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利用那些死囚扮成乞丐,,來算計葉妝和葉慶,,是為了套出匈夷間諜的名單,?”白駒推斷道,,“而我來了,,你知道葉妝一定會接近我,,然后干脆將計就計,,通過算計我來讓葉妝自己暴露,從而套出匈夷間諜的名單,。只不過,,你沒想到葉妝會就這樣自殺,致使線索就這樣斷了,?!?p> “大概就是這樣吧?!庇睦强吭谧雷由?,笑道,“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那就是,線索并沒有斷,?!?p> “你是說那個孫縣令嗎?”白駒猜測,。
幽狼詫異地看向白駒,,臉上的得意之色瞬間蕩然無存:“呀,你怎么知道?”
白駒伸了個懶腰,,語氣聽上去十分隨意:“以今日所見,,孫縣令應該是一個貪官。倘若匈夷間諜中了你的圈套,,便一定回去賄賂孫縣令,,聯(lián)合葉妝,讓孫縣令判我死刑,。而作為一個父母官,,決定堂下之人的生死只在一念之間,貪婪的他,,一定會接受,。如此,去調(diào)查調(diào)查孫縣令,,說不定能找到匈夷間諜的線索,。”
“呀,,怎么什么事兒都被你猜中了,,真沒意思?!庇睦鞘涞刈谧簧?。
白駒輕輕一笑,看向?qū)ご蹋骸澳隳沁呍趺礃恿???p> “那個‘夢’天賦的修行者,,倒是有線索了?!睂ご陶f道,,“今天早上,葉妝放飛了一只信鴿,,我跟著那只信鴿,,一直到了太守府?!?p> “等等,,你說信鴿飛進了太守府?”白駒忽然出聲道,,“你的意思是,,太守府和間諜有關系?”
“呀,,應該不會吧,。”幽狼皺起眉頭,“今日,,那太守之子吳進以天子巡狩的身份突然到來,。明明理應和孫縣令官官相護、狼狽為奸,。但是,,他的話里,卻明顯是在偏袒白駒的,,想必他也知道這是一樁冤案,,只是以他的身份,不便插手罷了,。那吳進,,是一個正直之人,其父吳太守,,雖然不是什么清官,,但是據(jù)我所知,他只是會在不影響大局與公道的前提下貪那么一點兒,,其骨子里還是個挺正直的人的,。”
尋刺搖搖頭,,“我不知道吳太守跟匈夷間諜有沒有關系,,因為,入了太守府之后,,我便跟丟了信鴿,。”
“哦,,這倒是正常?!庇睦怯珠_口,,“那吳太守個人喜好奇門遁甲之術,其府宅的布局,,也是請專人設計的,。莫說你了,在這幽州城住了這么久,,他家我也去過好幾次,,但是單獨行走,我還是會迷路,?!?p> “這個專人是誰?”白駒瞥了幽狼一眼。
“呀,,還能有誰,?自然是一年前來到此處的‘樂絕’葉楓了?!庇睦请p手交叉,,置于胸前,憤憤的說道,,“那葉楓也是,,沒事兒研究什么奇門遁甲,還給吳太守改造太守府,。宅院本就是住人的地方,,弄那么復雜干啥?依我看,,還不如我的宅院呢,!”
“你的宅院的確很樸素,一覽到頭,?!卑遵x朝大廳前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其視線通過走廊,、穿過大門,,一眼就望見結(jié)成了冰的臨城河,“尋刺,,那吳太守,,是修行者嗎?”
“這也是我要說的重點,?!睂ご躺钗艘豢跉猓?,“我懷疑,,他就是殺死來刺殺我們的那個刺客的兇手,并且,,極有可能也是派那個刺客來刺殺我們的幕后之人,。”
“何以見得,?”
尋刺坐到白駒身旁,,說道:“我剛開始到達太守府的時候,跟著兩個丫鬟來到了其夫人的臥房外,,感知了他夫人不是修行者之后,,我便翻身上了屋頂,。誰知,他就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了,,我?guī)缀醵紱]有注意到,。但是,通過感知,,我得知他只是個眾生境界,。”
“一個眾生境界,,在你未曾發(fā)覺的情況下,,出現(xiàn)在你身后,這確實是匪夷所思,?!卑遵x說道,“若是速度夠快,,瞬移你身后的,,五種天賦中便就是‘光’了,可你的天賦是‘光’,,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除此之外,就只有可能是你出現(xiàn)了幻覺,?!?p> 幽狼接著說道:“而能使人產(chǎn)生幻覺的天賦,便是‘夢’了,。只不過,,那吳太守為什么要對你們動手?還白白浪費了一個天賦為‘夢’的修行者,?!?p> 白駒看向了幽狼,“昨天,,我們走了之后,,你應該給那個刺客收尸了吧?關于那個刺客,,你查到什么了嗎?”
“呀,,你知道嗎,,白駒,我真的很討厭你這幅胸有成竹的姿態(tài),。唉,,算了算,,誰叫我們也能稱得上是朋友呢,我就不計較了,?!闭Z罷,幽狼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正色道,,“似乎是有人在可以掩飾,關于那個刺客,,我什么都查不到,。”
“意料之中,?!?p> “那你還問我!”
白駒橫過眼,,也不顧幽狼那幽怨的眼神,,自顧自地說道,“在幽州,,能把手伸得這么開,,讓一個人的存在毫無痕跡的,估計也就只有吳太守了,?!?p> “可不是嘛,可偏偏,,我們又不能動他,。”幽狼走到白駒面前,,直視著白駒那雙清亮的眸子,,笑道,“那么,,我親愛的白駒少俠,,你要怎么辦呢?”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卑遵x推開幽狼的身子,起身道,,“你幫我好好照顧葉慶便好,!”
說著,白駒走出了大門,。
“呼,,就這么走了,,真是讓人火大呀!”幽狼瞥了尋刺一眼,,“你說,,是不是呢?”
尋刺幽幽地看了幽狼一眼,,然后跟上了白駒的步伐,。
“我去,你們兩個真是……穿一條褲子的混蛋,!”幽狼大罵道,。
尋刺跟上了白駒的步伐,問道:“白駒哥哥,,白駒哥哥,,你這是要去哪里找線索啊,?”
“人多的地方,。”白駒略微揚起嘴角,,“你先回客棧吧,,那地方你不方便去?!?p> 尋刺愣了一下,,看著白駒的背影,尋刺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白駒所說的地方是哪里,。
午膳后,怡紅樓內(nèi),,白駒坐在座位上,,聽著前方舞池傳來的琴曲,對于舞池上那跳舞的姑娘,,白駒卻顯得意興闌珊,。
“哎呦,這位公子,,您來到怡紅樓,,我們卻把你一個人冷落在這兒,真是招待不周??!”那老鴇見白駒一個人在這兒喝酒,連忙上前來陪酒,,“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樣的女子呀,?”
白駒有些好笑地望向老鴇,說道:“剛進門的時候,,我不就說了嗎,?我想要紅玉姑娘來陪我喝酒?!?p> “這……”老鴇有些為難,,勸說道,“公子啊,,我們這兒的好姑娘還有很多,,您干嘛偏偏就要紅玉姑娘呢?”
白駒饒有興致地看著老鴇,,笑道:“那,,紅玉姑娘總是要陪客人的,干嘛偏偏就不能陪我呢,?再說,,我知道她在舞池上跳舞,我又沒要她現(xiàn)在過來,,跳完舞再過來便好,。”
“公子說笑了,?!崩哮d欠身道,“只是,,孫縣令來了,,紅玉姑娘是孫縣令常常臨幸之人,這紅玉姑娘在跳完舞,,自然是要去服侍孫縣令的,。所以……”
白駒擺擺手:“罷了罷了。一會兒我的朋友會來,,等他們來了我再決定吧,。”
“可是這……”
白駒扔給她一塊銀子,,說道:“放心,,銀子我有的是。我現(xiàn)在想要自己喝酒,,麻煩你走開,,有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崩哮d連忙賠笑,走開了,。
“我就知道,,白駒哥哥說的,又是這種地方,?!币蝗嗽诎遵x對面的座位上坐下。那人長發(fā)束冠,,雖然有著一撇小胡子,,但是面目比白駒還要清秀幾分,胸部卻微微隆起,,看上去十分健壯,。
“喲,男裝不錯,?!卑遵x笑了笑。來人,,正是換了男裝進入怡紅樓的尋刺,。
尋刺抱怨道:“哼,白駒哥哥,,你還說呢,,又來這種鬼地方。雖然我也不在乎,,但是經(jīng)常尋花問柳,,要是得了花柳病,那該怎么辦???”
“修行之人,體質(zhì)良好,,應該能夠避免,。”說著,,白駒還一本正經(jīng)地思索起來,,“所以,尋刺妹妹不必過多地擔心啦,?!?p> “唉,好吧,我也懶得管你,?!睂ご汰h(huán)視了一下周圍,“不過,,你都來這么久了,,居然沒有叫小姑娘陪你喝酒?”
白駒指了指正在舞池上跳舞的女子,,說道:“你知道她嗎?”
“風塵女子啊,,有什么特別的,?”尋刺仔細觀察了一下白駒所指的女子,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材,,就算是在這春樓之中,那女子也算不得出彩,。雖然女子的舞確實有那么點兒意思,,但是在這風塵之中,能歌善舞的女子很多,,就算是那北漠醉夢閣的花鈴姑娘,,舞蹈都比這女子要出色一些,尋刺實在是看不出這女子的特別之處,。
“她叫紅玉,,雖然在這怡紅樓中算不得特別上乘的花魁,卻是今天審我的那位孫縣令常常臨幸之女,?!卑遵x將被子里的酒喝完,然后又倒了一杯,,說道,,“這不,那孫縣令上午剛剛上完堂,,下午就到這怡紅樓中想要臨幸這位紅玉姑娘了,。”
“你的意思是……在她身上,,可能會有線索,?”尋刺猜測道。
白駒略一點頭,,說道,,“沒錯。一般來青樓的常客,,要么是真心實意來尋花問柳的富家子弟,,要么是平日壓力過大的人,這其中,,以官員為主要,。生活中壓力過大,在青樓女子身上,,能夠短暫找到心里寄托,,平日里的不快之事,在無意中向青樓女子提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尋刺用手扶著腦袋,,撐在桌子上,,壞笑地看向白駒:“如此看來,白駒哥哥,,應該是屬于前者,,真心實意來尋花問柳的那一類嘍?”
白駒翻了個白眼,,“我可不是富家子弟,。”
“既然如此,,為什么你不把她叫來,,當面問她?”
“青樓女子也是有職業(yè)操守的好不好,?”白駒無語地看向她,,“一般來說,除非官員問話,,她們在客人那兒聽到的東西,,都不會往外說的?!?p> “原來如此,。”尋刺拱手,,正色道,,“白駒哥哥真是經(jīng)驗豐富,令在下佩服,?!?p> “行了行了,,你別調(diào)侃我了。當務之急,,是要快些找到那些間諜的藏身之所,,以便救出落秋?!?p> 尋刺無奈道:“可是,,坐在這兒干等著,也不是辦法呀,!”
“不,,我是在等朋友?!?p> “朋友,?誰呀?”
“來了,。”白駒的目光,,看向了尋刺身后,。
尋刺回頭一看,見兩個人從大門處走過來,。一個身著華貴之服,,臉上布滿笑容,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體現(xiàn)著紈绔子弟的氣質(zhì),;另一個手持青色寶劍,著青衫便服,,面目冰冷,,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這兩位是……”
“吳太守之子吳進,,洛印第一劍客羅安,。”白駒介紹道,。
“不敢當,。”聞言,,羅安連忙拱手,,不過話語說的卻是事實,而非自謙,,“準確地說,,應該是‘洛印五虎’外,洛印第一劍客?!?p> “也不能這么說,,秦漠耍劍的話,估計也不如你,?!卑遵x聳了聳肩,目光瞥了尋刺一眼,。
雖然秦漠秦仲寒是尋刺最尊敬的人之一,,但是白駒這么說秦漠,尋刺并未生氣,,反倒還理所當然地點了一下頭,。因為,尋刺知道,,白駒說的是事實,。
四年前,洛印城夢書公主選駙馬的時候,,他們“洛印五虎”有過一次正面比拼,。一開始,秦漠使劍,,不敵四人,,后來換了雙锏,卻將“才絕”白隙然,、“樂絕”葉楓,、“智絕”江令成逐一打下擂臺。最后,,秦漠和陸吾穎戰(zhàn)了許久,,不分勝負,其對招之精彩,,令人嘆為觀止,。最后以平手結(jié)束,陸吾穎獲得了“劍絕”的稱號,,而秦漠,,則獲得了“武絕”的稱號。
不過,,讓羅安和秦漠比劍,,基本可以說是以羅安之所長攻秦漠之所中,羅安就算贏了也沒那么光彩,。
反應過來的羅安苦笑了一下,,在白駒身旁坐下,。
吳進倒是注意到了白駒身邊的人,問道:“不知,,這位兄臺是,?”
尋刺拱手,略微欠身,,說道:“見過吳公子,。我乃是天鷹王將座下屬將,‘天鷹十二騎’之千戲,,路過此地,,特來助白公子尋找失蹤的葉公子?!?p>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