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一月刊編輯工作時,，林曉光一直等著鐘文璋的消息,。

　　直到一月刊順利發(fā)行,，快到小年，粵州那邊發(fā)來電報,，版權(quán)出售的事情才敲定，是的,，粵州,，不是香港。

　　“事已定,，一冊十五元,，已匯款,。”

　　電報上寥寥這十一個字,，林曉光看到后,，怔了一怔，抬起頭,，看向旁邊郵電局的辦事員,，朝他微微一笑，說道：“謝謝,！”

　　對方有些不解,，點頭一笑，隨即偏過頭去,，忙其他的事,。

　　林曉光走出郵電局，心中大喜,。

　　這次香港商業(yè)電臺購買《英雄志》電臺廣播版權(quán),，他們是這樣的打算的，文哥回香港作為全權(quán)代理,，與對方進行談判,，不過不是談這一整本，而是二十二冊,，每冊近十五萬字,。

　　整本全部出售版權(quán)，因為商報目前還在連載,，暫時只賣五冊,。

　　香港商業(yè)電臺答應(yīng)了，一冊一萬五千港元,，沒錯,，就是一萬五，五冊總計七萬五千港元,。

　　這是他倆的約定,，為了避免多生事端，電報上寫的是“十五元”,，后面“已匯款”三個漢字,，代表十五后面三個零，如果四個漢字就是四個零,，“元”的意思就是港元,，“塊”或者“圓”的意思就是人民幣，所以就是一冊一萬五千港元。

　　從香港匯款過來,，國內(nèi)官方匯率,，他身價多出一萬五千人民幣。

　　光有電報,，但是錢還沒過來,，他只能繼續(xù)等。

　　這一等就是三天,，三天后他才收到匯款單,，簽好回單交給郵局，然后才去銀行取錢,。

　　如果說以前,，一次取一萬多，他還不敢,，怕引起銀行注意,，現(xiàn)在國家改革開放，問題不大了,。

　　營業(yè)員只是有些驚奇,，竟然一次匯款這么多。

　　“同志,，你稍等一下,，這是一萬五，就是僑匯券不夠,，我去跟領(lǐng)導匯報一下,，調(diào)一部分過來?！迸疇I業(yè)員姿態(tài)放得很低,，笑容很是和善。

　　林曉光將十五沓紙幣放回書包,，點點頭：“同志,，沒事，你去吧,，我等一下沒關(guān)系,。”

　　第三套人民幣,，最大面值的10元券,，正面是人民代表步出大會堂圖，背面是天安門城樓,，俗稱大團結(jié)。

　　一萬五千塊，一沓一百張的十元,，就是一千元,，整整十五沓。

　　女營業(yè)員笑容款款走了,。

　　旁邊有個年輕的女孩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暗想,，這人家里真厲害,，在海外有華僑同胞也就算了，一次性寄這么多錢,，看來是真的有錢,。

　　沒多長時間，女營業(yè)員再次回來,，拿著一個木箱,。

　　“同志，這是您的僑匯券,，您收好,。”

　　林曉光拿著厚厚的一沓券,，翻開掃一遍,，直接往書包里面裝，并不仔細看,。

　　實在是沒必要,，人民幣匯過來多少，僑匯券同樣發(fā)等額的,，也是一萬五,，僑匯券面值有大有小，各省不一樣,，北平有發(fā)行100元面值的,，一萬五就是一百五十張。

　　旁邊有位大姐也在取錢,，看到后就很眼熱：“誒,，他這是什么票？我怎么沒有,？”

　　女營業(yè)員就很頭痛,，不得不耐心解釋：“同志，是這樣的,，凡是從境外匯入外幣,，折合人民幣100元的,，可以憑僑匯券增加供應(yīng)糧食6公斤、食油1公斤,、白糖2斤,、鮮肉2斤、棉布10尺,?！?p>　　大姐這才懂了，說道：“這不和糧票一樣嗎,？”

　　“咋能一樣,？”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看著林曉光的眼神中滿是嫉妒：“人家拿著僑匯券,，可以去僑匯商店買特供,，僑匯商店和特供你知道嗎？你拿著錢和票,，人家都不給你買,。”

　　這年頭,，持有僑匯券的人隱隱具有優(yōu)越感,，因為能買到別人買不到的特供商品。

　　所以,，便引起旁人的羨慕乃至嫉妒,。

　　林曉光待不下去了，拿到錢和僑匯券,，收拾好書包,，跟女營業(yè)員說聲謝謝，轉(zhuǎn)身就走,。

　　他在市區(qū)取錢,，回圓明園坐公交車，只有32路這一條線,。

　　回學校的路上,，他仔細算了下賬。

　　算上前四次的稿費,，花出去不到一千,，還剩八千，加上現(xiàn)在手里的一萬五,，總計兩萬三,，錢就這么點。

　　老爸給的糧票吃光了,，此外還剩一部分黑市換的,。

　　最后,，就是僑匯券，這東西他之前有九千,，留下八千,，剩下一千去黑市全給換了，換成錢,、全國和北平的糧票肉票，眼下票據(jù)根本不愁,，還?？傆媰扇f三的僑匯券更是不缺。

　　愁的還是錢,。

　　回到學校后,，他先回寢室，把錢藏好,。

　　學校已經(jīng)放假,，手里有錢買車票的學生已經(jīng)回家了，沒錢的還在宿舍待著,，404宿舍4個人,，唯獨錢勝利沒錢回去，林曉光借他車票錢,，買到票后現(xiàn)在也回了,。

　　只有他一個人還在宿舍，因為等這筆錢,。

　　藏好錢后,，他叫上住在隔壁宿舍樓的蔣學文，背著裝有僑匯券的書包出門,。

　　蔣學文是北平人,，放假了也沒回去，一直待在學校,。

　　他倆又坐公交去和平門,。

　　下了車，蔣學文還稀里糊涂的：“你來這干嘛,？”

　　“來黑市,，當然是換東西?！绷謺怨庾哌M小巷子,，一手抓著包，不時打量四周,，神態(tài)放松到極點,，顯然不是第一次來,。

　　蔣學文很不解：“你來黑市，叫我干嘛,？”

　　“我膽小,，找個人壯膽?！绷謺怨夂俸僖恍?。

　　他第一次來這里，之前都是在動物園那一塊的黑市,，分幾次把一千塊的僑匯券換了,，不過這一次不行，因為數(shù)量多金額大,，必須去大黑市,。

　　和平門這一塊的黑市挺大。

　　他這輩子雖然第一次來,，但上輩子來過幾次,，并不陌生，所以也沒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以防萬一,，才叫蔣學文這個老北平過來。

　　蔣學文一聽,，有些無奈,，但事已至此，只好跟上,。

　　林曉光邊打量邊走,，巷子里人不少，路過一些人才停下,，問一聲：“僑匯券,，兩百，要不要,？”

　　有說要的,，便開始低聲談價錢。

　　一般而言,，黑市買賣,，東西緊俏，就比較貴,。

　　像他在銀行取匯款的時候,，人民幣和僑匯券等額，但因為僑匯券這東西緊俏,，自然而然價格上漲,，黑市價格更高,，大抵在一兌一的基礎(chǔ)上，再加以三到五成,。

　　見有人拿出緊俏的僑匯券,，那人當即說要。

　　兩個人一番討價還價,，最后以四成的價格成交,，也就是說，兩百僑匯券,，林曉光換到兩百八十塊,。

　　做完這人的生意，林曉光再換人,。

　　如此，終于在天黑前,，把兩萬僑匯券換出去,，換到兩萬八千人民幣，裝了滿滿一書包,，零的整的都有,。

　　直到結(jié)束，他才長舒一口氣,。

　　“林曉光,，你干嘛了？這么多券,？”蔣學文吃驚不已,，瞪著他，小聲問,。

　　“我說我家有親戚是華僑,，在香港賺大錢，你信嗎,？”林曉光背著書包,，外松內(nèi)緊，漫不經(jīng)心走著,。

　　蔣學文臉上寫滿了不信,。

　　“我除了相信還能干嘛？沒有華僑,，難不成你搶了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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