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安的老爹古洪,,年紀(jì)四十多歲,,長得比古安還要富貴,鼻闊臉方,,白白胖胖,。
陳功第一次見到古洪,是在他家的大客廳里,。
這是一棟獨立的三層建筑的底層,,深紅色的柚木地板鋪滿一地,內(nèi)側(cè)貼滿金黃色主調(diào)進口墻紙的礫石墻壁,,四面都開著巨大的窗戶,,安裝了色彩艷麗的歐式玻璃窗,裝飾繁冗華麗的天花板下,,一把大型仿古吊扇不快不慢地轉(zhuǎn)動著,,微微發(fā)熱的風(fēng)盤旋在室內(nèi)。
古洪穿著一身米白色亞麻布長袍,,粗壯脖子上戴著粗大的金項鏈,,手指上戴著碩大的玻璃種帝王綠戒面的戒指,靠坐在鋪著波斯毯的柚木沙發(fā)上,,眼睛被肥臉襯托得很細(xì)小,,瞇起來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客人,。
這樣的房子,這樣的人物造型,,像極了一個民國時期的中國大地主,,而不是一個克欽人。
陳功所見到的克欽人大多身材干瘦,,皮膚黝黑,,五官擰巴在一張不大的塌鼻圓臉上。
后來,,他在私底下開玩笑般地向古安提出過疑問,。
古安信誓旦旦地說,他們家就是世世代代居住在密支那地區(qū)的克欽人,,絕對沒有像岳沙家族那樣好幾代都引進了中國基因,,所以比其他克欽人長得好看。
如果說他們家長得富貴不似普通克欽人,,那也只可能是他們家族世代有錢,,生活條件好,所以改良了基因,。
這個理由很強大,,陳功不得不接受了。
再次見到古洪,,依然是這個場景,,他端坐在沙發(fā)上,臉上似笑非笑,,瞇起眼聽著古安絮絮叨叨的講述,似乎根本沒有正眼看茶幾上的物件,。
茶幾上擺放著兩只打開的大皮箱,,每只里面都裝著十幾塊解開后的翡翠,在明亮的燈光照射下,,五顏六色,,流光溢彩。
這是陳功他們今天參加渣石賭賽的戰(zhàn)利品中最值錢的一部分,,都是冰種和冰種以上,,總價值超過八十億緬幣(600萬美金)。
其他廉價的翡翠當(dāng)場就賣給了組織方,,支付過也木西們的分紅后,,幾乎沒有剩下多少現(xiàn)金。
“你們干得不錯,,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我的預(yù)料,?!?p> 古安似乎很艱難地抬了下大腦袋,雙下巴稍稍舒展開了些,,饒有興致的目光投向陳功,。
“陳功,幸虧有你幫我家古安,,這次賭賽他才沒有輸?shù)煤軕K,,甚至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感謝你,?!?p> “古安是我的朋友,幫助朋友是我應(yīng)該做的,?!闭笪W年惞@時候微微欠身,謙虛又禮貌地說,。
“我們是好兄弟,,講義氣!”古安咧著嘴嘟囔道,。
古洪對兒子擺擺手,,笑著對陳功說:“不知道可否詳細(xì)請教,你是怎么判斷出來當(dāng)通家藏原石的車輛的,?”
“這個,,古安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我就是觀察得比較仔細(xì)些吧,?!标惞Φ坏溃幌攵嗾?。
“這樣啊…”古洪饒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考慮了一會,,說道:“達(dá)木坎的事情,,已經(jīng)差不多了結(jié)了,我和岳川都通過各自的渠道放了消息出去,,有關(guān)各方應(yīng)該都相信了我們讓他們知道的事實,,至少表面上不得不相信了,他們追查不到新的線索,?!?p> “也幸虧你們可以忍住貪欲,只挑走了一小部分倉庫里剩下的原石,,否則KIA就會察覺到自己的收獲數(shù)量和老緬軍的公報不符合,,那樣的話,,就有些麻煩了?!?p> 古洪目光灼灼地看著陳功,,臉上不知道是欣賞還是探究的表情。
“岳川今天和我聯(lián)系時,,大致說了那些被挑走的原石的外在表現(xiàn),,我真想親眼看看那些原石解開后的翡翠啊,可惜只能送到中國境內(nèi)再解開了,?!?p> 要不是有岳川這支民武和你這個大礦場主的兒子一起,我還不會參加這次冒險呢,!
陳功心中暗道,,不動聲色地正視他,說道:“這次的事給你添麻煩了,。當(dāng)時時間緊張,,那些原石是我們隨便選的,古安也選了很多,?!?p> 當(dāng)時在達(dá)木坎的原石倉庫里,他以時間有限不好搬運和容易被人察覺數(shù)量不對為由,,阻止了大家把原石全部搬走的想法,。
接下來,他也沒有主動出手,,而是通過各種方式引導(dǎo)古安等人,,挑選了其中最有價值的一部分,放棄了剩下的大部分,。
現(xiàn)在這兩個參與方了結(jié)了后患,,這批原石就算是徹底安全無憂了。
“是啊,,老爹,當(dāng)時我選了好多,,岳川叔還夸我有眼光呢,。”古安驕傲地說,。
“好,,算你有眼光?!惫藕槠沉藘鹤右谎?,認(rèn)真地說:“下次不要這么冒險了,。”
“有好處不拿豈不是枉為男人,,您不一直都這么教育我的,?”古安理直氣壯道。
“那好處也得安全才行,!”古洪瞪了兒子一眼,,“如果是毒餌,你也上鉤,?”
“不有岳川叔在嘛,,我就是跟風(fēng)而已?!惫虐膊环獾卣f,,“對了,等岳川叔運出去賣掉后,,那筆分紅算我的,!”
“行,這次算你做得對,,那筆錢你也自己拿好,。”古洪指指兒子,,搖搖頭,,然后指著桌上的箱子,對陳功說:“這些請你拿走,,算是這場賭賽的報酬吧,。”
陳功驚呆了,,過了會連連搖頭:“不,,不行的,賭賽是古安參與的,,我只是顧問而已,,不需要這么多的報酬?!?p> “這些翡翠對于我們來說不算什么,,你一直以來都很照顧和幫助古安,請拿走勉強算作謝意的它們吧,?!惫藕閳猿值馈?p> “大哥,今天全靠你,,我們才能贏了這些翡翠,,你就放心拿吧。我家不缺這樣的翡翠,,我老爹私人倉庫里的藏品至少比這多幾十倍呢,,我小時候還偷過幾塊,去街上賣了換好吃的,?!惫虐残χf。
古洪瞪了兒子一眼,。
“那些買家應(yīng)該尸骨都涼透了吧,。”陳功腹誹道,,考慮片刻,,伸手把一只箱子推到古安面前。
“既然是我和古安合作才贏得了這些翡翠,,那我們每人拿一半,。”他抬起頭,,看著古洪,,“古洪大叔,您覺得這樣分配合理嗎,?”
古洪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我覺得可以,你和古安確定了就好,!”
幾分鐘后,,陳功婉拒了古洪的晚餐邀請,吃力地提著一只箱子,,在古安的陪送下離開了這座莊園,。
古安很快回來,大大咧咧在沙發(fā)上坐下來,,笑瞇瞇看著古洪:“老爹,,我這個大哥可以吧?”
“還行吧,,有眼光,,有膽氣,關(guān)鍵不貪心,,懂合作。”古洪瞇著眼微微點頭,。
“那岳川叔的那件事,,是否可以請他參加了?”古安關(guān)切地問道,。
“再等等吧,,我還想再看看,這次他挑選的廢棄場口,,到底有怎樣的表現(xiàn),。”古洪淡淡說,。
“老爹,,您說我家祖上也曾請到過類似他這樣的高手,他們的水平真有這么玄乎嗎,?”古安好奇地問,。
“真的有這么厲害!”古洪確定地說,,隨后一臉緬懷的神情,。
“我家祖上當(dāng)時用身上最后的兩件珍寶之一,請那人選擇了一個場口,,然后用最后一件珍寶,,向當(dāng)時的土司買下了那個山頭,很快就開采出了高質(zhì)量的翡翠原石,,這才在這異國他鄉(xiāng)落下了腳,,順利地傳承到了我們現(xiàn)在?!?p> “那這算特異功能嗎,?”古安愈加好奇了。
“應(yīng)該不能算,,那不科學(xué),。”古洪搖搖頭,,“可能是某種靈敏的直覺,,再加上一定的家族傳承?!?p> “對,,我聽他們說大哥家就是挖煤礦起家的?!惫虐策B連點頭,。
“那就有可能是家族傳承的底蘊了,。”古洪也點頭,。
“對了,,老爹,如果他今天把兩只箱子全部拿走,,您會怎么做,?”古安好奇地問道。
“不怎么辦,,就讓他拿走,,接下來談好的報酬還照樣給他?!惫藕槔事暤?。
“我不信?!惫虐仓睋u頭,,小心地看著父親,“小時候,,那個收了我偷出來的翡翠的商人,,后來我聽說他回到密支那就被人槍殺了,翡翠也被搶走了,?!?p> “你以為是我派人做的?”古洪盯著兒子,,眼中寒光閃過,。
“真相到底如何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反正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惫虐泊瓜履X袋。
“這就好,?!惫藕辄c頭,目光疼愛地看著兒子,。
“你要記住,,我們要捍衛(wèi)自己的財富、生活,、家族,,就要毫不猶豫毫無憐憫地斬斷任何覬覦者伸出來的黑手!絕不能給他們?nèi)魏翁撊趸蛘咤e誤的暗示,!”
PS:郁悶,,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