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金釧玉釧兩姐妹看到晴雯,、麝月出去一趟,,精氣神都大不同了,。不過她們的四爺劉玄回來后似乎有了什么心事。
后來富伯送來了一個長木箱子,,劉玄當即帶著徐天德等四人,,拿著那個木箱子,騎馬去了郊外,,到了晚上才回來,。此后幾天閑暇時劉玄又坐在后院里默默無聲。
“四郎,,這重銃憑我們奉國將軍府的門路,,也能從工部火器司搞到,何必還要托錢富貴那個官不官,商不商的家伙去買呢,?”徐天德看著劉玄,,還坐在那里摸著木箱子里那件器械,忍不住開口問道,。
劉玄抬起頭,,看著徐天德笑了笑。他知道這是徐天德故意扯出話題,,好讓自己回過神來。
“錢富貴這人,,以后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這廝認錢不認人,要想跟他拉好關(guān)系,,就得用各種機會多喂銀子給他,。”劉玄一邊說著,,一邊把木箱子的器械端了出來,。
這是一把大秦工部火器監(jiān)定制的重銃,全長五尺,,槍管用精鐵鍛造卷打而成,,口徑七分半粗,槍管下面是硬木制成的槍身,,后面還有同樣硬木制成的槍托,,總重量在二十斤。號迅雷重銃,,只有天子親軍的神機營才有裝備,,其它禁軍、邊軍和地方備軍都不曾裝備有,。
“天德,豫春,,友德,國勝,,我們在郊外試過這銃,威力之大,,我們親眼目睹的。”
“是,,一銃出來,鉛丸能在三百步破兩重甲,。”封國勝臉有余悸地說道,。
“就是太過笨重,點放時還需要用木叉子架著,,否則一般人根本端不穩(wěn)?!狈训掳欀碱^道,不過他和大家都知道,,這個缺點真不算什么問題,現(xiàn)在大家用的兵甲刀槍,,哪個輕巧,?
“還有就是點放太慢,。要點燃火繩,裝藥,,裝鉛丸,用棍子夯實了,,再扳開火繩扳機,才能開火,,我都能殺他幾個來回了。不實用,!”常豫春說道。
“這點也無妨,??偛粫尰疸|手單獨對敵,,有刀牌手,,長槍手前后左右護著,再多布鹿角柵欄,,你沖不到他跟前,就只有吃鉛丸的份,。”徐天德?lián)u著頭說道,。
“我用長弓強弩跟他對射,,總能破了它,。而且這玩意一下雨就不好用,我專挑雨天跟它打,。”常豫春不服氣道,。
大家都知道他說的是氣話,都笑了起來,,不再反駁了。
“大家都說到了這重銃的優(yōu)缺點,。笨重,操作繁瑣,,點放一次耗時耗神。下雨天不能用,,但都能克服。就算是下雨天,還可以用來守城守營寨,,躲在城墻和工事里,,總不怕雨吧,。等天晴了才出來打你,,總行吧?!?p> 徐天德三人看著常豫春,笑著點了點頭,。常豫春默然了一會,自己也笑了,。
“這重銃的優(yōu)點。首先是破甲能力強,。相比之下,強弩,、長弓,就算是我們用的強弓和三棱重箭,,過了三百步,想破甲都很難了,。其次,鳴放時的聲勢,。前幾日在西山行獵時,那個涂慶云就用這招坑了我們,。幸好我們的坐騎,都在東寧鎮(zhèn)中經(jīng)歷過火炮,、三眼銃等訓練,??墒沁@樣訓練有素的戰(zhàn)馬有多少呢?”
“四郎說的極對,。不管是輕裝弓騎兵,還是具甲重騎兵,,對沖過來時,集中數(shù)百上千重銃手對著放一輪,,先打倒一批,再嚇慌一批,,整個騎兵沖鋒隊就慌亂停滯了,然后這邊的長槍手,、率先勇和刀牌手就可以沖上去,短兵相接,?!毙焯斓氯粲兴嫉馈?p> “不僅如此,,遇到敵軍結(jié)陣相拒,我軍幾番沖鋒都破不了陣,,就可以調(diào)重銃手上去。這二十幾斤的兵器,,比火炮輕便多了,扛著就上去了,。對著敵陣放上一輪,看它崩不崩,?不崩再放一輪,,放一輪削一層,,看它能抗多久?!狈训乱蚕氲搅诵滤悸贰?p> “對,,沒錯的。不過我看這火銃還有兩個很重要的優(yōu)點,。”
“四郎,,是什么?”
“其中一個是動員和裝備能力,?!?p> 劉玄的話說完,徐天德四人忍不住低頭琢磨起來,。
“動員和裝備能力,四郎這個說法很新穎,。”常豫春點頭,。
“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符友德笑著問他,。
“當然明白了,。一名合格的弓箭手,起碼要訓練五年以上,。而一個火銃手呢?只是手腳身體沒毛病,,拉過來訓練三個月,就能上戰(zhàn)場,,跟訓練五年的弓箭手對打都不落下風,?!?p> “沒錯,豫春說得很對,?!?p> 默然一會,徐天德又問道,,“四郎,還有一個優(yōu)點呢,?”
“那就是持續(xù)作戰(zhàn)能力。一個普通的弓箭手連放十五次箭就累了,,要是連續(xù)放三十次箭,,已經(jīng)力竭,,完全不能再戰(zhàn)了。這火銃手呢,?只要火銃不壞,放上百八十銃都沒問題,。”
“是啊,,一人備兩三支銃,,再配一兩人在后面幫忙裝藥,就可以持續(xù)打下去,,弓箭手根本比不了,?!靶焯斓掠朴频貒@息道。
“難怪這種利器只有天子親軍的神機營才準備有,?!狈鈬鴦汆卣f道,。
“哈哈,心里知道就好,。”
“四郎,,如此看來,火器是大勢,?”徐天德終于明白劉玄前幾日的擔憂。
“是啊,,勢不可擋,。誰要是落后,,誰就只能等著吃鉛丸,。”
“聽四郎這么一說,,真是悲憤莫名。我們幸得天賦,,苦練十幾年武藝箭術(shù),只圖征戰(zhàn)沙場,,立不世之功,。可現(xiàn)在,,只需一粒鉛丸,,鐵打的漢子都能給你撂了?!背Tゴ簢@息道。
“豫春休得說這喪氣話,。上戰(zhàn)場本就五分本事,,五分運氣。一身武藝,,就是沒有火器,運氣不好,,一箭飛來,或者馬失前蹄,,摔倒在沖鋒路上,照樣了賬,!所以,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四郎說得沒錯,,生要縱橫天下,死則馬革裹尸爾,?!背Tゴ捍笮Φ?。
“我們是不幸的,,遇到數(shù)千年之未有大變局,個人勇武會被火與鐵擊得粉碎,。我們又是大幸的,如此破舊立新之時,,能夠在最后的榮光下綻放出最璀璨的光芒。幸或不幸,,我等自當前行之!”
“四郎此言,,當浮一大白,!”
五人不由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