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張庸現(xiàn)身
山上的碎石雨點般砸下來,,落在我的身上和周圍,耳朵里全是石頭碰撞的聲音,。僅僅幾秒鐘,我就感覺后背被砸下來一層皮,身體跟散架了似得疼。還好沒有太大的石頭落在我身上,可就算碎石也和泥土不一樣,,稍微有點分量,就能砸斷我的老腰,。
我差點就被活埋了。
在被活埋之前,,下落的碎石就停了下來,,剛剛還猶如天塌地陷,轉(zhuǎn)眼間就雨過天晴,,只有零星的石頭滾落下來的聲音傳進(jìn)我的耳朵,。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呸”地吐了一口嘴上沾著的石頭渣子,,一挪身體,,就疼得我差點叫出聲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把身上的碎石抖掉,,這才站起來,問道:“你們沒事吧,?”
“能他媽沒事嗎,?”于福海罵罵咧咧地說道:“什么該死的地方,老子差點就一屁股坐進(jìn)閻王殿了,!”
看他罵的這么有精神,,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我又問道:“其他人呢,?”
“我沒事,。”老楊跟著說道,,我身前也有個人站了起來,,雖然看不見,但能聽到嘩嘩的落石聲,,我記得碎石下來的時候在我前面的是陳輝,。
“真幸運(yùn)?!标愝x竟然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山崖上還有零星的碎石滾落下來,,雖然不會再有大石頭,但聽起來還是令人感覺毛骨悚然,。我拍了拍腦袋上的碎石渣子,,可由于頭發(fā)被燒成一團(tuán),碎石渣子全擠進(jìn)頭發(fā)里了,,根本拍不掉,。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突然就山崩地裂了,?我可不相信是因為巧合,怎么著,,我們剛走到這,,被風(fēng)侵蝕的山崖就脫落了,差點把我們砸死,?
我搖了搖頭,,驅(qū)趕掉腦子里混亂的想法,往前走了兩步,,就感覺腳底下全是碎石,,我繼續(xù)往前走,腳下的碎石就變得越來越大,,一個沒注意,,就能把腳崴了。我又彎下腰伸手摸了摸,,這里距離山崖有了三四米,,已經(jīng)全都是好幾斤的大石頭了,形狀一點也不規(guī)則,,但卻很堅硬,,我嘗試著拿起一塊掰了一下石頭的一角,根本掰不掉,。
肯定不是由于被侵蝕才脫落,,否則石頭不可能這么堅硬。
我道:“咱們得離山崖遠(yuǎn)點,?!痹賮硪淮蔚脑挘l也不能保證我們能平安無事,。
“等一下,。”忽然,,老楊尖著嗓子叫了一聲:“老王呢,?,!”
我心里一驚,這才注意到一直沒有聽到王漢的聲音,,我只記得陳輝在最前面,,但卻不知道后面的幾個人是怎么排列的,不過王漢總是會走在最后面斷后,,這是他的習(xí)慣,,這家伙的責(zé)任感很強(qiáng)烈。
“最后面,!”我喊了一聲,,就彎著腰一邊摸索一邊走過去,可由于太著急,,一只腳一下子踩到了一塊石頭的邊緣,,石頭一翻,我整個人也跟著倒了下去,。旁邊都是石頭,,正好有一塊撞在了我腰下的盆骨上,,疼得我“嗷”地一聲跳了起來,。
“別他媽鬼哭狼嚎的了,找老王,!”
老王直到現(xiàn)在還沒應(yīng)聲,,情況肯定非常不妙。我顧不上疼痛,,又踉踉蹌蹌地跑到山崖邊,,于福海的聲音就在這時響起:“在這!”
我循著聲音摸過去,,又聽于福海道:“埋進(jìn)去了,,把他拉出來!”
“火,!姓秦的你打火機(jī)呢,!”
我立刻把打火機(jī)掏出來,可由于恐懼,,手一直在抖,,掰了好幾下才把打火機(jī)上蓋打開,一邊打火一邊祈禱著這回可千萬別給我掉鏈子,。
我打了兩三下,,終于把火打著了,就立刻彎下腰湊過去,,只見王漢一動不動,,半個身子都埋進(jìn)了碎石里,,于福海和老楊伸手把他從石頭堆里拖出來,就跟拖尸體一樣,。
我的心已經(jīng)涼了半截,。
于福海問道:“死了沒?”
老楊把王漢的身體翻過來,,手放在他的鼻子下探了探鼻息,,搖頭道:“沒死?!闭f著,,王漢的眼皮就眨了眨,呻吟了一聲,,但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哪?哪受傷了,?老王,!”
“你輕點?!蔽业溃骸跋瓤纯磦谀牧?,要是砸碎了骨頭,你這么亂動容易弄死他,?!?p> 我這么一說,老楊就不敢動了,,我又拿著打火機(jī)看了看周圍,,王漢的身邊沒有明顯的大石頭,或者有,,但被碎石埋下去了,。不過看碎石疊起的高度,如果有能砸斷他骨頭的石頭,,應(yīng)該能露出來才對,。
“頭?!蔽业溃骸昂竽X勺,!”
老楊伸手一摸,再把手拿出來,,我就見他手上全是混著碎石的淤血,。他立刻把王漢扶坐起來,我把打火機(jī)移到他后腦勺,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他腦袋帶璇兒的位置受了傷,。
于福海道:“小矮子沒捂著腦袋?”
“你當(dāng)他腦袋也那么小呢,?!蔽业溃骸肮烙嬍菦]捂住?!蔽覀兣肯碌臅r候基本都會捂住后腦勺,,但兩只手是捂不住整個后腦的。
王漢又看了看,,才道:“傷口應(yīng)該不深,,沒流那么多血?!?p> 我也松了口氣:“估計是腦震蕩了,,讓他緩緩,咱們先把他弄出去,?!?p> 老楊把他扶站起來,王漢這時也有些清醒了,,一邊呻吟著一邊搖晃著腦袋,,“真他媽疼死我了?!彼穆曇魺o比的虛弱,。
我滅了打火機(jī),,又想往前走,,就在這時,我身邊的陳輝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小聲說道:“往回走,。”
我問道:“怎么了,?”
“有狼,。”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問道:“哪呢,?”
“嗷嗚!”狼嘯聲遠(yuǎn)遠(yuǎn)地傳了過來,。
我只覺得頭皮發(fā)緊,,雙腿打顫,哆哆嗦嗦地問道:“離,、離得不近吧,?你怎么知道的,?”
陳輝回道:“落石的時候就有狼在嚎叫?!?p> 落石的時候嗎,?我光擔(dān)心自己別被砸死了,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么嘈雜的聲音中有狼的嚎叫聲,。
“先下去,!”老楊喊道:“姓秦的說得對,得離山崖遠(yuǎn)一點,,王漢傷的不輕,,先到湖邊再說?!?p> “好,!”
我們立刻出發(fā),小心翼翼地穿過亂石堆,,這期間我又摔了一跤,,主要是因為看不見腳下。而且,,附近有很多被砸斷的樹木,,這堆落石已經(jīng)把這片地形給改變了。
狼叫聲頻繁地響起,,像是正在追捕獵物,,而且離得越來越近,它們正往這邊趕來,。我心里越來越著急,,再次開始祈禱,千萬別是羅玉堂帶來的,??赊D(zhuǎn)念一想,那些狼本來就是羅玉堂帶來的,,我這么祈禱頂個屁用,。
我甚至懷疑,張庸和吳闌珊已經(jīng)到這了,,如果他們還活著,。這些狼正在追捕的獵物,恐怕就是他們,。
心里懷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們歷盡了九九八十一難,總算到了岸邊,狼嘯聲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但不是遠(yuǎn)去,,而是突兀的消失,由于這片地形太難走,,我只顧著走路,,甚至不知道狼在什么時候停止嚎叫的。
王漢也恢復(fù)了過來,,但狀況還是很不妙,。我衡量了一下戰(zhàn)斗力,老楊的槍有兩發(fā)子彈,,王漢的槍有一發(fā),,算能干掉三只狼,剩下的狼我們就得靠肉搏,,但不知道具體有多少,。
有多少勝算?就憑我們幾個,?
“總算找到你們了,。”
就在我絞盡腦汁思考著要怎么辦的時候,,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來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
“誰?,!”老楊立刻端起了槍,,槍桿子直接抽到了我臉上,差點給我打趴下,。
“是我,。”那個聲音又說道,。
我聽出了大概的方向,,在我們左側(cè),,也聽出了是誰的聲音,。
“張庸?”
我不可思議地問道,,老楊就湊近了我:“這個人是張庸,?”
我沒有回答,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了張庸的聲音上,。一直以來,,我都在糾結(jié)該拿怎么辦,實際上,我們根本不可能拿張庸怎么辦,,聽他的聲音中氣十足,,好像完全沒有受傷似得。雖然我們?nèi)硕?,但未必打得過他,,況且吳闌珊還在他手里。
估計其他人也有這個顧忌,,誰都沒敢揭穿張庸的身份——去質(zhì)疑他到底是不是異形生物,。
“沒錯?!睆堄褂终f道,,聲音離得越來越近。
“你先等一下,!”我哆哆嗦嗦地阻止他靠近:“吳闌珊呢,?她人在哪?”
張庸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慢慢地走過來,,保險起見就跟著其他人一起慢慢地往后退,直到張庸再次開口:“被我送走了,?!?p> 聲音離得更近,他真的在走過來,。
“送走了,?送哪去了?”
“送上木筏飄走了,?!?p> 我心里一驚,原來那是張庸干的,,不是羅玉堂,?他把自己做的木筏推進(jìn)水里,送走了吳闌珊,?
不對,,木筏附近沒留下吳闌珊的腳印,她沒有上木筏,,又或者說她沒有“走”上木筏,。
一顆心猛地墜入了萬丈深淵。
“吳闌珊……死了,?”