師的原諒,，把學位弄到手?！?p> 方弘文說：“他要整我,，我沒辦法。他要原諒我,，自然會原諒我,。我只能靜候他發(fā)落，任其宰割,。等他感覺我被修理得夠了,，他會放過我的。對自己的學生,，他大概不會趕盡殺絕的,，會給一條活路，這是我現(xiàn)在能想到的善良的愿望,?！?p> 劉俊杰說：“你要他放過你，靜等不是個事,，你得主動出擊,，要有所表示，給他一個放過你的理由,?！?p> 方弘文說：“我表示什么,，我沒做錯什么。我能說我不給他論文是刁難他,，我批評他的博士論文是不給他面子,？我這么說，他不是氣死掉了,，更感覺沒面子,？”
劉俊杰說：“你在他面前不要說他如何如何，只說你自己如何如何,?；谶^自新是基調(diào),。只要他一高興,，你就沒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