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老董在五行山的半山腰,,找到了文瑾。
文瑾一身臟兮兮的看著面前手握長刀的老董,,顯然有些嚇傻了,,半晌后,,才開口道,“好巧哦,,我們又見面了,。”
當(dāng)老董把文瑾帶回了他們暫住的湖心別院時,,小弟一口水噴在了文瑾的臉上,。
“怎么又是你?,!你不是走了嗎,?不對不對,你還跟著我們,?,!你沒事吧!不怕我們殺你滅口???!”小弟擦了擦嘴道,。
“我······我,,哎!你們有沒有女人的衣服,,我想洗個澡,,等我洗個澡,你們不用問我,,我都會告訴你們的,。還有,你們有沒有會治病的,,我腿上有傷,,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我現(xiàn)在有點兒疼?!闭f完,,文瑾砰的一聲便向后倒去。
傍晚,,文瑾終于被屋外的香氣給熏了起來,,她一瘸一拐的下了床,一推門,,便看見了那只誘人的白斬雞正性感的躺在盤子里等著她享用,。
文瑾不好意思的走到他們身邊,不好意思的坐了下來,,又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口水,,然后不好意思的說,“不好意思,,我能吃點兒嗎,?我已經(jīng)餓了好幾天了······”
時護衛(wèi)把那只白斬雞往文瑾面前推了推,文瑾真就不好意思的上手撕了起來,,等吃飽喝足,,又打了個響嗝,文瑾才開了口,,“我這次真的沒有跟著你們,,真的!我走了以后本想回安州看一眼我爹娘的,,誰知走到一半,就有人認(rèn)出了我,,還舉報給了官府,,我是逃命逃進了山里的,我這個人分不清東南西北,,剛進山里就迷了路,,轉(zhuǎn)了三天都沒轉(zhuǎn)出來,后來,,我晚上在樹上睡覺的時候,,遇見了人家仇殺,看著那個姑娘快被人打死了,,便出手救了她,,她身上有傷,可我不會看病,,更不會療傷,,只能,,只能撕破了我身上可以撕的衣服給她止血,后來,,后來好幾天后,,她就醒了,我問她怎么出去,,她卻死活都不肯出山,,說什么一出去就會有人看到她,還會殺了她的,,我讓她告訴我怎么走,,好出去給她找大夫,她還是不肯,,我估計她怕我出去了就不回來了,,我是這樣的人嗎?,!后來啊,,還真是她命大,真有個大夫進山采草藥,,給她包扎了傷口,,可她還是死活都不肯出去,所以我吧,,就想著自己跟著那個大夫走出山,,誰知那個白眼狼轉(zhuǎn)身竟要殺我!”
“后來呢,?”小弟感興趣的問道,。
“后來,后來那個大夫讓我當(dāng)了靶子,,死了,,不過她還是刺了我大腿一刀,疼死我了,,我就‘陪’著她在山上養(yǎng)傷,!”文瑾一說到此處,便咬牙切齒,,拿起一根沒啃干凈的雞骨頭又唆了兩口,,“死水兒!看我下次見到你,,不弄死你,!”
“你說什么?,!”老董大聲吼道,。
文瑾顯然被嚇到了,,嘴里叼著雞骨頭,沒有了動作,。
“我問你,!你剛剛管她叫什么?,!”老董推開文瑾面前的小弟,,使勁的搖晃著她。
雞骨頭掉在了地上,,文瑾低頭看了一眼,,又抬頭看了看老董,又看了看剩下盯著她的三個人,,慢慢道:“水兒,,是她說她叫水兒的?!?p> 第二天一早,,文瑾溜出了院子,準(zhǔn)備潛逃,,她覺得昨天晚上那四個人都不正常,,每一個都想殺了她,那是肯定的,,她知道了太多她不該知道的東西,,殺人滅口是很正常的事,所以睡醒了的第一件事,,便是逃命,。
院門剛推開,小弟便從房頂悄然落了下來,,文瑾抬頭看看天,,“天氣真不錯,你看日出了嗎,?”
“沒有,等著你一起看呢,?!毙〉苷f。
“不用了,,天已經(jīng)亮了,,你繼續(xù),沒準(zhǔn)還可以看上日落呢,?!蔽蔫D(zhuǎn)身回了院子,。
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文瑾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然后搓了搓手,,剛費勁巴拉的爬上院前,一雙腳卻被繩索套住,。
“姑娘,,實在抱歉,剛看到墻上有只麻雀想套下來玩玩兒,,卻不小心套住了你的腳,。”
“客氣客氣,,我都嫁過人了,,你還叫我姑娘,這樣不太好,?!闭f著,便蹲在墻上把繩索解了下來,。
依舊不死心的文瑾坐在湖邊,,看著四下沒人,剛準(zhǔn)備跳下去游出去,,衣領(lǐng)卻被什么鉤住了,,文瑾雙手去夠衣領(lǐng)上的鉤子,老董的聲音卻響了起來,,“丫頭,,再跑,我就真把你跟魚一樣的釣起來了,!”
“跑什么,!沒跑!天太熱,,我下來涼快涼快,!”文瑾賠笑著轉(zhuǎn)過身。
“哦,,這都快入冬了,,你還熱呢?,!”老董拽了拽魚鉤,,文瑾不自主的向岸邊靠去。
“不熱了,不熱了,,早就涼快了,。”文瑾趴在岸邊傻笑道,,“阿欠——”忍不住得打了個噴嚏,。
文瑾從房里換完衣服,沒好氣的看著沒人的院子,,發(fā)著邪火,,“嘿!我這暴脾氣,!你們干什么,?!是打算殺人滅口嗎,?,!還是想要囚禁我一輩子!不就是聽了一些不該聽的東西,!再說了,,又不是我要聽的!是你們非要講給我聽的,!你們講之前,,有征求過我的意見嗎?我有說我很想聽嗎,?,!真是的!”
“那這樣看來,,還真是我們的不對了,。”
文瑾的后背吹過一陣?yán)滹L(fēng),,轉(zhuǎn)了一圈沒看見人,,大喊道:“誰?是人是鬼,?,!有本事出來!別躲在人背后,,這樣不地道啊······”
“?。 蔽蔫嘀竽X勺,,看著落在地上的石子,只聽見那聲音再次響起。
“這兒呢,!”
“?。 蔽蔫直皇釉伊艘幌?,這才看清,,原來那人是坐在房頂上的,卻不是別人,,正是公子,。
“大白天的,你坐在那里干什么,?,!”文瑾指著房頂?shù)墓哟蠛暗馈?p> “那我坐哪里?你房里嗎,?你愿意嗎,?我是不是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公子帶著面具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表情,,文瑾撅著嘴,,揉了揉挨打的地方,便找個高處也上了房頂,。
“天都涼了,,你坐房頂不冷啊,?”文瑾貓著腰,,一步一步往她跟前蹭。
“跟你下水解暑比,,我這可不算什么,。”公子沒有回頭看她,,一個人饒有興致地說道,。
“切!”文瑾白了一眼,,雖然知道她沒看見,,“你坐在這里,看什么呢,?”
“看你啊,,不看著你,跑了怎么辦,?”
“還能不能聊了,?,!不能聊我走了!”文瑾終于坐到了她的身邊,。
“走吧,,且就看看你能不能走出這院子?!?p> “你這人,,還真是!”文瑾冷哼一聲,。
“我怎么了,?”
“怪異!”文瑾歪著腦袋,,說道,。
公子沒有說話。
“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不是,是好幾個,?!蔽蔫D(zhuǎn)頭好奇的看著她。
“我可沒說我會回答你,?!彼渎暬氐馈?p> “你為什么帶著面具,?那天我聽他們叫你太子妃,,你真的是太子妃嗎?是哪個太子妃,?是當(dāng)今皇上兒子的那個太子妃嗎,?可如今皇上立太子了嗎?皇上兒子已經(jīng)到了娶妻的年紀(jì)了嗎,?那不然,,你是那個太子妃?”文瑾的手向上指了指,,想表示前一任太子,,“可她不是死了嗎?那你到底是哪個???”文瑾雙手托著腮,認(rèn)真的看著公子,,“還有,,你不是個女人嗎,?他們?yōu)槭裁唇心愎影??如果不想泄露身份,,為什么不叫小姐啊,夫人啊······?p> “公子,,來信兒了?!睍r護衛(wèi)站在院子里,,抬頭喊道。
“恩,?!彼p聲應(yīng)了一聲,然后起身飛身躍下,。
“哎哎哎,,還有呢,你為什么穿著男人的衣袍,,而且還是玄色的,,那不是太子才能穿得衣服嗎······”文瑾猛地站起身,沖著她的背影喊道,,“哎呀,,你等一下我嘛!??!”文瑾著急想追她上去,腳底一滑,,便趴在了冬日格外寒冷的地面上,。
等著文瑾一瘸一拐揉著腦門上的淤青進了湖心亭,老董他們早已議完了事,,“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害得我摔了一跤,你看,!”文瑾指著腦門的淤青委屈道,。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意料之中,文瑾迎來的是一片“歡聲笑語”,。
“真不夠意思,!你們也不知道安慰我?guī)拙洌椭佬ξ?,讓你們笑,,讓你們笑,!”文瑾氣憤的坐到他們中間。
“老董,,就按我剛才說的,,給老鬼他交代下去,在我們動手之前,,務(wù)必保住段玉明的性命,,這樣,我們才能引段云破現(xiàn)身,?!惫诱J(rèn)真的交代著。
“恩,,知道了,,我這就去辦?!崩隙c點頭,。
“你們在說什么?段云破,?我聽過這個名字的,,在山上?!蔽蔫秩嗔巳嗄X門的傷,。
四人互望一眼,全都無語,。
湖心亭里,,只剩文瑾和公子兩人。
“之前就聽你說過韓水兒這個人,,如今你又說你聽過段云破這個人,,你要敢胡說,別怪我們翻臉不認(rèn)人,?!惫拥皖^擺弄著石桌上的茶盞。
“我沒有胡說,,我是真的聽過,,山上那個拿刀恩將仇報的姑娘,真的說她叫韓水兒,,這個段云破,,我只聽她叫過一次,不過她說的最多的還是一個叫莫昭的男人,?!蔽蔫f道,。
“莫昭?”公子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原來這個文瑾是真的聽過這兩個人,,竟不是為了活命而瞎編的。
“對啊,,她總說什么莫少爺莫少爺?shù)?,我問莫少爺是誰,她也不說,?!?p> “那她有沒有跟你說過那個莫昭現(xiàn)在哪里?”公子覺得按照文瑾的速度,,今天一天也別想知道要緊的,索性撿著她想聽的問,。
“那個,,沒有,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有點兒傷人,,我聽了,心里竟有點兒難過,,我以為我的事已經(jīng)夠令人傷的了,,沒想到,她的故事更令人悲傷,?!蔽蔫街炫吭谑郎希粗h(yuǎn)處的湖水,。
“你的事,,不是人傷,是傷人,?!惫永淅涞恼f道。
“嘶,!”文瑾轉(zhuǎn)過頭憤怒的看著她,,“都是女人,你能不能同情一下我們,?!?p> “同情?,!同情有用嗎,?,!”公子說完,起身準(zhǔn)備離開,。
“哎,!你去哪兒?,!她給我講的故事你不想聽了,?”文瑾直起身問道。
“不想,,一個傷人的故事有什么好聽的,。”說完,,她便撩開垂簾離開,。
“哎,你到底去哪兒???帶上我唄!”文瑾跟著起了身,,追著她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