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未亮。
躺在辦公室里的行軍床上,，渾身上下都有點凍。
華可鏡索性起身收拾一番,，然后依稀向窗外望去,。
滿天星星，寥落的燈光,，行人很少,。
片刻之后，他點亮手機撥打出去,。
“你見過凌晨四點的鷺城嗎？”
PS：向逝去的24號致敬,。
“鐵憨憨,，啷個起的辣么早……”
一陣莫名其妙之后,，電話那頭傳來李晨景生不如死的聲音,。
……
高健，杏濱街道周邊幾個老城區(qū)地下污水管網(wǎng)改造工程的幕后老板,。
也就是人們俗稱的包工頭。
作為一個瀟灑慣了的二世祖,，今天他難得一大早就起來,。
剛進建筑工地,，馬上就有幾個管理人員屁顛屁顛地圍了過來。
“高總早上好,?！?p> “高總,，今天怎么這么早啊,?！?p> “早早早,，大家辛苦了，都好好干,！”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高健很喜歡這種被人簇擁著的感覺,，所以時間久了,，身邊跟著的自然也都是這樣的一類人。
只見他人群中一揮手,，大大咧咧地朝著項目部辦公室走去,。
茶泡上，煙抽上,，二郎腿翹上,。
高健撇撇嘴：“對面工地開始動土了嗎？”
一個身材臃腫的胖墩連忙答道：“機械臺班剛剛進場,，應該快了,。”
“嗯,?！?p> 見高健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另一個身材消瘦的麻桿也附和了一句：“他們早上要開挖的那條街,，地下管線最復雜,，對地下情況一無所知還敢上炮頭和挖掘機，真是個棒槌,?！?p> 或許是這句話撩起了高健的興致,，只見他嘿嘿一笑，拍腿站了起來,。
“行啊,，咱們換個地方，邊斗地主邊喝茶,，也好看看熱鬧,?！?p> “好嘞,。”
于是,，在麻桿和胖墩的簇擁下,，高健離開了自己的工地，到了對面街區(qū)的一家茶館,，找了個二樓靠窗的包間,，這里正好能夠看到封閉了一半的街道上不斷轟鳴的機械和施工隊伍,。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鑿巖機徐徐推進,，一段混凝土路面很快就被轟得七零八落,。
嗚嗚……哐,，嗚嗚……哐，嗚嗚……哐,。
挖掘機高高舉起鏟斗,，然后深深扎進土里。
“高總,，喝茶,。”
這會兒,，麻桿已經(jīng)將茶泡好，并十分機靈地端了一杯放在高健的面前,。
“嗯?！备呓∈栈剡h眺的目光,，頗為自得地端起茶杯，“還真是個棒槌,，這么粗暴，一會挖斷管道,，有得苦頭吃,?！?p> “聽說是個新成立的公司,，老板毛都沒長齊，兩個愣頭青,。”胖墩連忙接上話,，并指了指窗外,，“吶，就是鉤機前面站著的那兩個,?！?p> “嘖嘖嘖,，是挺年輕哈?！备呓》畔虏璞坏裳?，“愣著干什么,，趕緊把撲克牌掏出來啊?！?p> “好嘞好嘞?！?p> 麻桿和胖墩,，一個沏茶,，一個拿牌，深入貫徹落實老板的指示,。
“今天都敞開了打,，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們的,！”
“那可謝謝高總了,。”
于是,，三人興致勃勃開打,。
噼里啪啦，幾輪下來,，高健輸多贏少,。
“不好意思了，高總,，手上就剩一個炸彈了,。”
見手下猶豫,，高健叼著煙豪邁地咕噥著：“炸炸,！”
“啊……渣渣？”
“呸?！备呓⊥碌魺燁^,，拍著桌面，“我讓你炸你就炸,，千萬別留手,！”
“好嘞，炸,！”
“多謝高總,，十六倍，一人八十,?！?p> “好，一人八十,，這數(shù)吉利?！?p> 高健掏了錢，順勢扭頭望向窗外,。
嚯,！
一段深深的溝渠，這會兒已經(jīng)順利地被開挖出來了,。
而且，整個過程并沒有傷及任何埋藏的管線,。
“他娘的運氣還挺不錯！”
高健冷不丁罵了一句,，麻桿和胖墩也紛紛附和,。
“真是踩中狗屎了,?！?p> “哪有那么多狗屎可踩，下一段肯定要踩雷,！”
“繼續(xù)打牌,。”
高健一聲令下,，三人又接著斗地主,。
噼里啪啦，幾輪下來,，高健連輸好幾局,。
“飛機！”
“我炸,！”
“我再炸,！”
“謝謝高總，又是十六倍,，一人八十,。”
“打得不錯,，你們兩繼續(xù)保持,。”
高健撇撇嘴,，稍顯不自在地掏了錢,，然后又是順勢扭頭望向窗外。
只見一根黑黝黝的鐵管,，完好無損地出現(xiàn)在新挖好的一段溝渠里。
“塞*木,！”高健驚到了,。
這是吉星高照呢，還是洪福齊天??！
究竟是什么樣的騷操作，竟然能夠讓挖掘機一路披荊斬棘到這樣的地步??！
看到高健臉色突變，麻桿和胖墩連忙好言勸慰,。
“高總放寬心,，運氣再好也有到頭的時候，下一段肯定要踩雷,?！?p> “就是就是，接下來的路面還長著呢。這么囂張,，一點都不謹慎,，后面有的他們苦吃?！?p> “要不多久,，他們肯定會就會找上門，沒有我們的技術指導,，看他們得虧多少,！”
“就是就是，最后還得求到高總頭上,！”
一口悶掉一杯茶,，高健長吁一口氣。
“繼續(xù)打牌,?！?p> “好嘞?！?p> 高健一聲令下,，三人又接著斗地主。
噼里啪啦,，幾輪下來,，高健只輸不贏。
“高總,，手上就剩一對王炸了……”
見情勢不對,，胖墩心中有點方。
靠北,，還讓不讓人活了,。
高健心中暗罵，他一時氣急,，叼著煙咕噥道：“你這個渣渣,！”
“啊……炸炸？”
“好嘞,，王炸,！”
“高總承讓了，又是十六倍,，還是一人八十,。”
“呸,?！备呓⊥碌魺燁^,，怒拍桌面，“你耳朵里灌翔了嗎,，我讓你炸了嗎,？”
麻桿：“？,？,？”
胖墩：“？,？,？”
一想到都自己這邊白坐苦等了一上午，對面工地卻越戰(zhàn)越勇,，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八十，八十,，你們在掄大錘呢,！”
兩位跟班一臉委屈，高健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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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祝新年快樂,，遠離疫病。
向奮戰(zhàn)在疫情防控第一線上的人們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