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無所有
晏淮之從抽屜翻出上次沒用完的藥,,又打了盆熱水給樓聞箏擦臉。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樓聞箏一動不動,,她目光木然的看著前面某一個點(diǎn),神色冷淡,。
在晏淮之用棉簽準(zhǔn)備給她上藥時,,樓聞箏突然說:“晏淮之,,你主意多,幫我想想要怎樣才能讓一個人身敗名裂,,生不如死,?!?p> 晏淮之沉默了一會兒,,說:“站到比他高的位置,,壓制他,,打擊他,奪走他最心愛的東西,,讓他一無所有?!?p> “一無所有……”樓聞箏咀嚼著這句話,,她若有所思的說:“我懂了,?!?p> 上完藥,,晏淮之說:“淤痕一時半會兒消不下去,,我替你請幾天假吧,,這幾天你待在寢室好好休息,?!?p> “嗯,?!睒锹劰~也不想頂著這張臉出去丟人,應(yīng)了下來,。
晏淮之收拾掉棉簽,正準(zhǔn)備去洗手,,樓聞箏突然說:“謝謝,。”
晏淮之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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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聞箏沒來上課這件事引起不少同學(xué)注意,,畢竟昨天才得了省級計(jì)算機(jī)比賽冠軍,,不少同學(xué)擬了腹稿準(zhǔn)備跟她道喜,誰知道她居然請假了,。
其中以江漾的反應(yīng)最為激烈:“聞箏怎么了,?為什么不來上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聯(lián)系不上他,,他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而且淮之,,他昨天不是回家了嗎,,為什么今天由你來為他請假?就算是請假也該我來啊,,明明我跟他關(guān)系更好……”
“他生病了,。”
江漾一愣,,眼看他還要繼續(xù)追問,,晏淮之搶先說:“前段時間高強(qiáng)度復(fù)習(xí)備賽,精力透支,,現(xiàn)在拿下冠軍了想休息幾天,,這不奇怪,你真為他好就別去打擾他,,讓他好好休息,。”
江漾這才悻悻的作罷,。
樓聞箏在寢室待了五天,,臉上的紅腫才消退下去。
周五晚上,,她開了手機(jī),,十幾個未接電話,幾十條未讀微信,,除了趙老師和宋寒川,,剩下的全是江漾。
她給江漾回了微信:“沒事,?!?p> 下一刻,江漾的電話打了過來,,一接通他就跟連珠炮的:“聞箏,,總算聯(lián)系上你了,,你生了什么病,?很嚴(yán)重嗎,?現(xiàn)在怎么樣了?你在哪兒,?我去看看你好不好,?”
“已經(jīng)沒事了?!睒锹劰~一手接電話一手開電腦:“周一就回去上課,。”
江漾還是不太放心:“真的沒事了,?我怎么覺得你聲音虛得很?!?p> 樓聞箏:“……沒有,?!?p> “好吧,,既然沒事,,周末要不要出來玩兒?”
樓聞箏皺眉,,下意識就要拒絕,但腦子里閃過晏淮之的話——站到比他高的位置,,壓制他,,打擊他……
她很清楚光憑自己的力量,,想站到比樓宗遠(yuǎn)高的地方難如登天,,如果能攀上江家這棵大樹……
“好,去哪兒,?”
江漾興奮起來:“有個新開的溫泉度假山莊挺不錯的,,離榕城市區(qū)就幾十公里,,明天過去散散心,,你帶上換洗衣服,叫上淮之和寒川,,我們在那邊住一晚,?!?p> “好,。”
掛斷電話,,樓聞箏暗暗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復(fù)仇道阻且長,,她不能急,,她還年輕,,可以花上幾十年,甚至一輩子針對樓家,。
反正,,她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整垮它,。
第二天,江漾一早就來學(xué)校接樓聞箏和晏淮之,,他帶了家里的司機(jī),,SUV后座還窩著哈欠連天的宋寒川,。
四人加上司機(jī),出發(fā)前往溫泉山莊,。
江漾一路上都很興奮,,嘰嘰喳喳的給樓聞箏講溫泉山莊的見聞:“莊里有道特色菜你一定得嘗嘗,叫菌菇蒸雞,,雞肚子掏空,,塞滿羊肚菌和赤松茸,不加任何調(diào)料,,出鍋的時候說香飄十里都不夸張,,你一定會喜歡……”
晏淮之和宋寒川交換了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江漾平時話也不少,,但像今天話這么多還是第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一周沒見到樓聞箏,所以恨不得把憋了幾天的話一股腦全說完,。
讓晏淮之詫異的是,,平時最討厭聒噪的樓聞箏這會兒卻聽得很認(rèn)真,時不時點(diǎn)頭或者“嗯”一聲,,算是給江漾回應(yīng),,而江漾在她這種回應(yīng)里越發(fā)興奮,,形成一種迷之惡性循環(huán)……
好在路程不遠(yuǎn),一個小時后,,溫泉山莊到了,。
在前臺辦理入住,幾人先把行李放到客房,。
江漾訂了兩間房,,他跟宋寒川一間,晏淮之和樓聞箏一間,,小套間依山傍水,,推開落地窗外面峰巒層疊滿目蒼翠,加上遠(yuǎn)離市區(qū)空氣清新,,樓聞箏本來對這次行程無感,,這會兒卻也覺得身心舒暢。
江漾很快就跑過來敲門:“聞箏,,釣魚去,。”
“好,?!?p> 山莊里的人工湖水質(zhì)清透,湖邊搭起釣魚臺,,四根魚竿并排而立,,樓聞箏左邊是江漾,右邊是晏淮之,,江漾釣著魚嘴也閑不下來,,側(cè)過身體巴拉巴拉跟樓聞箏說話,晏淮之戴著墨鏡靠在椅子上閉目小憩,,一副愿者上鉤的佛系模樣,,最后還是宋寒川受不了江漾的聒噪:“你能別說話嗎?跟個播音喇叭似的,,魚都被你嚇跑了,。”
江漾:“……”
為了把江漾支走,,宋寒川問:“你下周不是得交美術(shù)課作業(yè)嗎,?去畫畫吧,別影響我們釣魚,,午飯能不能加菜可全指望這幾根桿子了,。”
江漾不情不愿的讓人取來畫具,,在湖邊支起畫架開始做美術(shù)課作業(yè),。
這么一來,,耳邊果然清靜了許多。
樓聞箏和晏淮之都不是話多的人,,宋寒川則處于還沒睡醒就被江漾拖過來的起床氣狀態(tài),,這會兒也不想說話,是以三人在湖邊釣了兩個多小時魚,,一句話都沒說,。
臨近中午,三人釣了五條魚,,準(zhǔn)備打道回府,。
宋寒川收起釣具,招呼十幾米開外還在畫畫的江漾:“走了,,回去吃飯,。”
江漾埋頭畫得認(rèn)真,,沒回應(yīng)他,。
宋寒川走過去,目光馬上被畫吸引了,。
江漾是美術(shù)特長生,,家里請了名師給他輔導(dǎo)美術(shù),練了將近十年,,他畫功了得,,寥寥幾筆就能勾勒出一幅意境悠遠(yuǎn)的畫。
這會兒他畫的是一張人像素描,,只有一個側(cè)臉,畫中人瓊鼻櫻唇睫毛纖長,,每一筆都精雕細(xì)琢細(xì)致入微,,乍眼一看,畫中人的眉眼艷麗得近乎嫵媚,。
“這畫的是……聞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