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看了顧歡宜那字,，臉色有些難看，顧歡宜有些委屈，飯后的氣氛一度十分尷尬,。顧延之拿過去瞧了瞧，笑道：“似乎比以前好些了，這些日子的勤奮練習倒沒有白費?！?p>　　“你的眼光倒是好?！鳖櫪戏蛉死淅涞?，顧歡宜耍的那點小聰明，她心里明白得很,，找人一問便知,。顧歡宜根本沒有在好好練字，即便是她親口布置的,，卻還是讓人替她去做了,。

　　當然，這些她也不會去揭穿,，只當沒看見,，繼續(xù)苦口婆心地說：“歡兒，你是咱們顧府的小姐,，這么一手字實在說不過去,。你若好好用功,，必不會差?！?p>　　“母親,，歡兒是女兒，俗話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年紀也還小,，便算了?！鳖櫻又滩蛔退_脫,。

　　“她已經(jīng)十歲了，不小了,。我也不盼她讀多少書，她將來也是一府主母,，總要寫字記賬的,，這字若還是這般，定讓人笑話,?！鳖櫪戏蛉苏f起來有些生氣。

　　若是顧歡宜的字一般也倒還好,，只是那字就想狗爬似的,，實在是不堪入目。

　　“也不盼她寫得像四丫頭那般磅礴大氣人人夸贊,，只盼她能夠?qū)懙枚苏恍?。”顧老夫人語重心長道,，“玄平的字最是端正了,，若不是他朝中事務繁忙，我還想叫他教教歡兒呢,?！?p>　　“玄安也是可以的，左右不過在一起上學,?！鳖櫻又f。

　　顧老夫人連忙搖頭,，說：“玄安那字是不錯,，可他的性子太跳脫，若是讓這兩人一起,，哪還能安靜習字,？”

　　“那就讓輕荷過來教,，兒子看她的心性不錯，人也穩(wěn)重,?！?p>　　這回老太太沒有搖頭了，只是有些遲疑,，說：“我怕歡兒學不來她那字,。”

　　“母親多慮了,，哪能讓歡兒學輕荷的字,，不過是教些基礎的罷了?！?p>　　“也是,，明日我便去安排?！鳖櫪戏蛉私K于點頭,。

　　“祖母，歡兒自己學就好了,，不用這么麻煩的,。”顧歡宜連忙撒嬌說,，她不喜歡顧輕荷,。

　　“你自個學了兩年了，寫出來的字還是這樣,，倒不如叫你的四姐姐教教你,，她的字最好了?！鳖櫪戏蛉瞬蝗葜靡傻?。

　　顧歡宜還想拒絕，顧老夫人兩句話便打發(fā)了她,。最后她悶悶不樂地跟著顧延之走了,。

　　待兩人走后，孫嬤嬤才說：“老夫人何必這么執(zhí)著呢,？左右她是您的親孫女,。”

　　“正因為她是我的親孫女,，所以才不能縱容了她,。若是旁的事便也罷了，這些丟老祖宗面子的事還是得抓緊些,。咱們家也是經(jīng)常有頭有臉的人,，我可不想日后京城傳出咱們顧府寵出了一個字都寫不好的小姐,。”

　　“這事誰敢往外傳呢,？”孫嬤嬤說,。

　　“歡兒現(xiàn)在正在書院呢，我不想她日后說親時難堪,。俗話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那個兒子倒是一味地寵著她，白氏更不會理這檔子事,，只有我這個老太婆得為她打算著,。”

　　“老夫人也太累了,，您該享清福才是,。”

　　“談何容易呢,?！?p>　　……

　　次日顧輕荷去老夫人處請安，便被老夫人請去教顧歡宜寫字,。雖說是教，她倒是覺得像監(jiān)督,。

　　練字這樣的事,，多半靠自覺。

　　本來顧歡宜就和她不對付,，這下可徹底成了仇人了,。可是面上兩人還是十分恭順客氣的,。

　　“祖母放心,，歡兒定會好好跟四姐姐學習的?！鳖櫄g宜甜甜道,。

　　“五妹妹天資聰穎，又這么乖巧,，相信很快就會進步的,。”顧輕荷也做了一下面上的功夫,。

　　“你們能這么聽話是最好的,，孫嬤嬤，把那兩支川毫拿過來,?！崩戏蛉朔愿赖?，“這兩支筆是我托人從蜀中帶回來的，你們一人一支,，好好練字,，不要辜負了老婆子這份心意才好?！?p>　　孫嬤嬤端來兩支筆,，給了她們一人一支。顧輕荷瞧著確實是好筆,，便收下了,，道：“祖母放心，我定好好用它,，不負祖母心意,。”

　　“歡兒也是,！”

　　老夫人滿意點頭,。

　　請完安，兩人從松暉院里出來,，紫汀院中早就備好了筆墨紙硯,。可是另一旁也備了瓜果茶點,。

　　顧歡宜自從松暉院出來就傲著一張臉,，此時來到了自己的地方，更是無法無天了,。

　　“四姐姐請坐吧,，這瓜果茶點也備下了，姐姐隨意用點吧,?！鳖櫄g宜一下子沒了拘束，拿起點心便吃了起來,。

　　“不知妹妹何時開始練字,？”顧輕荷微笑問。

　　顧歡宜斜了她一眼,，扔掉手中的點心,，一屁股坐在桌前，說：“練,，馬上就練?！闭f罷,，抓起了筆,。

　　“妹妹方才吃了點心，此刻又碰筆和紙,，怕是會讓那紙沾染上油污,。古人讀書寫字前都要凈手焚香，此為雅趣,?！鳖欇p荷柔聲道。

　　“四姐姐這是嘲笑我庸俗么,？”顧歡宜抬頭,，“我沒古人那么多講究，練字就練字,?！?p>　　“是，五妹妹純真率直,，甚是可愛,。”顧輕荷笑道,。

　　“你這是在笑話我,！”

　　顧輕荷微微搖頭，說：“妹妹此刻也聽得出我言語間是笑話你的,，可你一想到是我笑話你,，左右都是自家姐妹，你若是不高興了,，大可去祖母那里告狀，讓祖母罰了我便是了,?？扇羰莿e家小姐這樣笑話你，你難不成也要讓祖母去懲罰她嗎,？”

　　顧歡宜一怔,，方才的惱怒一時停住了。

　　“且不說祖母有沒有那樣的能力,，能夠罰別家的小姐,。即便是罰了她們，難道你保證她們下次不會如此笑話你嗎,？更何況這京中的小姐無數(shù),，祖母又能罰得了幾個呢？大伯父雖然位高權重,，可他到底也是要名譽的啊,?！?p>　　“你……”顧歡宜一時無話。

　　“到時別家就會笑話咱們顧府出了個毫無雅趣,，粗陋庸俗的小姐,，連字都寫不好?！鳖欇p荷見她聽得進去,，又吩咐道：“還不趕快給五小姐端水來洗手？把那香也焚上,，給五小姐靜靜心,。”

　　紫汀院中的丫鬟趕忙去了,，不一會,，水也端來了，香也焚上了,。

　　顧歡宜看看那水,，又看看顧輕荷，終究還是洗了手,。

　　顧輕荷滿意極了,，看了看周圍，又說：“五小姐需靜心練習,，不宜人多,，留翠柏一人伺候，其余人都退下,，把這些瓜果點心也撤了,，換些清淡的茶來?！?p>　　這滿屋子的丫鬟相互看著,，直到顧歡宜點頭，她們才下去,。過一會,，翠柏也換了茶上來。

　　顧歡宜看著空空的屋子,，卻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