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火鶴穿過校園走到這棟僻靜的小樓里,,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要上的課無人問津時,她的內(nèi)心其實是非常愉悅的。
一是無需與無數(shù)人爭搶課程,二是不用在人際關系上過多的浪費心神,再加上花火鶴本身就對這門課程充滿好奇,,幾重因素相加,,花火鶴就決定好一定要報上這門課,。
屋內(nèi)的千諾山咳嗽一聲,,瞄了身旁的安一眼,,對門外站著的人說道:
“進來吧?!?p> 花火鶴在門前頓了頓,,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施施然地推門而入,。當她正要將準備好的言語說給千諾山教授聽,,好在上課前就能博得一份不錯的印象,可在開口的時候眼角余光掃到了教授身旁站著的少年,,話語頓時如同一塊石頭噎在了嗓子口,。
花火鶴先是錯愕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聲音不由自主地上揚一個音調(diào),,叫道:
“你怎么也在,?!”
安摸了摸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花火鶴小姐,,好久不見啊?!?p> 千諾山見到兩人的反應后,,饒有興致地坐了回去,劉海下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兩人身上來回轉了轉,,不吭一聲地端起水杯,,靜靜地看著二人的重聚。
身為一名不太受歡迎的教授,,千諾山并不像旁人所以為的那般難接近或是孤獨自閉,,成天埋頭在書山里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千諾山其實有許多有趣且接地氣的愛好,,而且很多愛好說出去后會讓旁人大跌眼鏡,,對千諾山的印象發(fā)生巨大改觀,就比如說千諾山喜歡看正值青春的年輕人之間酸甜可口的戀愛,。
在見到安以后,,花火鶴的注意力很明顯地發(fā)生了偏移,顯然報不報課已經(jīng)成了次要,,神色激動地走到安的面前,,毫無生疏感、仿佛久別重逢的老友般捏了捏安的胳膊和臉,,確認安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幻覺或是幽靈后,,又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剎那間意識到自己在做怎樣不知禮儀的舉動,臉上頓時飄起一片惹眼的紅霞,,連聲為自己沖動的舉動道歉道:
“不好意思,,我有點不太敢確定你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剛剛的舉動莽撞了……要不然我讓你捏回來,?”
花火鶴的動作和言語明顯失去了控制的能力,,慌慌張張地就要把自己的胳膊和臉伸到安的面前。好在只有花火鶴有些亂了神,,安還是很冷靜的,,輕輕避開花火鶴的身子,憨憨地笑了一下?lián)狭藫项^回答道:
“沒事,,花火鶴小姐你安心了就行,。從那天以后的確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今天見面真的是太巧了,?!?p> 雖然之前已經(jīng)在協(xié)會里見過你了。安一邊微笑著,,一邊把這句話咽回肚子里,。
另一邊,千諾山差點把剛剛吞下去的一口水從鼻孔里嗆出來,。一個字,,甜,太甜了,,即便千諾山定理極強,,平日里更是吃慣了形形色色的狗糧和檸檬,見到這一幕后也差點控制不住自己,,露出一臉的姨夫笑,。
如果是認識花火鶴的朋友此刻站在花火鶴的身旁,也會拼命地揉眼睛擦耳朵拍臉頰,,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那位長袖善舞左右逢源卻又如高嶺之花不可侵犯的花火鶴,此刻怎么就像一位笨拙的孩童般,,做出這些不可思議的幼稚舉動,,又說出這樣孩子氣的話語?
花火鶴正想追問那天以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安咳嗽一聲,對著花火鶴使了使眼神,,花火鶴這才意識過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對著千諾山趕忙道歉道:
“教授,,實在抱歉,我和諾頓同學有過一面之緣,,這次重聚有些激動,,太不好意思了?!?p> 千諾山正抿著水專心致志地吃著瓜,,見話鋒忽然轉向了自己,他不由地將手中水杯握緊,,裝出一副冷漠教師的模樣靜靜地說道:
“沒事,,不用在意我,你們說你們的,?!?p> 花火鶴心里暗道一聲不好,果然自己無禮的舉動冒犯到了千諾山,,換來教授如此冷漠的話語,,本來因為和諾頓重逢的喜悅頓時冷了一半,抿了抿嘴組織著語言,。
殊不知千諾山是真心想要看兩人的重聚和對話,,別看千諾山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劉海下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怎樣的神采,,但內(nèi)心里的的確確在吶喊著別管我,,你們繼續(xù)啊。
思慮良久,,花火鶴決定還是單刀直入,,對千諾山誠懇地說道:
“對不起教授,先前與諾頓同學重遇時太激動了,,因我失禮的舉動對您的冒犯我深表歉意,。與此同時我身上流著一半西方大陸的血脈,而且我對銘刻有著很強的好奇心,,希望能報上您的課,。”
千諾山揮了揮手,,十分隨意地說道:
“沒問題沒問題,,你也不要太過拘謹,你要上這門課我就給你加上,,這也不是什么很大的問題,。那個……你們兩,是很好的朋友嗎?”
這個問題問出口,,安和花火鶴同時看向對方,,仿佛都在質(zhì)問著對方我和你是什么關系?;ɑ瘊Q罕見地沒有主動說話,,陷入了和安的關系的思考之中。安到是誠實得緊,,直白地說道:
“我先前在來龍臨城的時候,,搭的花火鶴小姐的車,這是我們到了龍臨城后第……一次見面,,算是一同前來求學的同鄉(xiāng),,也是車友?!?p> 如果要算上在魔法師協(xié)會里的遠遠一瞥,,那就不止一兩次了。
花火鶴這也回過了神,,點頭稱是,,補充道:
“確切地說我們只是一起走了一半的路程。路上出了一點小問題,,因為應對不當以及不及時,,我們便在中途分散了開。這是我們在龍臨城第一次相見,,所以顯得格外激動,。”
千諾山哦了一聲,,但藏在頭發(fā)下的眼睛很明顯充滿著懷疑的色彩,。如果真就如安和花火鶴所說,花火鶴也不至于表現(xiàn)的那般激動,,畢竟只是一段同行的經(jīng)歷,,怎么再次相逢時會那般心潮澎湃?
況且安的反應也比尋常人來的更加奇特一些,,一個高大陽光的少年怎么就下意識地避開一位美麗少女的親近,,況且還是久別重逢的美少女,換做常人早就巴不得把這份桃花給納入囊中,??偠灾瑑蓚€人之間散發(fā)著的氣息鐵定是曖昧的,,關系肯定不止是一兩句輕飄飄的話就能說清楚的,,背后存在的故事鐵定是更加曲折且復雜的,。
無論如何,都不能小瞧一位看不清眼眸的人物,。在人們視線不及的劉海之下,,千諾山這一雙眼睛滴滴溜溜地就能轉出不少額外的信息,想出不少可能性,。
千諾山正準備多問幾句話,桌旁晶石忽然亮起一束光芒,,讓這位正好奇眼前兩位關系究竟如何的教授不由得暗暗惱火,。千諾山撫了一下將光芒抹去后,對著兩位說道:
“我現(xiàn)在有一件急事要出去一趟,,如果有人來報名,,你們就把名字登記在桌上的白紙上就行。桌上東西不要動,,書架上的書你們可以隨意翻閱,。”
說完,,他將椅子旁的一個包裹拎起,,將桌上一些書本合上,又帶走幾本塞入包裹里,。安和花火鶴只來得及說一聲“好的,,教授路上小心”,就見房門已經(jīng)被千諾山關上,,房間里只剩兩人,。
氣氛忽然凝固,除了窗外若有若無的風聲,,整個房間就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音,。安尷尬地望著地面,先前有愛格妮絲和千諾山在旁邊到還好,,只剩他和花火鶴二人相處的時候,,過去的一些不好的回憶就如同一條條絲線循著血液的流動延伸向四肢,慢慢地將他緊緊地捆綁住,,讓他說不出話動彈不得,。
而在安對面的花火鶴也想要主動開口,可是她不明白為什么眼前的人兒一幅不愿見到她的模樣,,死死地盯著地面,,不愿抬頭看她,更沒有主動和她搭話,。
換做旁人,,早就不知親疏地湊了上來想要一親芳澤,,這種情況下更是會主動提出無數(shù)個沒有營養(yǎng)的話題,要把所有能和花火鶴對話的機會給充分利用上,,想盡千方百計加強關系和好感,。哪會像安這樣把花火鶴晾在一旁,讓氣氛僵死,,把熱度降低到冰點,?
花火鶴很委屈,明明是災難之后的久別重逢,,為什么眼前的安要表現(xiàn)的像是自己虧欠了他什么,,一句關心客氣的話都不說不問,將她冷落著,。
尤其是自己還為他和他的妹妹擔心了那么久,,見面之后就是這樣一幅情景,更是讓花火鶴心中覺得憋悶不爽,,只覺著自己真是熱臉貼著人家的冷屁股,,心里落差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