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枝上美人首,,風去華蕊夜更幽,花落枝枯人不再,,千古脈脈月梢頭,。
這幾日,,陸公偷偷借來陽間簿冊,,翻來覆去,尋蹤覓跡,,倒是知道了許多丑女所在,,可惜盡覽所求,實令人大跌眼鏡,。
有的是,,愿得美顏,傾家蕩產(chǎn),;有的是,,若許芳容,寧折陽壽,;有的是,,為換身份尋仇報恨;還有的是,,為了留住心上人,;有的是,用一副好皮囊,,贏得前程,,榮華富貴;甚至有的,,僅僅覺得臉丑的能辟邪,,覺得不吉利......
實可謂千奇百怪,令人目瞪口呆,。想必天官給眾生投胎置形的時候,,絞盡腦汁吧!
陸公不堪評判這些奇容異貌,,只可惜他只此一顆美人頭,,否則司了這陰陽界的換頭買賣,豈不羨煞眾人,。
久懸難斷,,畢竟是人間之事,不如詢問陽間伙伴,。
這夜,,到明家里,陸公袒露實情,。
明先是驚詫,,竟有一刀忘于肚內(nèi),自己竟幾無察覺,。請陸公示菜刀形貌,,合掌之大小,,實在驚悚。
再談美人頭一事,,果然凡間所見與陰間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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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緩緩詳述功過“凡人相貌,,幾十年既定,若一夜易之,,恐親友難承變更,,畢竟凡人所視造化外貌,便為一心,。容貌易換,,似換一人,如換一命,,或改變換頭之人命數(shù),。這美人頭既是有怨氣不去,當是有未了之事,,歸置她人軀體,,發(fā)愿之人恐不愿受其驅(qū)使,終至兩愿相害,,為未可知,。”
陸公默默點頭稱是,,綠綠的臉龐仿佛生機盎然的綠葉,。
“公可詢問過美人頭怨氣所在否?”明舉杯問道,。
“頭顱到冥府已數(shù)日,,眾冥官對其無計可施,我見時已氣癟發(fā)枯,,未可問答,,或換首后復能與言答抒意?!闭f著,陸公攤開手掌,,上面便浮現(xiàn)出來美人頭的蜃影,,眼閉唇合,似休息模樣,,果然形容枯槁,,美人肉血不復,,骨亦滲人。
明速速以一袖掩目,,另一只手頻頻示意陸公趕緊收回這投影,。陸公便收起手掌,嘆了口氣“自從把這美人頭與第二把菜刀拿回,,她一言不發(fā),,不然問了她屬意的去處,何苦我這般搜尋難斷,?!?p> 不料陸公言畢,此時書房外叩門聲忽起,。
時已三更,,何人竟此時至擾?
還不待明起身應門,,明的妻子已推門而入,,不敢視陸公,俯首叩拜,,后起身低頭道“知道相公與神人早有聯(lián)絡,,一直不敢當面打擾神人,然此次仙人托夢,,道是我與相公姻緣恐有一截,,宜至此尋求解決之法,我也實在不知道怎么辦是好,,所以冒昧來打擾你們,。”
說著,,妻子掩面而泣,,徐徐從袖中拿出一封信箋,示與陸公跟明,。竟是先前所到貴人回府后,,道是明才高八斗,非池中之人,,遣人送來的姻緣拜帖,,碧玉閨秀羅列一二,或更有良人,,只待明回應商榷,。
妻子叩首復曰“仙人指點曰,宜三更攜信箋來此,,進門后合眼稟明,。此意或能拖延一二,,然終需決斷,還請神人憐我與夫君結(jié)發(fā)之情,,成全我們的姻緣,。”
此事,,家中下人已向明說起過,,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尚未想好如何回稟來信,。沒想到,,妻子為是,心憂百倍,。
再仔細看看妻子,,她竟給自己眼睛上綁了一帶遮目的絲絹,想是恐違背了仙人夢中的叮囑,,忍不住睜開眼睛吧,!
此時再看陸公,他竟頭搗如蒜“余適得一美人頭顱,,無處安放,,此刻換你首級,或解你此番困境,,然只一試,,妥當與否,終未可知,?!?p> 明愕然,雖然他換心之后,,才賦喜人,,但是結(jié)發(fā)妻子并非相貌丑陋之人,多年舉案齊眉早已心心相印,,何故此美人頭要換去夫人原來那個頭顱,。
正準備把妻子拉出書房,制止她的荒唐行為,,不料妻子跪在地上,,推開明,繼續(xù)言說“萬望神人幫我,,莫說割頭換面,,即便可能丟掉性命也需一試吧,不然如此這般,以后活著如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義呢,?我們尚未養(yǎng)兒育女,自不會有小兒認生的困擾,,既是這般,,有何不可?”
妻子言說至此,,陸公攔住明,,悄悄對他說:“你換了心,你妻子既然有此番仙人托夢,,或自有其解,,你做好心里準備,我?guī)退龘Q首,,亦是取出你肚內(nèi)遺刀之機,,若是天意,可順應了卻,?!?p> 真是萬萬沒想到,冥府兩把菜刀,,都落在了明身上,。
眼看著陸公施法把妻子暈倒,明跟他妻子兩人合置臥榻上,,陸公就開始做聯(lián)合會診了,。
只見陸公扯出懷里的菜刀,“唰”的一刀砍下去,,瞬間妻子脖頸的鮮血濺得明一臉,。妻子原來的頭顱應聲滾至床角,她眼睛上的絲絹倒是一直沒有掉下,。
似乎這第二把菜刀比先前那把鋒利,,不然怎么如此爽快,陸公想起上次幫明換心時,,先在明的胸口戳了半天,,徒濺了他一臉血。
繼而準備接著給明肚子一刀,,這次明可沒有被灌醉,,見陸公揮刀向自己。渾身已被施法不能動彈,,明便一個勁使眼神,,一邊緊張地對陸公說“待會兒取刀,先把頭安上啊,!”
差點兒忘了,,陸公遂速變出美人首,移植到明妻子的脖子上,。
身首既合,,陸公迫不及待地要取出明腹中的菜刀,生怕再忘記,,“呲溜”一劃,,果然輕車熟路,明的肚皮應聲裂開,。
明不忍直視,,把頭偏向一側(cè)。
陸公掏了半天,,總算是找出了遺忘的那把菜刀,,上面裹了一層厚厚的瑩亮液體,許是陸公多余的口水暫時封住了冥刀,。
順帶省了些口水,,便用此縫合吧,陸公心想,。
“頭歪了”歘地一聲,,有氣無力,嚇得明跟陸公二人震顫一下,。
原來美人首在妻子脖子上,,妻子本是仰面躺著,陸公實在沒什么經(jīng)驗,,安上去的頭顱面向著了明躺著的床外這邊,,也許是順手這樣放著穩(wěn)當吧。
陸公抱歉道“對對對”,,連忙把美人頭扭正,,左看右看,好像確已端正,,便準備吐口水,。
“此頸首宜用他鮮血灌注,美人血肉已枯,,需得養(yǎng)分,。”只見被陸公掰正了的美人首依然閉著眼睛,,幽幽說到,,一邊向床外偏了偏頭,示意要用明的鮮血。
陸公便雙手兜起一捧明肚子上的鮮血,,灑在脖頸處,,果然美人首瞬間飽滿了些,陸公覺得有趣,,從前倒未見過,,復集攢一捧明的血潑在美人面上,霎時妻子身上的頭顱整個鮮紅,,美人雙目竟睜開了。
“可以了,,謝謝,,我報過殺身之仇,及離去,!”言必,,床角妻子眼睛上的絲絹忽飄至美人頭下頸首接處,環(huán)繞纏結(jié),,脖頸處復不流血,。
其妻換首既成,陸公二話不說,,舉起第一把菜刀,,將其上面卷裹的厚厚唾液涂于明肚腹處,有些亦滲入明的肚內(nèi),。須臾,,明身上血消,痛止,。
轉(zhuǎn)顧妻子斷下首級,,其目上絲絹既去,雙目合閉,,面露淺淺微笑,,似睡去,如此明便安心了些,。
近天明,,陸公忙完,長舒了一口氣,,便攜明妻子頭顱與兩把菜刀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