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白光城。
三劍山的戰(zhàn)事算是平息結(jié)束了,,然而天上的烏云卻仍沒有散開之意,。
大雨仍不斷傾倒著,我已記不清上次看見晴天的太陽什么時候了,。
連綿的暴雨,,再加上瘆人的狂風(fēng)。
溫度有些直轉(zhuǎn)急下的勢頭,,只穿一件單衣在外頭是遭不住的,。
“這還是夏天嗎?”我抬頭看了看天空抱怨道,。
雖然頂著風(fēng)雨,,但我仍是要繼續(xù)趕路。
而若問我趕路往何處,,我只能說我也不知道,。
走到哪兒便算哪兒。
而眼前的白光城便是我花了數(shù)天才走到的地方,。
我的速度不快,,但有人的速度卻是極快。
這“人”便是三劍山,。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許就是這個道理。
三劍山再如何,,它終究還是大陸頂流,。
只用短短數(shù)日,三劍山就重整了當(dāng)初天下第一宗門的模樣,,仿佛大戰(zhàn)的消耗與折損根本不值一提般,。
一路上,從我身后已經(jīng)過了三十七批三劍山弟子門人所組成的隊伍,。
“正義反攻”
這是他們口中喊著的口號,,也是他們展于世人的旗幟。
一切如烈火般迅捷,,三劍山的版圖正無限的擴大著,。
所到之處,那些殘留勢力根本對三劍山?jīng)]有任何反抗,,也無法有任何反抗,。
一切都如我當(dāng)時猜測般,。
此一戰(zhàn)過后,全天下就會只剩下三劍山這一座門派,。
步入白光城,,這里也已然插滿了三劍山的旗幟。
行走在白光城的街道上,,我突然間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孫義。
只是現(xiàn)在的孫義卻在一處商行里面,,做著幫襯的工作,,若不仔細(xì)看還真看不出這是當(dāng)時的孫長老。
“孫兄,!”我邁入了商行,,朝孫義招呼著。
“喲,!你小子,!”孫義似乎也是意外,不過轉(zhuǎn)而的卻是欣喜的模樣,。
“來來來,,坐?!睂O義招呼著我到一旁坐了下來,,還沏了一壺茶。
“可真是有緣,,沒想到又在白光城與你相見,。”
孫義端起茶壺,,給我倒了一杯茶。
“孫兄怎么在這當(dāng)起打雜工了,?”我打趣著說道,。
“嗨…在宗門里待不下去了就出來了唄?!睂O義擺了擺手說道,。
“你不是個閑職嗎?怎么,?有人為難你,?”我端起茶來抿了一口,好奇的問道,。
“不是這個原因,?!?p> “那是因為什么?”
“諾,?!睂O義朝外面揮了揮手。
我轉(zhuǎn)頭朝外望去,,一隊陣列整齊的三劍山弟子正快速的在街道上前進著,。
“三劍山這個模樣,你也看到了,?!睂O義的目光中露出了些許無奈。
“呵呵…”我笑了笑“三劍山如今即將要統(tǒng)一天下了,,這個時間孫兄反而退出了,,這不是白白可惜了?”
“道不同,,我不屑為之效力,。”
“哈哈哈哈…孫兄倒是十分性情”
“唉…”孫義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說說你吧,,你當(dāng)初那次可真是差點連我給牽連了?!睂O義甩走了愁色,,變作了輕松的模樣打趣說道。
“那次確實事出有因,,還望孫兄體諒,。”
“嗨,!你有什么只管跟我說便是了,,我直接保著你出去就行了,后面也犯不上被宗門通緝,?!睂O義一拍大腿說道。
“哦,?我有被宗門通緝,?我怎么卻從來沒見到過有關(guān)我的消息?!蔽茵堄信d趣的問道
“你一個普通弟子而已,,你還想宗門為你發(fā)天下令?”
“哈哈哈哈…”我倆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你那天晚上,,是與郭無極一起逃的吧,?”孫義問道。
“你們都知道了,,還問我干嘛,?”
“這事兒不過都是宗門里的猜測而已,若說確定那還真沒人敢百分百確定,?!?p> “那你現(xiàn)在能確定了?!?p> “你剛剛問我為什么在宗門即將飛黃騰達的時候離開,,那我倒想問問你,你為什么不轉(zhuǎn)頭去三劍山謀個官職呢,?”
“這話怎么說,?我一個叛逃弟子,怎么還能回去謀求官職呢,?”
“你救了郭無極,,怎么也算是有恩于他吧,?!?p> “這關(guān)郭無極什么事?”
我微微皺起了眉頭,,提到郭無極我總覺得不會是什么好事,。
“哈哈哈…看來你的消息并不靈通呀!”
“不過也不怪…”孫義撇了撇嘴“郭無極上任新掌門的事,,三劍山目前還沒公諸天下,。”
“郭無極當(dāng)了三劍山的新掌門,?”我本已端起的茶杯又放了下去,。
“什么時候的事?”我追問道,。
“從三劍山'正義反攻'的那天開始,。”
聽完這話后我腦海中又浮現(xiàn)起了無數(shù)的思緒,,我試著將這些內(nèi)容拼接在一起,。
某些事情,,似乎浮現(xiàn)出了答案,。
“你在想什么呢?”孫義沖我眼前揮了揮手,。
“沒什么…只是在想,,這一切會不會是郭無極安排,。”
“除了他應(yīng)該也沒別人了,?!睂O義也若有所思的說道。
“但還是有些地方說不通…”
“什么,?”
“對了,,你知道宗門后山的荒丘上那一道無名碑嗎?”我沒有回答孫義,,卻是向他問了一個新問題,。
“后山荒丘的無名碑?”
孫義沉思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這事兒說說也無妨,反正今日的三劍山已經(jīng)不姓廣了,?!?p> “與掌門有什么關(guān)系?”
“那道無名石碑其實是掌門夫人的碑,?!?p> “嗯?!蔽尹c了點頭,,這個倒不意外,因為原先已聽廣玉靈親口說過,。
“掌門夫人…怎么會連一處安適的墓葬都沒有,?”
“沒人去管,也沒人敢管,?!睂O義搖了搖頭。
“堂堂掌門夫人,,身后事竟然無人管,?廣天橋呢?”
“這是掌門的家事…具體如何也沒人知道,?!?p> “那掌門夫人是怎么死的?”我換了一個角度,,希望能以此聽到更多的此類線索,。
“也無人知。”孫義嘆著氣道,。
“那掌門夫人什么時候死的,?”
“那我更不知道了,反正在我入門更早前,,也許門中資歷更老的人會知道,。”
“這么古怪的事情,,就算礙于掌門無人敢議論,,門中私下沒有什么流言嗎?”
真實如何無從得知,,也只有聽一聽流言如何,。
“這個…我只能說,掌門他行事霸道…性情剛烈…”孫義沒有說完整句,,只是斷斷續(xù)續(xù)著言說著,。
我沉默著,也再沒有搭話,。
良久,,我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好了,,今日逢緣相會,我想我也該繼續(xù)趕路了,?!?p> “好走,有緣再會,?!?p> 孫義一路送我出了大門外,我也轉(zhuǎn)頭拱手行禮,。
“有緣再會,。”
…
出了白光城后我的方向卻不再是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而是回頭,。
回頭往三劍山的方向。
我加快了些許步伐,,抵達三劍山時卻仍是花費了數(shù)日,。
“站住,!什么人,!”
三劍山門下,,一眾守備弟子將我攔了下來。
“七部弟子,,封刀,回山,?!?p> 我也簡明扼要的說明了自己身份與來歷。
“七部,?我們可沒有七部,。”
一名弟子正要呵斥我離開,,這時卻被一旁另一名年長些的弟子制止了,。
“封刀?我記得你,,你就是當(dāng)初叛逃下山的那位,。”
“是我,?!?p> “你還有臉回來?”
“為什么沒有,?!蔽乙桓睙o所謂般模樣。
“宗門受襲的時候你在外面逍遙,,如今看我三劍山一統(tǒng)天下,,你倒想回來了?”
“三劍山一統(tǒng)天下,,誰給你灌輸?shù)倪@些念頭,。”我凌厲的說道,。
“大膽,!竟敢質(zhì)疑我三劍山!”一旁的弟子怒目呵斥道,。
“行了行了,,我不與你多費口舌,如今宗門大改前規(guī),,你已不再是我三劍山的通緝者,,而你也與我三劍山再無瓜葛,識趣的趕緊離開,?!?p> “若我不走呢,?”
“那就別怪我按門規(guī)行事了!”
言罷,,一旁的眾人已紛紛亮起兵刃展開了架勢,。
“都干什么呢!”一道憨憨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眼前的諸多守衛(wèi)聽到后紛紛收起了兵刃,,恭敬的站好在了一旁。
“見過長老,?!?p> 我轉(zhuǎn)頭一看,眼前這些弟子們口中所說的長老,,竟然是司和那憨憨,。
當(dāng)然,其實不用轉(zhuǎn)頭,,剛剛那聲音一聽我便已知道是司和,。
我微微搖了搖頭,看來我與這憨憨的緣分當(dāng)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怎么到哪兒都能在恰好的時候碰上他,。
“啟稟長老,此人想沖撞我三劍山山門,,還請長老處置,。”
“什么沖撞,,此人是我好友,,亦是你們師伯,明白嗎,?”
“明…明白,。”守衛(wèi)弟子吞吐的答著,。
我撇了一眼司和,,不得不說,他如今這副模樣倒還是挺有型的,。
看上去的確像是個長老那么回事,。
“那現(xiàn)在我能進山了嗎?”我問道,。
“師…師伯請,。”
一眾守衛(wèi)弟子們紛紛讓出了道路,,我也不管如何,,自顧自的大步邁入了進去,。
邁步走在進山的道路上,周遭一切景象都已變得嶄新模樣,,這般變化讓我不禁有些莫陌生,。
很難想象,十幾天前這里發(fā)生過無比慘烈的戰(zhàn)事,,而更無法想象只短短十幾天的時間,,整座三劍山就已煥然一新。
“刀哥,,刀哥等等我?!?p> 走出一段后,,身后的司和匆忙的跟了上來。
“你小子出息呀,,幾天沒見你就混上長老了,?”我打趣說道。
“哪兒呀,,我也就是個湊數(shù)的而已,,宗門那一戰(zhàn)的慘烈你不是沒看見,現(xiàn)在宗門極擴招人,,我們這些老一批的弟子全都提級晉升了,。”
“那這場戰(zhàn)事對你們來說道算是因禍得福了,?!?p> “不說這個…”司和擺了擺手,神色中露出些許哀愁,。
看來戰(zhàn)爭的慘烈景象仍留在他的心里,。
“你倒是真朋友,好家伙你打仗的時候又偷偷溜了,!”司和抱怨的說道,。
“那怎么?你還想跟我一起溜了,?那你可就沒有今天這么風(fēng)光的長老當(dāng)了,。”
“嗯…也對,!”
“誒,,那你咋又突然回來呢?想回來抱三劍山這座大腿,?”司和拿出了一副十分世俗的目光看著我,。
“可算了吧,。”我擺了擺手,。
“你知道郭無極當(dāng)了三劍山的新掌門嗎,?”我問道。
“當(dāng)然呀,!三劍山的事兒,,我三劍山的門人不知道那誰知道!”
“郭無極怎么會當(dāng)上了三劍山的掌門,?”
“這事兒我也納悶,,不過聽過好像是高層的人請他來當(dāng)?shù)恼崎T?!?p> “請他,?”
“嗯,聽說是這樣,,郭無極這家伙真是風(fēng)光了,,當(dāng)初還是穿破衣用破劍的普通弟子,現(xiàn)在可好,,搖身一變就成了三劍山的新掌門了,。”
“那也是人家有天賦,?!蔽野琢艘谎鬯竞汀?p> “他那破天賦,,我說我也不差,!”
“那你現(xiàn)在不也是個長老了嗎,知足吧,?!蔽遗牧伺乃募绨颍桓焙眯膭袼哪?。
“那你回來就是找郭無極的嗎,?也對,你當(dāng)初救他出去,,他現(xiàn)在當(dāng)了掌門了肯定能給你大大的好處,!”
“說不定到時候你的地位可比我還要高的多呀!”司和也假模假樣的拍了拍我肩膀,。
“我可不稀罕,,我只是回來想弄清一些事情而已?!?p> “什么事,?”
“戰(zhàn)爭之事,。”
“這事兒不自然會有人去考究嘛,!你操心這干嘛,?”
“我不做,恐怕就沒有那所謂的自然之人了,?!?p> “行,那你想怎么弄,,我?guī)湍?,怎么說我現(xiàn)在也是個小長老了,手上的權(quán)力勢力還是有一些的,?!彼竞腿允悄歉彼炷印?p> “那倒不必,,你告訴我郭無極在哪兒就行了,?!?p> “你要直接去找郭無極,?”
“不然還等到他封王登基時才去找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說實話現(xiàn)在你要見郭無極,,我覺得挺難…”司和以為我誤會了他的意思,忙擺手解釋,。
“難不成他架子還挺大,?”
“這事兒我跟你說實話,我們這些人沒有一個見過郭無極的,?!?p> “意思是郭無極從上任以來從未露過面?”
“對,?!彼竞忘c頭應(yīng)道。
“那你憑什么信他郭無極坐上了新掌門之位,?”我凝眉思考著,。
“嗨!我們這些底下人哪兒管的了這些,,上頭怎么說那就是怎么樣嘍…”
“原來如此…”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郭無極畢竟是親手?jǐn)亓巳齽ι嚼险崎T的,這一點上三劍山的弟子們難道沒有任何異議嗎,?”
“這事兒剛傳出來時倒是有挺多人憤憤不滿的,,不過隨后上頭就發(fā)起正義反攻的命令了…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人去關(guān)注上面的事兒了,,反而一個個的都還挺高興的?!?p> “就這一點點的好處,,就把你們給收買了?!蔽椅⑿χ戳丝此竞?。
“這三劍山姓廣還是姓郭,老實說真的跟咱們這些底層的人沒啥關(guān)系,,瞎操那心也不過是白費心神罷了,。”
“嗯…”我點了點頭,。
司和這話并不無道理,,歷來往時多少事,上層的人與下層的人總是如同身處在兩個世界般一樣,。
作為下位者,,上層之事根本淪不著自己去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