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侯昊繼續(xù)招待杜長生幾人,,侯望便急匆匆地往丞相府趕去。對于今日所聞,,他一定要盡快告訴自己的父親,。
在從管家處得知父親此時正在書房,侯望直奔而去,,推開房門正好看到侯靖正在畫畫,。
“父親?!?p> 侯望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打過招呼,,侯靖略微抬頭瞥了眼來人,又繼續(xù)伏于案前專注地勾勒起線條,。
“怎么了,?滿頭大汗的,不是讓你去招待一下杜長生,?”侯靖將筆添了些墨,,得此空閑才順口問了一句。
“是,孩兒已將杜長生安排至酒樓用餐,,可席間聽到一些事覺得有必要及時回來稟告父親,。”侯望的口氣依舊恭敬,,全然沒有之前的那般桀驁,。
“何事?”
當(dāng)聽到侯望將杜長生說過的話重復(fù)了一遍之后,,侯靖正準(zhǔn)備下筆的手頓了頓,但很快又恢復(fù)如初,,似乎內(nèi)心并無波瀾,。
過了片刻,侯靖將筆置于一旁,,然后再將畫拎起,,本來因瞇眼而緊皺的眉頭隨即也舒展開來,看樣子對自己今日所畫很是滿意,。
“望兒,,看看為父這畫如何?”
侯望聽了這話心里難免一陣嘀咕,,出了這么大的事父親還能坐的住,,難不成已經(jīng)有所準(zhǔn)備?不過侯靖即以發(fā)問,,侯望只得看向那畫說到:“……父親的畫功自然是極好,。”
侯靖畫的是一幅山水,,其筆法精致,、筆勢流暢,一看便是常年練畫,,隱隱已有大家風(fēng)范,。在聽到侯望這極顯敷衍的回答侯靖倒也不惱,拿著自己的畫在房內(nèi)邊看邊走,,似乎忘了之前侯望的稟告,。
對于父親,哪怕自己是親生兒子其實有時也看不太透,,侯望正盤算著找機會開口再問一遍,,卻聽侯靖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了句:“無妨?!?p> “無妨……,?”侯望有些不解,如果這事真是玄冥做的,那么他們的上司也就是皇上想必已經(jīng)知曉,,雖說沒有證據(jù),,但也難免會起疑。
“可是這事是玄冥做的,,那么皇上……”侯望這次沒在停頓,,直接問了出來。
“這些就是皇上讓我做的,,不然你以為我要這么多錢做什么,?謀反嗎?”侯靖將畫放在桌上,,扭頭看著侯望淡淡的說到,。
“什么?”侯望一驚,,他一直以為父親斂財真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打算,,所以一直都小心謹(jǐn)慎,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這事竟然是皇上安排的,。
似乎看出了侯望的震驚,,侯靖笑了笑說到:“如今皇上極為仰仗我,使得我在朝中可以說是只手遮天,,既然如此又何必冒險去爭奪那毫無意義的龍椅,?”
“自從先皇駕崩,新皇只知貪玩享樂,,這幾年更是變本加厲,,前些日子還打算將賦稅再提高五成,你說這樣的皇帝我為何要去推翻他,?”
侯望一聽也微微點了點頭,,他已涉足朝堂,清楚當(dāng)今皇帝的性子,,平日根本不理朝中之事,,只是對錢財執(zhí)迷,如今朝中盛傳這些錢都被皇帝拿去吃喝玩樂了,,自己住的寢宮年久失修也毫不在乎,。
如果是這樣,那父親自然沒必要真的起兵造反,,久壓之下必積民怨,,到時候蕭家大旗一倒,以父親在朝中的影響,,自然也能坐上那萬人之上的寶座,。
“原來如此,,那么和杜長生接觸也是皇上的意思?”侯望神情輕松了很多,,看了看侯靖又低頭問到,。
“那倒不是,皇上只要錢,,無論我和誰接觸他不會過問,。”
侯望聽了這話,,心中的大石算是徹底落下,,現(xiàn)在的局勢很明顯:只要有錢,父親怎么做都會得到皇帝的支持,,那還有什么可擔(dān)憂的,?
“看來是我多慮了,我這就回去找杜長生,。”侯望躬身行禮正準(zhǔn)備離開,,卻聽侯靖問到:“不急,,杜長生不是回去找人前來尋仇?打算何時動手,?”
“杜長生沒說,,但他的對頭近日已將客棧包下并安排了多名知星樓好手防范,能不能報的了仇就要看他的本事了,?!?p> 侯靖略一沉吟,想了想回到:“如果他人手不夠,,你可以適當(dāng)替他安排一些,,不過一定要注意不能暴露身份?!?p> “是,!”
侯望應(yīng)了一聲,見父親沒再有別的安排便也退出房去,,而侯靖見侯望走后又重新拿起畫打量起來,,只是眉頭微皺雙目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才自言自語的喃喃說到:“小皇帝啊小皇帝,,你究竟信不信的過我,?如果信的過為何又派玄冥去查探……?”
……
等侯望再次和杜長生見面,,便提起了何時動手的事情,,杜長生希望早日手刃仇家,,但礙于人手不夠,加上又有張秋云這等高手,,怕是偷襲不成只能硬闖,,所以希望能向侯望借些人手。
聽到此話侯望面色“為難”,,告知對方府兵自己沒權(quán)調(diào)動,,不過在杜長生一再懇求之下還是勉強答應(yīng)下來,不過動手的日子要定在七日后,。
杜長生以為侯望是要提前準(zhǔn)備,,也就沒有多想,隨即也是點頭應(yīng)下,,而他不知道的是,,七日后正是武林新秀大會結(jié)束的日子,侯望不想因為此事而影響到海棠,,畢竟她如今還住在柳清河所在的客棧,。
時間一轉(zhuǎn)及逝,今日是武林新秀大會的決賽,,柳清河雖說很想到現(xiàn)場觀戰(zhàn),,但一來礙于張秋云的阻撓;二來看到這么多人都在保護(hù)自己,,如果自己冒進(jìn)除了什么岔子,,也覺得對不起眾人的好意。
雖說沒去到現(xiàn)場,,但有著知星樓門人傳遞消息,,在比試結(jié)束的第一刻,柳清河也得知了結(jié)果——海棠勝了洛寒,,奪得了本次武林新秀大會的冠軍,。
這個結(jié)果其實張秋云在比試之前就告訴了柳清河,洛寒固然厲害,,但如果遇到全力以赴的海棠,,他還是差了一些。
這樣一來,,武林新秀大會的三強皆以產(chǎn)生,,海棠奪魁,洛寒次之,,第三名是之前敗給洛寒的少林弟子,,由于柳清河的棄權(quán),所以不戰(zhàn)便勝,。
而本次大會的獎品也在比試結(jié)束之后發(fā)到了三甲手中,,除了已知的古劍承影,,第二名和第三名的獎勵分別是一本內(nèi)功心法和一本拳法。
這兩本秘籍皆在江湖中小有名氣,,威力雖說不能與頂級功法相提并論,,但由于相對罕見也備受追捧。
當(dāng)知星樓門人告訴柳清河比試結(jié)果的時候,,還從懷中取出一本書交給柳清河,,接過一看正是第三名才有的拳法。
柳清河不明所以,,問其原因才知道洛寒本就是知星樓中人,,雖說奪得第二卻放棄了獎勵,而順著名次,,柳清河由四變?nèi)?,這才拿到了獎勵。
雖說得到了“意外之財”,,但柳清河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這本就不屬于他,無法通過自己實力堂堂正正獲得,,加上還是一本拳譜,,這不要也罷。
就當(dāng)柳清河準(zhǔn)備“義正言辭”的拒絕時,,卻被一旁的張秋云連忙按下,,并朝那知星樓門人建議,,打算以這本秘籍換取三本平庸些的劍譜,。
這種提議自然不能答應(yīng),但那門人知道眼前這老人和少樓主關(guān)系不一般,,不能當(dāng)場拒絕,,便以要回去詢問為由,暫時應(yīng)了下來,。
柳清河一聽張秋云的話也明白其中的意思,,那種劍法師傅自然不會放在眼里,這一切還是為了自己,,想來也就沒有再說什么……
日落月升,,轉(zhuǎn)眼已到了晚上,柳清河眾人圍坐在客棧一樓的桌前用著晚飯,,柳貌然和小月在昨晚回到了客棧,,今日用餐明顯熱鬧了幾分。
就在眾人討論著本次武林新秀大會那些出色弟子時,,柳清河由于興致頗高,,手舞足蹈不慎將一個碗打碎在地,,只得沖著大家尷尬的笑了一聲。
“小二,,麻煩你幫我取一個碗,。”柳清河抬頭大聲說到,,眼睛環(huán)顧了下四周,,卻并沒有找到小二的身影。
“小二,?”柳清河又喊一聲依舊沒人答話,,只得起身繞道去找掌柜。
柳清河走了幾步,,看到柜臺前也沒有掌柜的身影,,又折返回來嘟囔著:“掌柜的也不在,小月你去后廚看看……”
小月一聽柳清河使喚自己,,自是極不樂意,,隨即腦袋一轉(zhuǎn)對著無人之處說到:“我才不去,誰自己打壞的碗誰自己去取,?!?p> 柳清河正欲還嘴,卻聽張秋云皺著眉頭開口問到:“小二和掌柜都不在,?”
“不在,,可能在后面吃飯吧?!?p> 由于這間客棧已被張秋云包下,,所以自然沒什么外人,掌柜不在柜臺也在情理之中,,可一般這種情況都會留個小二在附近看看大家有沒有什么需要,,像今天這種情況還從未發(fā)生。
眼見氣氛如此詭異,,張秋云心里也警惕起來,,隨即吹了聲口哨,喚了一個知星樓門人前來,。
“讓大家仔細(xì)檢查客棧,,看看掌柜和小二在哪?!?p> 張秋云面色嚴(yán)肅,,讓大家都意識到是不是危險即將來臨,一時間都放下手中的碗筷凝神戒備,。
過了片刻,,那知星樓門人急匆匆的趕來朝張秋云說到:“掌柜和小二不在后廚,,店里現(xiàn)在再無旁人!”
由于武林新秀大會已經(jīng)結(jié)束,,海棠和綠綺也于早些時候退房離開,,所以現(xiàn)在客棧之中只剩柳清河一行。
“速去將門窗關(guān)好,,今晚怕要出事,!”張秋云低喝一聲,知星樓門人連忙領(lǐng)命,,直奔門窗而去,。
“婧兒、小月,,你們護(hù)他父子二人上樓,,要寸步不離!”
張秋云話音剛落,,隱約聽到客棧大門傳來腳步聲,,轉(zhuǎn)身正欲出手,進(jìn)來的二人卻是海棠和綠綺,。
看到大家的神情,,海棠有些疑惑的問到:“這……是怎么了?”
“你怎么回來了,?”張秋云見是海棠,,也有些詫異。
“之前離開有東西遺落在房間,,現(xiàn)在正是回來取……”海棠遺落的物品正是為柳清河療傷的傷藥,,此藥制作不易且功效非凡,自然不能輕易舍棄,。
“不管什么事,,速速離開,,今晚這客棧不太平,!”張秋云急躁的打斷海棠的話,雖說海棠是個不錯的幫手,,但也不想讓其因為杜長生的事有任何閃失,。
“究竟發(fā)生了何事?說不定我也能出份力,?!币姀埱镌泼嫔珖?yán)峻,海棠自然明白今晚之事并不簡單,,隨即開口說到,。
“海棠姑娘你快離開吧,,今晚有仇家要找我報仇!”柳清河此時見到海棠自然也是眉頭緊皺,,只得在小月和蘇婧身后邊走邊道,。
“仇家?……咦???”海棠剛剛開口,猛然聽到“嗖”的一聲,,隨即下意識地抬劍去擋,,待和自己手中的短劍碰撞之后,地上赫然出現(xiàn)一支被自己打斷的羽箭,。
沒給眾人反應(yīng)時間,,一箭射空之后便是一陣箭雨襲來,張秋云腳步連點,,閃身到柳清河身前掀翻一張桌子當(dāng)作盾牌,,而海棠和綠綺因為靠近柜臺,也連忙躲了進(jìn)去,。
而此時正在窗前的知星樓門人則沒有這么好運,,他們的功夫差了一些,敵人又是突然發(fā)難,,一時間被亂箭射死不少,。
“呵!還有官府的人,!”張秋云冷哼一聲,,聽著身旁“嗖嗖”的聲音咬牙說到。
一般官兵所用的羽箭制作精良,,為了提升殺傷,,箭支也是更長更重,相比尋常獵戶所用的自然容易辨認(rèn),。
“這放箭也算暗殺?。坑伴w現(xiàn)在殺人都這么明目張膽了,?”張秋云身后的柳清河見到這番陣勢也是嚇了一跳,,只得緊緊縮著身子喃喃說到。
“不都和你說了他們有外人相助,?……罷了,,眼下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一旁的柳貌然皺眉說到,,似乎沒在聽到弓箭的聲音,,悄悄探頭看了看。
貌似第一輪亂箭已經(jīng)起到了作用,,知星樓門人死傷大半,,眼下?lián)趼返奈浵伾倭耍宦犚粋€蒼老的聲音說到:“殺,!”
這聲音正是來自杜長生,,他今日從掌柜口中得知眾人的用餐時間,想著如果能亂箭射死柳清河等人,,那自是省了不少事,,眼下只是傷了些知星樓門人倒也不慌不忙,畢竟夜幕,,才剛剛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