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浩劫
回家的路上十分安靜,,我能感受到娘的心情,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靜靜地陪在娘的身邊,。
不久,回到了家中,,我坐在桌前倒了杯水喝,,娘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離屋,什么也沒說,。
“暮雪~暮雪~”一個小聲的幼聲在我耳邊響起
“誰,?”我站起了身驚奇地問道
“噓~是我!你小聲點(diǎn)兒,!”如顧挨著門口探出腦袋說道
“咦,?你不是應(yīng)該在祭祀嗎?”我立馬湊近,,疑惑地問道
“嗯,,我偷跑出來的,,祭祀有祭祀們,而且那么多鄉(xiāng)民要等著接水祝福,,時間太久了~你不是沒見過嗎?走,,我?guī)闳タ?!”說著,如顧便拉著我向前跑去
“哎呀,,你可等一下,,我得和我娘說一聲?!蔽艺f道
“別說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再說了,,你娘不是總不太讓你去繁華處嗎,?”如顧說著又一把拉起我跑了起來,我也就沒再推辭,,樂呵呵地跟著去了,。
“怎么樣?看出什么來了嗎,?”一高大的魁梧的男子問道
“奇怪啊~老朽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景啊~竟只能看見一片混沌,!”一個披散著頭發(fā),手持儀仗臉上畫著詭譎圖文的老人家說道
“混沌,?是看不清,?還是我流熒鄉(xiāng)會陷入混沌?”男子雙腳急忙向前詢問道
“哎,,萬物有始有終,,出于混沌,生于混沌,,歸于混沌,。我族陷于混沌之中,即使有也是無,。老朽也不明白這是何意,?往年景象都是熒河顯現(xiàn),今年恐有不詳之事,?!崩先思铱粗鵁珊渔告傅纴?p> “您是我族最厲害的大祭司,可有什么化解的方法,?”男子問道
“混沌之中只有一處還能隱約浮現(xiàn),,或許那里可有解決的方法,。”大祭司說道
“何處,?”男子問道
“北處結(jié)界,!”大祭司道
男子先是愣了愣,便陷入沉思,,久久低頭不語,,又看了看還在祈福的鄉(xiāng)民,又低下頭不語,,緊接著便是搖搖頭,,嘆了聲氣“哎~”
“族長,事關(guān)所有人,,這些事情沒有人會比秋嵐小姐更了解的了,。”大祭司見族長猶豫不決便語重心長地說道
“哎,,是啊~雖然沒想到如顧也繼承我母親秋氏一脈的魔力,,可她還太小這么多年都未激發(fā)。真要有什么事還指望不上這小丫頭,?!弊彘L應(yīng)和道
“二小姐與您在怎么樣也是同胞的親兄妹!雖如今與我們隔著恩怨情仇,,但始終血濃于水,,也始終是我族之人啊,!秋嵐小姐自出身起也繼承著守護(hù)我族的重任,,即便現(xiàn)在背負(fù)罪責(zé),可使命還在,!”大祭司說道
“今時不同往日,,當(dāng)年之事只怕她沒那么容易放下,也不知現(xiàn)在她又是和光景,。當(dāng)年受罰時,,她一回頭,只留下“不必再見”四個字,??峙码y啊~”族長雙手緊握,低頭說道
“都怪我??!都怪我啊,!都怪我??!若我當(dāng)年就阻止那一切的發(fā)生也不會有厄運(yùn)降臨!”族長悔恨道
族長又沉默了一會兒
“哎~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罪責(zé),!哪怕她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心存怨恨,瘋魔癲狂也還是我流熒鄉(xiāng)的靈女,!”族長說著便要立馬前去
“族長,!”大祭司立馬喊道
“帶上這個?!敝灰姶蠹浪緩牟弊由险乱粋€黑得發(fā)亮的圓石,雙手捧著,,低下頭獻(xiàn)給族長
“嗯,,還是大祭司想的周全”族長接過黑石,便起身走去
市井夜景的繁華讓從未見過的暮雪既好奇有沉迷,,起初是歡樂的不得了,,自己就像脫了線的風(fēng)箏,穿梭在市井里樂的“歐~歐~歐~”,??墒菚r間一久,離家越遠(yuǎn),,這心里忐忑了起來,。
“要不我還是回去吧,娘心情不好,,我實(shí)在……”暮雪停下了腳步,,拉著如顧的手搖了搖,擔(dān)憂又猶豫地說道
“都快到了,,身為我流熒鄉(xiāng)的人怎么能連祭祀都沒見過呢,,走吧!這會兒去,,大部分鄉(xiāng)民都已經(jīng)祈福完了,,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前面還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喲~”如顧說著便拽著暮雪向前
卻正巧撞上一個魁梧之人,,“哎呀,!”如顧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抬頭便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頓時,,換了個身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起來,!”只聽見族長一聲呵斥
如顧立馬跳了起來,,讓開道說“爹~爹好,爹,,女兒不該沖撞您,,爹您忙您先請!”
“身為族長之女,,我族的繼承人,,成天懶懶散散,不學(xué)無術(shù),!這么重要祭祀祈福,,你都當(dāng)兒戲!你心里還有沒有我族子民,!”族長怒斥道
話音剛落,,如顧就低下了頭
“我有啊,!那您心里我是繼承人還是您的女兒,!”如顧猛地抬起頭,臉上掛滿了淚水,。
族長一時也愣住了,,“你!還頂嘴,回去罰抄靈文十遍,!”族長本就因?yàn)榧漓氲氖?,心中焦慮,此時見如顧之情境像極了那個讓自己操碎心的妹妹,,便更加氣憤,。
如顧轉(zhuǎn)身便抹著眼淚著跑走,我對著族長邊走邊稍稍行了禮說道“族長,,我先去找如顧,!”
族長看著如顧的背影露出擔(dān)憂的眼神,“嗯~”對著我說道
“哎~越來越也不像話了,!”族長搖搖頭說道
在這繁華的市集大街上,,喧鬧嘈雜,我擔(dān)憂地跑向如顧,,可是卻清晰地聽見背后的嘆息聲,,那聲音自責(zé)、無奈,、沉重……
如顧與我?guī)缀鯚o話不談,,可每次提及父親,就滿是煩悶,,她說很羨慕我有娘在,,如果有娘,,她也會有人疼。
“??!有外人闖進(jìn)來了!有外人闖進(jìn)來了,!?。】焱ㄖ彘L,!戒備,!戒備!”流熒鄉(xiāng)的守衛(wèi)大喊道
警告的號角聲響起,,流熒鄉(xiāng)自古以來就與世隔絕,,結(jié)界封鎖,族中圣規(guī),,任何人不得外出,違背者死罪,。沒人知道原因,,我們也不知在這里多少年待了多少年,或許就連世襲族長的夏家和擁有靈女靈血的秋家都不得其緣由,。這是第一次外族入侵,,也就這一次,我們就這么被摧毀得如此體無完膚,。
“啊~嗚嗚~娘,!娘~”孩子的哭喊聲
“快跑!”一位母親慘叫的聲音
“你們干什么,,你們什么人,,啊~”
“嗚嗚~”
“老頭子啊~”
“我的孫兒啊~”
剛剛還是一片祈福的樂土,瞬間變成了烈獄,,很快那群騎著快馬,,身披鋼甲,手中舉著的狼族圖案的旗幟,。來著什么也沒說,,便騎著馬一路血洗,又在地上一路丟火藥,。
我一路跟著如顧跑著,,渾然不知身后發(fā)生的事情,直到“噠噠噠~”的馬蹄聲和火藥的爆炸聲驚醒了我,,我一個回頭只見族長向我跑來,,空氣里混雜著血液和火藥的味道,,讓人不由得惡心。我在那一瞬間仿佛不知自己身處何地,,我從未見過這地方,,如此陌生恐怖,雄火燃燒的聲音,,倒塌的房屋的聲音,,火藥爆炸的聲音,鄉(xiāng)民們呼喊親人凄慘的聲音,,還有眼前這個向我奮力跑來的男子的喘息聲,。“小心,!”我呆呆地看著他,,全然聽不見也無法思考我在說什么了。他突然倒地順勢將我護(hù)在身下,,一聲巨響過后,,當(dāng)我緩過神時,已經(jīng)被族長抱起跑進(jìn)小巷之中,。
他將我慢慢放下,,有些吃力的坐在地上,說道:“孩子,,醒醒,,振作點(diǎn)!”
我的頭慢慢地轉(zhuǎn)向他,,看著他,。他的話語漸漸在我腦海里變得清晰
“孩子,你叫什么,?是不是叫暮雪,?”族長一直手搭在我肩膀上問道
“嗯”我點(diǎn)點(diǎn)頭道
“暮雪,你聽著,,你要找到如顧,,將這個交給她,然后和她一起到最北面的結(jié)界里去,。去找,,咳咳,去見一個人,,靈女秋嵐,。”族長磕了口血
“族,族長,!你怎么了,?”我立馬扶著他問道
“你別管我了,我沒事,,記得一定要找到如顧將這個交給她,,帶她去結(jié)界!”族長將手里的一塊黑色石頭遞給了我,,我看見族長的眼睛里含著淚
“快去呀,!告訴如顧,她是我女兒但更是流熒鄉(xiāng)的繼承人,,我們都身負(fù)責(zé)任降生,,無可奈何,希望她能明白,,要好好的活下去,。”族長哽咽地說道
話音剛落,,只聽見一聲爆炸聲,,我被族長推開,再抬起頭時已是一片廢墟,。
“?。∽彘L,!嗚嗚~”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轉(zhuǎn)身便立馬起身跑去找如顧,,此時如顧已經(jīng)不見蹤影,,我朝著剛剛的方向找了半邊也未見如顧身影。我想起如顧每每心中煩悶便會去嵐草地旁的暗河處,。我心里一面祈求如顧在暗河處,,一面焦急如焚頭也不敢回地跑著。心里只有一個想法:找到如顧再去找娘,,一起去找秋嵐姨,。
此時兵荒馬亂,我沿著暗流一路向北面跑去,,可能因?yàn)槿僳E罕至,,追兵似乎沒有跟來的痕跡。
沒過多久,,只見娘和如顧在暗河旁,,娘正摸了摸如顧的頭安撫著。見我氣喘吁吁,渾身臟兮兮,,衣服上還有這血跡,。
“怎么了?你怎么是這個模樣,?身上怎么會有血,?”娘一把拉著我焦急地問道
“娘,有外人進(jìn)來了,!族長讓我們趕緊去北面結(jié)界里找秋嵐姨,。”我急忙說道
說著便拉著如顧和娘趕緊跑著
“我爹,?我爹他人呢,?”如顧停下腳步拉著我問道
“你爹,你爹他讓我把這個給你,?!蔽夷闷鸷谏膱A石交給如顧說道
“我爹呢?他人那,?”如顧雙手搭在我的肩上搖晃著我問道
“族,,族長,他走了,?!蔽业穆曇粼絹碓叫。?guī)缀醵疾桓铱慈珙櫟难劬?p> “走了,?去哪里了,?回祭臺嗎?我要去找我爹,!”說著如顧便要往回跑去
我急忙拉住,,說道:“他死了,他死了,!他說’你是他的女兒,,你們生來就背負(fù)了責(zé)任,無可奈何,,他希望你明白,,好好活下去!”
“不要,!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我爹!放開我,!”如顧依舊要向前跑去,,我努力和娘努力地拉著她
“我要~”如顧話音未落便倒下了
“娘?”我疑惑的問道
“快!快走,!先去結(jié)界,,她只是被打暈了,沒事,?!蹦镎f道
“愣在那里干什么!你也要來一下,?”娘見我呆呆地看著她
“不,?”我答道
我們路過家門時,娘突然說道:“你在這里等一下,?!?p> 不一會兒,娘就拿著一把紅色劍鞘黑金色邊的寶劍出來,,我竟從未見過
“走,!”娘說道
我也沒問,剛要扶著如顧向前走,,“好像有什么聲音,?”我說道
“是馬蹄聲!快走,!”娘說道
我們一路奔跑,,可是身后的火藥聲和馬蹄聲越來越近。
“嗚~爹,?”如顧閉著眼昏沉地叫著
“噠噠噠”的馬蹄聲音仿佛是催命的幽靈不斷的靠近,,娘帶著我們躲進(jìn)了草叢里。
“你把這個帶上”娘摘下脖子上的玉石將它掛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心中頓時不安了起來,,這玉石娘從不離身。
“娘,?”我迫切的問道
“乖,,一會兒娘去引開敵人,,你就乘機(jī)帶著如顧逃走,!”說完娘便親了親我的額頭
“不要啊,!娘,!”我哭著說道
“乖!娘一引開敵人就來找你們好不好,?”娘含著淚說道
“不要,!”我拼命地?fù)u著頭
“聽話!”娘嚴(yán)厲地說道
“娘~”我輕聲的叫道
敵人眼看就來了,娘沖了出去,,朝著敵人揮舞著手,,朝著另一邊跑去。我躲在草叢里,,眼淚不停的流著,。
很快,敵人就全走了,,我扶著如顧朝著結(jié)界走去,。
“爹,爹爹~”如顧叫喊著醒來,,一見我便將我推開往回跑去,,我跟在她后面呼喊她回來。
可能是聽見了聲音,,有一部分?jǐn)橙税l(fā)現(xiàn)了我們,,正要朝著我們過來。就在這時,,地面開始撕裂,,山體開始崩塌,天上的熒河像是斷了似的,,熒河的河水傾盆而下,。
“快撤,快撤,!”只聽見敵人的首領(lǐng)在遠(yuǎn)處喊道,,敵人的身影隨著馬蹄聲逐漸遠(yuǎn)去。
我拼命想要靠近如顧,,卻被河水阻擋,,視線里充滿了水汽,越發(fā)看不清東西,。猛地一睜眼,,已經(jīng)沒有了如顧的身影。
“如顧,!娘,!如顧!娘,!”我撕心裂肺地在水中呼喊著尋找著直到河水將我完全吞沒,。我只覺得馬上要窒息了,難受吞噬著我身體每個角落,,我無法動彈我的身體,,人也漸漸地迷離了,,我恍惚間只看見自己仿佛流淌在星河之中,胸口將那圓潤的黑石從衣服中滑落了出來,,發(fā)出了奇異的光芒,,耀眼極了,我想我應(yīng)該是要去見神明了吧,。漸漸地我閉上了眼睛,,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