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一片陰暗,仿佛時間在這里凝固了。厚重的天鵝絨窗簾緊緊遮住了幾扇高大的窗戶,,即便有微弱的外光,,也被鐵柵封鎖得滴水不漏??諝庵衅≈还申惻f的霉味,,夾雜著紙張腐朽的氣息,讓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四周的墻壁被深色的墻紙覆蓋,,上面雕刻著繁復(fù)的花紋和古典的浮雕,色澤已經(jīng)黯淡,,像是被歲月侵蝕得斑駁不堪,。靠墻的角落里,,幾尊古銅色的雕像冷冷佇立,,它們目光森冷,表情僵硬,,仿佛在注視著每一個闖入者,。地面上鋪著厚重的暗紅色地毯,花紋復(fù)雜而精美,,但在昏黃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們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室內(nèi),這里像是國家圖書館一般,,高大的書架排列得像一片黑暗中的森林,,架子上擺滿了發(fā)黃的古籍和破舊的手抄本,有的書脊已經(jīng)裂開,,書頁散落在地上,,仿佛被人匆忙翻閱后丟棄。許多圖紙被隨意堆放在桌面上或地板上,,紙張邊緣卷曲,,上面布滿了奇怪的符號和潦草的筆記,仿佛記錄著一些秘密的實驗,。
一排排老舊的辦公桌依次排開,,桌面上擺放著古銅色的臺燈,這是房間里唯一的光源,?;璋档臒艄鈸u曳不定,仿佛隨時可能熄滅,。燈光下的桌面布滿了凌亂的紙張和筆跡潦草的記錄本,,有些本子已經(jīng)被翻得破爛不堪,。還有一些桌上放著用玻璃罩著的標(biāo)本,透過玻璃隱約可見形態(tài)各異的生物殘肢,,有些標(biāo)本似乎是不同種族拼湊而成,,令人不寒而栗。
四周墻壁上掛滿了陳舊的畫框,,每一幅畫看上去都充滿了怪異的氣息,。粗糙的畫布上描繪著一些難以辨認(rèn)的生物,像是各種野獸和怪物,,線條詭異扭曲,,畫中生物的眼神空洞,仿佛透過畫框在注視著外面的世界,。
蕭強好奇地走近一幅掛在墻上的畫像,,用手輕輕抹去覆蓋其上的灰塵。畫中生物的頭部像是一只猛禽,,長著尖銳的喙和透著寒光的眼睛,,身體則覆蓋著魚鱗般的鱗片,四肢肌肉虬結(jié),,像是結(jié)合了猛獸和爬行動物的特征,。畫旁邊用密密麻麻的鉛筆字記錄著各種數(shù)據(jù)和符號,他掃了一眼,,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含義,。
“這些到底是什么怪東西……”他低聲嘀咕,心中感到一絲莫名的寒意,,仿佛空氣中的每一個細(xì)微的動靜都在提醒著他們,,這里遠(yuǎn)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實驗室。
“至高血統(tǒng)研究所,?”大哥眉頭緊鎖,,疑惑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語氣里透出一絲困惑和警惕,。這個地方顯然不在他們計劃的目的地之內(nèi),。他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猜測,不由得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危險感從黑暗深處涌來,。
幾分鐘前,,升降梯在途中突然失控,把他們帶到了這個許可證地圖上根本沒有標(biāo)注的地方,。文鐸試著重新操控電梯,,卻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操作,它都毫無反應(yīng),。無奈之下,,他們只能選擇繼續(xù)向前,,步入那扇黑暗的大門。
而現(xiàn)在,,眼前的景象讓他們明白,,這里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
蕭強皺著眉,,看著四周那些詭異的標(biāo)本和亂七八糟的圖紙,臉色帶著明顯的厭惡,,嘀咕道:“我看這地兒是沒有葉文潔了,,人家外星人都打進(jìn)來還被這群人抓去解剖了——這風(fēng)格,這細(xì)致程度,,搞不好連五十一區(qū)的人來了,,也得在這里開個學(xué)習(xí)班?!?p> 格魯看著蕭強的神情,,再看看那些奇怪的標(biāo)本,有些害怕地問:“五十一區(qū)是啥???”
蕭強隨口胡謅道:“哦,五十一區(qū)啊,,就是美國人用來存放外星人和各種怪東西的秘密倉庫,,你知道的——專門用來研究會發(fā)光的小綠人,還有各種長了七八個腦袋的怪胎基地,?!?p> 他揮了揮手,裝作一本正經(jīng)地補充道:“傳說那地方外星飛碟掉下來就直接拖進(jìn)去拆了,,順便研究怎么把它們變成美國的高科技廚房電器,。”
格魯聽得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地眨了眨眼:“美國又是什么地方,?”
“美國嘛,”蕭強搖搖腦袋,,“就是一個有一百多種性別的地方,,不光有男人女人,還有什么你絕對沒聽過的性別種類,??傊褪鞘裁炊寄芩闵弦环N,?!?p> 格魯皺了皺眉,,困惑地問道:“一百多種性別?那豈不是得搞得一團(tuán)糟,?”
蕭強聳了聳肩,,一臉正經(jīng)地胡謅:“我也不知道,反正進(jìn)去的人就沒出來正常過,,說不定連地上的標(biāo)本都得重新編個性別表格,,然后還得單獨研究怎么稱呼,用he she還是they或thou,?!?p> 小麻雀眉毛擰成一個“川”字,疑惑又嫌棄地盯著蕭強,,好像在看著一個說自己是跨性別,,但自己喜歡女人所以又是同性戀;素食主義者可是有異食癖,,情不自禁吃肉,,可還是動物保護(hù)主義者的異端一樣。
大哥不耐煩地?fù)]了揮手,,打斷了蕭強的不合時宜的玩笑話,,皺著眉頭罵道:“行了,別瞎扯了,!這地方陰森詭異的,,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文鐸,,你在前面帶路,,你知道該往哪走嗎?”
文鐸目光掃了一眼前方黑暗的走廊,,語氣平靜地答道:“順著這條路走,,能上就上,總能找到出去的路,,或者通往其他升降機的通道,。”
格魯和蕭強兩人面面相覷,,自知沒趣地跟著默默前進(jìn),。
他們繼續(xù)沿著狹長的走廊緩步前行,空氣似乎越來越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某種看不見的壓力之上,,發(fā)出微不可聞的低響。走廊的墻壁依舊被厚重的木板覆蓋,,上面的浮雕在昏黃的燈光下投射出扭曲的陰影,,仿佛在墻面上潛伏著無數(shù)隱藏的眼睛,。
四周寂靜得詭異,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中回蕩,,像是一種無形的回音,,不斷地被重復(fù)放大。蕭強的耳邊仿佛能聽到心跳的聲音,,每走一步都感覺有東西在背后跟著,,隱隱約約的腳步聲和他們的節(jié)奏同步,讓他忍不住回頭張望,,卻什么也看不見,。
一排排書架像幽靈一樣從黑暗中顯現(xiàn)又消失,架子上滿是布滿灰塵的手稿和奇怪的裝置,,有些看上去像是半成品的實驗器材,而另一些則像是被遺棄的舊物,。偶爾有幾本書被隨意丟棄在地上,,紙張微微發(fā)黃,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
他們路過一間小房間,,房門半開著,里面擺放著幾張破舊的木椅和桌子,,看起來像是某種會客室或?qū)嶒炇?。墻上的鐘停在了某個不知名的時刻,分針和時針交錯成詭異的角度,,仿佛在無聲地指向一個不祥的預(yù)兆,。
大哥不由皺起眉頭,低聲咕噥:“這地方怎么一個人都沒有,,像是被人刻意清空了,。”
蕭強點了點頭,,小聲嘀咕:“要么他們知道我們來了,,要么是他們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在做什么?!彼穆曇糨p得幾乎被周圍的寂靜吞噬,,像是怕驚動了什么沉睡的東西。
走在前方的文鐸依舊保持著冷靜,,他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腳步穩(wěn)健而輕盈,仿佛在聆聽某種微弱的動靜,。格魯緊跟在他身后,,步伐沉重但小心,,目光不斷左右張望,似乎想捕捉到任何細(xì)微的異常,??諝庵袕浡还烧f不出的緊張氣息,每個人都在暗自戒備,,唯恐突然間有東西從暗處竄出來,。
然而,越是深入,,越是感覺不到半點人氣,。蕭強心里漸漸有些發(fā)毛,低聲對大哥說道:“老大,,這地方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真不像是正常的教室?!?p> 大哥只是哼了一聲,,示意他別多嘴,但蕭強壓不住心頭的緊張,,忍不住繼續(xù)說道:“我們大學(xué)教室,,哪有什么教室會這么安靜!我們那熱鬧得像菜市場,,講臺上一邊上課,,后排一邊燒水泡面,桌子底下藏著外賣,。那才叫生氣,!上課鈴一響,整個樓道都能聽見小賣部送來的奶茶搖晃聲,?!?p> 大哥微微點頭,目光如炬:“這地方透著古怪,,最好別掉以輕心,。誰知道下一步會碰上什么?!?p> 這句話仿佛是一個flag,,化虛成實,插在了蕭強的心尖上,。他瞬間緊張起來,,因為他很清楚,按照劇情,每次有人這么說,,接下來要么跳出一個長著三排牙齒的異形外星人,;要么就是一個渾身濕漉漉的抱臉蟲,從角落里猛地?fù)涑鰜?,直沖他的面門,,死死黏在臉上。
怕什么,,來什么,。就在大哥的話音剛落沒多久,那好不容易被他們壓制下去的女巫突然又一次爆出凄厲的嗥叫,。她的聲音在這死寂的地方格外刺耳,,像是無數(shù)碎玻璃在鋼板上摩擦的尖嘯,又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哀嚎,,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撕扯著,,從喉嚨底部擠出來的可怕聲響。那聲音似有恐怖的魔力,,帶著某種令人窒息的絕望,,回蕩在走廊的每一個角落。如同一把把鋒利的無形刀刃,,劃過眾人的耳膜,讓人不由得感到身心崩潰,,靈魂都要被從身體中拽出來,。那聲音一層一層地疊加、扭曲,,好似有無數(shù)個怨靈在背后低語哀號,,匯成了一股令人神經(jīng)崩裂的凄厲高壓。
蕭強和小麻雀兩人嚇得也尖叫了起來,,他忍不住低聲罵道:“我就知道會這樣,!”其他人臉色大變,迅速做好應(yīng)對姿勢,。
文鐸迅速掏出吊墜,,朝著女巫沖過去。他試圖再次用那神秘的物件壓制她,,但這一次,,女巫根本沒有被鎮(zhèn)住。她也沒有魅惑文鐸,,或是攻擊他,。她沒有攻擊任何人,而是像一只被囚禁的烏鴉,,在狹小的牢籠內(nèi)瘋狂地?fù)潋v,,試圖找到一條出口,,猛然撞擊著鐵籠,發(fā)出金屬的巨大聲響,。
蕭強還沒完全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呼吸有些急促,心臟依然怦怦直跳,,手心里全是冷汗,。可是越聽女巫的尖叫,,越看她的行為,,蕭強越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的掙扎似乎是被恐懼驅(qū)使的,,她的尖叫還蘊藏著絕望的哀痛,?而且這次,她沒有攻擊文鐸,。
文鐸皺眉看著女巫失效的樣子,,大哥一見情況不妙,立刻沖上前,,毫不留情地從腰間拔出一根粗重的鐵棒,,狠狠地朝女巫的頭部砸去。他用了全力,,鐵棒砸在鐵欄上以及女巫肉體上的沉悶撞擊聲回蕩在空蕩的走廊中,。
然而,女巫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反而變得更加狂亂,。她的身體猛烈地顫抖著,瘋狂地拍打著牢籠,,嗥叫聲更加凄厲,,像是某種痛苦在她喉嚨里爆發(fā)出來,刺得每個人的耳膜都在嗡嗡作響,。她那干裂的嘴唇一張一合,,尖嘯,每一次撞擊仿佛要將牢籠徹底撕裂,。
大哥不耐煩地啐一口,,心里暗叫不好,他再次抬起鐵棒,,臉色凝重地咬緊牙關(guān),,知道眼前的局面遠(yuǎn)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危險。這女巫,根本無法被常規(guī)手段壓制,。
就在大哥要再次揮動鐵棒擊打時,,蕭強突然伸手?jǐn)r住了他。大哥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蕭強,。蕭強卻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必動武,,我來試試吧,?”
大哥愣了一下,顯然不太明白蕭強的意思,,眼中透出幾分疑惑:“你在說什么,?她在發(fā)狂!”
蕭強目光緊緊盯著女巫,,聽著那無聲的喉嚨中發(fā)出的凄厲聲音,,慢慢地解釋道:“不對……我聽出來了,她的叫聲不是憤怒,,也不是威脅,。你仔細(xì)聽,她在恐懼……不僅僅是恐懼,,還有悲傷,。”
他頓了頓,,指了指女巫那顫抖的身體,,繼續(xù)說道:“尤其是剛才你打了她之后,她的聲音里有一種……委屈的哭訴,。她不是在試圖攻擊我們,而是在表達(dá)某種無聲的絕望,?!?p> 大哥皺著眉頭,略帶猶疑地看向女巫,。女巫仍在瘋狂地撞擊著牢籠,,但她的動作似乎失去了原先的暴戾,反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在向某個未知的方向?qū)で蠼饷?。她的喉嚨發(fā)出的鳴響,像是在訴說一種無助的哀傷,。
小麻雀終于緩過神來,,狠狠地喘了一口氣,指著蕭強的鼻子就罵道:“你瘋了吧?不知好歹,!你難道不知道女巫的靈魂早就出賣給了惡魔,,她們是沒有情感的!你絕對被她魅惑了,!”
“我們要人類的靈魂干什么,?我的同族只是要你們的恐懼?!蔽蔫I搖了搖頭,。
可是蕭強沒有理會小麻雀的警告,而是回過頭,,給了大哥一個堅定的眼神,,示意他可以信任自己。大哥猶豫了一瞬,,但還是點了點頭,。而此時,格魯看了看女巫那可怖的樣子,,又看了看走向她的蕭強,,連忙把吊墜遞給他,小聲嘟囔道:“以防萬一,,拿著,。”
女巫還在籠子里掙扎,,似乎在無聲地哀求著什么,。她的喉嚨里依舊發(fā)出低沉的震動聲,但動作幅度明顯小了許多,,尖叫也變成了微弱的嗚咽聲,,不知道是因為筋疲力盡,還是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蕭強緊了緊手中的吊墜,,深吸了一口氣,邁著謹(jǐn)慎的步伐走向了女巫,。他心里一點底都沒有,,腳步有些發(fā)虛,但他還是堅定地繼續(xù)向前,。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額頭上冒出冷汗,可他知道,,如果女巫真的是在害怕,,或許現(xiàn)在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女巫緊緊抓住柵欄的手上,。那只手布滿了血痕和傷口,,皮膚粗糙而干裂。就在他指尖剛剛觸碰到她的一瞬間,,女巫猛地像觸電般抽回了手,,迅速縮到籠子的最里面,渾身瑟瑟發(fā)抖,,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蕭強趕緊出聲安慰,聲音低而柔和:“沒事,,我們不會傷害你……”他的聲音充滿了誠意和懇切,,雖然知道她聽不到,但他依然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善意,。他用平和的眼神望著她,,盡量讓自己顯得無害。
女巫的身體仍在微微顫抖,,但似乎感受到了蕭強的氣息,,她漸漸安靜下來,喉嚨里的嗚咽聲也逐漸消失了,,仿佛找到了某種讓她平靜下來的力量,。大哥和文鐸在一旁看得一愣,不由得對蕭強刮目相看,,眼神中既有疑惑又有佩服,,仿佛第一次真正認(rèn)識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年輕人。
蕭強再次伸出手,,輕輕地蓋在女巫冰冷的手上,。這次,女巫沒有抽手,,也沒有表現(xiàn)出之前的恐懼,。她微微揚起頭,蒙著布的空洞眼窩處,,似乎在感受蕭強的存在,。蕭強不由得輕松了不少,,心里暗自慶幸自己的直覺沒錯,。看來,,這個女巫并不如他們口中所說的那樣十惡不赦,,至少不像他之前遇到的那個伊莉絲那樣可怕,。
“小姐姐,我不知道你受到了怎樣的迫害,,但你要相信,,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為我剛剛那幾個粗魯?shù)呐笥严蚰愕狼??!笔拸姳M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和,讓對方感受到自己沒有惡意,。
小麻雀在一旁疑惑地嘀咕:“她聽不到的,,你別費力氣了?!?p> 蕭強卻不理會,,繼續(xù)道:“我這幾個朋友不過是奉命行事,他們只是想把你安全送到一個地方,,放心,,咱要去的可是學(xué)院,不是那個整天瞎折騰,,隨便給人蓋大帽子迫害人的教廷,。你不用害怕!”他的話音剛落,,女巫的身體再次緊張起來,,像是聽到了“教廷”或“學(xué)院”中的某個詞觸動了她的神經(jīng)。蕭強立刻意識到不對,,趕緊切換話術(shù):“哎,,小姐姐,我看你也是通情達(dá)理的人,,我也老是被人迫害,,還經(jīng)常被人嫁禍,我懂你受的苦,。這樣吧……”
“那個,,蕭強……”格魯在一旁小聲提醒,顯得有些不安,。
蕭強擺擺手,,滿不在乎地繼續(xù)說道:“你看啊,我也不是沒受過委屈,,但我還是相信好人有好報,。你就稍微忍一忍,配合一下,,先讓我們把你安全送到目的地,,再好好評評理,。你放心,如果到時候?qū)W院和教廷一樣不講人情,、不講道理,,我蕭強以夢幻第一天才的人格擔(dān)保,只要我兄弟們的工資結(jié)清了,,我絕對……”
“咳咳,,蕭強,你別說了……”文鐸忍不住插嘴打斷,,但蕭強顯然不滿,,難得能在沒有伯爵、青青和旺財?shù)淖⒁曄卵b一次逼,,他怎么會輕易放棄,?
“我跟你講,我絕對半路劫人,,把你救出來,,帶你下山,你跟我一起走下去,!我說到做到,,絕對不會辜負(fù)你現(xiàn)在對我的信任!你看你現(xiàn)在都沒魅惑我,,就說明還是信任我的對吧,?信任這個東西在現(xiàn)在這個社會是一種很難得寶貴的東西,我肯定是要珍惜的,,所以……”
就在這時,,大哥冷冷地開口:“你先別想著以后下不下山的事了,現(xiàn)在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是個問題,?!?p> 蕭強不耐煩地轉(zhuǎn)過頭剛要吐槽大哥不解風(fēng)情,可是當(dāng)他一轉(zhuǎn)身,,看見背后的景象時,,頓時嚇得毛都豎了起來——他的身后,也就是這間大圖書館或是科研所更深的地方,,不知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爬出了數(shù)十只怪物,。
這些怪物的身體依稀像人類,但四肢卻像是被強行拉長,,肌肉仿佛被撕裂后又隨意縫合,,關(guān)節(jié)處外翻,裸露出骯臟的白骨,。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死氣沉沉的灰綠色,,布滿了大塊潰爛的傷口和糜爛的膿瘡,幾乎每一寸皮膚都在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最令人驚駭?shù)氖撬鼈兊念^部——是野獸的模樣,,但卻與常見的任何生物都截然不同。
它們的嘴巴不是像正常生物那樣橫著張開,,而是詭異地豎著裂開,,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那裂口深不見底,,像是一條猙獰的黑色裂縫,,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嘴巴里布滿了三排又長又尖的牙齒,,每顆牙齒都參差不齊,,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如同一排排鋸齒,,閃爍著濕潤的冷光,。牙齒之間滿是腐爛的肉塊和粘稠的涎水,滴落下來,,發(fā)出惡心的“啪嗒”聲,,那聲音刺耳得讓人渾身發(fā)冷,類似骨頭在被折斷的聲音,。每當(dāng)這些怪物的嘴巴豎著張開到極限,,裂縫處便會顯露出更加深邃的黑暗,好像通向某個無底深淵,,隨時準(zhǔn)備將一切吞沒,。
“我就說了你被她蠱惑了,結(jié)果她召喚來了幫手來撕碎我們了,!”小麻雀一臉煞白,,身體僵硬地朝后挪步,目光四處游移,,仿佛在尋找一個安全的角落,。
蕭強回頭看了看也被嚇傻的格魯,細(xì)聲問:“這是獸人的一種嗎,?你家親戚,?”格魯搖了搖頭,臉色慘白,,顯然也被這場面震住了,。蕭強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隨即掏出文鐸之前給他的槍,,又看向大哥,,“你剛剛說這里人人平等,,他們也是這里的學(xué)生對不對?”
大哥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勁,,提起大刀,身姿如獵豹般繃緊,,鋒芒畢露,,仿佛隨時準(zhǔn)備出擊:“文鐸教會你開槍了吧?做好準(zhǔn)備,,要上了,!”
他的話音剛落,那些怪物似乎感受到了威脅,,齊齊怪叫著沖了過來,,鋒利的爪子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寒光。蕭強心跳如雷,,雖有千萬個不愿意,,卻仍提槍硬著頭皮迎上去,手指微微發(fā)抖,,但目光卻不再猶豫,。
大哥一馬當(dāng)先,眼中寒光乍現(xiàn),,猛然發(fā)力,,整個人像離弦之箭一般沖向怪物群。他手中的大刀劃破空氣,,帶出一道凌厲的風(fēng)聲,,刀鋒閃過的瞬間,兩只怪物的脖頸被利刃斬斷,,頭顱應(yīng)聲飛起,,血如泉涌,濺灑在地面上,。
他的手指迅速扣動刀柄上的扳機,,刀身發(fā)出一聲機械的“咔嚓”聲,刀刃突然崩裂開來,,化作一條由鋒利刀片組成的長鞭,。大哥手腕一抖,刀鞭猛然抽出,,在空中發(fā)出尖銳的呼嘯聲,,勢如雷霆,狠狠地橫掃而出。利刃鞭子如同狂風(fēng)暴雨,,沿途的一切都被摧毀殆盡,。靠近的高大書架瞬間被攔腰斬斷,,成排的書籍在空中四散飛舞,,如同驚恐的鴿群。那些厚重的古籍和手抄本被利刃劃開,,書頁翻飛,如雪片般落下,,染上了怪物的血跡,。刀鞭抽到了一旁的書桌,木質(zhì)的桌腿瞬間斷裂成數(shù)截,,桌面被切割成碎片,,木屑和碎屑四散而飛,宛如一場小型爆炸,。
后方的幾只怪物也未能幸免,,刀鞭橫掃過它們的身體,像剃刀般割裂了它們的皮肉,,讓它們發(fā)出刺耳的慘叫聲,。一只怪物的胳膊被硬生生割下,鮮血噴濺在地面和墻壁上,,發(fā)出黏膩的噗嗤聲,,另一只怪物的腿被攔腰切斷,重重倒下,,發(fā)出令人心悸的撞擊聲,。
大哥收回利刃,重組成大刀,。他看向后方還不怕死向前沖鋒,,但有一段距離的怪物們。將刀豎直向它們的方向,,再次扣動扳機,,刀刃突然崩射而出,如同利刃子彈般射向更遠(yuǎn)處的怪物,,直接穿透最前方兩只,,帶出一片血霧。它們的身體在空中抽搐著倒下,,砸到一側(cè)的柜子,,整排柜門在震動中掉落下來,撞在地上發(fā)出沉重的響聲。
房間里的書架,、桌椅,、甚至墻壁都被刀鞭的余勢劃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裂口清晰可見,。整片區(qū)域似乎被這一擊撕裂了,,殘破的家具和散落的書本滿地狼藉,顯得更加荒涼和混亂,。
大哥站在這片廢墟中,,刀鞭重新聚攏成刀刃,他輕輕晃了晃刀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目光如鷹般銳利,盯著剩下的怪物們,,低聲道:“還有誰想試試,?”
文鐸和蕭強甚至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大哥已經(jīng)解決了最前方的怪物,。文鐸看著眼前的一切,,神情平靜,顯然早已習(xí)以為常,??墒拸娋筒灰粯恿耍@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大哥動武,,那行云流水的刀法,,風(fēng)馳電掣的出擊,刀光劍影之間顯露出的絕對實力,,令蕭強目瞪口呆,。
他如入無人之境般輕松擊潰怪物,讓蕭強心中一陣狂熱涌上,,仿佛一個見到了偶像的鐵桿粉絲,,眼睛閃閃發(fā)光,難掩激動地大喊:“大哥牛逼,!干得漂亮,!再來一刀啊,!打爆他們,!”他揮舞著手中的槍,興奮得像個打call的小粉絲,,差點忘了自己也身處險境,。
結(jié)果情到深處,蕭強手指一緊,不小心扣動了扳機,,“砰砰”兩聲巨響,,槍口噴出的火光震得他耳朵一陣鳴響,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余光卻瞥見天花板上似乎有什么東西掉了下來,。
他轉(zhuǎn)頭一看,瞬間愣住了,。只見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竟然是一個中彈的怪物,。那怪物的身體依舊像人類,但腦袋卻是一坨惡心的爛泥般的肉瘤,,上面密密麻麻長滿了無數(shù)眼睛,,大小不一,全都死死地盯著他,,每一只眼睛都在轉(zhuǎn)動,,閃爍著黏膩的濕光,,好似在尋找著獵物的蹤跡,。
而它的下半身本應(yīng)是雙腿的地方,卻長出了五條如同脊椎骨般的觸手,,這些觸手粗糙,、干裂,表面爬滿了黑色的血管,,緩慢地扭動著,,像是活著的脊髓在地上拖行。怪物在地上抽搐著,,發(fā)出一種含混不清的低聲嘶鳴,,令人毛骨悚然。
蕭強看清這一切,,忍不住失聲尖叫:“我靠,!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小麻雀,、文鐸和格魯也忍不住抬起頭來,,頓時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蔓延到全身,。天花板早已不知何時被這種怪物爬滿,,密密麻麻地懸掛在那里,如同蜘蛛的巢穴一般,,一個個頭頂肉瘤的怪物趴在天花板上,,數(shù)不清的眼睛齊刷刷地朝下盯著他們。它們的觸手像是柔軟的骨頭一樣扭曲著,從天花板垂下來,,輕輕搖擺著,,發(fā)出輕微的“咔咔”聲,隨時準(zhǔn)備撲向獵物,。
大哥掃了一眼天花板上那密密麻麻的觸手怪,,眼神一凝,吩咐道:“文鐸,,蕭強,,你們對付上面的怪物!我來處理這些畜生,!”他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再次沖向前方迎面而來的異化獸人。
文鐸沒有像大哥那樣華麗地?fù)]舞著武器,,而是冷靜地站在原地,,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他從大腿兩側(cè)迅速抽出兩把槍,,動作干脆利落,,沒有半點多余的動作。手指輕輕扣動扳機,,幾聲沉悶的槍響在空氣中炸開,,子彈如疾風(fēng)般穿梭而出。
幾個正張開觸手,,準(zhǔn)備撲向小麻雀和格魯?shù)墓治锼查g中彈,,觸手被精準(zhǔn)地打飛,在半空中炸裂開來,,掉落在地面上,,像被切斷的蜈蚣一樣扭曲翻動。小麻雀被嚇得縮了一下脖子,,格魯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文鐸剛才救了他們一命。
緊接著,,文鐸目光一轉(zhuǎn),,手腕一抖,拋出兩顆手榴彈,。手榴彈劃過半空,,精準(zhǔn)地落在了幾排書架之間,“轟——”地一聲巨響,,書架被炸得粉碎,,木屑和紙張漫天飛舞,,但同時也被炸成了一個簡易的防護(hù)掩體。文鐸用槍指了指那塊防護(hù)區(qū)域,,冷靜地示意道:“進(jìn)去,,別出來!”
小麻雀和格魯哪里還敢多猶豫,,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進(jìn)了書架碎片堆成的防護(hù)屋,,心里松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一眼文鐸,,暗自慶幸自己暫時安全,。
文鐸沒有一刻松懈,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那些從天花板上撲下來的怪物上,。他的雙手穩(wěn)如磐石,,槍口精準(zhǔn)地瞄準(zhǔn)每一個目標(biāo),幾乎是指哪打哪,。子彈射出,,迅疾而致命,觸手怪的眼睛一個個被打爆,,惡心的黃色液體從肉瘤上噴涌而出,,發(fā)出嘶嘶的響聲。
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專注得如同一臺精密的殺戮機器,。射擊風(fēng)格冷酷無情,,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和停頓,。每一發(fā)子彈都帶著毫不猶豫的殺意,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直線,。即使在不斷移動中,,他的槍口依舊穩(wěn)定,精準(zhǔn)地打擊每一個目標(biāo),,彈無虛發(fā),。一個怪物剛露頭,馬上被一顆子彈準(zhǔn)確地射穿了眼窩,,身體像破布袋一樣從天花板上墜下,。
蕭強看著大哥和文鐸兩人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如此冷酷帥氣,自己站在一旁仿佛成了多余的背景板,,不由得心里一陣不甘,。他咬了咬牙,暗暗決定不能再這么閑著,,于是趕緊擺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準(zhǔn)備來一場自己的表演,。
他洋洋得意地對空一指,心中默念:“來吧,,狂雷,!”然而,什么都沒發(fā)生,。他愣了一下,,手指又抖了抖,再次念動心中的咒語,,“狂雷,!快點啊,!”
結(jié)果依舊是寂靜無聲,。蕭強愣住了,就這白癡完全忘記他早就“青龍抗日三件套”卸下了,,那附帶的“狂雷”技能早就沒了,。他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裝逼未成反倒有些尷尬,。
失去了裝逼機會,,他氣急敗壞地撇了撇嘴,心里一陣無奈,。他瞥了一眼文鐸手里的槍,,抓起自己手中的那把槍,硬著頭皮開始學(xué)著文鐸的模樣射擊,。
他其實有些躍躍欲試,,第一次用這種高科技武器肯定帥氣!可他一開槍,,槍口火光一閃,,強烈的后座力差點把他手里的槍甩飛出去,蕭強整個人向后一仰,,狼狽地跌退了幾步,,幾乎摔倒。他急忙調(diào)整姿勢,,試圖穩(wěn)住槍托,,可是每次扣動扳機,那后沖力都讓他的肩膀一陣發(fā)麻,,槍托壓根兒抓不住,,更別說接下來的瞄準(zhǔn)了。
他緊咬牙關(guān),,努力對準(zhǔn)天花板上的怪物,,卻感覺手臂和槍一同在劇烈顫抖,,根本無法控制方向。子彈噼里啪啦地亂飛,,打在墻上,、地上,甚至打在了一旁已經(jīng)倒下的書架上,,濺起一片木屑和塵土,。他皺著眉頭,半瞇著眼,,瞄準(zhǔn)了又瞄準(zhǔn),,完全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打中目標(biāo)。
每開一槍,,他的手就被震得發(fā)麻,,耳朵嗡嗡直響,蕭強咬著牙勉強支撐,,但心中卻不由得暗罵:“見鬼,,這破槍怎么這么難使!”他尷尬地瞥了瞥旁邊的文鐸,,對方依舊冷靜如冰,,一槍一個,精準(zhǔn)無誤,,跟自己的手忙腳亂形成了鮮明對比,。
蕭強心里暗自叫苦,這裝逼不成反被實力打臉的感覺簡直讓他無地自容,。
突如其來的戰(zhàn)斗戛然而止,,整個房間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地面上滿是怪物的殘骸,,濃稠的血液順著破裂的瓷磚縫隙流淌,,觸目驚心,。書架東倒西歪,,很多已被炸得粉碎,書本散落一地,,許多被鮮血浸透,,破碎的書頁猶如漫天飛雪飄落在地。桌椅殘骸橫七豎八地堆積在角落,,一些還在冒著淡淡的煙,,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和腐臭味。墻壁上布滿了子彈的痕跡,,還有幾處被怪物利爪劃破,,露出里面黑暗的管道和墻磚,,整個教室被徹底破壞得不成樣子。
蕭強站在一旁,,看著這滿目狼藉的景象,,心里不由得一陣心疼:“這么漂亮的教室就這么毀了……要是他們追究起責(zé)任來,罰款賠償可怎么辦???”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地上的破書和殘缺的桌椅上流連,心里有點發(fā)怵,。
大哥卻意猶未盡地甩了甩大刀,,嘴角帶著一絲不屑:“這些怪物實力也太弱了,真不知道學(xué)院怎么會搞出這種菜雞來,?!?p> 蕭強聽了,眉頭緊皺,,忍不住嘀咕道:“這些東西到底是什么,?難道是實驗生物跑出來了?”
格魯搖了搖頭,,面露疑惑,,說道:“我學(xué)醫(yī)的時候,實驗生物都會有專門的看護(hù),,高等級學(xué)府不可能有這樣的紕漏,。而且我們剛剛造成了這么大的動靜,怎么沒有一個人來查看,?”
蕭強點頭表示同意:“也是,,就算這地方叫什么‘至高血統(tǒng)研究所’,也不能隨便放點怪物出來溜達(dá)吧,?怎么搞得跟個野生動物園似的,。”
小麻雀不甘示弱地插嘴道:“這就是薩楔斯學(xué)院的本質(zhì),!一個異端的巢穴,,現(xiàn)在又找到了一項證據(jù)!”
可他的話一出,,卻沒人搭理他,。眾人自顧自地警惕觀察四周,小麻雀頓時有些尷尬,,撇了撇嘴,,默默閉上了嘴。
文鐸搖了搖頭,,神情凝重,,指向前方的黑暗深處:“不對勁,,這些怪物只是開胃菜……大家要小心點,薩楔斯學(xué)院今天很不尋常,?!?p> 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靜,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寒意,,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準(zhǔn)備應(yīng)對接下來可能出現(xiàn)的更大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