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燈光一閃,,我感覺有一輛車從我們身邊經(jīng)過,。
我睜開眼睛望向車外,。看到一輛轎車停在了我們車后不遠處,,那輛車居然倒了回來,司機打開車窗,,向我們詢問著,。
謝爾蓋搖下車窗,我看到這是一個蒙古特征明顯的布里亞特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由于大風雪他瞇縫著眼睛大聲地問我們,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謝爾蓋告訴他,,我們要去霍林斯克。我聽到那人說,,我們的方向弄反了,,霍林斯克在我們身后。謝爾蓋告訴他,,我們知道方向反了,,只是想等天亮再開車。
這時,,居然從車上走出來三個人,,他們徑直走到謝爾蓋的車窗前。
為首的一個身量不高有著草原民族小伙子常見的一張機敏,,狡黠的臉,,笑瞇瞇地看向我們。
后面的兩個人身材健壯,,其中的一個竟然用手電筒向我們的車內(nèi)照著,,我看不太清他們的五官,但是恍惚之間感覺他們的言行很是剽悍,。
為首的小伙子問謝爾蓋,,需不需要幫助?
謝爾蓋警覺地看著他拒絕了,。
這三個人回到了車里,,注視著他們的車開走了。我的心才放了下來,。
可是,,沒過幾分鐘他們的車再次倒了回來,司機通過窗子敲著謝爾蓋一側的車窗玻璃,。
謝爾蓋打開一部分車窗,我聽那個司機說道:
——“留在這里一夜太危險了!你們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你說不用幫助,,本來我打算走了,可是他們告訴我車里還有一個女人,。我們擔心女人可能扛不過去……”
他告訴我們距離霍林斯克已經(jīng)不到20公里了,,可是我們趕上了暴風雪,再加上我們不熟悉路,,這20公里的距離其實是難以到達的,。他們家就在路口處不遠,我們可以去他們家里住一宿,。
聽著司機真誠的話,,我們相信他了
對這個布里亞特人千恩萬謝之后,謝爾蓋的車掉頭緊隨著這輛車行駛著,。
說實話,,我一直都沒看見路,更弄不清方向,,我甚至不知道我們是怎么離開馬路的,,風雪中只看到兩只紅色的尾燈在前方指引著我們。
來到一處木柵欄圍著的住宅前,,一個小伙子跳下車去開了院門,。
我們車也停到了院子里。
推開房門一股暖氣襲來,。
——“爸爸,!”我聽到一個稚嫩的同音。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跑到門口,,司機笑著彎下腰摸了摸那孩子的小臉,。
這時,一個年輕的布里亞特女人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孩子走到我們眼前,,有些好奇地看著我們,。
司機把我們介紹給她的妻子。她熱情地邀請我們進去,。
明亮溫暖的房廳很寬敞,,這里既是客廳也是餐廳,房廳的中央有一個大壁爐,,壁爐里面火光熊熊,,在這風雪交加的寒夜里,這跳動的爐火越發(fā)讓人感到房屋里異常暖和,。
廳里除了年輕的媽媽,,那個小男孩還有一個老夫人和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看到這樣的一家人,,我和謝爾蓋終于徹底放心了,。
這里是那個司機——布里亞特人圖布扎布的家!
這時,,我才看清救我們的是群什么樣的人:
圖布扎布看上去三十來歲,,中等身高可是卻體格健碩,高高的顴骨,,狹長的眼睛,,外表質樸,為人熱情,。
和他一起的三個年輕人——那個同我們講話的機靈鬼叫那欽,,那欽看上去年大約十七八歲,臉上稚氣未脫,,個子不高,,身材靈活。
另外兩個小伙子的年齡和我相仿,,他們倆都身材高大,,特別健壯。
一個外貌和圖布扎布酷似的是他的弟弟達西巴特爾,;另一個皮膚黝黑頭發(fā)卷曲五官很標致,,看上去有些桀驁不馴的是他們的堂弟桑杰。
那欽是圖布扎布的表弟,,也是屋里老夫人圖布扎布媽媽妹妹的孩子,。
他們今天是去給圖布扎布的牛欄做加固去了?;貋淼穆飞祥_始下大雪了,,他們還慶幸他們在下雪前完工了……沒想到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被暴風雪阻在路上的我們。
他們一家人邀請我和謝爾蓋一起和他們用晚餐,,我們有些推辭,,來他們家里打攪已經(jīng)讓我們覺得很失禮了。
圖布扎布拍著謝爾蓋的肩膀風趣地說,,讓我們不要擔心把他們家吃窮了,。他們今天很走運,在暴風雪之間完工了,,我們應該一起慶祝一下,!
圖布扎布的妻子和媽媽也熱情地邀請我們就坐。
晚餐很豐富也很美味,!布里亞特人吃起飯來也特別豪爽,。
看到我的飯量,,老夫人幽默地說,姑娘你再多吃一點吧,,用不著擔心,!我們是不會讓你老公付飯錢的。
老夫人的話把大家都逗笑了,,我想解釋我和謝爾蓋的關系,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那欽坐在我的對面說,,假如,今天他們看到車里坐的是兩個男人的話,,也許就不會邀請他們到自己家里來了,。原本他們已經(jīng)打算離開了,可是圖布扎布聽說車里還有一個女人,,擔心我會出事才又返回去的,。
圖布扎布妻子也開玩笑地說,莫斯科人,,你獲救可全是因為你太太,!
聽到這些,謝爾蓋可能也覺得向他們解釋我們的關系有些麻煩,,他笑著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那欽他們?yōu)槭裁茨弥蛛娡舱瘴覀兞?,其實,他們把陌生人帶回家也是很有風險的,。想到這里我有些感動了,,真慶幸自己遇到了一群這么善良的人!
吃完晚飯,,圖布扎布的妻子安排我們休息,。
看到房間里的一張單人床,我心里竊喜,,看來她給我們準備了兩個房間,。
沒曾想她叮囑我們在這里好好休息以后就自行離開了。
我看著那張床發(fā)愣,,向謝爾蓋笑著說道:
——“就算他們誤會了我們的關系,,可也不能只給我們一張單人床呀?”
——“是不是那欽他們都在這里留宿,,他們的房間不夠了,。我們就不要太挑剔了,。”謝爾蓋說
——“也是,,這樣吧,!謝爾蓋,咱們倆猜硬幣,,誰猜對了誰睡床上,。”我開著玩笑,。
——“這個主意不錯,!哈哈”謝爾蓋呵呵地笑著。
從浴室回來,,看到謝爾蓋和衣躺在地板上,,身下鋪著他那件皮毛衣一體的大衣
——“晚安!琳娜,?!敝x爾蓋笑著說
——“你這樣可以嗎?”我對自己獨占那個床有些不好意思,。
——“這比我們在雪地的車里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謝爾蓋語氣輕松地說著
——“那欽說,如果我們留在那里會凍死,,有這么嚴重嗎,?”我問道
——“不是百分之百,可是確實有這可能,!”謝爾蓋答道,。
躺在舒適的被窩里我回想著謝爾蓋的話,此刻我才感到后怕,!
看來這群布里亞特人還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