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同事說聶總回來了,但人們都沒有見到他,說實話我還有點害怕見到他,,我不想看著他滿臉的落漠,、滿臉的滄桑、滿臉的愧疚與無助,,我怕會在見到他的那一剎不受控制地痛哭,我不想同情他、憐憫他,,我只想看到他的時候他一切都好好的。
聶紹南處理完父親的后事近十天沒來上班,,我想給他撥電話,,但是沒有勇氣,男人更習慣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舔舐傷口吧,。安宇應該也回到BJ了,,我撥他電話,可他也始終在關機狀態(tài),。
我終于等不下去了,,我好想知道聶紹南現(xiàn)在的狀況,下了班我打車來到他和安宇居住的小區(qū),,他家里的燈黑著,,好像沒有人在,黑暗更適合療傷,,我不是太陽,,不能帶給他光明,我沒勇氣打擾他,,沿著這個小區(qū)向前走,,這里周邊環(huán)境不錯,出了門就是一個小小的公園,,天黑得早,,廣場大媽們已經(jīng)開始搖擺起來,受不了那激烈的音樂,,我沿著公園跑道繼續(xù)前行,,即使是在他家附近,我也感覺離他近了一點,,行人也越來越少,,看了一下表,時間也不早了,,這地方有點偏,,再走遠一點對我一個女孩子來說就有點不安全了。
掃視了一下四周正打算離開,忽然前邊有兩個熟悉的黑影吸引住了我的視線,,雖然那只是一個人形的輪廓,,但我還是一眼認出坐在石椅上的那兩個人,那是聶紹南和安宇,,他們兩個就那么并排坐著,,一言不發(fā)地看著面前一片茂盛的水草,我不敢冒然出現(xiàn),,因這我找不出一個在這里徘徊的理由,,找了一個距他們不遠的椅子,我也面向那片水草悄悄地坐下,。
我和他們那么并排坐著,,秋風輕掃過水草,帶來一絲涼意,,聽著那邊是安宇的聲音在說,,“天黑了,我們回去吧,?!蔽揖o張地低下頭,唯恐他們路過認出我來,,可靜坐片刻他們也沒有起身,,隔了一會,只聽著沉悶的,、壓抑的抽泣聲傳過來,,那是聶紹南在哭。
我只是幼兒園和小學的時候見到小男生哭過,,哥哥結婚還有嫂子生產(chǎn)的時候也掉了淚,,可那是喜極而泣,離婚那天前夫眼圈泛紅地罵我,,那是一種憤恨,,可也并沒有眼淚掉下來,我相信男人會痛苦地哭,,那都應該是在不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角落宣泄,,可我更相信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從沒想過聶紹南會哭,,他即使下跪求全,,我也不相他會哭,他被家人抽竹條,,我也只想著他肯定是一臉的倔強,,可現(xiàn)在他在哭,,低低的、沉沉的,、壓抑的,,卻也是如此崩潰的。
聶紹南的哭泣持續(xù)了幾分鐘,,我也側著臉咬著唇不讓自己發(fā)聲地流著淚,這期間安宇一直都是沉默的,。
“對不起,、對不起?!甭櫧B南不知為著什么不停地道著歉,。
“別說了?!卑灿钅沁呏刂囟譄o奈地嘆了一口氣,。
天更黑了,我掉頭看去,,兩個黑影擁在一起,,一個人的手落在另一個背上輕拍著、安撫著,,聶紹南,,你還是幸運的,起碼你還有一個肩頭讓你安放痛苦,,你可還曾記得我也答應過你,,我希望有那么一天,我的肩膀也可以讓你依靠,,慢慢站起來我轉身離開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