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閣二樓,。
“聽說月華那小子到了?就他也配第一才子的名號,?”
一名矮瘦書生,,聽到一樓喧鬧嗤笑道。
“哈哈哈,,秦兄說笑了,,雖然月公子那隆明縣第一才子有些名不副實(shí),但總歸還是有幾分才氣的,?!?p> 旁邊一個面目略顯老氣的書生緩緩說道。
“白老先生也來湊這詩會,?稱秦兄的話也開得了口,,晚輩佩服?!?p> 一陣擠兌,,剛才那面目略顯老氣的白姓書生臉色一陣青白。
他本就生得老氣,,在這平均十八九歲的的少年人中又年長了幾歲,,被調(diào)侃成“老先生”,實(shí)在有些丟臉,。惹得一眾才子哄堂大笑,。
眾人最前方的茶桌上坐了三個人,,正是沈長傲和劉伯安以及一個豐神俊朗的少年。
“已經(jīng)快到晌午了,,陳兄怎么還沒到,?難道是家中有什么事情耽擱了?”
劉伯安左等右等也沒等到陳啟,,有些著急地自言自語。
“詩會快要開始了,,看來今日等不來陳兄了,。”沈長傲神情里也有些可惜,。
“陳兄當(dāng)年可是與我及長傲同年的案首。
若不是當(dāng)年他家中噩耗,,才名怕是現(xiàn)在猶在我二人之上。
哪怕前幾日因為受傷有些失魂,,昨日與他相談也覺得大氣磅礴,?!?p> 聽劉伯安對陳啟評價如此之高,高源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神色疲懶,似乎覺得有些無味,。
看了高源的樣子,沈長傲與劉伯安對視一眼,,皆露出苦笑的表情,。
這高公子什么都好,,才學(xué)人品俱是上佳,,就是從來不服氣他人才氣,,不管什么才名詩詞,,總是神色淡淡,,時至今日也不知得罪過多少才子。
不過高公子也確實(shí)有這份底氣,。
青州高家嫡公子,才名滿陳國,,五歲作詩,七歲作賦,,更是十三歲便取了舉人身份,,只待一過十六,,明年便要輕取狀元,,才情相貌俱是上佳,想來也少有人比肩,。
……
此時,一樓人群中陳啟不知道自己該去該留,,暗罵一聲晦氣,。
本來就想那幾本書,,長長見識,,誰知道連門都進(jìn)不去,。
如今只好等他們下來再取書回家。
“噔噔噔,!”
剛剛上去的小廝終于回來了,臉上全然沒了剛才的猶豫,。
“各位才子相公,我家主人說了,,先給各位說一聲抱歉,二樓確實(shí)沒有位置了,,至多還能上來一個,,倒不是故意冷落各位,若是單邀某位公子,,想必在坐定有人不忿,,如今只有各位各憑本事。
既然是詩會,,又是寒冬,便請各位以寒冬之時,擇一物詠之,,優(yōu)者入樓。
當(dāng)然,,今天是我紅袖閣的錯,各位今日在一樓的花費(fèi)都由我紅袖閣出,,拔得頭籌的才子,我紅袖閣還愿贈銀百兩以表歉意,。”
小廝說什么陳啟也沒仔細(xì)聽,,本來也不是為了上樓才等在這里的,。
倒是贈銀百兩這四個字鉆進(jìn)了他的耳朵的時候來了興趣,不為別的,,就為了這銀子也得寫上一寫。
這對他來說簡直不要太容易,,這個世界與前世相比少了太多詩詞的潤色,與唐詩宋詞相比根本不到巔峰,。
雖然文抄公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奈何資源太多,,不用白不用。
陳啟在心里默念一句:我可不是抄,,我是在推動文化交流。
紅袖閣果然財大氣粗,,很快便給每個人都奉上了文房四寶。
各才子都在冥思苦想,,詠什么好呢?怎么寫呢,?
而陳啟也一臉糾結(jié),抄哪首好呢,?
不過沒糾結(jié)多久,很快他便選定,,在心里告了一聲罪,寫下了這首“雪梅”,。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fèi)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p> 前世苦練的一手書法,今日終于派上了用場,,寫罷署名。
不多時,,便有小廝帶走了一眾新詩,。
結(jié)果還未出,,各才子便競相吹捧起來,。
“不知月兄所詠何物,?”
那出陽縣第三才子古公子湊到月公子面前,,拱手問道。
月公子略略拱手,,答到:
“寒冬自是詠梅,,不知古兄所詠何物?”
“在下不比月兄高才,,堪堪寫罷一首詠雪,?!?p> 作為在場名號最響的古月兩位公子所詠的雪和梅,,自然惹得眾人爭論起來,。
“要我說詠雪勝詠梅,雪白而潔,,正是高士象征?!?p> “嗤,還是詠梅好,,梅者,,歲寒三友也,,乃是意喻君子,?!?p> 眾人心中,也有些了然,,想必這二樓詩會之爭,要在古月二位公子中選一個了,。
……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二樓小廝便走了下來。
“哪位是陳啟陳公子,?請上二樓,?!?p> 一眾才子嘩然,,古月二位公子也一臉詫異。
很快,,一張白紙從二樓傳了下來,,用的是簪花小楷,一股脂粉氣撲面而來,。
顯然這是有人抄了一遍他的詩,傳了下來,。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fèi)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p> 拿到白紙的人把此詩念了出來。
“妙啊,,此詩真當(dāng)絕品,我等俗人,,竟還為雪與梅爭執(zhí)不休?!?p> 一書生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一聲苦笑。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此句可流傳千古啊,?!?p> “陳啟?莫非是那個當(dāng)年的陳案首,?”
那古公子一念及此,抬頭尋找著什么,,剛好與陳啟對上,,仿佛又追憶起什么,渾身打了個冷戰(zhàn),。
“陳案首還是陳案首,,我輩弗如遠(yuǎn)矣?!?p> 隨即一聲苦笑,,站起身,灑然離去,。
倒是那月公子,,臉色青白,在他看來,這個名額就是明擺著給他的,,竟被人搶了去,。
“癡活十幾年也當(dāng)偶得佳作,哼,!”
月公子滿腹不忿地譏諷了一句,,拂袖而去。
陳啟對他的譏諷完全沒有理會,,他只關(guān)心能不能拿到銀子,。
“陳公子,請跟我來,?!?p> 那小廝帶著陳啟上了二樓。
“請問那一百兩銀子在哪里???”陳啟見小廝兩手空空,趕忙問道,。
小廝嘴角略微抽搐,,這是才子嗎?才子就這點(diǎn)出息,?紅袖閣是賴賬的主兒嗎,?窮瘋了?
“公子放心,,銀子在詩會結(jié)束之后奉上,。”
雖然在心中瘋狂吐槽,,但是還是很有禮貌的回答,。
“陳兄,陳兄,?!?p> 陳啟忽然聽到劉伯安的聲音,循聲望去,,沈長傲也在,,旁邊還有個不認(rèn)識的年輕公子。
“沈兄,!劉兄,!”
對此二人,陳啟還是很感激的,,畢竟對方幫過自己,,還有解惑贈書之恩。
看到陳啟過來,沈長傲和劉伯安二人忙邀請他入座,。
“陳兄來的可是有些晚了,,難道路上又有什么變故,我還以為今日在這里見不到陳兄了,?!?p> 劉伯安給陳啟倒了一杯茶,又給旁邊的那俊公子添了點(diǎn)新茶,。
陳啟擺擺手,,拿起茶水一飲而盡,喘了一口長氣,,才回道,。
“劉兄昨日也不說清楚,我在一樓等了許久才上來,?!?p>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陳兄因為什么耽擱了,,這倒是我的錯,,沒說清楚?!?p> 劉伯安明顯有些錯愕,,又指了指坐在一邊百無聊賴的那俊公子。
“這位是青州高家高源高公子,,高公子可是我們青州第一才子,,陳兄想必也聽說過?!?p> 那高公子挑眉看了看陳啟,,沒說話,又把頭扭向一邊,,徹底無視,。
陳啟心里老大的不爽,這是什么態(tài)度,,不過第一次見面,他也懶得理會,,把頭擰到另一邊,,哥也無視你。
劉伯安看到他倆一左一右扭頭,,尷尬的打了個哈哈,。
兩頭傲嬌怪……
這時候已經(jīng)來了幾個小廝撤去堂中那個巨大的屏風(fēng),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巨大的橫幅,上面寫滿了詞牌名,。
“各位公子,,今日我紅袖閣有幸可以請到各位。詩會雖是討論詩詞,,卻也不妨比上一比,。
今日我們紅袖閣的何姑娘恰好在此,不如大家各作詞一首贈予何姑娘,,選出十首來供大家鑒賞,,第一名自然可以與我們何姑娘單獨(dú)論一論詩詞之道?!?p> 場下一陣喧鬧,,這哪是為了才子詩會啊,整個就是為了女人來的,。
陳啟想著心里的玉娘,,興致缺缺,只想快點(diǎn)拿到書,,帶上自己贏的那一百兩銀子回家給玉娘一個驚喜,。
沈長傲和劉伯安這倆貨就不一樣了,跟打了雞血似的,,臉都激動得漲紅了,。兩個人整天泡在紅袖閣,不是沒有原因的,,倆色胚,。
倒是旁邊的高公子寵辱不驚,還自顧自的喝茶,,像是沒聽見,。
“高公子也對詩會毫無興趣?”
左右無聊,,不如跟他聊幾句,,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高公子還在自顧自喝著茶水,,像是沒聽見一樣,。陳啟一臉黑線,這也是個神仙人物,。
“小高,?老高?源仔,?”
極度無聊的陳啟開啟了亂喊亂叫模式,。
終于高公子有些回應(yīng)了,,他看了一眼陳啟,淡淡道:
“兄臺你貴姓,?”
貴姓你個鬼?。∷赃@么久了你不知道我是誰,?
“呵……呵呵呵……”
陳啟也懶得理他了,,傲嬌怪?好像誰不是似的,,索性閉目養(yǎng)神,。
“出陽縣第一才子陳大案首也來參加詩會啊,罕見,,著實(shí)罕見呢,。”
那個欠揍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朱大長,。
邁著八字步,,穿著他那身騷包到炸裂的粉紅長衫,一張大油餅?zāi)樕祥L著兩只芝麻眼,。張嘴就是那個欠揍的語氣,。
朱大長這一天過的沒滋沒味的,自己大字不識幾個,,因為自己老爹的原因得了一張紅袖閣的貼,,聽說紅袖閣那何姑娘生的是貌美如花我見猶憐,就屁顛屁顛的來了,。來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全是大老爺們,狼多肉少啊,,自己除了個爹什么也拿不出手,。正要悻悻然地回去,結(jié)果看到了那個讓他咬牙切齒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