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失聲
我連忙往后退,,腳絆在矮幾上,,我記得下面藏著我給北堂胤雕的雕像和刀具,,立刻伸手去摸出一把小刀,,比在自己脖子上,大聲發(fā)出警告,,“你若再過來,,我死給你看!”
我其實真沒有這樣的勇氣,,不過是暫時嚇退他,經(jīng)過上次那事,,我真不確定他會不會再擄我一次,,我可不想再受那樣的罪了,。
蕭澈果真停住腳步,緊張地勸我,,“好好好,,我不過去,你快把刀子放下來,,危險,!”
聽他平靜下來,我稍稍安了心,,特意把聲線放柔和,,“蕭澈,說真的,,我不恨你,,但我們之間沒有可能,如果你真的愛我,,請放過我,。我現(xiàn)在很幸福,我不希望任何人威脅到我現(xiàn)在的生活,,如果你非要這么做,,那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p> 他驚喜地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能做朋友,?”
我點頭,“我以前說過,,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如果你有難處,我也會盡力相幫,。只是,,你現(xiàn)在確實不適合在這里……”
正說著,我便聽見許多人朝這邊來,,動作有序,,整齊劃一,腳步沉穩(wěn)有力,,應該是禁衛(wèi)軍,。
我忙道:“你快走,不然來不及了,?!?p> 他不動,輕笑著問:“你在擔心我嗎,?”
我心里著急,,胡亂應道:“算是吧,,你快點走?!?p> 他卻道:“若不是當初龍桑先生說普天之下只有梵音大師可以救你,,我斷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把你帶走?!?p> 這家伙不會又要把我擄走吧,?我緊張地又要舉刀子。他連忙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強求你,。”緩了緩,,言語苦澀,,似承受極大的痛苦,“這些天,,我受盡內(nèi)心的譴責,,飽受相思之苦,不惜一切代價潛進宮來,,只為見你一面,,看一看你是否安好……”
聽得外面何軒大喝一聲,“圍起來,!”
我心猛然一沉,,連聲道:“好好好,我好得很,,你快走,,快走!”
他反倒坐了下來,,笑道:“走不了了,,我已經(jīng)被包圍了?!?p> 我去,!
他似乎恢復了原本的張揚姿態(tài),不緊不慢地說著,,“能死在你的未央宮,,也算是一種風流吧,后世估計要把這段大書特書一番,?!?p> 書你奶奶!
我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拉起他,,刀子塞進他手里,,帶著他的手比在我脖子上,,動作一氣呵成,,同時低聲快速道:“挾持我,,出去后把兵撤了,算你還我的,!”
話音剛落,,北堂胤就進來了,喚了聲“蠢丫頭”,,怒對蕭澈,,冷然威懾,“放開她,,若你敢傷她一根汗毛,,孤定會讓你十倍奉還!”
挾持我本就非蕭澈所愿,,這下更激起了他的逆反之心,,他道:“若本王不放呢?”
北堂胤冷哼一聲,,“枉孤以為你是個梟雄,,沒想到竟以挾持一個女人換取生機,你不配成為孤的對手,。你走吧,,孤不屑在這里傷你性命?!?p> 這話顯然再次傷害了蕭澈自尊心,,驕傲如他,怎么甘愿受這樣的恥辱,?他笑了,,笑聲讓人很不舒服,仿佛決斗中的惡魔,,他道:“本王今日來就是要帶她走,,走不了就一同赴死,到時候在九泉之下本王還得多謝你的成全,?!?p> 察覺到他要移開比在我脖子上的刀子,我狠了狠心,,把脖子往刀子上撞去,。
“蠢丫頭!”
“歌兒,!”
兩道急切又驚慌的呼喊聲中是誰打了誰一掌,,然后我就到了北堂胤的懷里,,我連忙抓住他的衣裳問:“你受傷了嗎?”
“沒有,,是你受傷了,,不過沒事,我在這里,,會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闭f罷,,撕了片袍角快速幫我把傷口包住,大聲叫何軒傳太醫(yī),。
他抱起我,,剛要往里殿走,又被蕭澈擋住,,殿內(nèi)立刻涌進來許多禁衛(wèi)軍,,耳畔是齊刷刷拔刀的聲音。
我忍著痛抓住北堂胤的衣襟,,帶著乞求,,“放他走?!?p> 北堂胤想都沒想,,應道:“好?!?p> 蕭澈卻不領情,,似乎很生氣,大聲道:“誰要你求情,!”
聽見他往前走了兩步,,場面一度有開戰(zhàn)的意思,我陡然揚聲,,朝他喝道:“滾,!”
嘶,他娘的,,嗓子痛死了,!
還不走?
我又朝他吼了一嗓子,,“快滾……”
一陣劇烈的咳嗽,,似乎咳出血來,我痛苦地捂著喉嚨,張了張嘴,,竟再發(fā)不出聲來,,心驀地一沉,完蛋了,,這回玩大發(fā)了,!
蕭澈見我這般模樣,估計也嚇得不輕,,呼喚著我就要沖上來,,北堂胤抱著我迅速退后幾步,,喝道:“來人,,把他給孤扔出去!”
北堂胤抱著我進了內(nèi)殿,,把我放在床上,,仍聽得見外面混亂的打斗聲,不過,,很快就停息了,。我忍著劇痛搖了搖北堂胤的衣袖,他沒好氣地說道:“放心,,死不了,!”又朝外面怒吼,“太醫(yī)呢,?”
在這樣催命的吼聲中,,一群太醫(yī)誠惶誠恐地跑來了。輪番診治后得出了結(jié)論:傷了喉嚨,,刀口不深,,但波及聲帶,近日里不得再說話,,否則有失聲的后果,。
所以,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我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慘絕人寰,整個世界都是黑色的還不算,,連話都不能說,,最主要的是北堂胤一直在生我的氣,根本不和我說話,,關鍵我還理虧,,對他一點埋怨都不敢有。
芽芽覺得我可憐,特意和幾個宮女編排了皮影戲逗我開心,,我感念她的苦心,,精神稍好,但著實無聊,,只好借雕刻消磨時光,。
這日脖子上的繃帶拆了,芽芽一如往日詢問可不可以說話了,,許太醫(yī)一句“可以”簡直堪稱天籟,,我如蒙大赦,激動地連聲叫著芽芽,,芽芽也不厭其煩地笑著回應我,。
許太醫(yī)道:“這兩日還需注意,盡量少說話,?!?p> “遵命!”我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喜悅,,瘋瘋癲癲地對他敬了個禮,,雖是不大明白這是個什么禮數(shù),但話是聽得明白,,嚇得他連稱“不敢”,,逃命似的跑了。
北堂胤下朝回來,,我特意躲在門后怪聲嚇他,,他沉默著扶著我坐下,然后開始批閱奏折,,依舊不搭理我,。
我變著聲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跟他花式道歉,,心里那叫一個委屈,,到后來就怒了,朝他叫道:“北堂胤,,你他娘的能不能好好改改你這不說話的臭毛?。俊?p> 芽芽剛好端茶進來,,聽見這話,,嚇得手一抖,茶杯和茶托摔了個粉碎,,跪在地上顫著聲求饒,。
我順著聲音走過去把她拉起來,“跪什么,先把地收拾一下,?!?p> 芽芽遲疑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得到北堂胤的默許,,轉(zhuǎn)身出去了,。我腳底踩到了茶杯碎片,心里有氣,,恨恨碾了下,,然后……就悲劇了!
北堂胤幫我脫了鞋襪把針眼般大小的傷口包扎好之后,,終是開了尊口,,“你這不要命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一改?”
我心里歡喜起來,,臉上做出委屈的樣子,,道:“我哪里不要命了,我惜命的很,。”
他輕哼了聲,,顯然是不能認同我的話,。
我拉著他的衣袖順勢歪在他懷里,解釋道:“我真沒想到會這么嚴重,,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會拿自己的脖子開玩笑。我這不是看不見嘛,,所以這力道和角度沒掌握住,。”腦袋在他胸口蹭蹭,,再蹭蹭,,嘟著嘴撒嬌,“看在我也是一番好心的份上,,你就別跟我生氣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