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人
李朝歌喘著粗氣,,費力地將緊緊纏繞在他脖子上的粗壯手臂拉開,,一拳將手臂的主人打得倒退了幾步。
他深吸了口氣,,赤裸的肌肉上青筋暴起,。
二十天,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抗不過半分鐘群毆的瘦小子,在白不悔的草藥輔助下,,他的身體日益強悍,如今已經(jīng)可以同時面對五人而不落下風(fēng),。
要知道,,這些都是魏國最精銳的魏武卒啊,!
“好小子,!老黑今天才算是服你了,魏武卒里頭,,我就服百夫長一個,,魏武卒外頭,我就服你一個,?!?p> 老黑躺在地上,咧開嘴嘿嘿地笑,,眼角是李朝歌用拳頭砸出來的大包,,他的身邊是三個已經(jīng)被李朝歌打得昏迷過去的兄弟。
老黑是這個小隊里的佼佼者,,剛開始對李朝歌不屑一顧,,尤其看不慣李朝歌那張俊秀的臉。
小白臉能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來魏武卒鍍金的公子哥嗎,?瞧老黑的手段,老黑明天若不能把他打得回家找媽媽,,給你們洗一個月襪子,!
老黑在吃飯時夸下海口,。
可他錯了,。
他至今都記得那拳如雨下時,李朝歌臉上那復(fù)雜的表情,,有疼痛牽動的猙獰,,有不愿放棄的堅定,卻唯獨沒有恐懼,。
他沒把李朝歌打得找媽媽,,李朝歌連哼都沒哼一聲,,只是咬著牙奮力反抗,很快被打暈過去,。
那天過后,,老黑包了全隊一百多人的襪子。
“他總會走的,,鐵人也受不了這樣被打,。”
老黑一邊皺著眉毛咬著牙洗襪子一邊嘟囔,。
但他又錯了,,錯得離譜。
那天眾人一通亂打過后,,百夫長大怒,,嚴格規(guī)定,一天最多十人,,老黑每次都踴躍參與,,下手也總是最狠。
再不把這小子打回家,,我老黑就要被那襪子熏死了,!
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這小子真是個鐵人,?!?p> 吃飯時,小六情不自禁地感嘆,。
“小六,,你流鼻血了,莫不是被那小子打的,?”
有人指著小六的鼻子,,笑道。
突然軍營里安靜了下來,,大家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小六,。
小六身手一流,竟然會在群毆的情況下被那豆芽菜一般的小子打到,?
小六覺得有些丟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臉色漲紅得像是豬肝,。
的確是那小子打的。
第四天,,李朝歌第一次有效還手,。
老黑暗暗地記下了這個日子,,他有預(yù)感,這小子若加入魏武卒,,一定會成為兵王,。
李朝歌的表現(xiàn)很快證實了他的預(yù)感,。
第五天,,李朝歌冷不丁地一記勾腳,放倒了大壯,。
第六天,,李朝歌瞅準時機,一拳撩倒了顧離,,騎到他身上,,拳如流星,勢如瘋虎,,雖然很快被拉開,,但之后顧離在軍營中躺了三天。
第七天,,李朝歌盯上了他老黑,,但暗算不成,老黑憑著多年的經(jīng)驗,,反過來制服了李朝歌,。那是李朝歌挨的最毒的一頓打
第八天……
第九天……
李朝歌的進步幾乎肉眼可見,漸漸地大家開始尊重他,,下手開始不留余力,,拼盡全力地打倒他,并且從十人減少到了五人,。
五人一陣,,是魏武卒中最精妙的戰(zhàn)陣。
只有面對尊重的對手,,高傲的魏武卒才會全力出手,。
二十天過去,豹字小隊里幾乎人人帶傷,。
到了今天,,這個小白臉竟然已經(jīng)可以獨自對抗五個魏武卒的漢子不落下風(fēng)了。
要知道,,魏武卒的漢子對上普通的士兵,,都是以一敵十的。
若不是有李朝歌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老黑都懷疑是否真的有普通人能達到這樣的高度,。
大傻的怒吼將老黑的思緒拉回校場,,只見大傻向李朝歌猛沖過去,一記直拳打向李朝歌的胸口,。
李朝歌不避不讓,,同樣一拳砸去。
簡單,,直接,。
老黑看得出來,兩人都已是強弩之末,,但大傻借著助跑之勢,,贏面可能會更大一些。
近了,,越來越近了,。
看著在視線中越來越大的拳頭,李朝歌此刻竟然心如止水,。
二十天挨揍的經(jīng)驗讓閃躲和卸力幾乎成為了他的身體本能,,不用思考,身體會自然地做出最佳的防御動作,。
但李朝歌已經(jīng)不再滿足于防守,,他要進攻。
白不悔雖然說了讓他挨打,,但沒說過讓他做個光挨打的肉盾,。
天下也沒有專做肉盾的術(shù)師。
也許有,,但不會是他,。
李朝歌眼睛微微一亮,變?nèi)瓰檎?,眼疾手快地一把捏住大傻的拳頭,,向里一帶,右腳橫掃過去,,想利用慣性將他絆倒,。
大傻身經(jīng)百戰(zhàn),自然不會被這樣簡單的招數(shù)放倒,。他彎下腰,,左手飛快地在李朝歌掃來的腿上麻穴處用力一點,李朝歌右腿一麻,,整個人向右一傾,,失去了平衡,手上也沒了力氣,大傻順勢掙脫,,左手向下一攬,,就把李朝歌酥麻的右腿牢牢地抓在了手中,再伸腿一掃他的左腿,,便把李朝歌放倒在地,。
勝負已分了。
老黑看到這里,,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這小子雖然瓷實,但進攻的手段還是欠缺了些,,盡是些換傷換命的打法,,看來今天是到極限了。老黑心中微微有些可惜,。
只是似乎還有響動,這場比斗尚未結(jié)束,,老黑睜開眼睛看去,,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朝歌“酥麻”的右腿驟然一沉,,大傻下意識地雙手一托,,李朝歌的左腿已經(jīng)靈蛇般的借力纏了上來,李朝歌雙手在地上用力一撐,,左腿就掛上了大傻的肩頭,,整個人從地上翻了起來。
這是什么怪招,?
來不及思考李朝歌被點中了麻穴的右腿為何可以發(fā)力,,老黑和大傻都被這一系列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弄得有些頭腦發(fā)懵。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大傻看不穿李朝歌的怪招,,并不多做糾結(jié),心中立即有了決斷,,牢牢地抓著李朝歌的右腿,,反著關(guān)節(jié)向外彎去。
但還沒開始發(fā)力,,大傻就松開了手,,苦笑著舉起雙手,示意認輸,。
頭頂上,,李朝歌的手肘已經(jīng)貼著他的頭皮在蓄力了。
手肘是人體最堅硬的部位,對頭部出肘,,是最凌厲的殺招,,而他最多不過能廢掉李朝歌一條腿罷了。
兩相比較,,自然是李朝歌贏了,。
李朝歌如釋重負地向后一倒,直接從大傻身上摔落在了堅硬的地面上,,他卻毫不在意,,大口大口地喘氣。
“能不能告訴我,,那怪招叫什么名字,?”
大傻同樣一屁股坐倒在地,好奇地問道,。
“是啊,,叫什么?”
老黑同樣很好奇,。
“泰拳,。”
“泰拳,?”
老黑和大傻異口同聲,。
你們不會懂的。
李朝歌笑了笑,,吃力地爬起身子,,一步步挪到一旁觀戰(zhàn)的白不悔身邊。
“師兄,,我贏了,。”
李朝歌輕聲說道,。
“不錯,。”
白不悔點頭,,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么,是不是該教我修煉奧術(shù)了,?”
李朝歌滿臉期待,。
當初白不悔答應(yīng)了他,只要他能戰(zhàn)勝魏武卒中五人一組的虎陣,,便教他修煉奧術(shù),。
真正的修煉,。
“不,還有一個事,,沒完成,。”
白不悔搖搖頭,,嘴角漸漸露出一個壞笑,。
“什么事?”
李朝歌有種不妙的預(yù)感,,無奈傷重,,跑不快,只好用哀求的眼神看著白不悔,。
師兄,,相煎何太急!
“你今天,,還沒被打暈?zāi)?。?p> 白不悔一臉慈祥,,出手卻無比狠辣,,重重的一巴掌扇去,李朝歌就很干脆地暈了,。
老黑看得一激靈,突然就沒有了對他的些許嫉妒之心,。
他寧愿一輩子達不到李朝歌的高度,,也不愿意攤上這么個師兄。
師弟挨揍就在一邊樂呵呵地看戲,,打到半死時就像拖死狗一般地把師弟拖走,,好不容易完成了他布置的任務(wù),竟然還要一掌拍把師弟暈,,傷上加傷,。
太惡毒了!
“什么是術(shù)師,?”
靜室中,,白不悔正襟危坐。
“能夠操控靈氣的人,?”
李朝歌說道,。
這二十天里,白不悔時不時地會跟他說些關(guān)于術(shù)師的常識,,如今李朝歌已經(jīng)不再是兩眼一摸瞎了,。
“不,,術(shù)師只是靈氣的容器罷了?!?p> 白不悔搖搖頭,,語不驚人死不休。
“準確的說,,神脈才是靈氣的容器,。”
“容器越大,,靈氣越多,,換而言之,貫通的神脈越多,,實力越強,,因此二階強于一階,三階強于二階,,但每個階段的差距并不僅僅在這里,,日后我會一一告訴你?!?p> “現(xiàn)在我要教你的是,,如何突破?!?p> 白不悔眼中難掩興奮之色,。
“對于普通術(shù)師來說,突破猶如登天梯,,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能達到三階四階已是難得可貴,五階可以算是一時之雄了,。之所以這樣,,是他們從源頭上就錯了?!?p> “靈氣狂暴,,修煉時動輒傷身,突破時又必須要用靈氣沖擊神脈,,因此極易重傷,,失敗率極高。靈氣本身難以改變,,那么為何不換條路走,,讓突破簡單起來呢?”
“打鐵還需自身硬,。容器不夠堅硬,,便無法承載狂暴的靈氣,,又何談利用呢?因此,,我自創(chuàng)了鍛體之法,。”
“當身體堅不可摧之時,,突破如摧枯拉朽,,勢不可當?!?p> 白不悔的眼睛越來越亮,,大聲說著。
第一次,,有人以學(xué)習(xí)者的姿態(tài)聽他的體重于秘理論,。
第一次,有人愿意嘗試他那痛苦不堪的鍛體之法,。
“天下術(shù)師,,皆以秘重于體,真是笑話,?!?p> 白不悔不屑地一揮手,仿佛趕走了一群蒼蠅,。
“秘術(shù)師不過是神脈中靈氣上行,,擁有上行脈;體術(shù)師不過是神脈中靈氣下行,,擁有下行脈罷了,,有什么區(qū)別?”
“秘術(shù)師確有獨到之處,,可操縱元素,可百米傷人,,但要說秘術(shù)師能以一敵十,,單挑十個同階的體術(shù)師,不過癡人說夢罷了,。我就認識一位高階體術(shù)師,,他若全力以赴,幾乎可以瞬殺同階秘術(shù)師,?!?p> 白不悔說著,眼中露出崇敬之色,。
“神遺大陸,,術(shù)師為尊,,術(shù)師之中,又以擁有通脈的奧術(shù)師為最,。因此所有的理論爭端,,最終都會在奧術(shù)師這個層面得以驗證??伤凶鹳F的奧術(shù)師們都能把秘術(shù)玩得爐火純青,,問問他們體術(shù)的手段,卻是乏善可陳,?!?p> “這樣的奧術(shù)師,你能指望他們說出體重于秘,?”
白不悔搖搖頭,,大為嘆息。
“天下無數(shù)天才奧術(shù)師,,都被秘重于體的說法誤導(dǎo)了,,一輩子無法邁入八階的門檻?!?p> “我白不悔不算什么天才,,之所以十六歲就突破到了五階,不過是仗著鍛體之法罷了,,可人就是這么奇怪,,寧可睜眼說瞎話,說我是絕世天才,,也不愿意承認我的體重于秘之說,。”
白不悔嘿嘿地冷笑起來,,眼中滿是嘲諷,。
“師弟?!?p> 白不悔忽然正色道:“你的神脈,,雖然奇異,但說是廢脈也不為過,,以正常的方法根本無法修煉,,但有了我的鍛體之法,就沒有問題了,。我自創(chuàng)的修煉之法,,倒像是為你量身定做的一般?!?p> “師弟,,你我二人,,就做這體重于秘的先驅(qū),如何,?”
白不悔盯著李朝歌說道,,眸子亮得嚇人。
“愿與師兄共勉,?!?p> 李朝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