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羅玉堂的襲擊
原始森林里根本就沒有路,就算我們上來過一趟,下山的路還是困難重重,。我和于福海以最快的速度跑下山,,一路上趟著灌木扒開樹枝,褲腿子沒用一會兒就濕了個透,,臉也快要被刮花了,汗水從額頭流下來,只能感覺到火辣辣的疼,。
好不容易跑下來找到山澗,卻沒有看到積水坑的位置,,我們竟然偏離了方向,。
又順著山澗往上跑,,我跟于福海已經(jīng)筋疲力竭,就差點站不住了,,總算跑回了積水坑,,看到了溶洞,但河岸上空蕩蕩的,,只有我和于福海的包裹在已經(jīng)熄滅的火堆附近,,根本找不到張庸的身影。
我急忙跑到火堆邊,,翻找了一下,。不僅是張庸,保險箱也不見了,。
我又急得冒出了一身汗,,大口喘息著道:“壞了!壞了,!”
于福海彎著腰,,用手杵著膝蓋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別、別著急,,說不定張庸帶著保險箱藏,、藏起來了?!?p> “羅玉堂可不是那么……”我的話剛說到一半,,忽然聽到“嘩啦”的落水聲響起,循著聲音望去,,恍惚一撇間看到有什么東西從溶洞里鉆出來,,落進了水中。因為剛回頭,,那東西就進水里了,,以至于我什么都沒看清,只看到溶洞處平緩的水流蕩起的陣陣波紋,。
我緊張兮兮地直起腰來,,那處蕩開波紋的位置又冒出一個人頭來,我伸著脖子一看,,才看清楚原來是張庸,。
他剛剛進了溶洞?
“張庸,!”我用力喊了聲,,張庸抬起頭,我又喊道:“保險箱呢,?”
他的身體忽然開始下沉,,同時把手舉出水面,,把保險箱提了起來,同時,,他的腦袋也沒入水中,,只留下一只手和一個保險箱,看起來竟然格外的怪異,。
溶洞附近的水有那么深嗎,?他提起保險箱腦袋就沉下去了,顯然雙腳夠不到河底,。
保險箱又沉下去,,張庸把腦袋露出來,慢慢地往下游,。我總算松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這才感到自己的雙腿已經(jīng)發(fā)軟到支撐不住身體了,。
“我說小哥,,你沒事兒帶著這東西瞎跑啥啊?!庇诟:S只謴?fù)了平常嬉皮笑臉的模樣,,坐下來數(shù)叨張庸:“你看把我們家小老弟嚇的?!?p> 張庸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默默地從河里走出來,,甩了甩腦袋上的水,。我剛想問他提著我的保險箱進溶洞干嘛,他就道:“我是為了把它追回來,?!?p> 剛松懈的情緒又是一緊。見他把保險箱放在岸邊,,我問道:“怎么回事,?”
張庸一屁股坐在保險箱上,也不怕我不樂意,。他道:“有個人來偷這東西,。”
“偷,?”
張庸歪著頭思考了一下,,水從發(fā)尖順著臉頰淌到下巴,又從下巴滴落下去,,令他看起來格外憂郁:“應(yīng)該說是……搶吧,?”
于福海趕緊問道:“是不是一個長得非常高的男的,?”
張庸點了點頭,于福海又問道:“怎么搶的,?抱起來就跑,?”
“他先襲擊了我?!睆堄沟溃骸霸谀銈兩仙街?,他從山澗下游走了上來,說是看到了狼煙,,才找過來的,。”
張庸烤魚是點了火,,肯定會生起煙,,羅玉堂是看到了狼煙找過來的沒錯,但絕不是在我們走之后,,我估計在我們走之前,,他就在某個地方開始監(jiān)視我們了。
張庸繼續(xù)說道:“他看起來非常虛弱,,我就把現(xiàn)成的食物給他吃了些,,用你們的。沒想到,,他吃飽喝足了,,就襲擊了我?!?p> 于福海像是粘人的牙膏:“怎么襲擊的,?”
“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拿起石頭砸我的腦袋,?!?p> 張庸的腦袋上全是水,但沒有一絲血跡,。他剛剛才被襲擊,,如果受傷的話血不會這么快就止住。
“我躲開之后,,他見襲擊我不成,,就抓起保險箱跳進水里,我也追了上去,,但沒想到,,這個人看起來那么虛弱,一進了水,卻像是一條泥鰍一樣靈活,。我從來沒有親眼見過游得這么快的人,。”說到這,,張庸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跟著他一直游進溶洞里,,才勉強追上他,搶回了保險箱,,但卻被他跑了,。”
于福海道:“你從來沒親眼見過游得這么快的人,,卻還追上了,?”
他這么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像小孩子磨牙一樣仔細探究,雖然夠讓人煩躁,,可我卻從于福海的問題中發(fā)現(xiàn),,這個叫張庸的人簡直是深不可測。且不說他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就連回來之后都沒有喘過粗氣,,要知道,羅玉堂不是一般人,。
“或許是他太虛弱的原因吧,。”張庸望向溶洞,。
太虛弱,?是因為剛蛻完皮導(dǎo)致的嗎?
我問張庸:“他是順勢往溶洞里跑的還是故意的,?”
張庸瞇起了眼睛:“你怎么會突然這么問,?”
我有理由懷疑,羅玉堂就是沖著這個溶洞來的,。就算我們不在這里,他可能也會進去,。甚至,,他可能還會妄想穿越伏流。
我對于福海道:“這或許是個機會,?!?p> “啊,?”于福海這才回過神來,,把視線從張庸身上移開,順手抹了把臉上的汗:“什么機會,?”
我道:“抓到羅玉堂的機會,?!?p> “抓、抓羅玉堂,?”于福海的身體又抖了一下,。
“沒錯?!蔽铱戳藦堄挂谎?,道:“溶洞里是一條伏流,他鉆進去幾乎就是一條死路,,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他的具體位置,,沒理由會放掉他吧?”
況且,,這還是一個能夠了解他們在尋找什么的機會,,我甚至懷疑,于福海所說的大霧彌漫的地方,,就在這條伏流的背后,。盡管我不太相信這條伏流真的能穿越過去。
“退一萬步說,?!蔽医又溃骸熬退氵@條伏流破天荒的能穿越過去,我們也能知道羅玉堂的目的地,,如果我們足夠快,,甚至可以在他到達目的地之前抓到他?!?p> 于福海一拍大腿:“就這么辦,!”
說著,于福海就把一身沉甸甸的裝備背起來,,我和張庸默默地看著他,,他才覺察到不對勁,哆哆嗦嗦地問:“咋,、咋了,?”
“扔掉一些吧?!蔽业溃骸爸涣粝乱恍┍匾臇|西就可以了,。”
穿越伏流和穿越森林不一樣,,至少森林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可以穿越,,就算遇到懸崖還能繞著走,可是穿越伏流,尤其是向上穿越,,一旦遇到地下瀑布,,根本就不可能繼續(xù)前進。
這還只是其中一種情況,,伏流可有著數(shù)不清的狀況,,比如伏流穿過的溶洞狹窄到人體無法穿越,比如激流段過于湍急,,比如伏流聚集形成的地下湖泊,,有一樣橫在面前,就是一道天塹,,所以我才說,,穿越伏流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們只留下一些必要的裝備,,因為不知道這條伏流有多少,,所以又帶了些不占體積的食物,背上裝備和保險箱輕裝上陣,,淌著積水走進了溶洞,。
溶洞入口處的伏流,再加上溶洞外的積水坑,,是一段緩沖區(qū),,水流的速度非常緩慢,而且很深,,積水坑和溶洞口的相接處完全夠不到水底,,進入溶洞后走了十來米,站在溶洞底部,,水還是能沒過我們的腰,。
地下伏流的水冰涼徹骨,空氣一下子降低了十來度,。
溶洞內(nèi)部的巖石就像被溶解的蛋糕,,頂部吊著一根根仿佛隨時會扎下來的石錐,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
我們又順著伏流走了一段時間,,就徹底黑了下來,往回一看,,入口處變成了相框一樣大小,這時才能聽到,,溶洞更深處有嘩嘩的流水聲傳來,。
這里的水沒到了我的大腿根,顯然淺了很多,但流速卻加快了,。
“就是在這附近,,我放跑了那個人?!睆堄沟目跉饴牪怀鲆稽c可惜的味道,,甚至帶著一種淡淡的期待感,不知道是不是我產(chǎn)生的錯覺,。
已經(jīng)什么都看不到了,,我打開手電,幸虧是防水的,,否則還帶不進來,。
溶洞的入口非常狹窄,但進來之后,,就會發(fā)現(xiàn)里面的空間很大,,到了這里又開始變窄,而且折了一個彎,。我們順著伏流走到拐彎處,,嘩嘩的流水聲就變得轟隆作響,往里一照,,果然,,一上來就遇上了激流段。
前面伏流段曲曲折折,,水流沖在巖壁上,,白色的浪花濺起老高,幸虧雨季剛過,,否則水流會更大,,不過也因為是雨季剛過的關(guān)系,水流也不會迅速變小,,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來的時間真的是非常尷尬。
我剛要往前走,,張庸忽然拉住了我的肩膀,,小聲道:“有聲音?!?p> “廢話,,這么大水可能沒有……”于福海話說到一半,張庸就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后抬起頭,,指了指溶洞上方,,我也順勢把手電照過去。
緊接著我就不禁頭皮發(fā)麻起來,。
溶洞的上方,,竟然趴著一大堆生物。那些生物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被光一照,,竟成片成片的蠕動起來。
我只覺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格外的不舒服,,心說這里怎么趴著這么多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