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初升,,薄霧彌漫,。
偌大的連云山脈籠罩在一片云霧中,山間棧道順著山勢蜿蜒,霧氣中人聲若隱若現(xiàn),,不時有三倆成群的青衣弟子走過,,腳步匆匆,。
刀削斧鑿般的巖壁逐漸傾倒,,隨著腳下最后一縷霧氣消散,棧道也走到了盡頭,。
“駱師弟,,你說的那人到底在何處?”一行人中,,領(lǐng)頭的粉面少年有些不耐,,質(zhì)問著身后另一名青衣弟子。
“快了快了,,那人一般都是這個時辰出現(xiàn)……”
駱姓弟子朝四周掃視了一遍,心中暗暗叫苦,。身邊這位爺可不是有耐心的主兒,,若是今日未能得嘗所愿,自己怕是要深深得罪于他了,。
“來了,!”有弟子驚喜地嚷著,指著密林邊出現(xiàn)的人影,。
“羊師兄,,就是他!”
……
還沒走出密林,背負長劍的陸釗就已經(jīng)聽見了不遠處的呼喊,。
看了一眼明顯來勢洶洶的眾人,,陸釗心里一曬,上山近半個月,,還是第一次有人專門在這里等他,。
“見過諸位師兄,!”陸釗解下背上長劍,拘了一禮,。
路口人流漸盛,,粉面少年雙手負于身后,傲然道,,“既不同宗,,也無相識,你為何稱呼我等為師兄,?”
“三人行,,必有我?guī)煛,!?p> “陸某癡于劍道,,諸位師兄又都是劍宗弟子,必定有所賜教,!”陸釗感受著對方隱隱的威勢,,明白對方與以前的青衣弟子并不相同。
“好,!”
粉面少年輕搖紙扇,,輕笑:“早就聽說有人與我劍宗弟子切磋劍技,十幾天來未嘗一敗,。今日一見,,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請賜教,!”陸釗握緊長劍,,鄭重地再次行禮。
粉面少年隨身并不佩劍,,他朝路口緊走兩步,,拱手高喊:“哪位師兄借劍一用?看我護劍宗威嚴,!”
駐足停留的諸位弟子都深知少年秉性,,雖然看不慣此人的輕浮,卻也不想為這種小事得罪,。
接住別人拋出的一柄精鋼劍,,少年耍了個漂亮的劍花,滿意道:
“看劍,!”
話音未落,,長劍既出。
羊姓少年出招凌厲,步法敏捷,,劍如驟雨般向前襲去,,陸釗只出劍抵擋,每每以毫厘之差掠過劍鋒,,激得少年越發(fā)兇狠,。
刺、劈,、撩,、掛、點,、抹,、托、架,、掃,、截、扎,、推,、化
十三個基礎(chǔ)劍招,猶如有生命般,,總能恰到好處地化解攻勢,,場內(nèi)劍光飛舞,兩人騰挪閃避,,一時之間竟是不相上下,。
“沽水羊氏傳承久遠,羊師弟雖然在門中有些紈绔聲名,,劍道天賦卻是一等一,,沒想到他都無法擊敗此人?!?p> “大巧若拙,,此人劍術(shù)確實超凡脫俗!”
“哼,,不過區(qū)區(qū)一凡夫俗子,就算劍技了得,,也終究難登大雅之堂,!”
“話雖如此,我也不過為此人感到可惜罷了……”
場外眾人議論紛紛,,羊姓少年心頭火起,,呼吸似有不穩(wěn),陸釗眼神一凜,抬劍便刺,,攻守之勢頓時易矣,!
鏘!鏘,!鏘,!
鬼魅般的三劍在極其刁鉆的角度被架住,陸釗身形遲滯,,長劍已被人架在喉口,,動彈不得。
“一擊必殺,!”
“厲害,!”
“羊師兄威武!”
場上勝負已分,,場外的青衣弟子都很震驚,,議論聲四起。
十幾天來的連勝,,早已讓眾人知曉陸釗的實力,。外院閉關(guān)的英杰之輩還未來得及出手,就被看似紈绔的羊濘擊敗,,自然人人驚訝,,不吝于對他的夸耀。
可卻也有幾人似乎看出了什么,,面帶鄙夷之色,,不屑地轉(zhuǎn)身離去。
“獻丑,,獻丑,!”少年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陸釗,按下心中的驚忌,。
“你叫什么名字,?”
“陸釗?!标戓摷毤氝泼?,眼神中的光彩又回來了。
“我記住你了,!”被眾人簇擁著的少年深深看了一眼陸釗,,揚揚手臂回應(yīng)著。
喧囂漸去,,陸釗獨自立在原地,,回想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眼中滿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果然……有點意思,!”
比斗時一閃而過的隱晦光芒,,身體莫名尋常的僵硬……如此奇妙的種種,也只有在這個世界看見了,。
……
星河斗轉(zhuǎn),,兩世為人。
對陸釗來說,,唯有對劍的熱愛,,才是永恒。
來到此方世界近二十載,,陸釗的劍術(shù)早已達到前世最頂峰,,但這一次,他卻并不準備停止攀登的腳步,。
求仙,!問道!
自從一覺醒來,,陸釗的決心便再沒有過動搖,。
天際逐漸清明,路口雖然還有弟子經(jīng)過,,陸釗卻并不愿等下去了,。
循著來時的蹤跡返回,直到耳邊響起溪水的潺潺流動,,岸邊的簡易木屋便隱然在望了,。
不對勁!
陸釗立刻像獵豹一樣弓起身子,,來自前世的知識讓他將身體科學(xué)鍛煉到極致,,強健的肌肉隨時都能爆發(fā)出令敵人驚嘆的力量,背后長劍無聲無息地握在手中,,警惕的看向木屋,。
“好敏銳的直覺!”
木屋中的客人帶著贊嘆,,仿佛就站在陸釗耳邊說著,。
“進來吧!”
似乎看出了陸釗的敵意,,客人輕笑,,“羊氏的那位子弟勝之不武,單以劍技論,,你確實天賦驚人。”
“跟我走吧,,主上能賜給你想要的東西”
陸釗挑了挑眉,,面無表情道:“主上?”
“當然,?!?p> 木屋中的神秘人自顧自地說著,又似乎在感嘆:
“連云劍宗執(zhí)北境修道界牛耳,,門規(guī)森嚴,。你既已錯過收徒大典,便絕不可能在此時得入門墻,?!?p> “向主上獻出忠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上乘的修道法訣,、丹藥、秘法……”
“請回吧,!”一道斬釘截鐵的聲音,,打斷了神秘人。
“你……你說什么,?”
道不同,,不相為謀。
靈魂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陸釗,,已經(jīng)片刻都不想再與此人交談下去,,堅定道:
“只要……我自然能修行道法,不勞你家主人費心,?!?p> “桀桀,果真是無知無畏,!”
“這就是你明知追兵將至,,卻依舊不肯離開這里的緣由嗎?”神秘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情,,陰惻惻道,。
“一介凡人,愚蠢至極,!”
那人還要說些什么,,卻又突然止住,于是木屋中再無任何聲響傳出,。
簌簌,,簌簌,。
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開始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