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中的時間似凝固了般,不分白天黑夜,。不知睡了多久,,漓安醒了過來,一動,,就因全身的疼痛發(fā)出輕哼,,雙臂已經(jīng)被鐵鏈磨得血痕累累。
漓安抬頭,,卻看到詭異的一幕,,雙手臂上的鮮血竟順著一條血路流進(jìn)了左手腕的手鏈之中,本泛著微光的七顆白色珍珠此刻卻是暗淡無光,。
水牢四面毫無縫隙,,水中一絲活物也沒有,漓安嘆道,,“看來,,我已經(jīng)成了案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了,,希望濂叔真的能替我好好照顧母親,。”
有一瞬間,,漓安想起了那個眼尾上挑,,總愛右邊嘴角上揚(yáng)邪笑的清潯,“他來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多一個人喪命罷了,,何況我已經(jīng)叫他離我遠(yuǎn)點(diǎn)?!?p> 搖搖頭,,漓安自嘲道,“殷寒,,即使我不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所生,,但我也同你一樣,是個不詳之人呢,?!?p> “這里還真是安靜”輕啟朱唇,漓安唱起自己最愛的歌謠,,也是當(dāng)初凌沐被吸引到深海的那首歌謠,。
漓安輕輕唱著,歌聲婉轉(zhuǎn)悠揚(yáng),可卻和兒時的意境天差地別,,年少不識愁滋味,,歌聲空靈輕快,而此時,,每一個音符都帶著難以言說的苦楚,。
門外守候的隱濂,背靠在鐵門上,,靈力深厚如他,,隔著厚厚的鐵門,也只能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輕微的歌聲,??v使如此,仍然驚為天人,,隱濂終于明白沐兒為何會對漓安一見傾心,。
有著如此動聽歌喉的女子,該是何等的不可方物,。更何況,,漓安還有著天地間獨(dú)有的絕妙容顏,英勇與柔美并存,。
想到沐兒,,隱濂心中泛起擔(dān)憂,“凡界生活艱難,,凡胎肉身的沐兒可能承受,?不過,正如王爺所說,,還好沐兒此時不在府中,?!?p> 禁室中,,凌沂已閉關(guān)了三日,此刻他仍雙眼緊閉,,雙腿盤坐,,周身涌動著金色的靈力。
人魚族的靈珠認(rèn)主,,若想取得靈珠,,還能為己所用,就必須按照那本古書上的心法修煉三日,,待靈珠入體后再將其煉化,。
那本古書是凌沂在飛升仙界后,從仙界的禁書室中所得,雖然書被盜,,但其中關(guān)于換取人魚族靈珠的一章,,凌沂已經(jīng)熟記心間。
夜暮深沉,,宮中琉璃水燈光亮點(diǎn)點(diǎn),,溫馨安寧之下,卻是暗涌奔流,。
角落中水波輕微地蕩漾開來,,一條灰色水蛇緩緩從波紋中游出,一雙蛇眼泛著森森幽光,,他貼著陰暗的墻角而行,,看起來,對龍宮很是熟悉,。
光點(diǎn)閃過,,蛇身瞬間化為白衣飄飄的美男子,天生的笑唇掩蓋不住本身的陰寒氣息,,嘴角上揚(yáng),,一抹邪笑將臉部硬朗的線條柔化開來,“漓安,,你以為你讓我離你遠(yuǎn)點(diǎn),,我就會如你所愿嗎?別想著一個人去承擔(dān),?!?p> 想到漓安,清潯眼中滿是擔(dān)憂,,“我已經(jīng)將龍宮搜了個遍,,卻無法找到漓安被關(guān)在何處?!?p> 看著前方被結(jié)界覆蓋的房間,,“凌沂還真是卑鄙,好歹也是澤國君主,,竟將漓夫人囚禁起來,,逼漓安就范,看來,,我得先將漓夫人救出,。”
正想著,,忽聽得輕微的腳步聲,,清潯閃身在一旁的石樹后,只見一個丫鬟提著食盒朝關(guān)押暮汐的房間走去,應(yīng)該是去送吃食,。
清潯緊隨其后,,手瞬間扣住女子的脖間,在她身后輕聲說道,,“想活命就別出聲,。”
守著暮汐的蝦兵猛地朝前方看去,,卻什么也沒有,,“定是餓得產(chǎn)生幻覺了,我還以為玉兒姑娘給我們送吃的來了,,這個點(diǎn)也該給我們送吃的了,。”
“你呀,,是想吃,,還是想見玉兒姑娘呢?以前沒覺得她漂亮,,現(xiàn)在反倒是越來越有魅力了,。”另一個守衛(wèi)笑道,。
“不過要說漂亮,,那日隱大人帶來的那個女子才是真美,就在宮中走了那么一段路,,就勾了多少人的魂魄,。可惜了……”
說著兩人癡癡笑起來,。
假山后的角落中,,清潯還用力卡著女子的脖頸,那女子右邊眉角的一顆朱砂色小痣顯得很是特別,,她的一只手拼命拍打著清潯的手,。
“姑娘,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想問你一些事情,,你答應(yīng)我不出聲,,我就放開你,。”清潯輕聲說著,。
女子不住點(diǎn)著頭,,“唔唔”應(yīng)著,悄悄放下另一只正準(zhǔn)備反擊的手。
清潯松開手,,女子趕緊向前一步與他拉開距離,,低下頭捂著嘴輕咳起來,凌亂的發(fā)絲遮住了她此刻靈活狡黠的媚眼,。
“公子,,請問你有何事要問玉兒?”再抬頭,,已是楚楚動人的神情,,可下一秒蒼凜玉的眼中已有片刻的失神。
月光下,,眼前的人一身白衣,,纖瘦挺拔,明明清冷無比,,可眼中卻似有星辰,,蒼凜玉心跳似漏了半拍。
“姑娘,,請問你可知有個叫漓安的姑娘在宮中何處,?”
被清潯的聲音驚醒,蒼凜玉馬上低下頭,,不知道自己胸腔中的慌亂是為何,。
蒼凜玉突然想起來,難怪覺得此人的聲音很是熟悉,,他就是兩次在傀儡手中救下漓安的那人,,只是每次蒼凜玉都躲在暗處,還從未看見過清潯的正面,。
她腦中快速地算計著,,“我潛入龍宮數(shù)日,都未得到接近水牢的機(jī)會,,也沒有真正搞清楚凌沂是要如何利用漓安,,不如利用清潯救出漓安,我再坐收漁利,?!?p> “姑娘,姑娘”清潯不知為何眼前的女子只知低頭發(fā)呆,,難道是剛剛受了驚嚇,?
蒼凜玉趕緊抬起頭看著清潯,隱下心中的慌亂,,面上裝出受驚之色,,“公子所說的可是一位穿著淡藍(lán)色裙衫的女子,?”
“正是!你見過她,?”清潯急切地問道,。
“三日前她隨隱大人進(jìn)入府中,可不知為何被王爺關(guān)入了水牢之中”,。
“水牢在何處,?”清潯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進(jìn)龍宮了,可是他從未聽過水牢,。
“水牢是近年來宮中新修建的,,在龍宮最深處,公子所說的漓安姑娘還是第一個被關(guān)進(jìn)去的人,,水牢是由銅墻鐵壁鑄成,,任何人都進(jìn)不去?!?p> 清潯眉頭緊皺,,“看來,這是凌沂特意為了囚禁漓安而建,?!彼o接著問道,“那如何能進(jìn)去,?”
蒼凜玉唯唯諾諾地說著,,“只有王爺和隱將軍可以開啟入口,而且隱將軍日日看守著水牢,,無人可靠近,。”
只聽得清潯雙手緊握指節(jié)咔咔作響,,周身散發(fā)出駭人的肅殺之氣,。
“那姑娘可否帶我進(jìn)入前面重兵看守的屋中?”說著,,清潯看向暮汐所在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