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岳和高巖留在泰山籌備出使高句麗事宜,楚浩一個人折回雪山報信。
幾個月的奔波,、疲累,,幾乎摧毀了他的全部意志,,心里一簇仇恨和焦躁的火焰越燒越旺,。當在白山遇到劫匪的時候,可想而知他是什么狀態(tài),。
兩個小嘍啰正在站崗,,遠遠看中了驪龍,,拉線、設(shè)陷都被驪龍輕松躲過之后,,他們嚇得臉色發(fā)白,,向山頭逃竄。
楚浩紅了眼,,窮追不舍。
偏巧山大王帶著幾十個弟兄剛干完一宗“大買賣”回來,,正好有心情斗一斗,,他們從后面包抄上去圍堵楚浩。
楚浩早就看到他們,,卻絲毫沒有停留,,追到半坡上“結(jié)果”了劫他的兩個小廝,又回頭殺將回來,。
“停,,停,小子,,你敢獨闖嘯林山,,殺我弟兄,膽兒夠肥的,。老子今天講點義氣,,跟你單挑!”
楚浩勒馬停下,,也不搭話,。
“大哥,殺雞焉用宰牛刀,,看我取了他的人頭,。”一個滿臉絡(luò)腮大胡子的人橫刀沖到前面,。
這時,,人群中“嗖”飛出一箭,直沖楚浩的面門,。楚浩側(cè)頭一閃,,舉左手抓住箭身,“啪”折成兩半,,揚起右手,,射出暗箭的人應(yīng)聲落馬,箭頭正中他的咽喉,。
山大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轉(zhuǎn)頭怒道:“我說了單挑就是單挑,,誰若是再放冷箭,老子就先砍了他,?!?p> 絡(luò)腮胡子“呀呀”大叫和楚浩拼命。楚浩拔出長刀,,不出三招,,就砍掉了絡(luò)腮胡子的帽子,頭發(fā)擦著頭皮齊刷刷落到地上,。
山大王見楚浩手下留情,,大胡子遠不是楚浩的對手,高喊道:“好了,,老弟,,我看老弟是條漢子,天色已晚,,若愿意去山上小酌,,咱們前怨后仇一筆勾銷,你看怎么樣,?”
還沒等楚浩說話,,那個絡(luò)腮胡子氣急敗壞地叫:“大哥,這小子殺了我們?nèi)齻€弟兄,,怎能輕易饒了他,,我跟他拼了?!?p> “退下,,如果你還想保住你的胡子,就給我閉嘴,?!比缓笊酱笸蹀D(zhuǎn)臉跟楚浩說:“對不住,手下多有得罪,。老弟就給我一個面兒,,今兒這么好的日子,再傷兄弟可就傷了我的心,。大家各自收手,,上山吧啊,?走,,走,山上聊,?!?p> 楚浩還是不說話,,調(diào)轉(zhuǎn)馬頭跟他們就走。
一個尖聲尖氣瘦猴一樣的人,,拍馬到楚浩跟前:“你小子還真敢跟我們一塊上山啊,,怪不得大哥看重你,是條漢子,!”
山上酒席已經(jīng)備好,,單等著老大“打獵”回來。老大滿載而歸,,當然要大肆慶賀一番,。
當頭的端起酒:“今天咱們不光截獲了范天壽老賊的貨物,還給大家?guī)Щ貋硪粋€新朋友,,大哥我今兒高興,來來來,,大家舉起酒杯,,干!”
楚浩仰頭把一大碗酒喝干,。
“好,,像我嘯林寨的做派!老弟,,既然進了山,,咱們就認識一下,我叫高軍參,,那個大胡子是二當家的叫梁益,,請問老弟尊姓大名?”
“楚浩?!?p> 眾人都親眼見過楚浩的厲害,,自覺對他崇敬起來,有人立刻附和道:“來,,為了今日的緣分,,咱們干一杯?!?p> 三碗酒下肚,,大家都失去了戒心,敞開胸懷聊開了,。
那個梁益一開始還因為被楚浩削了頭發(fā),,氣忿忿的,這時候端著酒杯跟楚浩介紹說:
“我們今兒打劫的范天壽是當?shù)赜忻膼喊?。遼西這個地方,,天高皇帝遠,,最有勢力的就是一方土豪,當官的都要讓他們?nèi)?。老頭子財大氣粗,,七十多歲了,愣是每年搶兩個大姑娘伺候,。這什么地方啊,,地廣人稀啊,后生們都討不到老婆,,都他娘的被那老家伙糟蹋了,。大哥為民除害,下山就把這老家伙辦了,,哈哈哈,,痛快!”
“那你的弟兄為什么要劫我,?”
“那是他們想趁大哥不在撈兩個錢花花,,壞了我們這里的規(guī)矩。老弟若沒有殺他倆,,大哥知道了,,他們也活不過天亮?!?p> 老大高軍參思量良久,,打量著楚浩走過來,問道:“你叫楚浩,?那楚勛是你什么人,?”
楚浩一愣,很多年沒有人跟他提起大哥的名字了,。經(jīng)過這次劫難,,他也似乎已經(jīng)忘記大哥的存在:“是我大哥,您認識楚勛,?”
“我說嘛,,名字像,長得不怎么像,,神情卻酷似,。你大哥個子不高,你少說也七尺以上,;你大哥是個小白臉,,你的皮膚卻是麻棕色。”
“說得沒錯,,你果然認識我大哥,!”
“如果楚勛是你大哥,那你就是我的兄弟啊,。當年在西域打仗的時候,,我是你大哥的副尉,那可是從死人堆里滾出來的情誼,!你大哥還好嗎,?憑他的能耐,現(xiàn)在怎么也升成將軍了吧,?”
“大哥他,,他死了?!背破D難開口,。
“死了?戰(zhàn)死的,?”
“是的,。皇上封他右威衛(wèi)將軍,。”
“死了再封那還有什么用,?”高軍參握拳使勁兒拍了一下石桌,,惋惜道:“我這輩子最佩服你大哥,他勤懇,、用心,、細心,想法多,、武藝高,,帶的隊伍傷亡最少、生病最少,,怎么能戰(zhàn)死呢,?”
他的提問讓楚浩一陣沉默,眾人們也都不說話了,。
“我跟你大哥三年多,,承蒙他提攜才當上副尉。剛在山下,,你若用你們家的花槍,,我定能一眼認出。你大哥的花槍可是無人能敵,他怎么……,?”
“既然是我大哥的副尉,,如何到這里占山為王了?”因為雪晴,,楚浩最不能面對的就是大哥,,而高軍參連續(xù)這樣問,楚浩不得不截斷他的話,。
梁益起身接茬:“一說到這兒我就來氣,!當年我大哥娶了一個貌美如花的老婆,沒想到那個蛇婦靠不住,,跟別人好上了,。好就好了吧,可她竟然把大哥臥病在床的母親鎖在屋里活活餓死,。大哥回來,,殺了那妖婦和奸夫,被官兵追拿才逃到這里立山頭,,至今已有八九年光景,。”
高軍參劍眉,、魚目,、厚唇,儀表堂堂,、一身正氣,,楚浩覺得他不像是占山為王的強盜,倒像是一位威武的將軍,。
“哎,,過去的事兒了,提它干嘛,。敢問老弟不遠萬里來遼西有何公干,?”
“既然與我大哥共事過,我也應(yīng)該尊您一聲大哥才對,。小弟多有冒犯,,請大哥見諒!”楚浩答非所問,,客氣道,。
見楚浩有難言之隱,高軍參就沒有再追問,,端起酒杯剛要跟楚浩也客氣兩句,。
爽直的梁益卻沒有聽出話頭,問:“老弟是不是也在軍隊里,聽說又要打打仗了,,遼西這邊屯了不少軍備,。”
高軍參瞪他一眼,。
楚浩無奈說:“不瞞大哥,,我家里現(xiàn)蒙受冤屈,正在被官兵追殺……”
“那好啊,,來我們嘯林寨,,大家做個伴,???”梁益激動道。
“我正好有事情要托付大哥,?!背茋烂C道。
“哦,,有什么我可以幫上忙的,,一定照辦?!?p> “我的四弟在路上走散,,我因急著趕路不好四處打聽,大哥如果方便的話,,幫我問問,。若能找到弟弟,讓他暫避在大哥這里,,事后我必當重謝大哥的大恩!”楚浩站起身來抱拳,。
“老弟不用客氣,,我一定盡力。你只把弟弟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派弟兄們四處探尋,。”
楚浩把楚曠的樣子仔細描述給梁益,,還試著畫了一張圖,。
大家越說越親密,楚浩積攢的情緒得到了緩解,,在眾人的簇擁下與高軍參正式結(jié)拜了兄弟,,酒到了興處楚浩不禁高歌、舞劍,醉到趴下為止,。
第二天日上三竿,,地上還倒著一堆人。楚浩要趕路,,醒來就打理馬匹準備出發(fā),。
高軍參送他說:“兄弟,我雖然干一些強盜勾當,,但只對那些貪官惡霸,。你看,諾大一個嘯林山,,養(yǎng)我百十號兄弟還是綽綽有余,。老弟若不嫌棄,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就到我這兒來吧,,保證不會虧待老弟?!?p> “大哥的心意小弟領(lǐng)了,,以后免不了來叨擾,這里先謝過大哥了,?!?p> 見楚浩牽出驪龍,高軍參笑道:“怪不得手下?lián)屇愕鸟R,,這匹實在出眾,,誰看了都眼饞?!?p> “大哥夸贊了,,哈哈,每次出門我都給它蒙起來,,馬太過扎眼也是累人,。”
一行人送楚浩到山腳下,,不想那范天壽因為昨天被搶,,派人來討伐,一群百十號人,,直奔嘯林山而來,。
梁益抓起掛在脖子里的哨子,“嚓啊……”尖利的聲音震天響,。
“老弟,,你快走吧,,這是我跟范天壽結(jié)的梁子,由我來跟他清算,?!?p> “小弟既然認下大哥,怎能袖手旁觀,,憑你,、我還拿不下這幾十號‘散客’?”楚浩像是個天生的強盜,,意氣風(fēng)發(fā)想要打架,。
山上的兄弟火速到齊,高軍參一聲令下:“兄弟們,,只殺馬,,不殺人,給我沖??!”
一場惡戰(zhàn),對方的馬傷的傷,,亡的亡,。
“嘯林寨不殺無辜,不過下次你們再來,,這就是下場,。”梁益指著地上的牲口,。
入侵者灰頭土臉,,徒步落荒而逃。
“來,,弟兄們,,把馬肉拖到山上凍好,夠咱們下酒的啦,?!?p> 單單楚浩沒有對馬下手,只要不傷及性命,,把人打跑就算了。于是他在嘯林山又耽誤一天,,方才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